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白元陽丹火的火焰無聲熄滅,原地留下一小堆白色的粉末,還有剩下能量不多的一塊完整靈石。
楊業將靈石收了起來,這東西是可以緩慢恢復元氣的,只是這個過程十分漫長。。
除了靈石外,楊業還得到了一堆質地極細膩的青色絨絮,這些絨絮就是他灼燒苔蘚所得。
整個過程並沒有花費太久的時間,只不過沒有鼎爐來控制溫度,沒有專門為神念操縱而設計的陣法等等毛病,方方面面的將時間拖延到這個地步。
擦了一把頭頂的虛汗,楊業小心地將青綠色絨絮裝進了一個封閉的木盒內,后鑽進時間打坐休息。
另外,經此一事,某些念頭從楊業的腦海中被他徹底丟掉——之前楊業混跡在蝴蝶谷的時候,曾經幻想過的一件事「掌中煉丹」,僅僅是想象就讓楊業震動不已。
想象著自己手掌上托著火焰,一顆滾圓的丹藥在火焰中起伏,成丹之際,楊業只在蝴蝶谷藏書閣典籍上看過的那些神丹勾動天雷地火,風雲變色。
簡直不要太帥!
但之前淬鍊苔蘚的這一系列操作讓楊業意識到,掌上煉丹這完全是可以實現的,但這件事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用掌心煉丹的複雜程度相較於一個丹爐又何止複雜了一倍,但這種複雜並非作用到提升煉丹品質上,而是一種硬體上的差異,就像有的人拿著手電筒雕刻,而你非得踩著一個人工發電機。
那不叫煉丹,那叫裝逼。
楊業足足休息了兩個時辰這才重新睜開眼睛,他重新取出那一盒子苔蘚黴素。
取出銀色長針,楊業將之仔細的清理一遍,隨後他用銀針輕輕挑了一點黴素,之後小心的插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手指輕攆,酥酥麻麻的輕微刺痛感通過神經細胞傳入楊業的大腦……這是針扎時候本身就會就會有的一種反應,而藤蔓本身卻彷彿睡著了一般。
這是什麼鬼……楊業有點懵,按說這玩意不是應該退避三舍的嗎?
過了一會兒,這藤蔓依舊沒有什麼反應,楊業沒有拔出銀針,而是就此研究了起來。
「不對啊,就是塊石頭扔進水裡也該起個浪花呢,更何況是我這加了料的……難道這銀針的作用真的就是讓藤蔓陷入沉睡?不,一定還有別的反應,任何生命都具備趨利避害的本能,這是刺血藤本身的反應,不可能有假!」
楊業針對藤蔓認真的研究了起來。
末了,楊業抽出心神,決定動用自己泥丸宮坐守的最後一絲神念,為藤蔓做一次細緻的體檢。
盤膝,精心,神念放出來,覆蓋到藤蔓只上。
神念指的是修士的精神意志強大到一定程度后,依託自身的元力修為而產生的一種精神力量,足夠影響體外物質,並逐漸發展為一種高維感官。
楊業是這樣理解的,只是他還沒接觸到那個高維世界。
神念沿著體內的刺血藤前進,遊走在他體內的一根根大大小小的血管中,最終接觸到了楊業銀針釘住藤蔓的位置。
整個刺血藤似乎都陷入了沉睡,楊業發現這東西通過自身血脈隱隱構成了一個神秘陣法,一個奇異的符號,這符號通過內部作用的方式隔絕了整體對外界元氣的感知,而藤蔓本身對元氣十分敏感。
加入楊業使用外在元氣吸引,並不會將藤蔓引出體內,反而會生長成一個真正的植物人。
神念繼續探測,楊業本身通過混沌元決修鍊的元氣性質特殊,格外凝實渾厚,特點比較鮮明,而楊業發現這些元氣並沒有被藤蔓轉移或者消化,而是儲存在藤蔓深處,只有少量被其用來促進自身生長。
楊業心中升起疑惑,難道這些元力最終會隨著藤蔓被取出來?供給給什麼,或者是生成什麼?
