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盜寶鏡林灃施毒計
八十七盜寶鏡林灃施毒計
兩名士兵並沒有押著瘦子去府衙,而是去了軍營,到了軍營,瘦子見苗頭不對,高聲喊叫:“哎!這不是衙門,這兒是軍營,咱們應該到衙門評理去!”
炅旺向兩名士兵丟了個眼色,士兵會意,上去左右開弓,扇了瘦子幾個耳光,“再胡亂喊叫,打死你!”
打得瘦子哇哇亂叫,瘦子挨了幾個耳光,立刻老實了。成春趕著馬車回到軍營,立刻提審瘦子,瘦子被推進中軍大帳,見成春並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席地盤膝而坐,瘦子眨眨眼,認出盤膝而坐之人,這不是騎馬榮街的炅都指揮使麽?趕緊撲通跪地,“大人,剛才那無賴汙蔑我偷他的錢,小人實在沒偷,請大人為小人做主啊!”
成春喝問:“你那裏人氏?將姓名報上來。”
瘦子回答:“小人河南周口人,姓郭名凡。”
“你確實沒偷錢?”
“小人的確沒偷。”
“他確實沒偷錢,我敢為他保證。”聲音從帳外傳來,語落,從帳外走進一人,此人正是炅旺,炅旺趁空回到自己營帳,換上了軍裝,複又出現在瘦子郭凡麵前。
郭凡一見,儍了眼,不知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他手指炅旺,“你,你,你原來是軍隊的,啊!小人不知,請,請饒恕……”
炅旺上前,拍了拍郭凡的肩膀,“知道為什麽沒押你去府衙嗎?我們見你老實巴交,想救你一條性命,你且老實回話,聽炅大人審問。”
炅旺的幾句話說得郭凡膽戰心驚,他望望炅旺,再看看成春,不知所措。成春問道:“郭凡,我來問你,你為何將酒葫蘆藏在地窖的床下?”
成春這一問,唬得郭凡心驚肉跳,心裏突突亂跳,心說,他怎會知道我將酒葫蘆藏在地窖內?並還知道藏在床下?郭凡張口結舌,“我,我,我怕別人喝,所以藏,藏,藏在那兒。”
“我再來問你,那地窖裏藏過人嗎?”成春語氣加重。
“沒,沒,沒有藏過人。”
“你不老實回答?沒藏過人,怎麽地窖裏準備床鋪和桌椅箱櫃?”成春一指郭凡,“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郭凡已被搞懵,嚇得隨口答出,“藏過人,藏過人。”
“藏過何人?”
郭凡順口答出,“藏過一個比我還瘦的人,在裏麵養傷,現傷已好,離開了林家。”
“他叫什麽名字,現去了什麽地方?”炅旺在一旁問道。
“小人剛去林家不久,不敢亂問,不知他叫什麽名字,隻聽說他去了華山,別的不知。”
“還藏過別人嗎?”
“沒有,沒有,至於過去藏過別人沒有,小人不知。”郭凡此時心裏略有清醒,心說:我沒偷盜,憑什麽這麽審問我,“現在大人已確認小人沒有偷錢,我已沒罪,那,那我就回去了。”
成春一指郭凡,“嘟!大膽的郭凡,口口聲聲說無罪,我來問你,你跟隨教師爺秦倫殺害我兩名士兵,該當何罪?”
成春這一喝問,差點兒把郭凡嚇癱了,他渾身亂哆嗦,急忙分辯,“我,我沒有,我沒有殺,殺害士兵。”
炅旺又拍了拍郭凡的肩膀,說道:“炅大人身懷絕技,你可能已聽說?”
郭凡點頭,“聽說過,聽說過,會鐵布衫,能刀槍不入,濟州城裏誰人不知?”
炅旺詐唬道:“知道就好,還有更厲害的呢,炅大人一發功,可開天眼,坐在家裏,就能看到百裏之內的事物。”
成春盤坐,趁勢運氣發功,渾身上下被一層銀光包裹,郭凡見狀,驚駭不已。成春繼續問道:“前幾天,你夥同秦倫,將那兩名士兵擒住,當天夜裏,押到胡屯村邊的一片荒地裏,打昏後,扒掉軍衣,然後活埋,這不會假吧?我來問你,你殺完人回到賭館,林灃賞了你多少錢?說!你要是想活命,就如實招來!”
哎呀娘呀!如果沒開天眼,怎會知道這麽詳細?郭凡徹底崩潰了!“我說,我,我全招。”他道出了全部實情:“聽林掌櫃的說,他與炅家有仇,他要報仇……”
林灃為了解心頭之恨,苦思冥想,想出一條毒計,他想先搞到兩件廂軍的軍衣,然後將其丟在某盜竊現場,嫁禍於廂軍,給成春難堪,讓成春名譽掃地。他聽說成春手下的士兵有幾十人駐紮在黃河北岸的楊家店,在那兒翻建房屋,他打算讓教頭秦倫帶領幾個打手去楊家店行凶,獲取軍衣。這天他把秦倫喚至近前,先試探地問道:“秦師爺,你來我賭館已多日,我待你如何?”
