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應聘工作
“劉偉，開門。”
一陣敲門聲傳來。我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走過去把打開門。
李慕凡濕噠噠的走進屋，褲管裏的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自從來了H市，這家夥就跟瘋了一樣，每天都喜歡往外跑。說是找工作，其實就那點花花腸子。
我覺得他進屋第一件事，肯定是像我抱怨，於是抽出一支煙點上。
果然。。
“我靠，外麵那麽大的雨，我出去找工作多辛苦？你居然這麽悠閑的在家抽著煙，看著雨景。也不知道給哥哥我做點吃的。”
我靠在搖椅上，吸了一口煙，聽著李慕凡在旁邊口沫橫飛。
自從爺爺走後，我就一直住在李慕凡家。他爸媽對我也實在沒話說，完全是當第二個兒子養著。
辛辛苦苦供我讀完初中，高中。當然如果大學我可以考上的話，相信他們也會讓我繼續讀。
看我不說話，李慕凡倒是急了。
“劉偉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聽到了。不過你去泡妞，要我在家給你做飯，我又不是你媽。”
“要真是我媽就好了，可以天天有肉吃。”李慕凡一副嘴饞的樣子，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告訴你個好消息，今天麗麗給我們找到一份工作，環境非常好，上班天天吹空調，還是國企。”
“有這麽好的事？”
“當然，要不是憑我和麗麗的感情，哪能找到這麽好的工作？”
都說女大十八變，這小子是男大十八變。小時候看起來還是很老實的，可現在吹牛，泡妞樣樣在行。
“你就吹吧！你說你身高中等，長相一般。農村土豹子一個。人家能看上你？”
“你還別說，現在就是咱們這種土豹子搶手，為啥啊！因為稀缺唄！”
“稀缺你個頭，我看你再過段時間就開始返璞歸真了。一天到晚就想著追女人，有本事，你帶回村裏給你媽看看。”
“我那些都是真愛，沒結果那叫有緣無份，老天注定的。這些事情你個大處男是不懂的！”
李慕凡脫下濕外套，走進洗手間。
我已經不知道如何與他對話了，一點麵子也不就給我。
過了半會兒我才開口：“等下雨小點，我們出去吃飯！”
我慢慢說著，感覺今天很傷感，想要喝點酒，麻醉一下自己。
李慕凡幾乎是衝過來的。身上隻穿著一條紅褲衩，憤怒的指著我。
“劉偉，你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嗎？下個月有沒有床睡都還不知道呢！你就不能省著點？”
“慕凡，今天我想到我爺爺了。”
“嗯！。。。”
“行！先把下半個月的夥食費吃掉再說，反正也找到工作了。”
雖然我們很多時候會吵吵嘴，甚至沒事還打上一架。可是，我心裏唯一的羈絆，他是知道的。
“你是認真的？”我有些懷疑的看著他。
“認真什麽？”
“就是你說的工作。”
“當然是認真的，不止是我，你也要去。”
“那好，說說吧！什麽好工作。”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是在市中心醫院。那地方多好，女護士又多。”
“咳咳咳。。。”
我聽的一口煙嗆在喉嚨，差點沒喘過氣來。
“感情你都不知道是什麽工作，去那裏就是為了看女護士？”
我對這小子徹底無語了。腦子裏生蟲，才會有這種想法。
更可恨的是他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晚上我們出去找了個地攤，點了幾個菜。兩人差不多喝了兩箱啤酒，回到家倒頭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早趕往市中心醫院。沒辦法，都是被錢逼的。
沒錢隻能做公交，大約一個半小時，倒達目的地。下了公交，穿過馬路。來到一座高樓前。
抬起頭，H市中心人民醫院幾個大字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劉偉，你說陳主管辦公室應該在那裏?”李慕凡看著手中的介紹單，撓著頭。
一提到這個問題，我脾氣就上來了.
“媽的，你問我，我問誰去啊！中介說帶我們過來的，就你要麵子，非要自己來。現在傻了吧！”
“那不是在麗麗麵前，總該要點麵子麽，不然還真以為我是土豹子呢。”
我竟無言以對，心想：難道你不是麽？你他媽就是個二傻子.
