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秘的老人
我關心男嬰被老張帶去了哪裏，現在還是不是安全。
恐怕隻有等老張醒來才能知道答案，希望他還堅持的住。
陳峰回去了，他讓我想好了打電話給他。
下了樓頂打開門進屋，看見李慕凡還在和雨婷聊天。
我心想要是被別人看到絕對以為這小子是個神經病，一個人對著空氣有說有笑，臉上竟然還洋溢著幸福的表情。
難道這就是現實中的聶小倩與寧采臣？
看我回來了他們也沒有停止攀談。
我走到床邊看了看老張，他還是原來的樣子。
老張占了我的床我沒有地方睡，隻能在靠椅上墊了床被子躺在上麵。李慕凡叫我和他睡一起，我有些害怕要是他把我當成了雨婷，我的清白可就毀了。
可能是太累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咳咳咳.……
睡夢中被什麽氣味給嗆醒，睜開眼看見李慕凡正在屋裏燒著什麽，整個屋內充滿了煙霧。
我趕緊起身衝過去拿起桌上的熱水壺往地上瓷盆裏倒水。
李慕凡一把推開我。
我看他很憤怒，告訴他如果被人發現以為這裏起火了就麻煩了。
他瞪著我沒說話，我真害怕他突然衝過來和我打架，連忙後退了幾步。
還好他沒有心情理我，又蹲下身整理著旁邊的一堆東西。
我仔細一看原來是紙折的衣服還有元寶一類的，不用想肯定是要燒給雨婷。
看了看屋內沒有發現雨婷，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告誡他“要燒到外麵燒，陽台也行”。
他反駁我“你以為我傻啊！到陽台燒被人發現了怎麽辦？”他說隻是想給雨婷燒些衣服，看雨婷身上的衣服都破了。
我曹，他居然以為自己不傻，他要是不傻也隻能說明我是缺心眼。
不過他說雨婷穿的衣服破，不對吧！我看她身上的肉色內衣就跟新的一樣。難道我們看到的還不一樣？這就奇怪了。
……
雨婷一直到我們上班的時候都沒有出現，去上班的路上經過一個小巷子，我找了一間小店買了張不用身份證的電話卡，找了個機會打電話報警。
等到了公司還沒進門就被保安攔住了，告訴我們今天停業一天，我知道是什麽願因心裏很坦然，拉著李慕凡直接回去。
回到出租屋看見陳峰已經到了，我以為會過些天才能見到他，畢竟我還沒有考慮好。沒想到下午他打電話給我說要來照顧老張，我也不能拒絕就告訴他鑰匙藏在了門邊的鞋架裏，讓他來了自己開門。
看到我們回來他有點意外，我跟他稍微解釋了一下他點頭示意明白。
雨婷也出現在了屋內，身上還是穿著一件內衣。李慕凡看見她很是激動，衝過去問燒給她的衣服有沒有收到。
“咳咳咳……”陳峰聽著他的話咳了幾聲走過來。
“那個，你燒的東西她是收不到的。”
“怎麽會，我們老家都是這樣燒給死去的人，好像全國都差不多這樣的吧！”李慕凡急了就要和陳峰吵起來。
雨婷在旁邊趕緊說：“你燒的我確實收不到。”
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李慕凡像鬥敗的公雞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
“其實在你們麵前穿的什麽，隻要我想什麽衣服都可以。”雨婷說著直接在我們眼前變幻了好幾身服裝。
李慕凡的心情好了很多，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我就尷尬了，她每次讓我看到的就是穿著一件內衣，難道是為了勾引我麽？
”你想得美，不是我沒穿衣服而是你的眼睛看得太明白，至於為什麽還能看到我穿內衣，可能是因為你的本性還算善良。”
我才明白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以為是她想讓我看的。看著李慕凡仇恨的眼神我急忙走到床邊去看老張。
陳峰走過來問我考慮的怎麽樣了，我沒想到他這麽著急，問他什麽原因。
他沉思了一會才開口“白天我去看了我師傅，說了你的事情他說他想見你”。
“明天行麽？這幾天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晚。”我是真的感覺好累，從小到大都沒這麽累過，這些天發生的事都是我以前不敢想象的，精神很疲憊。
“和你說實話吧，我師傅難得會清醒一些，可能時日也不多了。”陳峰的心情很低落，我能感受到他心裏的痛苦，因為我曾經也經曆過。
答應去見他師傅，他說還有點早先去吃晚飯正好大家都餓了。
幾個人隨便找了個快餐店點了幾個菜，吃完已經到八點鍾。
老張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還需要有人照顧，李慕凡自然就留了下來。
打了一輛出租車朝市區方向開去，車外一座座大樓從眼前閃過。
陳峰坐在副駕駛也不知道和司機說的去哪裏，穿過市中心繼續開了大概有一個小時，車外麵已經是黑漆漆的一片偶爾有幾戶人家亮著燈。
