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煙火如你
一成不變的清晨，空氣以愛的光線醒來，照亮零度以上的風景。
天邊不能觸及到的湛藍就像畫一般，隻是一眼就便溫暖了人整個身體。
周六，徐尹西又回去公司，簡小依死賴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楊艾艾也早就不見蹤影。
俞斯言的消息在蘇木正在洗漱時候發過來，
“打算幾點去？”
她含著沾滿白色泡沫的牙刷，一隻手拿著手機，手指打出幾個字：
吃完午飯吧。現在也不早了。
俞斯言很快回過來：
好，一點鍾我過來接你。
又在衣櫥前停留住，蘇木開始犯難。怎麽每次感覺和俞斯言出去，挑衣服就成了困難的事呢。
除了五顏六色款式不變的T恤，淺色深色的牛仔褲。
還真看不了幾件可以穿出去像童話裏王子與公主的邂逅一般。
俞斯言，他是我的騎士，我為什麽不能是他的女王？蘇木突然笑出聲來，看著被放在角落裏的白色印花裙子，盯著它看了會，伸出手取出來。
想著一會兒俞斯言會來，不想出去吃飯，也就索性點了份外賣。
俞斯言的信息在吃完飯後出現，蘇木速度收拾好拿起包包跑出宿舍，來到樓下，便看到站在樓下的俞斯言，他雙手環繞在腰際，眼眸低垂，卻是無法靠近的疏離，翩然出塵傲然綽綽。
突然想到這樣一幅畫：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蘇木斂聲屏氣地走去他身後，伸出手拍打他的肩膀，開口，
“哎，俞斯言。來多久了？”
旁邊的男子倏地抬起頭，轉過身，剛剛冷峻的臉龐仿佛像融化的冰雪綻放出驚心動魄的笑容，他開口，
“剛來呢。走吧。”他伸出寬厚的手拉住她邁開步子。
蘇木任他拉著，眉梢挑起，眼睛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今天的路程可能有點久，你沒問題吧。”俞斯言一邊問，
“我能有什麽問題。”她沒好氣地回答。
他輕輕笑著。
“不過，我們去哪兒？”她疑惑著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雖然說了你也不知道，不過神秘感也得有。”他似乎狡黠地笑著，挑眉說道。
蘇木沉默，她微微地笑著。雙手緊緊地環繞在前麵給她心顫給她溫暖的腰間，
與這個喧嘩的城市越離越遠，隻能聽到周圍呼嘯的風聲，承載著心跳的負荷和呼吸的急促。
柔軟的黃昏拉開帷幕，破曉的時候‘最好’。漸漸發白的山頂，有點亮了起來，紫色的雲彩微細的橫在那裏，這種時刻沒有昏昏欲睡的疲憊，隻有層層迭迭的心。這些平淡的溫暖柔軟就是珍藏在心底深處的紀念。
在陰溝低穀時，不要害怕你的生活將要結束，應該擔心你的生活永遠不曾真正開始。
所以，俞斯言，遇見你才是我生活真正開始的時候，起碼我現在是這樣以為的。
起碼我會知道命運沒有完全拋棄忘卻我，我們好好在一起吧。
車子停留在一處不算空曠的草叢地，剛剛車子行駛過的小道，隱沒在周圍繁茂的草叢裏，打量著這陌生的地方，天邊的雲彩似乎離得更近，絢爛的顏色一塵不染地席卷過來，雲雀盤旋在頭頂的樹枝上，空氣裏懸浮著不知名的香味。
草叢過去是一處清潭，旁邊有不算少的階梯，從石階望過去，是懸在石潭上方的吊橋，吊橋由鐵鏈做成，吊橋另一邊便是延至不算很高的山頂。
現在山腰的樹影斑駁，在暮色中呈現出各式各樣的形狀。
在這樣簡單美好的景色中，人就想固執的奪取單一的絢爛與歡樂，抗拒枯萎與悲哀。共同完成深邃的優美。
一汪清潭邊，樹的枯葉裝點了磐石，苔痕襯托了浮光，讓人頓時感覺到大自然的可愛又雄偉的一麵。它可能看起來矛盾但其實是自有安排。
蘇木有些驚訝。試探著開口，
“俞斯言，你是怎麽知道這兒的？”
“我偶爾喜歡帶著單反去外麵跑，去的地方多了，知道的地方自然就多了。”
蘇木挑眉，看向他，撇嘴道，
“去的地方多了，見到的人就自然多了，那…”
俞斯言看著她，卻說，
“我一向獨來獨往。”
蘇木語塞，瞪著他。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有那麽一種渴望，和那麽一個人做任何事。即使不說話，也會覺得很心安。”
“而且，我很清楚你是那個人。這世界的所有悲傷快樂，我們一起去走。”
蘇木沉默下來，純淨的眸子像琥珀一般幽深。
俞斯言，喜歡一個人，有有克製，有分寸，有狂喜，還會有失望。
