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來自黃泉的力量
一眾小人族目光獃滯看著莫德。
太快了。
快到什麼也沒看到，那群前段時間將他們打得潰不成軍的百獸海賊團成員，就這樣飆血躺下。
「一瞬間就將這群兇殘的人類給……」
「好可怕的力量！！！」
「這個人類，到底是什麼來頭……！！！」
前段時間，他們就是舉全族之力，也無法抵抗這群百獸海賊團成員的進攻。
以至於連國王也成了階下囚，更是要蒙受這種殘忍的折磨。
而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類，竟然一瞬間就打倒了這群棘手的敵人。
親眼目睹了莫德那強悍無比的實力，小人族們皆是心中震撼。
莫德的目光掠過獸籠內那些瑟瑟發抖的年幼小人族，俊朗帥氣的臉龐上，流露出溫和的笑容，看上去如同暖人的晨時陽光。
「沒事了。」
短短的一句話，卻充滿了能夠安定人心的力量。
小人族孩子們睜著大眼睛，定定看著莫德。
那溫柔的笑容，正在緩緩融化他們心中的恐慌驚懼。
他們感受到了莫德的善意。
有些小男孩，看向莫德的目光中，滿是崇拜之意。
在他們看來，莫德的到來，就像是故事中的英雄，在他們遇到危險時，從天而降拯救了他們。
不同於小孩子的純粹觀感，另外的小人族年輕人，以及年紀較大的小人族成員，只是從莫德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
類似於強者給予弱者庇護的觀感。
而這樣的庇護，從來都不是單方面的付出。
但不管怎麼說，突然出現的莫德，是他們此時此刻唯一的希望。
稍微安撫了一下小人族們，莫德這才看向場內剩下的最後一個敵人——莫奈。
此刻。
莫奈滿臉凝重忌憚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莫德。
短短几秒的時間，她的額頭之上，就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前幾天回到那個熟悉的房間里，她就站在窗戶前，在心中默默發誓著，要讓莫德生不如死。
她許下了這等宏願，也堅信著能夠說到做到。
自信的根源，來自於凱多的力量和勢力，以及凱撒的古代種人造惡魔果實的實驗。
她已經整理好了所有的拼圖碎片，後續要做的，也就是花點時間將拼圖碎片拼好。
也許三年，也許五年，甚至要十年。
但為了幫少主和堂吉訶德家族的諸位家人復仇，她有的是耐心，也等得起。
可是……
莫德突然出現了。
就這樣出現在她的眼前。
猝不及防之下，莫奈的心扉間滿是涼意。
「為什麼這個男人會來德雷斯羅薩……」
「為什麼他能找到這裡來……」
「為什麼會這樣……」
莫奈的心間生出陣陣寒意，又疑惑著莫德出現的時機。
她絕望了。
眼前這個她恨不得抽筋拔骨的男人，只是站在那裡，就徹徹底底扼殺了她對於未來的任何展望。
莫德看著不停冒著冷汗的莫奈。
這是弱者在強者面前應有的反應。
為了加深這種反應，莫德的眼神漸漸變得凌厲，霸王色氣場透體而出，化作一道顏色寡淡的暗色光圈，猶如衝擊波般瞬間穿過了莫奈的身體。
被霸王色氣場掃過，莫奈身體一震，眼眸劇顫起來，臉色有些蒼白了下來。
贏不了，絕對贏不了……
沒有任何機會，沒有任何的希望。
要死在這裡了……
可是，怎麼可以就這樣結束。
我還要為少主復仇！！！
不。
絕不能死在這裡。
莫奈在心中怒喊著。
陡然間沸騰的情緒，令她生出了反抗之意。
嗤嗤——
伴隨著輕微聲響，莫奈體內迅速積攢著寒氣，身體逐漸白雪化，開始散發出陣陣白煙化的寒意。
乍一看，那從莫奈白雪化的身體泛出的寒煙，跟青雉使用能力時的時候差不多。
「我的機會只有一次……」
「用那最強的招式！！！」
莫奈壓抑著內心中的怯意，金黃色的眼眸中，倒映著莫德的身影。
她十分清楚。
就算能找到一次機會，也絕無可能戰勝莫德。
但也許能創造出逃跑的可能性。
這種念頭，並非未戰先怯，而是認清了現實。
以莫德那深不見底的強悍實力，再來幾十個她，也難有勝算。
