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天生我材必有用，講的是天讓我生下來，就一定有需要我的地方。”李臨風已經快要淡忘那個拉扯自己長大的女人模樣了，更想不起自己曾經跟著讀書念字的這句話了。如今被老人這麽一說起，他似乎再次回到了那有些自暴自棄的小時候。
“娘！我生下來也有用嗎？他們都說我是雜種，都討厭我，還朝我丟石頭……”
那時候的他不知道自己這句話讓自己的娘親心疼了多久，他隻記得自己說完這話之後，就被她拉著出去，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娘親為了自己，在人家門前破口大罵，完全像是一個潑婦。他還記得，他娘說過：“你罵我可以，但是你罵我兒子不行！”
“人活著，總該有他存在的意義……”李臨風輕聲呢喃著這句話，他苦笑道：“很像他的說話的口氣。”
老人點了點頭：“我是他的師傅，但是我更佩服他，那個孩子……”老人似乎又有著追憶，也不知道他靠著這份追憶苦等了多久。
有些人天生就是壞人嗎？不是的，李臨風自己都能作出判斷，那不過是情勢所逼而已。就像是自己，為了幫人報仇，毀了別人門派，這做的又是什麽事？在柳杉等人眼中就是有義氣，可是在門派弟子眼中呢？在依附門派生存的那些小勢力呢？
所以，李臨風明白，自己一直做的不是要成為了王大石那樣，人人稱好的聖人，而是彌補小時候沒有完成的事，學做一個人。對他來說，做人比做聖人難，不需要純粹偽裝的做人，看懂自己，看懂自己的一生。
“可我還是找不到為他們付出的理由。”
“你這娃娃不爽利，你滿嘴的大道理，老神在在的樣子，總是看著人間滄桑，可曾看看其他的東西？你跟王大石是哪個極端，他總是能看到人間的美好光景，而你呀，心裏太陰暗了些。”
李臨風擺了擺手，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有時間再談人生理想吧，老爺子，你打算去哪？”
“去哪？”老人愣了一下，他笑罵道：“這鬼卒死了可是會複活的，他們記憶還在呢！我還能去哪，我隻能跟著你去酆都啊！”
李臨風沒什麽心情跟老人推脫，他點頭道：“這樣也好，我正需要人帶路。”
老人此時已經沒有什麽顧忌，索性侃侃而談，說著陳年往事，說著王大石過往的仁義道德。李臨風也沒有之前煩躁的心思，聽著又像是在發呆。他心神微動，體內閃過一朵黑蓮，李臨風低沉道：“小黑，剛才是你在作祟嗎？”
黑蓮中的心魔一陣牙疼，他叫囂道：“本尊，你不要太過分，我也是李臨風，什麽他娘的小黑，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名字，玉樹臨風？”
李臨風跟沒聽到似的，他繼續說道：“許久沒關注，你倒是強大了不少，既然你也是李臨風，那你就替我多關注下古樹爺爺，他有些……不對勁！”
“嘖，你少跟我裝腔作勢，咱們是一個人，你不要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壓我，我……喂，你別走啊，你聽我說，老樹苗他……”
李臨風直接將黑蓮收了起來……
老人問道：“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李臨風點了點頭，說道：“我有個前輩情況不太樂觀，我有些擔心。”
老人笑道：“我這死過一次的人就沒什麽忌諱了，這老人呐，說走就走了，熬不過歲月的摧殘，除非達到仙力同化的地步，不然哪有什麽長生不死的？或許舍棄了人間的肉身，死了才算是長生。”
李臨風哭笑不得：“你這道理……真是特別……”
忽然李臨風靈光一閃，腦中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他忽然說道：“他可不知道什麽是仙力或者是源力！”
李臨風反應過來通靈古樹的異常。因為快要枯死，所以讓他走上登仙路，說明通靈古樹根本就沒有達到源力同化的地步，加上他也不知道什麽叫做源力，所以更加證實他隻是一個凡間古樹，脫離不了生老病死！
可是，他可是流夢的師兄！仙尊的師兄！知曉仙尊的一切，卻不知道源力？可是關鍵是，他又怎麽知道修羅？
這不合理，極其不合理！
李臨風揉著眉心，心中狂跳，他知道，古樹爺爺的秘密怕是就在李福星的那顆幼苗身上，所以當初的幼苗才會如此的信誓旦旦！
“修羅究竟是什麽實力？”李臨風反問老人。
老人笑問：“怎麽？不知天高地厚，想用你那刀法和身法硬撼修羅？”
李臨風搖了搖頭：“問問。”
老人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與天地同在的修為，強到讓人窒息，讓人可怕，讓人絕望。許久之前，也就隻有流夢仙尊能與之一戰，但是……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九幽就有傳言，流夢已死，下一次的生死大戰就是定局之時。”
說到這裏，老人自顧自的笑了：“也不知道誰傳出來的！仙尊怎麽可能死，都是假的。”
李臨風其實並不懷疑這傳言的真實性，他很早以前就猜測，趙小勇可能就是某位大能的轉世，否則也不會出現言出法隨的效果，曾經在困住冬至的秘境中，他也看到了那個異象，讓他堅信過這一點！隻是後來的種種的事情發生，而通靈古樹憑借記憶的指認，又讓李臨風質疑了起來。
“我沒有靠別人的習慣，我也知道再開一次大戰，就憑生靈的勾心鬥角，他們是沒有任何勝算的，不過這與我無關，我隻想著救回一些人，保護一些人。”
“你小子說是自私也不算，說是無私也談不上，總之啊，這種民族大義，指望不上你咯！”
李臨風微微點頭，在遙視之時，前方已入目一座陰森森的城池，繚繞的黑煙如同吞食生靈的蛟龍，不斷的吐納著舌頭，給人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老人目光灼灼，他有些難掩的激動，他說道：“這就是酆都，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隻要打開這裏的禁錮，整個地府就能恢複秩序，我們這些孤魂野鬼就能轉身重生了！”
李臨風冷不丁的拆台道：“要是陰陽殿真有那麽強大，也不至於落到被禁錮的下場，而且這裏的重兵不算多，他們也有絕對的信心認為沒人能夠打開這個禁錮的，這麽說來，我都感覺我白來了！”
“怎麽會白來呢？至少比你單槍匹馬闖入聖山可怕點吧？”
李臨風摸著下巴，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他說道：“也不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