兩個人傻傻的，從門診走了進去。來到護士台。
我正準備開口，卻被李慕凡搶了先。
“護士姐姐，我們是來這裏上班的。你好漂亮，有沒有男朋友？”
護士台的護士顯然沒想到，醫院這麽神聖的地方，居然有人如此輕浮。被李慕凡的流氓樣，嚇的一陣臉紅。
“不好意思，他剛從精神病院出來的，不要理他。”
“我們是中介所，介紹過來應聘的，請問應該去哪裏？”
“哦。。。！你們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
輕細的聲音確實蠻好聽的。拍了下腦門，怎麽會有這種想法？難道真是近墨者黑？
看看旁邊的李慕凡，這小子臉皮實在太厚，居然沒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問好了，你們從這邊走，往下到二樓，那裏有人在等你們。”
“好的，謝謝！”
我踢了一腳李慕凡，扯著他往裏麵走去。
醫院的人很多，不時有患者或醫生，護士與我們擦肩而過。
“劉偉，你說什麽工作這麽神秘，要去地下二樓？”
“不知道，反正不一定是好差事。”
我心裏也不明白，這麽大的醫院，招聘員工居然要在地下室。
越往裏走，人也越少，快到達盡頭時，李慕凡上前按了一下電梯。上麵顯示的數字沒有動。
“不會是壞了吧！這醫院真坑，電梯壞了也不知道修。”
李慕凡耐不住性子，抱怨著。
“等等吧！說不定上麵有人。”
剛說完，顯示屏上的數字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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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門開了，裏麵有兩個人。穿著灰色的工作服，頂著灰色帽子，臉上帶著口罩。電梯中間停著一張病床。
病床上，有個人，不過臉被白布蓋上了，不知道是什麽模樣。
兩人見到門口的我和李慕凡，好像有些吃驚。望著我們走進電梯，一臉的不可思議。
走進電梯，我按了下按鍵。電梯門關了起來。
“這床上是什麽東西？”李慕凡湊到我耳邊輕聲問。
“屍體。”
“啊！”李慕凡差點叫出聲來，趕緊捂住嘴巴。
“叮咚！”
到了-2樓，我拉著李慕凡走出電梯，站在旁邊，讓裏麵的人將病床推出來先走。
“你拉著我幹嗎？明知道床上是屍體，晦氣，還不趕緊走？”
看著他那副傻樣，我真想給他一拳。
“你可以害怕，但還是要尊重一下人家。”
“尊重誰？”
“那具屍體，死者為大，還是不要擋它的路為好。”
看著遠去的人，心中有份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要做爺爺以前幹的營生吧！
雖說我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可真叫我去給屍體洗臉，梳頭，背屍體。
這差事我還真幹不了，不隻是因為害怕，主要是惡心。
“你們兩個，是不是雲天中介所叫過來的？”
裏麵有個中年男人，看見我們喊到。
“是的，我們是雲天中介，楊文麗介紹來的。”
李慕凡趕緊接話。
“你們過來，讓我看看。”
中年人朝我們招手，示意我們過去。
走到中年人麵前。
我仔細端詳著他，年齡不大，可能才40歲左右。穿著一件白色大褂。雙眼有神，鼻子微挺，嘴唇有些發紫，白皙的手上拿著一本文件夾。一頭不符合年齡的白發。
見我們來了，圍著我兩轉了好幾圈，像在看“花姑娘”一樣。我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錯，陽氣挺足的。”
我差點吐出血來，這家夥不會是變態吧！
李慕凡也是翻著白眼，一臉不屑。
“我叫陳峰，是這裏的主管。”
“主管？”
“是的。你們被錄用了，包夥食，工資2500。每星期休息一天，不過隻能輪流休息。”
這待遇，確實是個肥差，H市的基本工資才1500.國企的待遇果然不一樣。
不對。。。
“為什麽我兩不能一起休息？”我很是奇怪。
“嗬嗬。。這個嘛！。。因為這裏就我們三個人。”
“三個人？你是主管？主要就管我們兩個？”
我很是詫異，接連拋出一連竄的問題。
轉頭對李慕凡說：“我們走吧，這大叔在耍我們呢。”
剛轉身，感覺有人拉著我的衣角，轉過臉一看，是李慕凡。
我看著他，眼睛裏滿是疑惑。
李慕凡以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們沒錢了，現在回去飯都沒得吃。”
“我擦，我差點忘記了，早知道昨晚就點個青椒土豆絲，兩碗大米飯好了，喝什麽啤酒啊！”
“你們考慮好了沒？”陳峰問。
“大叔，你總要告訴我們，需要做些什麽吧！”
我決定還是問清楚再說，不能被他給騙了。
“也沒什麽事，就是在這裏看著屍體，有新的進來登記一下，出去的也檢查一番。就這麽簡單。”
“沒有其他的事情？”
“沒有了。”陳峰很肯定的說。
“就沒有幫屍體擦臉，梳頭一類的工作？”我還是有點不死心，試探的問。
“那個啊！醫院有專門的美容師，不需要我們參與。如果你想學，我可以幫你申請一下。”
“不不不。我隻是問一問而已，沒別的意思。”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裏還是放心了不少，隻要不是和屍體有親密接觸，其他的我還是可以承受的。
看了看李慕凡，從他眼神裏得到了他的答案。
“好吧！這工作我們決定要了。什麽時候可以上班？”
“隨時都可以。”
“隨時？”
我總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這麽簡單，可是哪裏有問題，一時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