而我現在什麽都不願意再去多想。
蘇木轉過身，邁開步子繞開清潭，白色的帆布鞋踏上青色的石階，來到吊橋處，她往俞斯言招手，喊道，
“俞斯言，快上來，這裏可真不錯！”她晶瑩的眼睛閃著光，讓人移不開視線。
俞斯言露出笑容，微笑著輕輕地點頭，也邁開步子。
夜色在月光裏也發出曖昧的柔軟氣息，皎潔的月光透過參差的樹影稀疏地折射在藍色的清潭裏，發出幽深神秘的光，緊緊地吸引住人的心神。
走到蘇木的旁邊，低下頭盯著她，她白色的印花裙子與夜色融為一體，白瓷般的臉龐卻在月光下散發出清冷的氣息，濃密的睫影在光下馥鬱著，從站著的位置伸出手就可以觸碰到樹顛的綠葉。
俞斯言用手輕輕掀開遮掩在她頭頂的樹葉，低頭含住她橘紅色的唇瓣，吻逐漸加深，感受到身旁的人呼吸慢慢急促起來，他鬆開她，漆黑的眸子倒影出他眼睛裏絢麗的人和景。
他突然開口，
“走吧，走完吊橋，我們順著那條路去山頂。”他伸出手指向對麵蜿蜒的小道。
蘇木點頭，兩人緩緩在吊橋兩邊走過，而後走了十幾分鍾的小道，在疲憊的感覺襲來時，從並不算高的山頂可以看到剛剛兩人停留的吊橋，還有往下的清潭。
山頂的風透著涼意，俞斯言走到吊橋的正上方，轉頭朝自己招手，蘇木木楞的走過去，有些茫然。
“你在這坐著，等我一會兒。”他表情波瀾不驚，甚至有些狡黠。
蘇木沒好氣地望向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於是見他往叢林深處走去，背影隱沒在夜色中，很快就看不到人。
蘇木幹脆坐下來，抬頭仰望著綻放著無限情意的夜色，卻沒注意到突然走到自己身後的俞斯言。他俯下身伸出手蒙住身下少女的眼睛，低沉的聲音從性感的薄唇裏跑出來，
\"我讓你睜開眼你再睜開。\"
蘇木怔住，身子緊繃著，她不知道俞斯言要做些什麽。忍不住開口，
“俞斯言，你…”
沒讓她把話說完，他輕聲開口，
“噓，別說話。我數到三你就睜開眼。”
“一，二，三。”俞斯言移開手放下來，
於是蘇木便看到漫天的螢火蟲飛舞著，俞斯言直起身，走到她跟前，打了個響指，她就聽到響亮的煙花聲，抬頭就望見漆黑無垠的夜空裏出現絢麗的花火。
煙火這時候在他背後瞬間升騰綻放。
冷峻的人遇到妖嬈的物，於是周圍的一切都好似幻景般刹那驚豔起來。透過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倒影著滿天的絢爛。
蘇木怔住，伸出手捂緊嘴，晶瑩的眸子裏看到俊美的少年和妖媚的煙火，眼角莫名地濕潤了。
俞斯言張口，
低沉的聲音清晰傳來，
“別說話。”
於是也俯下身子坐挨在蘇木旁邊，眼睛盯著夜空。
煙花的聲音逐漸變弱，天邊依舊仿佛是燃燒的絢爛。
俞斯言在她耳邊輕輕叫道，
“蘇木，”
“嗯？”
俞斯言喉結上下咽動著，開口，
““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時刻了。我不打算跟再與其他人分享。”
蘇木扭頭看向他，隻見他目光清澈雋永，神情溫和。這夜的繁星螢火不曾見過，沉睡的夜色中，他就是唯一的光明。
蘇木安靜地不說話，她曾經曾有一段時光，在那段時光裏，能用貧瘠的詞語描繪出每一分每一秒，因為那些記憶會突然的一湧而出。
一個故事剛剛有了開篇就戛然而止，
花費了很多時間嚐試著開啟新的故事但沒有成功，
開始恐懼那種隻能用“很多年過去了”來形容的生命。
所以支撐了這麽久，她累得隻剩下麻木和顫抖著的小心翼翼。
所以，現在我很欣慰
因為這個不為人知的故事，在遇見你之後，它逐漸隱沒，因為要迎來新的故事，關於我和你。
於是她微微扭過頭來，張開口，
“生活中最殘忍的地方，就是推你進地獄的人，曾經帶你有過天堂。而它最柔和的地方，就是拉你從地獄走出來的人，從此之後跟你有淚有笑一起走。”
俞斯言頓了一會兒，俞斯言安靜地聽完蘇木說完。扭頭對著她明亮的眼睛說道，
“蘇木，我想我可以去聽你說，看你笑。
所以，你就做你自己就好。
也不要去擔心什麽，有誰能夠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麽？你隻需要知道，不管生活溫柔還是殘忍，我一直都在，不會走遠。”
他緩緩地伸出手來，觸碰到她柔軟散發著茉莉香味的黑發，挽住她瘦削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