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亡與火禍
馮瘋子看著眼前的人，有點捉摸不透的感覺。他拿出了一大堆的暗器，任他挑選。但他卻搖了搖頭，堅定地要求他親自動手。
馮瘋子覺得眼前的人比自己還要瘋，他皺著眉說道：“你知不知道，隻要你敢在京中行此事，天下之大你我將無容身之處。你，不怕死嗎？”
男子笑了笑，低沉地說道：“怕，當然怕！隻是夫人生在世，總有些時候，死亡比活著有趣！何況，你一世英名，難道打算躲在這個偏僻的角落，鬱鬱終生，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嗎？”
被人一下子說中了心事的馮瘋子，以極其危險的眼神看著對麵的人，隻要他願意，眼前的人馬上會被打成馬蜂窩。但他轉念一想，自己現在躲在這裏，連出頭之日都沒有，這難道就是自己當初的想要的東西嗎？不甘心，不甘心！
男子看著他變幻莫測的神色，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我的手上有通關玉牒，隻有這件事成了！你就可以天高任鳥飛，水深隨龍遊。眼下，烏國的戰亂不斷，征戰連年。憑閣下的本事，去到那裏，莫說是衣食無憂，哪怕是大富大貴，封侯拜相，也未曾可知呀！”
馮瘋子聽到他說的話，雖是表麵上不露聲色，心裏卻是無比的渴望。既然，自己在大楚無法實現自己心中的抱負，何不換個地方，用上自己這一身的本領。
想到這裏，馮瘋子點了點頭，答應了此事。他問道：“你到底要我殺誰呢？”
男子拿出了一封信，說道：“素聞閣下和昆山派的人怨恨頗深，這是昆山派在京中的名單，這些人望閣下替我一並解決了，我希望閣下在這個地方替我解決了他們，下一個目標我會在雨香樓的甲號一房，告知閣下。”
馮瘋子拿著那張地圖和信，笑了起來，說道：“也好！這些昆山派的人，也真是夠討厭的。就讓我，親手送他們下地獄吧！”
等看到昆山派的人哀嚎一片的時候，馮瘋子露出了極其滿足的笑容。他化裝成彪形大漢，來到了雨香樓的甲號房。他拿出鑰匙，打開了留在桌子上的盒子，一張畫像映入了他的眼中。
他看著那個耀武揚威的天司府小頭領，正大搖大擺地和自己的暗線聊著天，心裏嫌棄地想：這天司府的人也是瞎了狗眼了，竟讓這樣的人來當諜者。
他故意在一處隱密的地方露出破綻，那個小頭領的暗線馬上屁顛屁顛地趕過去跟他報信。他心想：立功的機會到了。他悄悄地帶上了一群人，趕了過去。自己卻被馮瘋子繞來繞去，和小隊人馬失去聯係。
當他和自己的暗線來到一間小木屋的時候，馮瘋子詭異站在了他們的後麵，手中的千麵羅刹，張開了血盆大口。
“這個人的趣味真是怪！”馮瘋子看著正在瘋狂啃食的血鼬，強行忍住了心裏的嘔吐感。等啃食了差不多的時候，他又按吩咐把那個暗線折成了圓，埋下了機關，才施施然地離去。
衛成雲看著這兩份的死亡案卷，心裏覺得很是奇怪。雖然，看上去這些人的死是自然而然的，但衛成雲還是覺得有些古怪在裏麵。
陽震方看著他那個表情，直接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裏麵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衛成雲沒有回答他，而是搬出了箱子，從裏麵拿出一張地圖，說道：“你看，爆炸的地方在這裏。其實，它前麵還有好幾個地方都比它更易於暗無聲息殺掉那些昆山派的人，而且不露痕跡。可是他呢？偏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樣，用一個如此明目張膽的方式，來殺那些人，裏麵必定有文章。”
陽震方聽完他的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黨爭之事。可是，這件事所有的皇子都蒙受了不少的損失，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哪個皇子有如此的魄力呢？
衛成雲接著說道：“還有那個天司府的小頭領，本事平平，憑的是關係坐上了小頭領的位置。他這樣的人，居然能追蹤到馮瘋子，這有點不可思議呀！”
陽震方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驚訝地說道：“言下之意，你是說這一切都是馮瘋子精心設下的陰謀？他這麽做，又是為了那般呢？”
衛成雲搖了搖頭，說道：“誰知道呢？不過，他那麽高調行事，怕是要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搞不好，在他的身後還有一雙黑手呢！”
陽震方頓時覺得頭都大了起來，本來一個馮瘋子已經夠麻煩了。現在，還要加上一個可能存在的無名的黑手，這簡直是不想讓人活了。
此時，正在趕來京中的路上，一夥土匪正把老魏他們趕下了車，說起了大家耳熟能詳的黑話：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中過，留下買命財。
老魏看著那群土匪，歎了一口氣說道：“喂！要不要放一馬？”
土匪大笑了起來，拿刀指著他說道：“你說呢？沒錢，老子就讓你上西天見如來。”
老魏轉過頭，說道：“看來，是沒有辦法了！”
土匪們搞不懂他們在幹什麽，繼續高聲嗬斥。老魏他們身影一動，劈裏啪啦一頓胖揍之後，土匪們被捆成了一堆，被趕來的官兵帶了回去。
