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案中案
“老魏，高大哥你們誰陪我進去看一看！”林一驚力邀老魏和高大哥和她一起探訪織音閣。
高淩一聽織音閣鬧鬼的事，雖然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但心裏七上八下，咯噔咯噔的，當即表示要和老魏一切去查一查死者的事情。
“要不老魏和我一起去？”林一驚笑臉嘻嘻地說。
老魏微笑著搖了搖頭，林一驚眼珠子一轉，說：“老魏你不是說自己是得道之人嗎？如果真有鬼，你可以收了它呀！”
老魏一副高人的模樣，說：“我們修道之人，講的是大愛感化，怎麽可以一口一個收呢？。”
“那我死了，怎麽辦？”林一驚有些生氣地說。
“無妨，我會替你和它超度的！”老魏虔誠地說。
林一驚萬般無奈下，隻能帶著澹台明一起悄悄地潛到了織音閣的附近。林一驚先是扔了一個小石頭到織音閣的房頂上，聽著那個響聲，林一驚斷定織音閣房頂上有響瓦。於是，林一驚便用飛鉤鉤住了一根柱子，用飛天輪滑了過來。澹台明放心不下，也順著繩子滑了過來。林一驚解下飛鉤，轉動手柄，飛鉤就拉回手上。
他們聽到有人過來的腳步聲，連忙藏到了竹林裏。織音閣新來的侍女戰戰兢兢地跟在一個年紀稍大的侍女後麵，看上去十分的慌張和害怕。
“琴姐，聽說……這裏邊……鬧鬼，我們還是從……別處走吧”
琴姐彈了彈小侍女的額頭，說道：“就算有鬼，也不是現在出來呀！趕緊走。”兩個侍女加快了腳步，快快地從旁邊的屋子走過。
看著侍女遠去的背影，林一驚讓澹台明去織音閣周圍，轉一轉。自己則是躡手躡腳地走到那個傳說鬧鬼的屋子前。林一驚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小包，準備開鎖。沒等林一驚動手，大門忽然打開了。這時，林一驚借著月光才發現，鎖是打開的。林一驚把粉末灑了進去，發現沒有什麽異常，才慢慢地走了進去。
林一驚一進去，門砰的一聲，自己又關上。林一驚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正想轉身離開。不料，屋子變得明亮起來。林一驚馬上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吃了下去。接著，左手拉了拉衣裳上繩子，身上的暗器機關像是準備捕獵的獵手，隨時應對即將出現的獵物。
可是等了很久，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生。林一驚放鬆了戒備，她掃了一眼這個房間，發現除了喝茶用的茶具，水甕和幾個銅鶴外，別無它物。
林一驚在房間轉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她正搗鼓那隻銅鶴的時候。淒淒慘慘的琴聲悄悄地傳到了她的耳朵，林一驚像是炸毛一樣，跳了起來。
琴聲悠悠，有種令人忍不住動容，暗自垂淚的詭異感。可現在的林一驚可無心欣賞，因為她那聽風辨器的功夫，明明白白地告訴她，琴聲就是從這個房間裏傳出來的。
林一驚心裏也害怕起來，但想起初次和老魏相見時，老魏裝神弄鬼的樣子嚇唬她的樣子，馬上又變得鎮定起來。
她從懷裏拿出一個葫蘆，用她在芳簌齋學到的曲子來應和那攝魂奪魄的琴聲。時而悠揚，時而輕靈的兩道聲音，像是江河匯聚，源遠流長。又像是星月交織，意高誌遠。
忽然間，兩道聲音變得高亢起來，波浪般的震動傳遍了房間的每個角落。細小的裂紋密密麻麻地出現在水甕上，等兩道聲音再次碰撞的時候，水甕像是受不了什麽壓力一樣，迸裂了。
迸裂後，幾節竹管露了出來。林一驚想起老魏的《諜者行》裏麵曾記載的諜者四寶，幾乎肯定這個是傳說中的聽管。
竟然用聽管傳聲，在這裏嚇唬人，誰這麽低俗呀？林一驚心裏想。
就在此時，大門又被打開了，幾十個火把把房間團團圍住了，林一驚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靜靜地看著那些拿著火把的侍女。
“林姑娘，我家閣主有請！”一位看起來像是主事的人說道。
“看來，這個局是為我而設的了。”林一驚說道。
“請！”
林一驚坐了下來，擺擺手，說：“如果我不願意呢？”
“那就得罪了！”一個侍女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劍，直指旁邊的澹台明。林一驚隨意地站了起來，暗中運起了真氣，準備迎擊。不料，侍女的劍鋒一轉，竟把劍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林一驚被眼前一幕，嚇了一跳，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林姑娘，我家閣主說了，你不願前去的話，我隻能以死謝罪了。”她說完，手中的劍就要向脖子上抹、
“等等！我去，還不行嗎？”林一驚無奈地說道。
侍女帶著林一驚來到了小巧玲瓏的房間裏，在層層的珠簾下，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說：“來了？林姑娘，請坐吧！”
林一驚隨意拿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說：“既然是閣下相邀，想必是有事與我商談，為何不露真容呢？”
