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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炅濟俠義散眾嘍羅

  二十五炅濟俠義散眾嘍羅


  大家整理了一下行裝,驅馬上路了,很快到了高郵湖,時已中午,豔陽高照,大家已人困馬乏,成春見麵前有一座山嶺擋路,他指了一下前麵的山嶺,“咱們翻過這座山,尋一店家打尖,待日頭偏西,再趕路。”


  馬車行至山腳,忽聽道旁的山林裏一聲鑼響,從林子裏竄出幾十條漢子攔住去路,為首的一條漢子手持鋼刀,口中唱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此路過,留下……”


  那為首喝唱的長相與黃豹相似,唱聲未落,黃豹罵道:“他娘的!瞎了眼,竟敢劫老子!”


  攔路的幾十條漢子一見,慌忙丟下手中兵刃,撲通撲通全跪倒,“原來是大頭領回來了。”“小的狗眼沒看清。”“請二哥饒恕!”


  這幾十條攔路漢子原來是黃豹手下的嘍囉,幾天來,黃豹不在家,由黃豹的叔伯弟弟黃彪主管山寨事務,黃彪人稱“花頭彪”,與黃虎和黃豹被當地人稱為馬棚嶺黃氏三雄。這些日子,官軍開始了剿匪行動,圍攻馬棚嶺,花頭彪不是官軍的對手,擋不住官軍的進攻,他帶領幾十個嘍囉突圍,逃出馬棚嶺,來到前麵這座山暫時落了腳,已經斷糧兩日,都餓紅了眼,見路上來了一輛馬車,不管三七二十一攔住再說,不成想是大頭領黃豹回來了。


  “抬起你們的狗眼。”黃豹一指成春,“這位公子可還認得?”


  黃彪和嘍囉們抬眼細看,“認得,認得。”“前些日子還給過咱們銀子。”“恩人怎麽會忘記?”


  黃豹喝問:“我剛走幾日,你們怎麽落到這般地步?”


  黃彪回答,“二哥,我們被官軍圍攻,死傷了不少弟兄,突圍逃到這裏,我們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沒喝了。”


  成春下馬,扶起黃彪,“各位壯士都請起,收起兵器,跟在我的車後,咱們到前麵尋一店家,我請大家吃飽喝足。”


  黃彪說:“哎呀!我們可不敢去,過了這座山,前麵就是官軍的地盤,遇上官軍,我們就沒命了!”


  “不打緊,你們收起刀槍,跟著我走,保管你們的人身安全。”成春滿有把握地安慰道。


  黃彪和眾嘍囉收拾行裝,埋掉武器,跟在馬車後,翻過前麵這座山,來到一村鎮,名喚車羅鎮,見鎮外道旁有一飯店,外搭大涼棚,涼棚下擺放著五、六張飯桌,涼棚上高挑酒幌子,酒幌子上一個鬥大的“酒”字,酒幌子迎風飄擺。不等成春發話,這夥嘍囉呼啦啦進入涼棚,搶桌占椅,瞬間五、六張飯桌旁坐得滿滿的。黃豹罵道:“瞧你們這德行,全他娘的餓死鬼托生的!”


  “休要責罵眾兄弟,他們確實已經餓極了。”成春說著,下了馬,喚來店家,“掌櫃的,有現成的吃喝盡管端上來,飯後我結賬。”


  “去去去!黃彪,你進屋。”黃豹轟進屋裏幾個,騰出一張飯桌。成春、黃豹和劉來坐定,點了幾個菜,要了一壺酒,又給麗秋要了倆菜和一碗米飯,成春掀開轎簾,親自送進車廂內。


  成春這才舉杯,開懷痛飲。跑堂的將飯菜端上,眾嘍囉你搶我奪,狼吞虎咽。就在大家酒酣耳熱時,忽見不遠處人喊馬嘶,塵土飛揚,一隊官兵趕來,大家一驚,有的嘍囉見勢不妙,如驚弓之鳥,丟下飯碗要逃。成春見狀,放下酒杯,起身喊道:“休要驚慌!莫要害怕,大家坐定,盡管吃喝,一切事情由我來應付。”