很快，一個金眉怪鷹帶著幾隻大鷹在那裏等著他們。他們各自坐了上去，鷹展開了雙翼，騰空而上。很快，就消失在天空上了。
此時，一個黑影吹著口哨，把天下第一樓的機關統統給破壞掉了。等他做完的時候，看著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向酒窖的地方摸了過去。等他們布置完了之後，他又悄悄地走了過去，把他們的東西全都弄走了。
衛成雲他們正在京城郊外等著老魏他們過來，隨著幾隻大鷹拍打著翅膀降落下來，看著老魏他們，陽震方的心裏踏實了下來。未等他們寒暄一會兒，衝天而起的火光，把京中的半邊天熏得成烘爐一般。
他們瞬間反應過來，向著那個火光四射的地方飛奔過去。著火的木頭簌簌而下，把周圍燃成了人間煉獄。驚慌失措的人們，在禁衛軍的盾牌護衛下，慢慢地撤出那個危險的煉獄之地。
禁軍在各個分隊的頭目指揮下，水炮萬炮齊發，射向了著火的天下第一樓。過於猛烈的火光，瞬間熄滅了四下迸濺的水花。放聲大哭的嬰孩聲從火光中傳了出來，倒掛的木樁承受不住火的壓迫，在人們的驚呼聲中，徑直砸向了哭啼不已的嬰孩。黑白交匯的劍氣，於火地上馳騁，擊碎了大發凶威的火焰，木樁也在劍氣的衝擊下，化為烏有。
等嬰孩被抱出來的時候，小孩的爹娘正想好好感謝一番，卻發現恩人早已不見。高淩和老魏分別站在了兩處的製高點，居高臨下看著四下來來往往的人們。澹台明讓陽震方按當時在天下第一樓的人，在附近的人，和來來往往的人分門別類，方便進行詢問。
唐小生則是指引著使用水炮的士兵，照著好幾個著火點射過去，很快火勢被壓製下來，除了幾個仍在頑抗的火焰之外，已無大礙。
馬行風蹲下來，看著那幾具被燒焦的屍體，有幾個是蜷曲在一起，縮成一團，像是躲避著火焰的炙烤。有的則是安安靜靜地，如睡著一樣，沒有任何掙紮的跡象。馬行風又翻看了他們的口裏的情況，心裏的猜測又確定上幾分。
等火勢退去，唐小生跑到了火裏麵，找到了一些機關殘骸。他發現這些機關，除了被燒毀的地方之外。還有一些地方，被人蓄意破壞了。
“小心！”
搖搖欲墜的支架，發出了細小的撕裂聲，很快裂痕越來越長，越來越大。隨著支柱的倒下，天下第一樓轟然崩塌。唐小生用飛龍鉤勾住了對麵的房簷，迅速地從裏麵離開了。
老魏和高淩看著人群，很多人都注視著倒下的第一樓，唯獨有幾個人絲毫不在意地從旁邊匆匆離開。老魏吹了一聲口哨，好幾個天司府的諜者瞬間追了上去。那幾個人看見情況不妙，掏出了冒著白煙的竹管，向身後扔了過去，迅速地分散了。
天司府的諜者分為幾隊，朝著他們逃跑的方向跑了過去。春市將近的京城，到處都是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逃跑的人從衣袖裏拿出了通火棍，甩向街邊的大紅燈籠，一瞬間所有的燈籠連成了火紅的鏈條，讓所有的人都尖叫著到處亂跑。逃跑的諜者，迅速撕掉自己的衣服，隱藏在人群當中。
老魏如老鷹獵食，從人們的頭上掠過，很快在他的鷹爪下的諜者發出了陣陣的慘叫聲。高淩如鬼魅一般，從一個諜者的旁邊閃過，很快諜者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最後一個諜者，看著自己的同伴接二連三地消失。心裏麵極其害怕，加快了腳步想擺脫周圍的危險。但很快，兩個人影就堵在他的前後。他的衣袖一滑，兩個鐵棒合在一起，很快組成了震懾人心的喪命追魂棍。
他掄圓了喪命追魂棍，一些奪魄的光芒從中投射出來。當光澤退去，幾根還帶著攝人心魄的紫色光芒的鋼針，飛向了前後的兩人。但他們並沒有在意，隻是衣袖輕輕地一揮，鋼針便飛了回去。諜者來不及躲避，隻好用棍彈飛鋼針。就在他揮舞的時候，自己的幾大穴道被兩股勁氣擊穿，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天司府的人把他們帶了回去，衛成雲也在天下第一樓裏麵找了起來，他看著那幾根燒得特別嚴重的支柱，明白了為什麽天下第一樓能夠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毀於一旦。
沒想到，京城在短短日子裏竟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其中的複雜，令人有種無從查起的感覺。衛成雲看著剛才發生的事，閉目凝神，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很快，其中的關鍵點一一被他找了出來。。
澹台明露出溫和的笑容，不斷地安慰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小侍女。終於，在澹台明的循循善誘之下，她斷斷續續地說出當時的事情。
當時，陳大官人正在第一樓裏麵設宴擺席，邀請所有的宗族親信來喝自己孩子的滿月酒。忽然間，他家的陳管事跑了過來，說是著火了。結果，人們發現西廂房果真是起火了。可是，取水的裝置-金蟾吸水的機關失靈，取水的桶也被鑿穿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火勢越來越大。當人們跑出來的時候，第一樓就全都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