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3 喝個小酒
民間電波科學家為了接下來的研究經費非常認真的和林奇解釋他的各種研究成果，他說了很多很難聽懂的專業術語，林奇也聽不懂。
不過他不在意，他只是想要聽，然後翻看著一些民間電波科學家從隨身破舊的包里拿出來的各種手寫文件。
林奇是一個很有經歷的人，他曾經有很多朋友，有一位朋友是某科技公司的老闆，他們有一次在對方辦公室洽談業務的時候，正好碰到技術部的來彙報工作。
兩個人停下了談話，聽著技術部的人用林奇聽都聽不懂的辭彙組成的句子完成了彙報工作，這讓他有點驚訝。
因為他很清楚，這位好朋友是一個沒有什麼文化的人，小學都沒有上完就到處闖蕩，可他在聽取部下彙報的時候，卻一臉的平靜，不時還點頭。
就像是……他真的能聽懂一樣。
在後來的交談中，林奇從那位沒有什麼文化的老闆處學到了一些知識。
高科技行業里錢並不是最重要的那個東西，當然錢的確很重要，任何技術的開發都離不開錢，可對於一個老闆來說，有錢不一定就意味著擁有一切。
有技術的人有時候會有點脾氣，特別是尖端科技也不缺少投資者，也不缺少願意招攬科技技術人才的地方。
和這些人交流的時候就需要小心一點，必須表現出「我知道你在說什麼」的狀態，同時還要表現出「但是我現在不想表態」的意見。
不要讓手下看不起自己，不管是從任何方面，這同樣適用於任何行業。
科技行業中手下看不起上司，意味著這個手下很快就要跳槽了，跟著一個不如自己的上司在發展極為迅速的科技領域內是沒有前途的。
科技外的行業中也不能被自己的手下看不起，這則意味著這些手下有可能會成為反過來噬主的那些人，資本和從事資本運作的人心都是黑的，林奇先生除外。
這也是林奇此時表現出這種狀態的原因，但他比那個沒有什麼文化的老闆要有文化的多，偶爾他還能提出一些辭彙，打斷民間科學家的想法，並且讓他陷入深思當中。
當然，這也僅限於對付這些民間科學家。
至於接下來怎麼處理？
那很簡單，在這個行業以及行業外，有一群同樣具備了很高技術素養，不過他們對科學技術之類的東西沒有什麼鑽研的興趣，他們喜歡的是錢，更多的錢！
兩人聊到一半的時候，房間里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林奇放下了手中的材料，抬手虛按，「稍等一會，我接個電話。」
他起身走到了牆角處，接起了電話，電話是特魯曼先生打來的，剛一接起，聽筒里就傳來了他的聲音，「有空沒？」
聲音有點衝勁，就像是發脾氣一樣，有氣沒地方發的那種。
林奇立刻意識到這可能和卡爾說的那些有關於特魯曼先生的傳聞有關係，他狙擊了一把那些大財團，但他絕對不會好過。
可想而知，他讓那些大財團丟掉了所有的中小項目，那麼那些人會就這麼什麼都不做的咽了這口氣？
不，不可能，他們一定會有後手，可能後手已經發揮了效用。
想到這，他立刻回答道，「發生了什麼？」
「找你喝酒……」，在沉默了片刻后，特魯曼先生給出了一個令林奇有些驚訝的回答。
他答應下來的同時，也順帶著問了一個問題，「你那邊有懂軍事設備技術的人嗎？」
「有，怎麼了？」
林奇把這邊的事情說了一下，特魯曼先生立刻想起來他們之前一起參加的那場博覽會，其實到現在為止，聯邦每年都會有各種博覽會在各地盛開。
人們喜歡搞這些東西，不管有錢沒錢，只要快樂就好。
據說有些博覽會還演變成為了一種快樂的類似遊行一樣的活動，比如說泡泡車比賽就是最明顯的一個。
在聯邦有一些城市建立在丘陵地區或者山區邊緣，這樣城市內的一些道路兩頭高度相差極大，於是一些人想出了一些有趣的項目。
他們在地上不斷的潑灑肥皂水之類的，然後一些參與比賽的人在道路最高點坐在一個充氣的沒有輪子的「車」里。
每次三五個一組，從高處衝下來，誰先過線誰就獲勝。
這種「博覽會」已經成為了一種有趣的活動，加上比賽過程中樂趣橫生，狠狠的吸引了一把民眾的目光。
上次他和林奇去參加的那場更像是遊園會的博覽會上，林奇說他給一個民間科學家投資了一萬塊，這件事他記得很清楚。
在特魯曼先生看來，民間科學家並不能夠稱作為科學家，無論是專業知識，還是在研究過程中需要用到的財力、物力、人力，都比不上真正的研究機構，他們的研究成果也就不那麼讓人期待。
不過他還是安排了一下，安排了一名軍方專門做這方面的人來接洽林奇說的那個民間電波科學家。
