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摸不透他
停好車，蘇妍站在車庫門口等，秦屹從車上下來，將手裡的外套遞給她，「晚上幫我洗洗。」
一走一過的，正好有鄰居經過，看倆人這親密的對話，笑著打招呼：「阿屹，回來了。」
秦屹應句，看她手裡拎著一堆菜：「家裡來客人？」
「是啊，我們小叔子一家來。」看向蘇妍，「這姑娘是你朋友吧，長得好看。」
蘇妍一聽這話，就是誤會了，剛要開口解釋，旁邊人先接過話。
「是啊。」關上車庫門，「我們回去了，徐嬸。」
蘇妍看秦屹，後者笑得明白，卻裝糊塗。
回店裡，秦屹脫下外套給蘇妍，「你先上去做飯，我呆會。」
「哦。」蘇妍上樓。
秦屹走到沙發邊坐下，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找到曹強的號碼按下撥通鍵。
電話通了三聲，對方接聽，「屹哥，新鮮啊。」
「是我，你下班沒？」
曹強剛從局裡出來，「下班了。你有事？」
「強子，求你點事。」
曹強也是人精，如果是公事秦屹不會下班找他。
「私事？」
「嗯。」秦屹回。
「說吧，不過你懂得，不能做……」
「行，我知道。」秦屹反手磕煙盒，磕出一根銜住，「不觸犯法律，不違背原則。」
秦屹是個明白人，曹強了解他。
「有個手機號，幫我查下機主現在的位置。」
「你還說不違背，」
不等對方說完，秦屹一句話截住他，「就這一次，事出有因，幫個忙。」
秦屹不輕易求人，曹強心裡有數，「到底怎麼回事。」
秦屹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只是沒提蘇妍的名字，就說是一很要好的朋友。
「你女朋友？」曹強問。
秦屹撣撣煙灰，笑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搞得曹強雲里霧裡的。不過能讓秦屹出面幫忙的女人，關係肯定不一般。
「行，要真是你說的那種情況，也算我們警察的職責範圍。」曹強這算是應下了，「不過，要查也得等對方再使用手機才能定位。」
「好，我欠你個人情。」秦屹說，「明後天我去你單位坐會兒。」
「你要幹嘛？」曹強能不知道他來幹嘛，秦屹從不欠人情，他是寧可自己虧了，也不讓人搭上的主，「咱們哥們之間，你可別整外道了，這算啥事，我是為人民服務，又不是為了你謀私。」
秦屹笑，「知道了，你先忙。我這邊要再接到信息，聯繫你。」
「成。」曹強爽快應道。
樓上，蘇妍晚飯準備的西藍花，麻辣豆腐，還做碗柿子蛋花湯。
秦屹上來時，蘇妍剛把湯碗端上桌，聽到腳步聲，喊：「屹哥，吃飯了。」
「知道了。」秦屹洗完手出來，還沒進廚房就聞到飯菜的香味。
倆人對坐，秦屹手邊擱著半杯白酒，蘇妍說：「晚上少喝點。」
秦屹端起酒杯，「醉不了。」
蘇妍低頭撥下碗里的紅豆飯，嘴裡無聲嘀咕，秦屹端著碗，抬眉看她口型。
「還醉不了，撒酒瘋。」
嘿你個小娘們！
秦屹伸筷子要敲她頭，蘇妍立馬躲了，瞪眼看他。
「……」你幹嘛？
「……」你說呢！
倆人對視一秒，電光火石。
秦屹眯眼，口氣不善，「頭伸過來。」
「……」傻瓜才伸過去讓你打。
蘇妍放下碗筷，伺機而動。
秦屹見狀皺眉，嘖一聲，撂下碗筷，作勢要起身。
蘇妍秒萎，雙手撐住桌沿，要逃。
「你跑，立馬走！」
一句話，她就不動了。
看秦屹的氣勢，今兒個不敲到她，是不罷休了。再觀廚房，屁大的地方，她還坐在裡面，被他逮住分分鐘的事。那時候肯定是一頓爆栗了。
「！」算了，早死早托生。
蘇妍扶著桌沿，頭伸過去。
秦屹看她那樣，嘴角挑起，拿起筷子照她腦瓜就是一下。
『啪——』
「啊——」
階級鬥爭算是被武力鎮壓了。
蘇妍揉揉頭，端起碗，帶著情緒的繼續吃。
秦屹看她一臉擰巴，心情大好，逗她玩挺意思。
他閑閑道：「我那晚的事兒，在你心裡是翻不了片兒了。」
蘇妍有時候覺得秦屹出事跟哪吒一樣，竟干小孩兒的事，揶揄他句：「不知道誰，醉的誰也不服，就扶牆！」
「還想挨一下是吧。」
蘇妍：「……」略略略。
秦屹夾口菜，邊嚼著邊說：「我身邊的娘們，就數你怕我還不老實。」
蘇妍扁扁嘴，「能換個尊重女性的稱呼不？」
秦屹：「說娘們就不尊重了？」
「有點。」她小聲嘟囔句。
蘇妍也不知道為嘛，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她到沒覺得不好，可聽秦屹一口一個娘們的叫她，總覺得彆扭。