  成春的幾句話穩住了眾嘍囉的驚魂,飯桌上又響起了吃飯的咀嚼聲。


  轉眼間,官軍到達飯店前,由一名軍官帶領一百多名士兵氣勢洶洶地趕來,軍官看到飯店的涼棚下坐滿了吃飯的人,將手一揮,士兵們馬上散開,呼啦啦包圍了飯店,劍拔弩張,擺出拚殺的架勢,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成春放下筷子,不慌不忙站起來,很有禮貌地向軍官拱手一揖,“這位將軍辛苦了,請坐下一起飲幾杯,再辦公務不遲。”

  軍官見成春彬彬有禮,翻身下馬,回一揖問道:“你們是何人?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成春回道:“將軍,我們是過路的,從江州來,回濟州去,途徑此處,歇息打尖。”


  軍官用狐疑的眼光眼掃了一下涼棚下吃飯的眾人,用馬鞭一指,“過路的?這些人都是你帶來的?”


  “是,都是我帶來的。”


  “為何帶著這麽多人?你究竟是幹什麽的?”軍官又問。


  “不瞞將軍,這些人都是我雇來的,我準備回去上山打獵,讓他們幫我圍獵。”成春謊言道,這是他早已想好的應付話。


  軍官提著馬鞭,倒背著手,走進涼棚,從飯桌間的走道轉了一圈,大棚下鴉雀無聲,空氣頓時間凝固了,眾嘍羅低頭不語,各個心裏怦怦亂跳,都捏了一把汗。軍官停住了腳步,猛地伸手揪起一名小嘍囉,厲聲問道:“你是幹什麽的?前兩天,我怎麽在馬棚嶺見過你?”他這猛然間一吼,一般的人都得嚇儍了,有可能慌亂中說出實話。


  小嘍囉一臉的稚氣,看上去,年紀也就有十六、七歲,小鼻子小眼,鼻子頭向上翹起,透著幾分頑皮。成春一見,打了個冷戰,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說要壞事,沒想到,這位小嘍囉遇事不慌,坦然道:“大人認錯了人,我是邵伯村人,已經幾年不去馬棚嶺了。”


  軍官無奈,鬆開了手,小嘍囉坐下,軍官又掃了大家一眼,見大家身上都沒有攜帶武器,他放鬆了戒心,回到成春麵前,解釋道:“現馬棚嶺的強盜被我們追殺的四處逃竄,我們遇事不得不防,剛才是例行公事,莫要見怪。”


  成春起身一揖道:“那裏,那裏,將軍辛苦了。”


  軍官望了一眼馬車,問成春,“車廂裏有人嗎?”


  “有。”成春回道,“車裏是我的內人。”


  軍官大步走向馬車,掀開轎簾,向裏一看,見一位美人坐在裏麵,他看直了眼,半晌才放下轎簾,“呀喝!好漂亮的娘子呀!這位公子豔福不淺哪。”軍官轉而一想,心裏有了疑問,“咦?你出門怎麽帶著家眷?”


  軍官這句話還真把成春問住了,成春一時語塞,劉來見成春無言以對,他腦筋靈,轉得快,上前回道:“將軍,這是少夫人回了一趟娘家,她娘家是江城的,我們這是從她娘家往回返,回濟州。”


  成春暗自誇道;劉老伯耶,你比我還能編瞎話,比我編得還圓全,你真行!


  軍官點點頭,心思:什麽人能娶這麽漂亮的娘子?一定是富豪子弟才配得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成春,見他器宇軒昂,氣度與眾不同,問道:“請問這位公子貴姓大名,那裏人氏?”


