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忘了……
妍希歪著頭看著他，輕笑道，「你記得有這回事兒嗎？可是，我的印象里沒有這件事……你是不是記錯了！」
妍希不承認。
不是不想承認，而是……
現在不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了！
唐正勛深深的凝望著她……
那眼神里，有太多太多數不盡的情與愛，還有，太多的痛心……
半響，他才沉啞著聲音回道，「沒關係，我記得就好……」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
輕輕淡淡的說著，卻彷彿……像是某一種承諾一般！
聽得妍希的心，怦怦直跳……
「早些睡。」
唐正勛緊了緊她的小手，繼而，拉著她起了身來，「送你回去。」
***
隔日——
整個胥里都洋溢著一股子熱鬧的氣息。
彷彿很久沒有這樣喜慶過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印著開心和幸福。
而每一處地方都可以看見代表著喜慶的紅『色』！
胥里的每一個人都已經開始替面具和利亞爾的婚禮張羅開來。
就連利亞爾也難得的心情倍兒好，整個人似乎也精神了不少。
雷奧在給利亞爾換『葯』，然，他卻沒什麼多餘的神情變化，心情也沒見得有多好。
利亞爾彷彿看出了兒子異樣的情緒，「寶貝，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沒有。」
雷奧搖頭，沒有了多餘的話語。
「是不是你不喜歡面具叔叔做你的爹地？」
利亞爾有些擔心的問自己的兒子。
雷奧仰頭看自己的母親，搖搖頭，一抹苦澀的笑，「沒有。」
他很喜歡。
然，他又道，「就算我不喜歡，媽咪你也不會放棄面具叔叔的，不是嗎？」
雷奧的話，讓利亞爾微微怔忡了一下……
眼眸里，掠過幾許複雜的神情，半響，才聽得她低聲道，「寶貝，你知道媽咪多愛面具叔叔的……」
「嗯……」
所以，他什麼都沒說。
只是……
「媽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面具叔叔真的跟你結婚了，那秦阿姨和澤堯要怎麼辦？」
雷奧倏爾問她。
利亞爾虛弱的身形微微一僵，半響，笑開，「這不是我該去考慮的問題，這個世界上不是誰少了誰就不能活！他們母子倆這七年來沒有面具，不也活得好好的嗎？當然，如果她要是想跟我分享同一個丈夫，又或者，面具娶了我之後，還想娶她，我雖然有意見，但我不會反對的。」
雷奧定定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半響，搖搖頭……
「媽咪，你放心，秦阿姨是不會跟您分享同一個丈夫的！」
「那這是最好了！」
「媽咪，你有沒有想過，面具叔叔以後的生活？」
「當然。」
利亞爾點頭，笑了。
那一刻，她彷彿是預見了他們幸福的未來一般。
「你覺得面具叔叔會開心嗎？會幸福嗎？」
雷奧問她。
一本正經，不像個男孩，卻像個十足的大男人！
是啊，他今年已經十七歲了！
利亞爾自信的笑，「當然，我有這份信心，我會用我全部的愛，讓他開心，讓他幸福！我相信，那些都只是時間問題……」
雷奧看著噙著笑意的母親，心裡卻是一片悵然若失。
這些，真的都只是時間問題嗎？
面具叔叔的心，真的可以用母親這顆愛他的心而被溶解嗎？
或許，她不懂得一個道理……
很多時候，我給了你全部愛，卻才發現，還抵不過她的一分微笑在你心目中的，記憶深刻。
————
「這是什麼意思？」
面具扯過牆上張羅著的一抹紅綢帶，怒聲質問雷洛。
「你小點聲！」
雷洛看一眼裡面正躺著休息的利亞爾。
「什麼意思？」
唐正勛繼續怒道。
「什麼什麼意思？」雷洛裝傻，「這是結婚用的紅綢帶，兄弟們才精心布置好的，你別『亂』扯。」
「誰跟誰的婚禮？你的？還是john的？」唐正勛幽藍的眼底，溢滿著猩紅。
「你跟利亞爾的。」
雷洛承認。
「他媽-的！！」唐正勛難得的爆了句粗口。
「面具，你想反悔？」
雷洛似乎也怒了，「我們利亞爾有什麼是對不住你的，你非得這麼對她？」
面具也怒了，衝過去，直接拽過雷洛的衣領口，雙眸赤紅，「雷洛，我警告你，別拿那些事情來慘合！！」
「ok！不摻合就不摻合，但你答應娶她，是你自己做下的承諾，我們做兄弟的，只不過是幫你張羅而已，如果你覺得婚禮太快了，咱們也可以緩緩！」
說到這裡，雷洛還是低低嘆了口氣……
「面具，兄弟知道你難做，對於秦小姐，我感到……」
「閉嘴！！！」
唐正勛冷不丁的兩個字，直接打算了雷洛的話。
說真的，他進胥里整整七年，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說這種話。
說完，唐正勛頭亦不回的離開。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冷情也罷，說他不懂得感恩，都行。
可有一點，他必須得承認……
