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再見，笙簫

  李澤的眼底，痛苦再次加深，一雙深邃的眸子，如同一灘深淵，看不見痛苦的根源，「笙簫，我只是心疼你罷了。」


  陸笙簫卻是搖頭。


  再次重逢，她甚至沒有和李澤說過知心話，更沒有將自己和賀晉深的那些傷疤揭露給李澤看。


  從內心深處來講，陸笙簫對李澤是有防備和警惕的，也正是因為如此，讓她意識到自己不可能跟著李澤走。


  「對不起，我已經傷害過你一次了，不可能再傷害你第二次，就算我再想逃避賀晉深的，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你。」


  陸笙簫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笙簫。」


  李澤急了，雙眼開始發紅，在後面一連叫了幾聲后，最終抓住了陸笙簫的胳膊。


  她的睫毛還有些濕潤，可眼神早已陰冷不堪，陸笙簫看了眼被抓住的胳膊，隨後問道：「怎麼，你是想把我綁過去嗎？」


  李澤下意識鬆開了手，目光變得膽怯，「笙簫，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笙簫沒有說話，等著下文。


  李澤如同做錯事的孩子，開始變的小心翼翼，他開始後悔剛剛說的話了，或許陸笙簫真的不是因為賀晉深……


  「笙簫，今天先跟我走好不好……」


  「李澤，你還不明白嗎，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停頓了幾秒，陸笙簫繼續道：「就算我現在跟你走了，以後還是會後悔回來的。」


  「那也不是因為賀晉深，對嗎？」


  李澤眼神期待，而這也是陸笙簫唯一能給李澤的交代，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好，我明白了。」


  李澤露出了慘白敗的笑容，點了點頭，目光恢復了以前的深邃溫柔，「笙簫，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


  明明是在笑，陸笙簫卻在李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淚光。


  就在李澤轉身的瞬間，陸笙簫有些擔憂地叫住李澤，李澤卻是沒回頭，只是不停地搖頭，道：「我沒事，我沒事……」


  「你知道嗎，我是愛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的愛從來都沒有變過，可現在，我真希望我從來都沒有回來過，對你的愛就像當初那般……」


  陸笙簫聽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不由道：「李澤，你別這樣，是我們都長大了。」


  「不，我們還可以回到當初……不對，是我還可以回到當初，只要回到英國，這一切都不會改變，只是我無法接受我輸給了賀晉深。」


  「我沒有。」


  「笙簫，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現在的話，也相信你是選擇了自己，我不會有怨言的。只是，笙簫，如果我這次和你告別再走，你會想我嗎？」


  李澤再次回頭時，早已淚流滿面。


  陸笙簫剛剛變得堅強的心，再次崩潰，忍不住鼻子發酸。


  李澤見她如此，卻是笑了，「你會想我的對吧。你一定會的，或許有一天，你還會後悔今天的選擇，可一切都遲了，因為……我已經選擇放手。」


  「李澤……」


  「不，這就是我自己的選擇，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選擇放手不是因為我不愛你，而是有你和我那些美好的記憶就夠了，這一次回來，太不美好了，也請接受我的道歉，笙簫，從今往後我不能再保護你了。」


  「好了，我現在要為登記做準備了，笙簫，你還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李澤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笑著問道。


  陸笙簫嘴裡一片苦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那好吧。」


  李澤自己笑了笑，抬起頭，如同面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般，低聲道：「那就……那就說一句一路順風吧。」


  「一路順風……」


  陸笙簫完全不知道幾個字是如何從自己嘴中蹦出來的，最終還是看見李澤擦了擦眼淚，如釋重負的模樣。


  他朝自己走來，張開了手臂，陸笙簫下意識後退，李澤看在眼底，心底依舊有些涼意。


  或許，活在記憶中就好了。


  他不記得自己被陸笙簫拒絕過多少次，算下來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裡，就連擁抱也變得那麼奢侈，屈指可數。


  「放心，這是友誼的擁抱，就當……就當你對我的最後祝福好不好。當然了，如果有一天你想到英國來，我也可以接待你，但那只是朋友之間的接待，因為我不會再愛你了。」


  最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中。


  李澤的擁抱很規矩，甚至是有些生疏，兩人之間還隔著淺淺的距離，就在陸笙簫的思緒還沒調整過來時，李澤在她耳邊淡淡道：「再見了，笙簫。」


  一句話，就像插入了陸笙簫的心臟，說不出的難受，可李澤卻像是解脫了一般，輕飄飄地鬆開，而後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離去。


  陸笙簫望著那抹瀟洒的背影，卻不知那個人，之所以那麼快離開，是因為他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他怕再說下去，連自己也無法相信自己編造的謊言。


  「這次真的是再也不見了，笙簫，祝你幸福。」


  李澤低聲喃喃，心底像是有某種召喚從她而來。


  陸笙簫重新回到家裡，看著一切沒變，桌子上的文件還是那般凌亂，彷彿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想著李澤就這樣離去，陸笙簫忍不住嘆息一聲。


  卻是在靠近沙發的時候，嚇了一跳，腦袋瞬間清醒，「賀晉深，你什麼時候來的。」


  「大半夜不在家，這也是我沒想到的。」


  賀晉深依舊頭也不抬地看著手中資料，淡淡道。


  陸笙簫胡亂地撩了一下頭髮，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可眼神終究還是有些慌亂。


  「沒什麼，只是出去一趟。」


  賀晉深點點頭，也沒繼續追問。


  空氣安靜幾分鐘后，賀晉深忽然來了一句，「吃了嗎？」


  陸笙簫不解地盯著賀晉深，她記得陳鈞和自己說過，這傢伙是出差了，怎麼這麼快又跑過來了。


  賀晉深彷彿看穿了陸笙簫的心思，低頭一笑，卻並沒有溫度，「我是出差不假，可我也聽某人說，你不在別墅里照顧coco，自己跑出來逍遙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