秦倫長得鷹鼻鷂眼,膀大腰圓,聽出林灃必有要事求於他,向林灃一抱拳,“林掌櫃待我不薄,我心裏清楚,有何吩咐,盡管說出,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林灃遂將自己的打算說出,“秦教頭,我想讓你帶幾個弟兄去楊家店,聽說姓炅的在村邊正在修建房屋,你們夜晚埋伏在附近,待他的士兵出來購物或閑逛,你就幹掉他兩個,然後扒下他們的軍衣,埋掉……”
秦倫聽說讓他去殺人,而且是殺軍人,不等林灃說完,連連搖頭,“我說,林掌櫃的,人命關天,這事可不是玩的,萬一暴露,我等弟兄吃罪不起。”
林灃悄言道;“事情隻要幹得隱蔽,幹淨利索,神不知、鬼不覺,誰能知曉?你放心大膽前去,出了事由我擔當。”他許諾,“事成之後,我有重賞。”
秦倫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亡命徒,聽說林灃肯出大價錢,眉毛向上一楊,問道:“有道是重賞之下有勇夫,掌櫃的肯出多少?”
林灃聽出隻要多給錢,事情就能辦成,他伸出五個手指頭,“賞你三百兩銀子,其餘每人五十兩。”
秦倫撇了撇嘴,搖搖頭,笑道:“不行,太少,不值當。”
“我再加二百兩!”
秦倫還是搖頭,連聲道:“少,少,少。”
林灃一咬牙,“我再加三百兩!”
通過討價還價,最後拍定,林灃出銀一千兩,先付五百兩,事成之後再全付,銀子由秦倫分配。
當天,秦倫帶領四名打手渡過黃河,來到楊家店,埋伏在破大院附近,等待時機下手。恰好黃希和李布出營到河邊閑逛,秦倫將二人擒住,押到幾裏以外的胡屯村附近,痛下殺手,將二人打昏,扒下軍衣,活埋在一片荒草地裏。歹徒自以為得計,無人知曉,萬沒想到讓路過此地的楊奈和王先生看見。
成春聽到此,問道:“是不是林灃派苟家二兄弟到馬福泉家偷盜寶鏡的?”
郭凡點頭,“哎呀!大人真是天眼,不錯,不錯,正是。”
“將寶鏡盜走後,再將軍衣丟在馬宅牆外,造成廂軍偷盜的現場,迷惑官府,達到嫁禍於人的目的,是不是這樣?”
“是,是,是這樣,這完全是林掌櫃,不,是林灃安排的。”
成春再問:“我問你,那林灃是如何與苟家兄弟勾搭成奸的?”
苟家兄弟如何與林灃勾搭成奸,郭凡道出了實情:“是這樣,苟家兄弟前些日,偷了錢,到賭館去賭,推牌九,沒推幾把,就輸光了錢,情急之下,大苟做手腳,偷牌換牌,讓對方當場逮住,按照賭博的規矩,賭牌時作弊,得砍掉食指和中指,人家拿起切刀要剁掉大苟的手指,哥倆苦苦哀求,這時林掌櫃過來,將事情攔住,答應櫃上出錢,賠對方十兩銀子,對方才罷休……”
大苟和二苟被林灃領到中院客廳,兄弟二人雙雙跪倒,大苟扣頭,“謝林掌櫃的大恩大德,讓我免去斷指的痛苦。”
林灃手撚胡須,嗬嗬笑道:“小事一段,不就十兩銀子麽,沒什麽,嗬嗬嗬……”
大苟道:“待我有錢,一定奉還給林掌櫃,不能讓大人白白破費。”
林灃大笑,“你小子什麽時候才有錢?哥倆養活不了一個老婆,哈哈哈……”
“我有發財的時候,我會有錢的,我一定報答大人的恩情。”
“想發財麽?就怕你們哥倆沒有膽量。”林灃故意用話刺激大苟和二苟。
二苟聽出林灃話裏有話,一拍胸脯,“林掌櫃,有什麽發財的道兒,盡管說,我兄弟二人不用說有沒有膽量,就是死都不怕!”
林灃眼珠一轉,起身,將二人扶起,“請二位坐下說話。”待二人坐定,林灃用低低的聲音問道:“你兄弟二人可聽說過、馬家莊的馬福泉有件鎮宅的寶鏡?”
“這個,附近村莊的人都知道。”
“都說你二人在這方麵很能幹。”林灃做了個偷盜的手勢,“你二人敢不敢將它取來?”
大苟皺眉道:“哎呀!這可難了,那馬家深宅大院,院牆高壘,難以下手啊。”
“要是容易,我還找你二人幹麽?”林灃語氣加重。
二苟看了一眼哥哥,向他眨眨眼,忙道:“就是再難,我們哥倆也得想法子弄到手,保證將寶鏡獻給林掌櫃。”
林灃聽罷,心裏樂開了花,他自從弄來兩件軍衣後,就尋思下一步如何走,他本打算派倆名保鏢到富戶人家去偷盜,把軍衣丟在現場,達到嫁禍於人的目的,今天見苟家哥倆送貨上門,何樂而不用之?這一舉兩得的買賣豈能不做?即可達到目的,又唾手可得寶物,待事成後,再殺人滅口,將倆替死鬼除掉。“哎,這話我愛聽,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二人,不管出手賣多少錢,咱們五五分成,哥倆看如何?”
這哥倆也不是省油的燈,大苟心裏暗自盤算,若寶鏡偷到手,我就和弟弟遠走高飛,尋個買主,賣個大價錢,我們哥倆就可以享樂後半生了,憑什麽與你五五分成?“行!就照林掌櫃說得辦。”大苟點頭,“說幹就幹,今晚就下手。”
林灃提出,“還有件事,得麻煩哥倆,這兒有兩件軍衣,隨身帶上,得手後,將軍衣丟在牆外,明白不?這叫……”他冷笑一聲,手在空中劃了個圈兒。
成春聽罷,“其實,你說的這些事我都已知道,我現在想知道的就是苟家兄弟得手後,逃亡到何處?”
“現在,林灃也不知他倆的下落。”郭凡的回答讓人感到意外。
正是:賊犯為錢行凶殺人;惡棍圖財傷天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