壓下疑惑楊業神念繼續向藤蔓深處蔓延,無形的世界中,楊業終於找到黴素真正作用的地方,這處有一團十分簡單的意志,類似本能,著團本能勾連著一團更大的意志,而現在這種聯繫被黴素形成的無形壁障給屏蔽了,又或許是楊業所用的量太少的緣故,這種聯繫並沒有被徹底斬斷,依舊藕斷絲連。
楊業好奇之下,用自己的神念碰觸到了刺血藤的簡單本能。
一股被束縛的龐大意志清晰的被楊業感知到了,它的位置就在下方不遠處。
「地下三層嗎?」楊業輕聲呢喃道。
這意志似乎被什麼封印束縛住了,因此只能傳遞出一些簡單的生長、吞噬、發情之類的簡單意志……也即是說刺血藤中的本能意志只是一種假意志,連本能都沒有,但這意志又是存在的只是它的基因信息不完整,只能接受和執行命令。
楊業睜開眼睛,全面加大了絨絮和銀針的量,再次將神念沉入刺血藤深處,感受到了一中莫名的空虛,看來屏蔽的很成功……楊業樂了起來。
他試著向藤蔓的意志本能發布命令。
「解除封鎖!」
沒有反應……楊業皺了皺眉,是不是這個命令過於複雜了。
「釋放元力!」
依舊沒有反應……
「生長!」
……
「釋放激素!」
……
楊業睜開眼睛,暗自思索,看來他還是有些想當然了……也對,若是這麼容易就能做到的話,那就好了……楊業苦笑。
再次溫養了片刻神念,睜開眼睛,楊業赫然發現自己的身上出現了一些詭異變化。
他的身體上長出了無數黑色「體毛」,如同海帶一般向四面八方幽幽的飄蕩著。
當然這不是真正的體毛,而是血管中的藤蔓探知到空氣中的元力而本能的生長……大概這就是「假意志本能」建立的基礎。
「看來完全屏蔽了藤蔓主體的意志對刺血藤本身還是有些影響的!」
楊業一邊喃喃的說著,一邊用小刀颳去了從手臂毛孔中鑽出來的「體毛」,隨後毛渣很快又慢悠悠的長了出來……楊業將小刀扔到一邊,仰躺到了巨大的獸皮上。
「啊,看來在『藥效』結束之前,只能保持這副鬼樣子了啊!」
不信邪的楊業再一次將神念沉入刺血藤內。
這刺血藤隔絕元力,同時神秘的符號形成的神奇生物場隔絕楊業對外界元氣的感應……沒有元力,楊業楊業就無法破除磁場,無法破除磁場,楊業就無法感應到元力,這是一個怪圈。
因此,想辦法控制藤蔓核心,取代藤蔓的主體意志就成了楊業在當下情況下,通過自身解決藤蔓危機的唯一出路,當然這個前提是不會到一層的情況下……況且就算回到一層,楊業也無法保證就一定能順利將刺血藤逼出體內,尤其是在存在這樣的一個統一意識的情況下。
收回思緒,楊業通過神念將目光投注到了那一團弱小的一隻本能上。
在楊業的認知當中,任何的信息傳遞方式包括但不限於聲音、波、電磁信號、光影等等,它必然存在一個媒介。
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楊業發現這個媒介根本不用他找,就是精神力量本身,只是楊業無法模擬藤蔓本體的精神意志發布假的信息,那就只能強行換號。
而任何想要改密碼的行為首先都要先接觸到主伺服器。
「負三層嗎?」
楊業睜開眼睛,看向地下某處。
或許是藥效達到了的原因,楊業體表的「體毛」不再生長,反而開始乾枯脫落。
這不是刺血藤在體外的正常生長狀態,沒有藤蔓主體意志的壓制,刺血藤本身的生長邏輯的確有些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