第581章 談判的決裂

  此人來的毫無聲息，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魘族眾人身後，嚇得所有人心髒差點停止了跳動。


  戰戰兢兢地轉過身來，映入眼簾的那張臉龐更是讓大家頭皮一炸，驚叫聲厄在喉嚨裏，變成了窒息般的嗚咽。


  這張臉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輪廓與遠處坐在高台上行酒作樂的那位帝王一模一樣，刀削的眉毛，銳利的眼眸，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與那意氣勃發的帝王不同，眼前的這張臉如同青銅麵具一般僵硬死板，毫無活饒生氣，就連膚色都是死氣沉沉的青灰之色。


  除了那一雙難掩殺氣的眼睛，很難看出這是一個活人在跟他們話。


  “怎麽，見到自己的主子，不知道磕頭請安嗎？”麵對魘族眾人見鬼一般的反應，玄君傲慢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慍怒。


  他的話語帶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大家隻覺得膝蓋一軟，差點就要跪倒在地。


  卻聽見珊瑚急迫地喝道：“不要跪下！”


  無形的壓力立刻被卸掉了大半，眾人互相支撐著，雙腿雖然顫抖，但身體筆挺地站立著。


  玄君上下掃了珊瑚一眼，目光在她故意遮擋起來的腹部停留了許久，聲音似笑非笑：“多日不見，你果然成長了不少。”


  珊瑚冷冷地看著他，並不接話。


  玄君似乎不樂意話題陷入僵局，再次問道：“你們還沒有回答孤，看戲可還愉快？”


  珊瑚雙目中滿是怒火，咬牙切齒道：“你殺人如麻，暴虐無度，就連婦人和孩都不放過，還問我們有什麽看法？”


  玄君並不以為意：“你們可別忘了，協助孤殺饒可是你們的族人。”


  珊瑚氣得渾身戰栗：“那是因為，他們若不助你，便會落得同樣的下場，全家老幼都被拉上斷頭台。”


  玄君聳了聳肩，示意他們回頭看看眼前的景象：“孤怎麽覺得，他們能為孤效力，頗感榮幸呢？”


  珊瑚和大家愕然回頭，遠處正在進行的宴席上，玄君正將一隻盛滿佳釀的金樽高高舉起。


  他的身前，魘族侍衛單膝跪地，同樣手捧著酒杯，神色謙恭地飲下了陛下親自賞賜的美酒。


  “多麽美好的君聖臣賢的景象！”現實中的玄君將他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珊瑚滿眼戒備地看著玄君：“你到底想什麽？”


  “孤這次召喚你們回來，是想在給你們一次機會，雖然你們曾經背叛過孤一次。”玄君幽幽地道，“隻要你們願意為孤效力，孤允諾給你們比百年前更好的待遇。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亦或者生殺予奪的權力，孤都可以給你們。”


  他著，指尖輕輕一彈，一團青煙攪亂了大家的視線。


  等到視線重新變得清晰，大家驚訝地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奢華的房間之內，牆角的火爐裏燒著溫暖的炭火，旁邊的凳子上堆放著嶄新華麗的衣衫，更加吸引饒是，他們麵前的長桌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菜肴，香甜的氣息止不住地鑽入大家的鼻孔。


  “你們幹了這麽久的路，想必已經累壞了吧！”玄君的聲音帶著一絲蠱惑，“先吃點熱的，再好好睡上一覺，一切的苦難都會變成過去之事。”


  此時的魘族人早已經饑渴疲累到了極點，身體裏的每一處都在哀喚著食物和睡眠，此情此景對他們來無疑是最大的誘惑。


  珊瑚鄙夷地看著玄君的把戲，卻又擔心族裏的孩子無法抵抗誘惑。


  卻見身後的瑭兒突然跑了出來，敏捷的速度讓珊瑚也沒來得及拉住他：“瑭兒回來！”


  瑭兒充耳不聞珊瑚的呼喊，徑直衝著玄君跑去，同時從腰間抽出短劍，大叫一聲，毫不猶豫地朝這個可惡的男人刺了過去：“誰稀罕你這個壞饒東西！你把我的叔叔爺爺還給我！”


  卻沒想到，玄君毫不躲避，任由鋒利的刀鋒刺透他的身體。


  瑭兒驚恐地停在玄君麵前，抬頭看向他惡鬼一樣的麵孔，他手中的短劍絲毫沒有刺中身體的感覺，難不成眼前這個人也是幻覺不成？


  玄君沒有給他留時間想明白，手指輕輕一抬，瑭兒便像一顆石子兒一般被拋向半空。


  珊瑚一咬牙，縱身躍起，在半空中抱住了瑭兒，兩人重重跌落下來，幸好其他族人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們，這才沒有雙雙摔倒在地。


  珊瑚放下瑭兒，鄭重其事地對他道：“你可以收起你的把戲了，我們並不是聽從你的召喚才來到這裏，而是為了與你做一個了結，才主動找到這裏。”


  “了結？”玄君的雙目瞬間變得陰冷，“你們如何與孤了結？”


  “百餘年前，我的先祖不得不與你以血盟誓，成為你的仆從，所有魘族人都不得不聽命於你，僅僅除了一人，便是每一代的族長，這是為了留下一個重新談判的籌碼。”珊瑚道。


  “所以呢？”玄君傲慢地，“難道就憑你的力量，便想與孤談判嗎？”


  珊瑚直視著玄君的眼睛：“我，以及我的族人，正是這麽決定的。隻要能得到你的鮮血，便可以解除盟約。”


  “孤的鮮血？”玄君仿佛聽見方夜譚一般放聲大笑，尖利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笑聲終於止歇，他的聲音恢複了冷漠無情：“那也得你們得的到才行，不過在此之前，孤想要先得到你們的鮮血。”


  伴隨著他的話音，一陣陰風吹過，吹散了眼前奢華宮苑的幻境。


  眼前的白晝之光立刻被漆黑的夜幕代替，有一瞬間，珊瑚他們以為自己回到了先前的荒原之上，然而適應了夜晚的黑暗之後，他們發現並非如此。


  他們的周圍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腳下瓦礫遍布，似乎是什麽建築物的廢墟。


  她們的前方是一片開闊的空地，地麵上的青磚龜裂開來，縫隙間雜草叢生，遠處的高台也塌陷了一角，中間的台階被風沙掩埋。


  而身後則是一片燒焦的樹林，纖細的枝叉早已經被風雨吹落，隻剩下黑漆漆的木樁子一根根地聳立著。


  珊瑚立刻明白過來，他們依舊身處在那座宮殿之中，不過是百年之後的宮殿，已經被人遺忘的廢墟之上。


  玄君的幻影跟著消失不見，隻有在半空之中，他的話音還在盤旋：“既然你們再次背叛了孤，便沒有留下你們的必要。你們這些叛徒的鮮血，便成為孤重新複活的祭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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