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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海事書院

  我也不知道。

  【冥】中,厲九川不滿地發牢騷,玄十一突然把他換下來,還讓別的玄十一跟他打架。

  「你們那邊都是這樣種黃柏的嗎?!」厲九禾撐在紅木桌上的手背筋骨畢露,神情又躊躇又緊張。

  「山神殿是這樣的。」玄十一隨口扯謊,「我被秦掌士找到前都是山神殿的人,你不知道嗎?」

  「你還加入了邪教!」厲九禾惡狠狠地瞪著他。

  「我哪有的選,十五那年被山神殿的人擄走,他們只當我是孩童。」

  「那傳承呢?你的傳承是什麼?!」厲九禾眼中的緊張清晰可見。

  「冉遺啊。」玄十一露出無辜之色。

  「什麼?!」厲九禾忍不住扒著自己的臉,難以置信。

  「妹妹,你沒事吧?」

  「廢話,你傳承怎麼來的?還有,我是你姐!」

  「做夢夢見一條魚,然後我就有傳承種了。」

  「什麼?!!」厲九禾幾乎要把自己一頭黑髮揪下來,「你是神選???」

  「啊……?」玄十一眼神迷茫,「這就算神選了?」

  厲九禾兇惡地瞪著他,想到了自己當初對著冉遺圖騰反覆勾勒還差點被污穢,整個人都抓狂起來。

  「神選不是這個意思吧……?」玄十一虛著眼。

  「難道不應該是,出生就自帶傳承,天命契合,還在娘胎里就是五帝備選嗎?」

  「???」厲九禾長大了嘴,原本的穩重形象連渣都沒剩下,「你說的那不是真神?這種人把大樂的朝史往上翻一千年都沒有!別說一千年了,一萬年也沒有!」

  「一萬年……」玄十一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聲,「一萬年前大樂的祖宗都沒生出來呢,你怎麼知道就沒有?」

  厲九禾啞口無言。

  她隨即有些氣惱地把厲九川拉起來,「現在就去海事書院報名去,正好是月末,明天就不招人了,正式開考。」

  「啊……」玄十一從鼻腔里不情不願地擠出一個哼哼唧唧的音調,「考什麼啊,我還沒上過學。」

  「冉遺傳承度多少了?認得字嗎?」

  「二十八,認得。」

  「那就足夠了。不管考師考什麼,怎麼說,你只需要在最後的試煉里跟他們說你要闖三關,過了就行了。」

  「三關是什麼?」

  「別問!去了就知道了。」

  ……

  ……

  渭水西街。

  和人來人往、吃喝玩樂的北街不同,西街往來之人大多是書生打扮,上街坐落著藍紋青瓦的海事書院,下街清一色的筆墨紙硯以及書鋪。

  厲九川此時已經恢復孩童身形,好奇地看著周圍往來的書生。

  「他們都是凡人吧,為何還在進出海事書院?」

  「凡人怎麼了?我們的繁盛都是凡人支撐起來的,偌大的海事府沒有幫忙辦閑雜事務的凡人你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嗎?」厲九禾頭也不回地道。

  「哦,可秦掌士說傳承者的身份不暴露於凡人之前,在海事府當差肯定會知道些什麼吧?」

  「一般不會,我們只告訴他們海事府都是習武之人,萬一出現些什麼情況也有甲士幫忙料理,不會影響到凡人。」

  「哦……可是我以前聽山神殿的師傅說,兆陽有強者隕落,將他種為人錨的傳承者都發瘋了,那時候是怎麼處理這事的呢?」

  厲九禾面色微變,「你那個師傅是什麼人?」

  「猲四六,說了你恐怕也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但你說的這事被皇室列為絕密,而且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那是有些老了。」厲九川打個哈欠,「如果我也成為雲鯨河那樣的人,是不是整個兆陽都會保護我?」

  「靠別人有什麼用,他就算威望再高,實力再強,還不是死了。」

  「你說的是。」厲九川笑了笑,神色微動,恢復了一抹來自邊境的沉冷凶意。

  書院大門處堆滿了人,粗略地看上幾眼,厲九川已經看見了兩個熟人。

  一個是眼圈烏黑的腎虛世子,一個是身後站在倆戴狗頭面具的彪形大漢的肖虎。

  後者焉了吧唧活像是被蹂躪瞭然后扔到書院面前強行逼他上學。

  厲九川摸著下巴思索這玩意打的是什麼主意,還是肖家有什麼強者竟然能逼他湊不想湊的熱鬧。

  但隨即就被同為孩童身形的厲九禾拉進人群。

  方才還熙熙攘攘的人群嘩啦一下散開。

  「是她!她來了!」

  「快讓開快讓開!」

  「這就是廿三戰的頭名?居然只是個孩子!」

  「沒見識,雖然她天生重子癆,但只入書院三年就以預備掌士的身份破格參加了廿三戰,在一群五年學子中奪得頭名,是真正的強者!號稱海事府十年來的新秀第一!」

  「話說,這倆……誰才是魏禾?」

  「什麼魏禾,人家早就改名厲九禾了……嗯……我也分不清……不過咱們可以聊聊,這魏禾是怎麼變成厲九禾的,你可聽說過十八年前被貶斥到邊境的厲家……」

  閑言碎語在強者面前皆是虛妄。

  厲九禾站在書院執筆面前,清脆開口道:「我帶我弟弟來報名。」

  「九禾有弟弟?這事我可頭一次知道。」說話的是一位神情溫和的白袍先生,「若不是你開口,我差點分不清你們誰是誰了。」

  「先生莫說閑話羞我了,廿三戰頭名可推舉一人免試入院,我推舉他,但不用免試,該怎麼考就怎麼考,若是落榜,我也不會再帶著他來。」

  「這可是你說的。」白袍先生微微一笑,心下對厲九禾更為滿意。

  他對著旁邊幾乎一模一樣的孩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厲九川。」

  「年歲?」

  「十八。」

  「什麼傳承?」

  「冉遺。」

  「好,你已經報名,明日卯時來參試,可以帶一副武器,不準拿遺玉。」

  「多謝先生。」

  「嗯,下一位。」

  ……

  ……

  是夜。

  酒樓院落里涼風習習,靠窗生長的大樹開著人頭大的雪白花朵,散發出沁人心脾的繞指柔香。

  厲九川靠在床頭盯著花朵,潔白的花瓣好似女子柔軟如水的面頰,花蕊點綴得像極了細長的雙眸,秋瞳剪水脈脈含情。

  女人的頭顱成片成片地紮根在樹榦上,齊咯咯地沖他笑,笑著笑著黑褐色的枝條蹭地朝他刺來,長在枝幹上的人頭也張開猙獰大嘴,涎水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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