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郎寧下毒有機可乘
二十一郎寧下毒有機可乘
郎寧步出後堂,正準備去後院按計行事,忽聽衙外有人要求進來,側耳細聽,原來是舒府有人前來探監送飯。郎寧一見,心中暗喜:舒府來人送飯,正中我意,我就此下手,來個禍嫁他人,豈不更好。想到此,他忙來至衙門外,問門外差役道:“什麽事啊?”
差役姓王名封,點頭哈腰,回稟道:“這是舒府的舒公子和周管家,二人前來給舒小姐和炅成春送飯,要求進去。”
舒玉上前施禮,“請郎師爺給個方便,讓晚生進門,飯送到就回。”
郎寧裝腔作勢地喝道:“尤大人有令,凡與案中幹係者一律不準見麵,飯菜可以留下,托人代送。”
舒玉將飯籃放下,一揖道:“這是給我妹妹送來的飯菜,既然如此,我不在煩擾了。”
周管家也將另一飯籃放下,“這是給炅教師的酒飯菜,煩請代勞了,還有,這是一點小意思,給衙內的弟兄們買口酒喝。”說著,周管家從懷裏取出兩錠銀子送至郎寧麵前。
郎寧接過銀子,“不必客氣,請二位返回吧,恕不相送。”
待舒玉和周管家走遠,郎寧吩咐王封,“將倆飯籃提到我辦公房,我來安排。”
王封將倆飯籃放置郎寧的辦公房內,走出。郎寧閃身進了辦公房,他打開辦公桌的抽屜鎖,拉開抽屜,從裏麵取出兩包藥,一紅一黃,紅包裏是**,黃包裏蒙汗藥,他打開紅包,將裏麵的藥粉倒在炅成春的酒壺裏,拿起酒壺,晃了晃,然後放下,再將黃包打開,將裏麵的藥粉倒在舒麗秋的菜盒裏,拿起筷子拌了拌,蓋上飯籃。他隔窗望外,看看屋外無人,先喚來一名衙婆子,“這是舒府送給舒小姐的飯菜,你提到後院送給舒小姐,中途不得打開,聽明白了嗎?”衙婆子應了一聲,提起飯籃去了。再喚來門口的王封,命令道:“這是給炅成春送來的飯菜,我已檢查過,籃內沒有可疑之物,你送至牢內,不得有誤!”他隨手丟給王封一錠銀子,王封得了銀子,喜笑顏開,提著飯籃去了。
郎寧不放心,悄悄地鬼魂般地跟在差役身後,這時天色已暗,到了掌燈時分,天下起了毛毛細雨。
黑暗的牢房裏,油燈如豆,燈光慘淡,炅成春手腳帶著鐐銬,唉聲歎氣,憂鬱滿麵,他想起自己尋師到此,本著除暴安良的武林精神為本地除害,本應受到當地官府的獎賞,可萬萬沒有想到會招惹上官司,引火燒身,蒙冤受屈而身受囹圄。他又想起舒小姐也受到牽連,被軟禁在衙內,唉!剛出虎口又入狼窩,那尤華狗官一定受賄於邵家,不僅陷害於我,還對舒小姐心懷歹意,不知舒小姐現在的情況如何?官場上太黑暗了,我師父雖然藝高膽大,可也無奈呀,難救我逃出這牢獄呀!
成春對麵的牢裏鎖住黃豹,他重刑在身,被捆在一棵立柱上,動彈不得。成春隔著拳頭粗的木柵欄望了一眼黃豹,歎道:“黃賢弟呀,你真不該貿然上堂,為我作證,你不僅救不了我,反而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黃豹滿不在乎,“我上堂作證,想要說清炅公子與我們馬棚嶺沒有瓜葛,想要為公子開脫,我蠻以為那狗官會放掉你,沒承想那狗官不肯罷休。”
“你太魯莽了,那狗官早已被邵家的銀子買住,豈肯罷休?”
黃豹歎道:“我死不足惜,隻恨那狗官受人賄賂,炅公子看來凶多吉少……”
二人正在談話時,牢房門吱的一聲開了,差役王封手提飯籃走進牢內,“哎,姓炅的,這是舒府給你送來的飯菜。”說著話,將飯籃放在柵欄外的地上。
黃豹問道:“可有人給我送飯?”
王封罵道:“你這該死的土匪,誰給你送飯?挨餓去吧!”
成春已經一天水米未沾牙,早已口渴難忍,道一聲謝,上前彎腰,隔著欄杆掀開飯籃,見有酒壺在籃內,提起酒壺,就要痛飲,就在這危急時刻,從牢外不知何處飛進一石子,正中酒壺,啪的一聲,打碎了酒壺,接著又一石子飛入,擊中王封的太陽穴,王封啊的一聲,撲通倒地,成春吃了一驚,抬頭觀望,見師父杞雍飛身入牢,站在麵前,“炅公子,這酒菜中已被人下毒,你險些送命!”說著,杞雍抬腿一腳將飯籃踢翻。
郎寧跟隨到牢房,聽見牢房內有動靜,以為成春中毒栽倒,忙喚來看牢的兩名獄卒,一起進牢查看,正與杞雍撞上,郎寧失聲喊道:“你,你這妖道,竟敢……”
郎寧話音未了,被杞雍上前一掌擊暈倒地,後麵的兩個獄卒見勢不妙,忙拔腰刀,杞雍身快手快,不等獄卒腰刀拔出,上去劈啪兩掌,將倆獄卒擊暈倒地。
黃豹看得真切,喝彩一聲,“好功夫!”
