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騷擾簡訊

  杭韋琛溫和的彎下眸，「哪裡看出來的。」


  一聽這話，八九不離十了。


  「話說，我可聽說她好像有男朋友，咱們是正經人，不能幹什麼雞鳴狗盜的事。」


  杭韋琛目視前方，步伐穩健，「他們早分手了。」


  這麼肯定，「分手了？」


  「嗯。」


  「你怎麼知道？」杜凱嗅到了特別的味道。


  杭韋琛給他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杜凱來了八卦心，手肘撞撞身邊人的胳膊，「說啊，你怎麼知道的。」


  杭韋琛但笑不語。


  數日前，當嚴主任走進消毒室時，他其實在外面接電話，等他一通電話打下來，再準備進去，卻看到裡面蘇妍和陳瑜不太和諧的對話場面，其實應該說是吵。


  杭韋琛從沒想象過，一個外表嬌軟的女生，能在面對前男友時，那麼洒脫和強勢。最後摔玻璃器皿那下，著實把他驚到了。


  以至於，他情急下推開門縫時，聽到那聲『還真是渣』，及蘇妍的從容轉身，令他至今難忘。


  有了第一次的驚艷，第二次的見面帶著些驚喜。


  那是在周末，她居然來加班，很少有女孩子會在周末選擇實驗室，大多都去逛街休閑，當時他們隔著玻璃窗，他正在進行毒理檢測試驗，穿著一身防護服，她站在對面，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像天上的月。


  這是兩人第一次對視，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隔著那麼厚的防護服，杭韋琛真的感受到胸腔里強烈的震動。


  他很清楚知道——


  愛情，來了。


  對於一個整天泡在研究所里的男人，生活單調，閑暇時間也都充斥著各種配比的數據，工作已經蔓延到生活，他就像個機器人，遵循著數據、定理、配比，分毫不差的生活著。


  唯有她，讓杭韋琛的眼前出現五彩斑斕，生命也有了鮮活的憧憬。


  至此，科研和她，應該兼得。


  「既然你心裡有想法，幹嘛不直接點。」杜凱打斷杭韋琛的思緒。


  「……」為什麼？

  杭韋琛不是個心急的人，但他是個嚴謹的人，對待科研問題是，待人也是。


  他的確對蘇妍有好感，但要到確立兩人的戀愛關係，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的。而且還需要一些時間了解，他們倆才接觸沒幾天，太過唐突的追求，怕對方覺得他輕浮。


  介於多方面考慮，杭韋琛選擇了先接觸，再緩慢確立關係的路線。


  午飯倆人選擇了一家川菜館，蘇妍則獨自坐在更衣室里吃便當。


  明天是周一，要開始心腦血管藥物的毒理檢測了，蘇妍邊吃邊看桌上的配方報告。


  手機在兜里嘀嘀響兩聲，蘇妍還以為是秦屹，放下筷子拿出手機看。


  是串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蘇妍點開看，就倆字：約火包

  蘇妍笑下，現在約火包都約的這麼光明正大了，從微信陌陌等工具轉戰到手機簡訊了。


  她沒回，選擇刪除信息，揣進兜里。


  過了十分鐘，手機再次響起，蘇妍隱隱覺得，可能……


  點開簡訊，依舊是剛才的陌生號碼，這次信息更加露骨——


  『我很強，保證你舒服還想要』


  蘇妍是徹底被噁心倒了，她刪了簡訊，不予理睬。


  對這樣的人，你越是搭理他，他越是沒臉沒皮的黏著你。


  一頓飯，就因為這兩條簡訊，吃的食不知味，如同嚼蠟。


  接下來的一下午，蘇妍都斷斷續續的收到同一個號碼發出的色情簡訊，言辭越發露骨下流，蘇妍已經憤怒的想打過去大罵對方了。


  快四點時，手機振鈴，蘇妍憋了一下午的氣，心想，發了一下午簡訊還不夠，現在還敢打過來，這就別怪姑奶奶沒口德了。


  蘇妍這邊在記錄實驗數據，那邊接起夾在肩膀上，怒喝：「約啊，行啊，不過我可說好了，我有艾滋病，不怕死的你來啊！」


  那邊安靜了……


  蘇妍發泄完，心裡甭提多暢快了。可話筒里傳來的一聲質問，也讓她瞬間石化。


  「有病的話，你就趕緊滾吧。」


  「……」我日你個仙人板板，怎麼是他！


  嚶嚶嚶，屹哥我錯了。


  「屹哥啊，」蘇妍軟聲細語的叫人。


  秦屹坐在車裡，歪叼著煙看研究所大門，「啊你妹的啊，你剛才說什麼？」


  蘇妍趕緊端正身子，將筆放下，說：「沒事，誤會。」


  秦屹才不傻，就剛才那一嗓子，絕對是氣炸毛的樣兒。


  「別墨跡，到底怎麼了？」秦屹問。


  蘇妍覺得這事兒不好跟人講，而且她跟秦屹也沒那麼熟，不想給人添麻煩。


  「真沒事。」


  「你這磨磨唧唧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


  「……」他到嫌棄她了。


  蘇妍小聲嘟囔句，「有個人，給我發騷擾信息。」


  秦屹兩指剛捏著煙，不等抽又拿下來，「你說什麼？」


  蘇妍把下午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秦屹，那邊半天吱聲，就告訴她信息別刪，一會兒出來他看看。