  成春道:“免貴,我姓炅名成春,濟州人氏。”


  “濟州炅家?那江湖上人稱旱春雨的濟俠可是你?”軍官一驚,忙拱手問道。


  成春謙遜道:“正是我,不過徒有其名,名不副實。”


  “哎呀!久聞大名,難得一見,幸會,幸會,哎呀!你怎麽不早說呢,剛才我言語魯莽,多有冒犯,得罪了,得罪了。”軍官連連賠禮。


  成春客氣道:“無妨,無妨,將軍例行公事,理所應當。”

  “不要稱呼我將軍,我隻是一名軍指揮下的都頭。”軍官自我介紹道,“哦,我自報家門,我姓薛名達,咱們一回生,二回熟,將來就是朋友。”


  “好!交個朋友,請問薛都頭哪裏人氏?在那裏供事?有空我去拜訪。”


  “我乃淮安人氏,現是屯戎邊郡的禁軍,從邊關環州調來此處平亂,慚愧,慚愧,何言拜訪?”薛達不好意思道。


  劉來在旁邊冒出一句問話,“在邊關從軍的有個名喚劉霜金的,薛都頭可認得?”


  薛達一怔,“哎呀!可是家住江城的劉霜金?”


  “正是,正是。”劉來欣喜道。


  “認得,認得,這位老人算是問巧了,前幾年,我與那劉霜金同時從軍,開始在一個營帳裏當兵過日,在同西夏軍的一次交戰中,我們兵敗回營,他失蹤不知去向,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死還是活。”薛達敘述道,“哎,老人家,劉霜金是你的……”


  “他是我兒子。”劉來聽說兒子失蹤,轉喜為憂,臉上顯出悲傷之情。


  薛達話一轉,安慰道:“後來我們回去打掃戰場,並未發現他的屍體,他可能被人家俘虜了,老人家不要著急,他一定活著。”


  劉來誓言道:“不管他是死還是活,我一定找到他,請問薛都頭,你和他在那個廂那個軍營裏服役?”


  薛達想了想,回道:“我們當時在環州廂六軍三營四都的呂帛副兵馬使手下服役,請老先生記住。”


  劉來重複了一遍軍隊的番號,“環州廂六軍三營四都呂帛副兵馬使,好,記住了,多謝,多謝。”他又向薛達一揖,求道:“若薛都頭返回邊關,煩請再打聽一下我兒的消息,不久我將去邊關一帶尋找,小老兒感激不盡。”


  “老先生多禮了,我一定盡力幫助。”薛達望望天,見天色已下午,向成春拱手一揖,“打擾了,我還有公事在身,恕我不能久陪,再回了。”薛達告辭,他向手下士兵一揮手,“走,到前麵看看。”


  薛達領兵遠去,眾人鬆了一口氣。大家酒足飯飽,收拾行裝,準備趕路。成春付賬,這一頓飯整整吃了十兩銀子。


  成春帶著這幾十嘍囉繼續向前趕路,車行到馬棚嶺,成春見前後無過路人,他勒住馬,數了數這夥人不到五十人,再數一數包裏的銀兩,還有二百一十多兩,他讓大家停住腳步,來至近前,“諸位弟兄們!咱們在此分手了,分手前,我分給大家每人四兩銀子,請大家各自回家謀生,今後不要落草為寇了,要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大家說可否?”


  黃彪和眾嘍囉齊聲歡呼:“好哇!太好了!謝炅大俠救命之恩!”“炅大俠舍財取義,不愧為旱春雨。”“我們永遠忘不了炅大俠的恩情!”


  由劉來和黃豹分銀,每人四兩,銀子分到那個小嘍囉手裏時,成春叫住了他,“請問這位少年怎麽稱呼?”


  少年抬起頭,向成春施禮道:“我姓於,爹娘給我起了個名,管我叫漂兒。”


  “你父母尚在?”


  “我父母早已去世,家中隻有哥哥和嫂子。”


  通過了解,成春方知於漂兒在家裏經常受嫂子的窩囊氣,嫂子容不下他,他一氣之下,上山落了草。成春很讚賞他剛才遇事不慌,沉著機智,比炅興還強,很想留下他,“既然你家中已無父母,沒了牽掛,你願意跟我走嗎?”


  正是: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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