「想逃啊？」
莫德忽然開口。
「！！！」
莫奈瞳孔一縮，下意識退了半步。
「可能嗎？」
莫德手腕翻轉，將秋水歸入鞘中。
這般收刀歸鞘的舉動，令猶如驚弓之鳥的莫奈思緒一頓。
「嗒嗒……」
就在莫奈驚異於莫德突然收刀的舉動時，通道樓梯口那裡，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是皮鞋底踩在地面的聲音。
除了腳步聲，還有旋律精準的哼歌聲。
莫奈聽著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很想回頭一探究竟，可來自莫德的無形壓力，讓她不敢挪開目光。
哪怕只是眨一次眼睛，她都覺得很危險。
無可奈何之下，莫奈只能背對著通道樓梯口，任由那腳步聲和哼歌聲越來越近。
光潔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也變得越來越多。
單獨面對莫德，已是堪稱絕境。
現在後方還來了一個敵人。
形勢……
實在太糟糕了。
深深的無力感，再一次侵蝕著莫奈的精神。
從樓梯通道而來的人，卻是布魯克。
「喲嚯嚯……」
布魯克效仿著拉斐特的招牌動作，一邊走向莫奈，一邊轉動著手中的魂之喪劍。
當然。
那聽上去頗為悅耳的哼歌聲，也並沒有停止。
「這位小姐，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船長還不至於從後背偷襲你，事實上，我的船長也不需要那麼做。」
布魯克停在莫奈身後約莫十米遠的距離，抬起魂之喪劍，認真道：「所以，請放心的轉過身來吧，因為我一個人就能解決你。」
「……」
聽到布魯克的話，莫奈沉默不語。
通常情況下，哪有人會輕易相信敵人的話。
可是。
正如布魯克所說的那樣，莫德的確不需要從後背偷襲她。
而布魯克想表達的意思，是沒有聯手圍攻她的意思。
另一方面，也是自信到單憑一人就能解決掉她。
莫奈的思緒在短時間內飛快轉動，然後很快的就做出了決定。
現在的她，已經半邊身子懸在了懸崖之外。
就是走向了懸空的鋼索又如何呢？
所以——
莫奈鼓起膽氣，不停積攢著寒氣的同時，緩緩轉過身，看向站在十米開外的布魯克，從而將後背徹底暴露給莫德。
已經將秋水歸鞘的莫德，也確實沒有出手，而是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小人族身上。
並沒有在身後感覺到危險的莫奈，在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在即將跌落懸崖的境況下，她選擇了走上懸空鋼索。
她賭對了。
敵人在給她機會……
能把握住的話，還有一線機會。
「嗯？」
忽然，莫奈眼神一變，猛地看向布魯克。
更準確來說，是在看布魯克手中的魂之喪劍。
從劍身上隱約泛出的幽藍微光，像是危險的警示燈，在不停撥動著莫奈的神經。
危險的一把劍。
握劍的主人，也同樣危險。
莫奈瞬間意識到了，眼前這個骷髏人，同樣具備著能夠威脅到她的實力。
「該死……」
不願再胡思亂想的莫奈，果斷出手了。
此前在體內積攢的大量寒意，頃刻間沿著喉嚨，在莫奈的嘴巴中聚集。
「暴風雪！」
莫奈張開嘴巴，吐出一股挾裹著雪花的寒風，覆向布魯克所在的大片扇形區域內。
這般威力，遠不如青雉的冰河時代，卻也是在瞬息之間將偌大的地下港口拉進冰天雪地中。
「真是一場壯觀的大雪呢，都要起雞皮疙瘩了，雖然我沒有雞皮疙瘩，喲嚯嚯……」
眼看著暴風雪席捲而來，布魯克不退反進，大步踏入風雪之中。
「喲嚯嚯……」
獨特的笑聲，頃刻間被風雪聲淹沒。
看著布魯克的舉動，莫奈眉頭一鎖。
最強的招式明明將敵人吞噬了，可不知為何，沒有任何的興奮，反而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嗤——
突然。
暴風雪的呼嘯聲中，多出了其他的聲音。
莫奈心頭一震。