在他答應說要娶利亞爾的那一刻，他還在天真的以為，真的如同雷洛說的那般，只是單純的哄哄她而已！
一直到如今，他彷彿還抱著這個夢想……
奢望著，等利亞爾傷勢穩定了下來，就可以同她好好談談，好好的就這一段情，這一件事，探討一下……
***
在見到那一間間喜慶的大堂時候，在聽得所有胥里的兄弟們都商量著過幾天要怎樣鬧他們的洞房的時候……
在聽得說利亞爾的傷勢和情緒越漸穩定的時候，在聽得自己的寶貝一次又一次的問她，「媽咪，爹地不要我們了嗎？為什麼他要跟利亞爾阿姨結婚？是不是以後雷奧哥哥也跟我一樣要叫我的爹地做爹地？媽咪，那爹地還是寶貝的爹地嗎？」
小傢伙那一句又一句天真且又帶著幾許焦慮和擔憂的問話，就如同一個石錘一般，一次又一次敲擊著她犯疼的心……
直到最後……
她終於還是領著小傢伙出了胥里。
沒有告訴任何人，又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離開，因為他們都太忙了！
又或者說……
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但沒有人阻擋，因為……
或許，他們根本就是希望他們倆能離開！能離開這個根本不屬於他們的地方！
直到臨走前，妍希也沒有同唐正勛講。
那時候的他，正忙著開會，所以，她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便兀自領著小傢伙離開了。
而她，則是美曰其名為，度假！
其實，她只是不想讓自己和他們的孩子來親自感受接下來等著他們的那場喜慶的婚禮！
她不想讓他們的兒子以為是做父親的他拋棄了他們娘倆！
飛機上——
「媽咪，我們這是去哪？」
小傢伙窩在妍希的懷裡，問她。
妍希歪著頭，似認真的想了一下，才笑道，「去一個夢想的國度……」
「爹地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小傢伙的眼底『露』出憂傷的神情來。
「沒有。」
妍希搖頭，「他沒有不要我們，只是他太忙了，所以我們度假不能帶上他。」
「那是我們不要爹地了！」
小傢伙一本正經的回答。
妍希的心，凜痛了一下……
伸手，將他摟緊在自己懷裡，輕聲道，「寶貝，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被『逼』無奈，無從選擇，無法由心，也是一種生活模式……」
小傢伙費解的眨著眼看著自己的母親。
妍希笑了，「以後你自然會懂的。」
人生，總有太多不如意……
直到，後來的後來……
很多年之後，小澤堯算是徹底明白了母親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
唐正勛開會回來，已經是十個小時之後了。
當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時，他整個人有些蒙住了。
房間里，只留下一張簡簡單單的便利紙，紙上只是寫著一句話——
「我和寶貝踏上了列國遊玩之旅，心安勿戀。」
最後的落款，妍妍。
沒有談及心情，沒有談及他的婚禮……
只是，這份簡單，卻讓唐正勛一陣慌『亂』。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感覺……
他們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總有一種感覺……
她的離開，只是為了成全他們！！
又或者說，不是為了成全，而是為了……
不讓他，太難過！不讓他，留有太多的顧及！！更不想，『逼』著他做兩難的抉擇！！
她給他的，從來，從來……
都是自主！！
都是付出！！
就連離開……也都只是，為了不讓他難為！！
便簽紙在唐正勛的手中被『揉』成一團……
他在心裡，一次次的告訴自己……
如果，這樣一個女人都被自己辜負了，那麼，他還有什麼資格去談及偉大的報恩！
一個男人，連這樣一個柔軟的女孩都無法去好好疼愛，又還談什麼娶其他連自己都不愛的女人……
他，還能給誰幸福？還能給誰承諾？！
扔了手裡的紙條，直接往利亞爾的房間走去。
即使，現在的她情緒還未穩定，即使，現在的她傷勢依舊嚴重……
但，有些問題，他已經不想再拖下去了！！
不管是自己與她，還是……
整個胥，或許……
真的就是，他們該了結的時日了！！
而他唐正勛，也該走出胥里，去尋找曾經那些屬於他的生活了……
今日……
大概，真的是他與所有的兄弟姐妹們說再見的日子了！！
***
他走進利亞爾房間的時候，雷洛也在。
正好……
該說的，就在這一次說清楚，省得他再去找雷洛了。
「面具！！」
利亞爾見到唐正勛的時候，非常欣喜，眼底還流『露』出幾分羞澀。
唐正勛只是笑著，糾正利亞爾的稱呼，「以後叫我唐正勛吧！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他的一句話，讓利亞爾和雷洛都同時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