女子輕笑了一聲，伸出柔荑撥開那層層的珠簾，慢慢地走到林一驚跟前。
“春風十裏路，卷簾人不知。何處待蛾眉，嬌花照水處。以前總聽別人說這首詩，今日終於有幸得見真容了。”林一驚讚歎道。
“林姑娘，這是要折煞我了。這詩所說之人可不是我。”女子微微一笑。
“姐姐不是詩中人，勝過詩中意啊！”林一驚繼續讚歎道。
“幸好妹妹是女兒身，要是男子，多少姑娘會死在你一張嘴上。”女子調笑道。
林一驚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說：“姐姐，我此番前來是有要事相求，望姐姐成全。”
女子坐在林一驚的旁邊，用手拍了拍林一驚的肩膀，然後就開始給林一驚推拿起來，說：“妹妹莫急，你的事我早已知曉。隻要你幫姐姐一個忙，你所有的疑問和難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什麽忙？”
“妹妹可曾聽說過……”
“青州死諜案？”唐小生和馬行風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陳羽看著他們倆茫然的樣子，隻好邊走邊說：“我爹曾在青州任天司府卿司，當年青州出現了大批的諜者，我爹和於老大人奉命清除諜者之危機。於是，一張大網悄然布下，在很多的達官貴人住宅處，發現了很多連接起來的聽管、聽甕等用於竊聽之物，地下暗道更是數不勝數。期間，我爹和於老大人在追查一名大人物時，卻被那人設下了圈套，致使他逃脫了。而且，於老大人的暗線還無端卷入一樁命案中。因為，出了人命，對方的還有一定的勢力，於老大人最終好像是沒有保住自己的暗線，此案也就沒有了下文。”
馬行風得他言有所指，便問道：“你說起當年的案子，意欲何為呢？”
陳羽停下了腳步，看著他說道：“當年，諜者能在如此短的日子，在青州城搭起了天羅地網，我認為應該跟唐兄所說的工事有關。”
“有何關係？”唐小生好奇地問道。
陳羽說：“要知道建造這麽大的聽管網，多年來還不讓人發現，是何其困難！我認為聽管該是從他們建府伊始，就已經布下。而你所說的那些工匠，如果沒有猜錯，應該都參與到了其中。這樣，他們才有可能做手腳。”
馬行風豁然開朗，說：“你的意思是，曾三或是與曾三有關之人，是當年借工匠之身份，秘密潛入的諜者之一，他們在這地下留下了通天徹地聽管網。”
陳羽點了點頭，說：“事實上，我爹和於老大人已經摧毀了很多的聽管網。但大人物逃脫，沒能清幹淨。眼下，我們得到青州的天司府一趟，把當年的案卷拿出來查閱。”
“天司府的人會讓我們這麽輕易就拿走案卷嗎？”唐小生問道。
陳羽幹笑一聲，說：“當局者迷，你們放心。在陸大人這件事上，任何勢力都不會拒絕我們的請求。”
唐小生歎了一聲，說：“要不是我的尋方器太大我沒帶來，小貂又懷有身孕，我們老早找到那個暗道了。”
看著唐小生一副怨婦的樣子，陳羽和馬行風忍不住笑了起來。
果然，他們人剛到天司府門口，已有小吏早早在等候著他們。馬行風吃了一驚，難道說他們的行蹤也在天司府的掌控下嗎？
唐小生拿著案卷上所畫的聽管分布圖，在青州城轉了一圈，手中的聽風輪在手心上翻轉，等他們把所有的暗道轉完之後。唐小生拿著青州城的分布圖，對照著手中的暗道圖，將幾個點劃分了出來。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連通孔府的暗道。唐小生和陳羽吃下了馬行風遞給的藥丸，麵對昏暗的小道，唐小生拿出了火折子往旁邊的火燧口點了下去，整個暗道馬上變得燈火通明起來。為了謹慎起見，唐小生往暗道裏撒了一把小鐵珠子，確定無虞後，才向裏麵走了過去。
“這裏有自毀機關。”唐小生小心翼翼地把幾個鐵珠子從機關上取了下來，又用幾根小鐵棒插了進去，把各個連接處，卸了下來。
馬行風看著一本花名冊上的手印，沉思了起來。他想起了自己在青州府上看到過的手印，立即從旁邊拿來了墨，手中的筆開始飛龍鳳舞起來。
陳羽看著手中的記事簿，大都是記錄著有關青州城的情報，諜者把青州城的人脈關係、城事守備和貿易往來等等情況記錄地很詳盡。懸掛在牆上的本子引起了陳羽的注意，陳羽聞了聞那本簿子，有種淡淡的肉腥味，在書的好幾頁也留下了油斑。
裏麵寫的內容很亂，有記載著豬肉買賣的內容，也有一些瑣碎小事。陳羽隨意翻了翻，有幾行字落入他的眼中：奪妻，恨、恨。他又翻到了另一頁，上麵寫道：刀懲戒可惡者，麵具，我的怨，詛咒直至地獄。
陳羽又翻了翻，看到一頁上寫著一把奇刀的鍛造之法，用至親的屍骨和自身之血，融入其中，青鋒將永生永世鎖死魂魄，不得超生。
此時的陳羽仿佛進入了定禪的境界，思緒將時光逆轉，回到那一個可怕的晚上。一個瘋狂的鐵匠喪心病狂地挖出了自己親人的屍骨，一根根放進了熔爐中，刀在他的手上劃開一道口子，殷紅鮮血帶著滋滋聲，落入其中，一把散發著怨氣的青鋒出世了。接著，在雨夜裏，無辜之人的血被這把青鋒攝取，連死後也不得安寧。。
馬行風拿著手中的簿子，指著自己畫的畫，說道：“看我曾在戶籍簿上看到了曾三的手印，和這個上麵一模一樣，看來這個叫代號突刺的人就是曾三。”
唐小生拿著幾個麵具，說道：“我也在一處暗格裏發現了這幾個麵具，很凶案的麵具大同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