不知不覺盡然來到了郊區，我問陳峰還有多遠，他說馬上就到了。
大概又過了十分鍾，車子停了下來。
剛下車司機立馬掉轉車頭一腳油門，一溜煙就開走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我仔細看了看眼前，應該是一個亂葬崗，一座座土堆甚至連墓碑都沒有，墳頭上的雜草有一人多高。
天上的烏雲擋住了月亮，微風將樹葉和雜草吹的呼呼作響，偶爾還有烏鴉的叫聲傳來。
陳峰走到我身邊帶頭朝亂墳崗裏麵走去，借著天上的月光和他手裏的手電光，基本上看清了這片區域。
範圍很大已經荒廢了很久，除了腳下的一條小路，旁邊都是半人高的雜草。
走到深處，天上的月光已經被頭頂的樹木擋住，借著微弱的手電關慢慢朝前走。
隱隱約約看見前方有光亮，起初以為是磷火，細想一下覺得不是。這裏埋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骨頭都化成了灰，哪能有什麽磷火。
大概走了五十米左右，來到一個破舊的木屋前。木製的牆板基本都已經腐爛了，到處都披掛著蜘蛛網，剛才看到的亮光就是從裏麵發出來的。
陳峰擺擺手示意我跟他過去，來到門前我發現門上很幹淨，應該是有人經常開動，門頭上有塊橫扁，其實就是一塊木板，上麵寫著義莊兩個字。
我不禁思索這裏到底存在了多久？義莊這個詞少說也有六十年沒出現過了。
吱吖……
推開門走進去，屋裏倒是很幹淨，剛才看到的燈光就在裏麵一個床鋪邊。
陳峰開口叫了一聲“師傅”。
沒有人回應。他又大聲叫了幾聲。
“是小峰嘛？”
裏麵的聲音傳來，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聲音就像古老的唱片機卡帶了一樣。
我想起陳峰說他師傅聲帶出了問題，這麽說就是裏麵的人。
我們慢慢走進去，破舊的蚊帳裏躺著一個人，看不清什麽樣子。床邊亮著燈，光不是太亮，我好奇這地方居然還通了電。
來到床邊，陳峰上前將床上的人扶起來披著衣服靠在床頭。
他緊閉著眼睛，眼眶陷的很深，已經瘦的皮包骨頭了，臉上的皮膚有些發黑還有朵朵斑點。
陳峰湊到他耳邊大聲的說“師傅人已經帶過來了”。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
朝我抬起枯瘦的手，我不理解是什麽意思看了看陳峰。
“我師傅讓你走近一點。”
我走到床邊，他抬起的手還沒有放下的意思。
“過來。”
就兩個字感覺他說的都很吃力。我再向前走了兩步，臉都快碰到他的手了。
忽然他全身一用力，原本靠在床頭竟然直直的做了起來。幹枯的手像棍子一樣硬邦邦的摸在我的臉上，輕輕的從額頭到鼻子再到嘴巴，整個臉都摸了個遍。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隻能杵在那裏任由他撫摸。
接著他抬起另外一隻手抓住我的左手，右手在我掌心摸了幾下，又把每一根手指都摸了一遍。
放下我的手靠在了床頭，一套動作下來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沒有說話，屋子裏非常安靜。
過了許久，我看見他的眼角竟然流下了一滴眼淚。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朝枕頭邊摸索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裏麵掏出一個用麻布包裹的東西。然後指了指我，我看著他不明白什麽意思。
“拿……著。”
陳峰接起包裹遞給我。我拿在手裏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楞楞的站在那裏。
他又把手伸進披著的大衣口袋，摸了半天從裏麵掏出一樣東西，還是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是一塊古玉，玉色應該不是很好有點發黃。
“姑…娘…進……”
感覺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要費很大的力氣。
“知道了師傅，小峰知道你什麽意思。你先躺下休息吧！”陳峰接過話勸著床上的老人。
我明白他已經走到最後了，心中不免一酸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老人聽了陳峰的話艱難的擺擺手，臉朝著我像是在和我說話。其實他已經發不出聲音，嘴巴一張一合也分不清是說話還是在呼吸。
整個過程我隻聽懂了“向西”兩個字，還是看著他張合的嘴唇猜出來的。
沒過多久他的手臂攤在床上停止了呼吸，他走的很安詳臉上還掛著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