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蠻虯離開,楊業牢房所在一下空曠下來,數目增多的時候到不覺得,當人數一旦大規模減少,這種空寂的感覺一下明顯起來。
疤臉的獄卒頭子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楊業,之前他敢於那楊業開刀當然也是因為他軟弱,其實二層多的是這種任人擺布的貨色,但這倒霉事偏生就讓他撞到了。
說來這楊業從一開始就是這麼一副我懶得搭理你的硬氣做派,但疤臉自己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一層就一個蠻虯他惹不起,因此他毫無顧忌的對楊業出手,以為楊業只是表面硬氣。
現在的問題在於,楊業並非表面硬氣,連靠山也很硬氣,所以下不來台的就變成了他疤臉。
疤臉心頭大恨,他死死地盯著楊業。
你這麼硬氣為什麼不出來裝逼呢,你若是早點出來你裝逼,好歹也能給我提個醒,現在你不聲不吭的讓老子丟了大面子,若你早點出來裝逼,總也算是給咱提了個醒,讓咱大家預先有個心理準備,這樣的話也不至於大家毫無準備啊。
疤臉帶人氣吁吁的走了,楊業盤膝坐在原地:「終於安靜下來了!」
所有人走乾淨,=兩側牢房中的囚犯們熱切的討論起來,許多壓抑的人忍不住興奮地的吶喊,甚至有人撞牆而死。
越來越多的獄卒進入二層鎮壓喧鬧,他們十分憤怒。
楊業的牢房格外乾淨,此時也顯得格外的安靜,就像是無人居住或者人都死乾淨的牢房。
最初時候楊業的眼中浮現過一絲驚詫,之後這絲詫異也湮沒在安靜之中。
「這人死的活的,死的就趕緊拖出去扔了,別特碼回頭爛掉了!」
走廊轉角一個方臉的獄卒帶隊鎮壓嘩變,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煩躁。
大部分牢犯對獄卒的恐懼早已經根深蒂固,看見他們就不自覺地縮到牆角,但壓抑久了,囚犯們失去了對生命的原是信仰,一時間各種種種衝突有些多,導致死掉的人有些多。
「今天真是邪門!」
看著一命手下腳步匆匆的跑向了楊業所在的牢房,方臉的獄卒頭子在長廊角落蹲下,掏出一個酒壺喝了一口。
這二層完全是這些獄卒的自留地,後台硬有背景的犯人會被關押在樓上,而這裡的囚犯因為刺血藤的緣故,不論從前有多麼強大的實力,在這裡早晚都會變成任由他們的擺布的木偶,對獄卒們來說這裡根本就是不設防的。
而這邊的犯人成分多半都是來自各地的行商散修,背井離鄉的這些人和齊雲寨沒有任何關係,折磨起來也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門口處傳來鐵鏈碰撞的咣當咣當聲音,楊業睜開眼睛,看見一個汗淋淋的獄卒腳步匆匆的走過來。
「喂,你沒死啊!」這獄卒伸手在楊業面前晃了晃。
楊業微微皺了皺眉,身子往後仰了仰。
「有事?」
獄卒將楊業上下打量一通,眼前的犯人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灰色混雜著草綠色,就連臉上也是,不知道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只是毫不起眼,身上也沒有四號元力波動。
他眼神奇異,笑著問道:「修鍊吶?」沒等楊業回答,獄卒自顧哂笑,「新來的吧?知道你體內那東西叫啥不……刺血藤,你儘管修鍊,能修出什麼東西來我頭拔給你,哈哈哈!」
「咣當!」
灰色的實木門欄被合上,鐵鎖鏈糾纏盤繞,木欄外獄卒走之前的目光中還帶著譏諷:「碰到個傻子!」
楊業搖了搖頭,重新閉上眼睛,「莫名其妙!」
嘩變迅速被鎮壓,許多屍體被運走。
或許是因為死去許多人的緣故,整個地牢二層的空氣都陰森了許多,而許多檢查的獄卒成員也明顯增加了許多。
楊業重新記錄了獄卒的巡查規律。
刺血藤獄的牢監獄卒有很多,最起碼楊業在上層的時候每天見到的都是些新鮮面孔,當然一些有特殊職務的人元除外,從輪班制度上來講,這足夠說明藤獄的守衛數量是十分強大的,只是楊業的視角受到限制,不然大概可以算出整個藤獄的大概人手規模。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氣息十分強悍的黑甲獄卒,楊業在上面的時候只見過一次,不可不察。
收回探尋的目光,楊業兩步走到牢房最潮濕的角落,掀開獸皮和乾草露出下方的乾草和苔蘚似的真菌。
這就是楊業最近用來克制刺血藤的主要物質……之前腐爛的乾草和苔蘚大部分被蠻虯的手下清理了出去,可不點一把火將這裡裡外外的燒上一遍可清理不幹凈。
這不,才一晚上的功夫,這東西就重新長了出來。
楊業用一把小刀一點點的刮下來一層,放在手裡,腐敗的氣味中混雜著淡淡的草木清香。
苔蘚的汁液可以有效地使刺血藤陷入一種休眠的狀態,放鬆生長效率,減緩對人體血管內的壓迫力。
楊業之前來不及對苔蘚做細緻的加工,因此只是躺在上面打了個滾,將挫碎的苔蘚汁液塗遍全身,但事實上所有植物的類似利用方式都是十分粗淺的,楊業也一直沒找到機會做進一步的加工。
其實自從下到這二層之後,他的物理方法刺激刺血藤的方式已經效果寥寥,哪怕在苔蘚的某種黴素的輔助下依舊進展緩慢,這也是他如此急迫的原因。
楊業清理了一下小刀表面,隨後在手臂上輕輕地挑開一個小口,血液立刻從中涌了出來,透過傷口能看見其中髮絲粗細的黑色藤蔓根莖。
隨著血液的析出,與空氣發生接觸,一些元氣立刻聚集過來,同時黑色根莖也立刻抽枝分裂出數根枝丫向外界觸發,楊業的手腕的傷口上像是向著空氣開出了一朵黑色的小花。
隨著血液滴落,楊業收縮肌肉,一臉膩味的用小刀將黑色的小花割掉。
而隨著血液低落到預先準備好的靈石表面上,稀薄的元氣聚集過來,同時血液中的某些物質也開始發光發熱。
噗的一聲,靈石上陡然燃起了一團茭白的虛幻火焰。
楊業將自己僅有的一絲在血肉元氣支撐下建立起來的神念放出,纏繞在兩手之間,像是結了一隻網,一片一片的苔蘚飛起來漂浮在虛幻的神念網上,楊業的兩隻手向是燈罩一般搭在火焰上方。
時間有限,資源有限,決不能有絲毫的浪費。
楊業前所未有的專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