掛了電話之後，林奇回到沙發邊上，民間電波科學家剛準備說什麼，林奇擺了擺手，他一邊把桌子上的材料收拾起來，一邊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剛才和軍方的人聯繫了一下，他們對你的研究很感興趣，不過你要能夠說服他們才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民間電波科學家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頓時變得無比的激動。
如果他的研究能夠被軍方的人認可，以後有機會用在軍事領域，他這些年受的苦就值得了。
也不枉他拋棄妻子在山上消磨自己的歲月，他激動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林奇先生……林奇先生，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他伸出兩隻手想要和林奇握手，可又有些為難，好在林奇主動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不多時，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停在了林奇的家門外，林奇也帶著民間電波科學家迎了出去。
不得不說特魯曼先生在軍方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在林奇的介紹下，兩名士兵接手了民間科學家的材料，並且邀請他去從事研究的基地談論他的發明。
其實軍方最近也在研究這些東西。
以前對於「偵查」這個概念僅限於對無線電的捕獲，如果在視距範圍之外，敵人始終保持無線電靜默，或者在有高度無線電干擾的地方，就會徹底的丟失視距外的目標。
聯邦的軍方也在不斷總結一些經驗，如果能夠在超視距之外先一步鎖定敵人然後發動超視距攻擊，這就能夠為牢牢抓住戰爭的主動權。
和蓋弗拉的海戰帶為聯邦軍方帶來了很多的變化，比如說他們缺少大規模集團作戰的經驗，他們缺少打巷戰的經驗，他們缺少進攻港口的經驗……
現在這些東西短時間裡是沒辦法補上的，全世界一片和平，總不能隨便找個人追著打。
但不能因為現在和平就忽略掉這些問題，於是在軍方內部就提出了用技術和量化規則填補缺少經驗的弊端。
這個想法很快就通過了國會的許可，畢竟軍方要提高軍購和研發資金，首先受益的就是軍工集團，眾所周知的，在撥款為會員中，軍工集團的人就佔據了大多數的席位。
那些議員批准軍方的計劃，也等於為自己獲取了不菲的好處，誰都不得罪，為什麼要拒絕？
嗯，同樣眾所周知的，納稅人不是……
目送軍方的人帶著民間電波科學家離開后，林奇看著坐在車裡的特魯曼先生，他指了指自己的房子，「你不是要一起喝點嗎？」
特魯曼先生搖了搖頭，「去外面！」
看得出他心情不好，林奇沒有多想就坐進了車裡。
特魯曼先生一邊發動車，一邊問道，「你有沒有什麼常去的，不錯的地方？」
林奇說了一個地址，很快兩人就驅車到來了林奇說的這個地方，只是坐在車裡的特魯曼先生看著那個裝修豪華，門頭上還有兩隻紅色高跟鞋霓虹燈閃爍的牌子，有些失語。
「這就是你找的地方？」
他的嗓門略微提高了一些。
「脫衣舞俱樂部？」
他說著自己忍不住也樂了起來，並且還把車熄火，把鑰匙拔了出來，「行，就這邊吧。」
兩人對從其他車上下來隱隱圍繞他們的那些人視而不見，有時候一個人擁有了其他人無法擁有的東西，無論是財富、地位還是權力，就一定會損失一些什麼。
此時還沒有到晚上，這傢俱樂部還沒有完全的營業，不過熱場活動已經開始了。
兩人進了俱樂部，從前台兌換了一些零錢，主要是一塊兩塊和五塊的紙幣，這些都是林奇兌換的，他直接兌換了一千塊的。
「從我在軍校畢業之後，我就沒有來過這些地方……」，特魯曼先生站在大廳時有些感慨，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充斥著一種很古怪的味道，有煙味，有純色散發的味道，有酒精的味道，還有一絲令人蠢蠢欲動的味道。
這些東西混合在一起，飄蕩在空氣中，無處不在，有時候人們會用「污濁」來形容它們，但也有時候，人們把它們稱作為「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