  「你在外面？」蘇妍驚訝。


  秦屹嗯一聲，「今天完活兒的早，沒事出來轉轉，正好溜到你這，就順便問問你下班沒，我捎帶腳接你回去。」


  蘇妍的分析報告做一半，她闔上本子，說：「完事了，我收拾收拾就出去。」


  「行，等你。」


  蘇妍掛斷電話，把筆記收好，去更衣室換裝。


  出來時，秦屹的黃色吉普車炸眼，蘇妍奔著門口那抹亮色去。


  秦屹坐在駕駛室，從透視牆看到她一路小跑著出來，馬尾辮和脖子上的粉色圍巾一搖一擺的，就跟倆兔耳朵一樣，看著怪可愛的。


  他嘁了聲，舌尖從下唇上舔過。


  蘇妍打開後車門坐進來，微微喘著氣息說：「等急了吧。」


  秦屹左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過身子回頭，右手一伸，「拿來。」


  蘇妍愣了下，瞬間明白過來，低頭從包里翻出手機遞給秦屹。


  秦屹接過，靠著椅背問她：「微信還是簡訊。」


  蘇妍回：「簡訊。」


  秦屹蹙了下眉，點開簡訊，看到最上面一串號碼顯示一行字：你其實已經濕了吧


  他臉色陡然一沉，點開信息顯示完整信息，語言污穢，不堪入目。


  手指輕輕一撥，簡訊息向上快速滑動，條條都是粗俗的污言穢語，秦屹眉心越皺越緊。


  「幾點開始的。」秦屹盯著屏幕說。


  「中午開始。」


  『嘖』一聲，回頭瞪眼蘇妍。


  「……」瞪我幹嘛？

  秦屹收回眼，「中午就發了，不找我？」


  「……」蘇妍一臉擰巴，你我什麼人，我找你！「我找你幹嘛？」


  秦屹咬牙，斜睨蘇妍，「你說幹嘛？被人欺負到頭上，不知道叫人幫。」


  蘇妍小聲嘀咕句，「不想給你添麻煩，再說……」聲音更小了，「也沒怎樣。」


  「你還想他怎麼樣你啊！」秦屹揶揄一句，沒把蘇妍氣死，翻了白眼回敬他那句，低頭不語。


  秦屹看她那毛絨絨的腦袋瓜，「別以為你擱心裡不服，我就看不出來！」


  「……」蘇妍要爆炸了，還不興人有點情緒了。


  煩不煩啊！略！


  秦屹沒在理她，拿出手機給撥出號碼，蘇妍坐在後面趴著椅背歪著頭看他。


  電話接通，秦屹這邊輕鬆而熟絡的打招呼，「王經理，是我，秦屹……哈哈哈……是有段日子沒一起喝酒了……對，對……你現在忙嗎？……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被人電話騷擾，能麻煩你幫查查機主是誰嗎？……要是不方便的話……那行，就麻煩你了……好，我不掛……」


  秦屹沒掛電話，蘇妍眼睛烏溜溜的盯著他，等了能有四五分鐘，那邊說什麼，蘇妍沒聽清，只能看秦屹的臉判斷查沒查到。


  他皺著眉，越發擰緊，蘇妍心想，怕是不成了。


  「好，謝謝你，王經理，有空咱哥倆出來吃頓飯。……行，好……那就這樣，你先忙……好的，常聯繫。」


  秦屹掛斷電話，將手機扔給蘇妍，後者問：「沒查到？」


  秦屹回：「查到了。」


  「誰？我認識嗎？」


  秦屹挑眉，好笑的說句：「我怎麼知道你認不認識。」


  「……」咱還能愉快的聊個天不？

  「李志星，認識嗎？」


  這生僻的名字，蘇妍身邊沒這樣一個人。


  她搖頭，秦屹猜測，「機主名下登記了一堆號碼，估計是沖數量辦的卡。」


  「那就是找不到人了？」


  「差不多吧，」秦屹啟動車，「咱們先回去，等我晚上問問別人。」


  蘇妍也沒問『別人』是誰，給她感覺，秦屹朋友很多，圈子很廣，但人也很社會。是與她不同世界的人。


  「屹哥，晚上想吃什麼？」


  秦屹看著前方，「做什麼吃什麼。」


  蘇妍說：「你沒有不吃的東西，或是忌口的？」


  秦屹想了想，還真有，「……茄子。」


  蘇妍向後一靠，「今晚做肉末茄子。」


  秦屹：「反了你了。」


  他從車內視鏡里瞪眼蘇妍，後者歪著頭看窗外，秦屹見她忍著笑都快抽了，瞥眼旁邊，惡趣味的打把方向，車身一晃，蘇妍腦門磕在車玻璃上，咚一聲，她捂著腦門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