便是看到肆虐的暴風雪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不。
應該說是被斬出了一道大口子。
緊接著，莫奈太陽穴微微刺疼著，陡然間感受到了危險。
映入眼中的白茫茫的暴風雪中，一道凌冽的劍光突如而至，快到了極致。
莫奈睜大了眼睛。
反應過來后，剛才所見的劍光，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鏘——」
繼而，身後傳來了歸刀入鞘的聲音。
「喲嚯嚯，掠之歌.雪斬。」
隨後，是布魯克出聲念出剛才的招式名稱。
只是，在完成出招后，才開口念出招式名稱的舉動，彷彿就已經是勝利宣言。
聽著那入鞘聲，聽著布魯克的宣言。
莫奈彷彿明白了什麼，臉龐上緩緩露出了惘然的神情。
嗤——
莫奈的身前，忽然噴濺出一陣血花。
「不是武裝色……」
「可是……我……被斬中了？」
「為什麼……能斬到……」
「嗯？」
「好冷……」
「誒？」
「我怎麼會冷呢……」
「好、好痛啊。」
驀然間，莫奈腦海中生出種種疑惑。
她緩緩低頭，看向被魂之喪劍斬過的傷口。
卻是愕然發現，那橫穿雪體腹部的狹長傷口的周邊，竟然凝結著一層深藍得如成簇鬼火浮動的冰塊。
「雪上結冰？」
莫奈愣住了，也更加疑惑了。
只是她的疑惑，顯然是得不到解答了。
身體氣力隨著鮮血一同流失，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起來。
懷揣著強烈的不甘，莫奈頹然倒地，只是還殘留著一口氣。
隨著她的倒地，被她催生出來的暴風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歇停下來。
這場戰鬥，僅一招定勝負。
來自黃泉的力量，初現崢嶸。
「失禮了，美麗的小姐。」
布魯克空洞的眼睛，靜靜注視著躺在雪地上的莫奈。
鮮血從莫奈身下流淌出來，在白雪的映襯之下，是相當刺眼的鮮紅。
「很漂亮的攻擊，不僅斬開了暴風雪，還斬開了她的雪體，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布魯克。」
身後適時傳來莫德毫不吝嗇的讚美聲。
「喲嚯嚯！」
布魯克轉身，看向一臉微笑的莫德，含蓄道：「船長過獎了，是魂之喪劍的功勞，它正好克制這位小姐的能力。」
剛才之所以能斬開暴風雪以及莫奈的雪體，靠的並非是武裝色，而是手中這把泛著幽藍鬼光，彷彿來自黃泉之下的魂之喪劍。
當他的黃泉氣息和這把魂之喪劍相互呼應后，能夠激發出一股凌駕於冰雪之上的寒意。
雖然布魯克也不是很清楚，但是……
他覺得，那股寒意可能就是來自黃泉的力量。
而且在莫德的思路和想象力的影響之下，布魯克也不再單純將黃泉果實視為一種只能用來複活的能力。
按照莫德的話來說。
現在的他，失去了血肉骨骼，失去了作為生物所應有的種種特徵。
可他還活著，能吃能喝能撒能睡覺。
這足以說明。
黃泉果實是一種罕見的能力。
它不像其他惡魔果實需要生物的基因作為載體，它是直接寄宿在靈魂內，並且在無形之中改變著什麼。
在莫德觀念的影響之下，布魯克開始覺得，只是用那黃泉寒意傷到敵人靈魂的手段，稱不上是什麼特別的能力。
也許隨著能力深入，或許還能引出更高層次的靈魂能力。
他期待著【覺醒】的到來。
雖然很難很難……
「謙虛是好事，但也不要謙虛過頭了，布魯克。」
莫德看了眼布魯克手中的魂之喪劍，微笑道：「你要明白，這股力量的源頭來自你，也是因為你，這把劍才能被稱作是魂之喪劍。」
「船長……」
布魯克微微一怔，緊接著滿腹欣喜。
「喲嚯嚯！」
能得到莫德如此讚譽，他愉悅而笑。
是的啊。
他還要在變強的道路上繼續前行。
將那黃泉的力量，演化到莫德曾經提及過的光景。
如此，方不辜負船長的期待。
風雪歇停。
地下港口猶存縷縷寒意。
莫德來到咚塔塔族國王面前。
「諸位，我幫你們解除危機。」
「那麼……」
「禮尚往來，能否幫我一個忙？」
莫德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