想起給他示範個例子，「那我叫你爺們，你願意啊？」
秦屹大蘿蔔臉不紅不白的，「我願意啊！」他拿下巴點她，「來，你叫我句爺們，你看我答不答應。」
「……」蘇妍看他那痞樣，還是算了，這人臉皮就跟城牆一樣厚，機關槍都打不透。
「叫啊。」他邊吃邊逗她。
蘇妍是越吃越窩火。
「知道怕，就消停點。」秦屹哼笑下。
蘇妍垂著眼，吃相跟玻尿酸打多了一樣，僵硬到不行。
不知不覺，生活中的調劑竟然變成了逗她。秦屹心裡也笑自己可笑，幹嘛非跟一小娘們過不去。
倆人吃著早飯，再沒交流，偶有碗筷碰撞的聲響，掩蓋住這層怪怪的肅靜。
蘇妍越發覺得秦屹這人危險，還沒臉沒皮。偶爾冒出一句話，半真半假，蘇妍摸不透他。
吃過飯，蘇妍收拾完碗筷就下樓了。秦屹在樓上換衣服，七點四十才磨磨蹭蹭的下來。
交接班過了十分鐘，蘇妍有點著急，結果一抬頭，眼睛就直了。
還是那身經典款，黑緊身棉T加迷彩褲，馬丁靴擦得鋥亮，蒼蠅上去都打滑，袖子擼到小臂，蜜蠟色的皮膚強壯、野性，他左耳帶著枚黑曜石耳釘，一走一過，在晨光里散著光，再配上那張狂狷英氣的臉，簡直騷氣滿滿，欲色橫流。
蘇妍低頭，捋捋劉海，嘖嘖道，一大老爺們扎什麼耳洞。
她拿起手邊的包起身，對秦屹說句：「你怎麼才下來，我要遲到了。」
「怕遲到我送你。」秦屹手指轉著一串鑰匙，蘇妍趕緊跑，「不用送。」
說完，推門跑出去了，人影都抓不見，只留下一串風輕鈴動。
周一，早高峰，全程主幹道都在堵。
蘇妍死活沒讓秦屹送，到實驗室后，與李頡一起去一區報道。
每區都有管理的負責人，一區的負責人是主任林國飛，兩人被安排的實驗室是12號。
都說一區是核心中的核心，蘇妍和李頡打開實驗室的門才體會到，什麼是高精尖。
可以說，這是我國現階段最先進、最精密的實驗室了。
李頡只顧著驚嘆，完全忘了之前心裡的不滿。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李頡走到一台國際知名品牌的細菌培養儀器前，指腹輕輕觸在金屬面板上，臉上露出一種滿足的表情，「跟一區的比起來，我們三區的實驗器材，簡直就是95與win10系統的傷害差距。」
這比喻一點不假，蘇妍也這麼認為。
她沿著實驗器材走了圈，眼睛里全是光。
倆姑娘演完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戲碼后，開始進入正題。
李頡拿出之前林主任交給她的配方報告，對蘇妍說：「我們先看報告吧。」
蘇妍手剛摸進白大褂兜里，捏著邊角又聽她說：「林主任說，要是有問題，去找他。」
「……」不對啊，大神好像不是這麼說的。難道她聽錯了？
她鬆開邊角，手抽出，「好。」
倆人坐在角落的辦公桌旁，分工明確，查缺補漏配方問題。
蘇妍那邊因為之前有杭韋琛的幫忙，數據做的比較快，反觀李頡那邊，進度就稍顯緩慢。
看到蘇妍整理好的報告，李頡哀嘆，「看來我真不是干科研這塊料。」
蘇妍輕吁氣，也不好說杭韋琛給過她一份分析。
「不是的，我這邊的數據正好比較簡單，你負責那塊是難點，來，」她又從李頡那邊拿過來三頁紙，「我幫你核對。」
李頡感激的看著蘇妍，「謝謝你啊，蘇妍，你真好。」
蘇妍笑得不自然，「沒事。」點開電腦程序，繼續計算。
臨近中午，實驗室的門開了，杭韋琛緩步踱來，白大褂衣訣輕揚，自帶仙范兒。
李頡正巧面對門的位置，看到杭韋琛后，一臉驚喜的起身，喊：「杭教授。」
蘇妍背對杭韋琛，聽到李頡叫人，她回頭，接著站起，禮貌恭敬的叫一聲：「杭教授。」
杭韋琛對兩人輕頜首，「還在忙心腦血管配方？」
李頡看杭韋琛的眼神都要黏他身上了，根本不給蘇妍說話的機會，接道：「是啊，杭教授。」
杭韋琛見李頡靠近，向後退步，看向她身後的蘇妍問：「進度怎麼樣？」
李頡星星眼，回：「早上林主任剛拿來的配方，我和蘇妍正在分析。」
聞言，蘇妍低下頭，掖下耳邊的發，杭韋琛溫文爾雅的點頭，「林主任最近忙，就別打攪他了，有問題你們找我就好。」
「真的？」李頡驚喜萬分，趕緊轉身拿報告，結果用力過猛，把蘇妍撞了一個趔趄，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道握住，蘇妍一抬頭，對上杭韋琛的眼睛。
他微笑，「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