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幼童期
艾涼叫完，早教師投來驚奇的目光。
艾涼在被送到馮悅懷裡后，很明確的叫喚了一聲。
為了確認情況，早教師示意艾哲走到馮悅身邊吸引艾涼的注意力。
艾涼扭頭看向艾哲同樣叫了一聲：「噗怕。」
艾涼無法用嬰兒的聲帶發出「爸爸」二字的音節，所以他改用氣體衝擊嘴唇發出類似爸爸的papa聲。
之前在醫院檢查時，正是這一分辨不同事物的能力，讓醫生確信艾涼的智力水準應該在一般嬰兒之上。
當了這麼多年早教師，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原以為請早教師過來是為了照顧孩子的日常生活，但旁邊站著的女僕和乳母加上艾涼的表現讓她產生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孩子確實挺聰明的，不過馮先生難道現在就要進行學前啟蒙教育？」
早教師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詢問道。
「教育孩子這方面你才是行家，按照你的理解看著教就行。」
馮承福像是乙方夢中甲方一樣，很隨意的說道：「我們自己的教育需要到一定年齡才能開始，再此之前小涼就拜託你了。」
「哪裡話，能給這樣的小天才當啟蒙老師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艾涼聽著外公和早教師的對話十分開心。
至少在未來的時間裡，他不用一開口咿咿呀呀學說話就被女僕抱著晃來晃去了。
遺憾是他現在的視力無法看清半米以外的東西，壓根分不清站著的那幾個人誰是誰，只能靠聲音憑感覺判斷。
各種檢查折騰了一上午，困意再度佔據了大腦。
成年人困了還能憑藉意志力熬下去，可嬰兒的身體困了，艾涼連一分鐘都沒堅持下去，幾乎閉上眼的瞬間就沉沉睡去。
……………………
時光飛逝，眨眼間便過去了三年。
艾涼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嬰兒變成了三歲幼童。
在這三年裡，他也對自己所處的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地球還是那個地球，歷史上也有過夏、商、西周、春秋、戰國……但在公元六百多年，人類歷史上出現一個統一世界政權。
自那以後歷史的車輪就駛向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按理來說這種世界大一統的事件，絕對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艾涼翻遍了自己能接觸到的歷史文獻資料，都沒有看到具體的描述。
關於世界統一的兩百多年歷史，無論什麼史書都是一筆帶過。
當朝皇帝是如何統一世界，如何在交通通訊落後的古代管理龐大的帝國，這些都沒有留下任何詳細記錄，彷彿那個王朝只是一群說書人杜撰出來的江湖傳說。
但是亞聯和歐聯的官方卻從未否認世界曾經統一過的事實。
兩大政體皆承認自身脫胎於那個龐大的帝國，從古存在至今。
至於美洲和非洲的政體，只不過是近百年內從這兩大政體中分離出去的罷了。
這裡的歷史完全違背了艾涼所了解的常識。
按照艾涼的理解，交通、通訊的落後，生產力的不足，割裂的社會制度，內外部的矛盾，權力的分散等一系列問題才是一個龐大帝國分裂的原因。
可這個世界的歷史卻恰恰相反。
在一千多年前能建立一個統一世界的帝國，統治世界兩百年後分裂成東西方兩大帝國繼續統治世界上千年。
到了近代，兩大帝國變為政體，在生產力充足既沒有天災人禍也沒有內部種族民族矛盾的情況下，居然又分出了美洲政體和非洲政體。
艾涼屬實無法理解這一系列神奇的操作……
咚咚。
兩道敲門聲過後，早教師推門而入。
艾涼放下手中的詩集循聲望去，一名身著唐裝兩鬢斑白的老婦人正笑著朝他招手。
「休息的怎麼樣，頭還疼不疼？」
早教師走到艾涼身邊摸了摸他的額頭：「要是不舒服的話今天的課程就先停一停，你外公也不想你過度使用大腦。」
艾涼極力控制自己的大腦不去回憶過去的事情，努力專註於早教師的問題：「沒事的，只要不過度回想就不會頭痛。」
「說實話你這孩子有點早熟過頭了，閉上眼我完全想象不出自己面前站著的是一個三歲大的幼童。」
早教師摸著艾涼發燙的額頭，嘆了口氣緩緩蹲下身子平視艾涼：「你無論學什麼都很快，但別忘了你現在才三歲。
過度用腦勞累，很有可能會給身體落下病根影響未來的身體健康，老實說你昨晚是不是又偷偷熬夜了？」
艾涼很想否認，但考慮到現在的自己睡覺時還有女僕在旁邊照看，他也就懶得找借口了。
「嗯，昨晚看了會兒書，關於醫學方面的。」
早教師聽到艾涼的回答有些哭笑不得：「醫學書籍？你該不會是想自己找出能緩解超憶症帶來的頭痛的方法吧？」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
艾涼搖頭否認道。
艾涼很清楚自己不是什麼可以達成什麼劃時代成就的天才，他看醫學書籍單純是為了增長知識面。
這種心理產生的本質源於內心的不安，總想要自己一個人成為面面俱到，不依靠他人的全能選手。
而超憶症的出現就像是在rpg遊戲里開了無限金錢的修改器。
不管什麼道具，只要能買就得拉到堆疊上限，不管那些道具用不用得上是否雞肋。
早教師拍了拍艾涼的腦袋，沒有多說什麼。
在她看來艾涼這種天才突然看起醫學方面的書籍，肯定是為了解決自身的問題。
倒不是笑話艾涼不自量力，只是覺得艾涼現在還小也沒接觸過社會和醫學研究，並不清楚裡面究竟有多複雜。
「既然這樣，那今天的課程先放一放，改為戲曲怎麼樣？」
早教師掏出一個u盤在艾涼麵前晃了晃。
早教師的語氣雖然是在詢問，但艾涼很清楚對方今天是不會進行任何與學習理論知識有關的課程了。
頂多就是每場戲曲結束后穿插一些講解。
比起在房間里用投影儀看戲，艾涼更想讓人帶他出去走走。
但還是那句話，三歲幼童的身體不方便的地方太多了，家裡的管家是絕不會答應他離開莊園的請求。
頂多也就是在後院的花園或是綠茵草場上逛逛，還如不在房間里看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