杞雍從獄卒身上搜出一串鑰匙,將獄門打開,然後將成春的鐐銬也打開,成春跪地,“多謝師父前來搭救。”
黃豹在對麵牢裏喊道:“還有我呢,老道士快來救我。”
黃豹的綁繩也被杞雍解開,成春再一旁介紹道:“這是我師父前來救我。”
黃豹跪倒在地,“多謝師父……”
杞雍忙扶起成春和黃豹,“快快隨我逃出,去救舒小姐,遲去一步,悔之晚矣!”
成春隨手從獄卒腰間的刀鞘中拔出一把鋼刀,黃豹從另一個獄卒身上也拔出一把,他手起刀落,將郎寧的腦袋砍下,接著又要砍王封和獄卒,杞雍忙攔住,“其餘無辜,不可濫殺。”
三人出了牢房,杞雍和成春運動輕功,竄上房頂,兩條身影直奔縣衙後院,黃豹不會輕功,在地上緊緊跟隨。
到達縣衙後院時,杞雍忽地發現西廂房上影影綽綽有一條影子,在朦朧的月光下一閃不見了,杞雍和成春警惕地四處觀望,見沒了動靜,才飛身下房。
縣衙後院正房裏,麗秋吃下摻有蒙汗藥的飯菜,覺得天旋地轉,被兩個衙婆子扶到裏屋床上,麗秋躺在床上,已不省人事。
尤華酒足飯飽,來到裏屋,見美人已被麻倒在床,他心花怒放,喝退兩名衙婆子。獸性大發的尤華將自己的衣服脫光,那玩意兒挺起來,硬梆梆,他赤條條地正要上床,去幹那事兒,忽聽身後門響,他以為是仆人進屋,回身欲發作,見是成春和今天闖堂的那位道士突然進來,大驚失色,張口要喊叫,成春一個箭步跳到近前,將明晃晃的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厲聲喝道:“若要喊叫,砍下你的狗頭!”
嚇得尤華眼一閉、嘴一咧,臉上沒了血色,身子和那玩意兒都嚇軟,撲通跪地,“不,不……敢。”
杞雍命令尤華穿上衣服,然後用沾濕的手巾敷在麗秋的前額上,麗秋慢慢地蘇醒過來,她睜開眼看到床前這一幕,驚訝地坐起來,以為自己在夢中,成春忙向麗秋解釋,“小姐,莫要驚慌,這位是我師父,前來搭救我們。”
麗秋醒悟,忙下跪施禮,“多謝師父搭救。”
杞雍上前扶起,“小姐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這時花頭豹飛步進屋,見到此景,掄起鋼刀,“這狗官留有何用,不如一刀宰了!”
嚇得尤華撲通跪地,“好漢,饒……命。”他連連求饒,跪地磕頭如雞啄碎米一般。
“且慢。”杞雍攔住黃豹,他坐在床上,用手一指尤華,“現在你那作惡多端的郎師爺已經一命歸西,本應送你與他同往,但念你年紀尚輕,留下你一條性命,望你日後改邪歸正,不再做哪些貪贓枉法之事,遇事多為百姓著想。”
“是……”尤華嚇得渾身篩糠,“多謝法師不殺之恩,下官記住了,下官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一定改過從新,多為百姓謀福。”
杞雍道:“另外,命你明日將邵家的全部財產沒收,連同你受賄的銀兩一並發放給那些受傷害的人家,並將邵玄暴屍三天以示眾,不得有誤!”
“是,是,本官一定照辦!”
“如果你惡性不改,繼續魚肉百姓,我隨時取你項上人頭!”說著話,杞雍起身,掄起手掌向旁邊的桌子劈去,就聽哢嚓一聲,桌子被劈去一角,“你的腦袋殼有桌子硬?”
尤華一見,嚇得舌頭吐出來,半晌收不回去,他發誓道:“法師的教誨,我一定牢記在心,日後一定清正辦事,為當地百姓謀福。”
“那好。先讓你暫時委屈一下。”杞雍說著,伸手在尤華胸前點了兩下,點住尤華的穴位,尤華如木雕泥塑一般跪在地上,不能動彈。
四人出了正房,奔向後堂,進入屋內,燈光下,見邵符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仰在椅子上不省人事,成春一見邵符,恨得咬牙切齒,舉起鋼刀就要殺掉這老賊。
正是:蒙冤受屈終有救;行凶作惡始無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