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行賄賂邵符欲翻案
十七行賄賂邵符欲翻案
炅興急得掉下了眼淚,“恐怕我家公子凶多吉少,看來有人早有預謀,老伯呀,你可要多加小心,防備賊人暗算。”
“你盡管放心,他們不能將我老頭子怎麽樣,我去去就回,順便找來翟初,咱們一起商議怎麽去救炅公子。”劉來說著,出了屋門。
他關緊院門,見左右無人,徑直奔向縣衙門。
邵玄被成春一劍刺死後,惡奴們狼狽逃回邵家莊,哭訴著向邵符稟報,邵玄聽說兒子被殺,如同五雷轟頂,大叫一聲,昏厥過去。眾人急救,半晌方醒,醒後哭天抹淚,咬牙切齒,發誓道:“我要把這姓炅的碎屍萬段!不殺這姓炅的,我誓不罷休!”
馮管家一向看不慣邵玄的所作所為,聽說邵玄被殺,心中嗔怨解恨,可嘴上卻對惡奴們嗬斥道:“爾等一群廢物!這麽多人竟保不住公子,鬥不過那姓炅的?”
眾惡奴回道:“管家大人有所不知,那姓炅的武藝高強,本領出眾,還會刀槍不入的功法,我等實在鬥他不過,還損傷了十多名弟兄。”“那姓炅的來了一群幫手,被我們亂箭射死十多個,隻剩下一個頭目沒被射死。”
“怎麽?姓炅的的來了一群幫手?那群人是從何處來的?我要端他的老窩!”邵符好像發現了什麽,他起身急問。
“我們不知道。”眾惡奴回稟道。
“去!一定給我打聽清楚。”
眾惡奴應聲喏,退下。馮管家見邵符頓足捶胸,悲傷不已,上前勸道:“老爺請節哀,我看此事不妙,若江城官府將公子定為緝拿的要犯,那些受過傷害的人家必定紛紛告到官府,要求我邵家撫恤賠償,正如老爺所言,若要驚動州府,大有抄家封門之險哪。”
馮管家的幾句話看似是解勸,實際上是給邵符增添了痛苦,邵符停下了哭泣,抻著脖、瞪著眼,楞著了,他越想越可怕,他明白抄家封門是什麽後果,他知道傾家蕩產是什麽結局。此時悲哀退居次位,焦急占據了第一位,邵符皺著眉頭,起身,急得在屋裏團團轉,他苦思良久,賊眼珠一轉,惡計上心頭,發狠地一跺腳,“事到如今,隻有拚個魚死網破了!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打贏這場官司,我平日與縣衙的郎師爺交情深厚,縣衙的尤知縣年輕,對郎師爺言從計聽,而今,別無它法,隻有賕於他們了。”
“案情不明,這官司如何打呢?”馮管家問。
“待見到郎師爺,再作商議,快!快將家裏的全部現金取出,事不宜遲,得快快行動!”邵符像一條急瘋了的惡狼。
邵符攜帶兩千兩白銀,乘馬車飛奔縣衙,掌燈時分,趕到郎寧的官邸。
郎寧見邵符帶來這麽多銀子求見於他,心中暗喜,忙請入後廳。賓主坐定,邵符拱手一揖,說明來意,郎寧故作為難狀,“哎呀!此案若要翻案,實在太難了!案情複雜,若是那邵公子隻是劫持舒麗秋、雙方為了爭奪舒麗秋,發生廝殺,盡管雙方死傷多人,皆有周旋的餘地,然而,邵公子殺死舒家的丫鬟和馬夫,有兩條人命在先,就不好說了,哎呀!人命關天,難矣,難矣!恐愚弟難以成全呀。”
邵符忙令仆人抬進銀箱,打開銀箱,“這是紋銀兩千兩,請賢弟過目,其中一千兩是孝敬尤知縣的,另一千兩是送給賢弟的,請賢弟無論如何也得幫此大忙,愚兄這裏跪下了。”說著,邵符淚流滿麵,跪在郎寧麵前,“嗚咦咦……我的兒死得好慘哪!賢弟可要為我做主啊!”
“哎呀呀!邵兄何至於此。”郎寧忙起身扶起邵符,他見箱內這麽多白花花的銀子呈現在麵前,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立刻喜上眉梢,“盡管此案棘手,請邵兄放心,愚弟將全力以赴,為邵兄報這殺子之仇。”
“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靠賢弟了。”邵符抽泣地起身,複又跪倒在地。
郎寧再次扶起邵符,“邵兄請放寬心,此事保在我身上,我自有良策。”
邵符擦把眼淚,坐下,抽泣片刻,抬起淚眼,一揖道:“不知下一步如何辦?賢弟可有良策?”
“待我慢慢想來,慢慢道來。”郎寧似乎早有計謀,他屏退左右,起身,移動座椅,湊近邵符,低聲地說道:“據下午仵作驗屍回來稟報,土地廟前被亂箭射死的十多人已被人認出,是高郵湖一帶的土匪,那炅成春犯了串通土匪之罪。另外,我們萬萬不可承認舒家小姐被邵玄劫持到邵家莊。”
邵符點頭,“對,到時候就說,炅成春串通土匪劫走我家女兒,邵玄率眾追趕到土地廟前,雙方發生拚鬥……”
“這樣說不妥。”不等邵符說完,郎寧阻止道。
“那,那如何說法呢?”
“我們就說,邵公子帶領眾家丁到莊外狩獵,偶然遇見炅成春帶領十多名劫匪挾持舒麗秋來至土地廟,由劫匪十多人在廟外守衛,那炅成春與舒麗秋要進廟內幹那齷齪之事,邵公子見他們行為不軌,上前盤問,雙方發生打鬥,邵公子不幸被那炅成春殺死。”
“那舒府的丫鬟和馬夫被殺,該如何解釋呢?”邵符不安地問。
“這個不難。”郎寧想了想,“就說炅成春和舒麗秋早就私通,他們以去高郵湖看龍舟賽為名,串通土匪,半路上,詭稱去茅廁小解,讓眾人避開,預先埋伏在一旁的土匪殺死丫鬟和馬夫,成春詭稱小姐被劫,蒙騙家丁回城去報案,自己隻身佯裝追趕,在劫匪的幫助下,他與舒麗秋逃到郊外的土地廟。”
“妙!妙!妙!真是天衣無縫。”邵符不住地點頭誇讚。
郎寧微微一笑,“案情還有一處對我們有利。”
“那一處?請賢弟快快說明。”邵符迫不及待。
“邵兄可聽說,那北門外劉來的女兒被奸殺一事?”
邵符點點頭,“早有耳聞。”邵符不明郎寧是何意,伸長了脖子繼續往下聽。
“案發時,劉來的女兒與**賊發生了搏鬥,咬傷了**賊的右肩膀,可這次驗屍時,聽仵作說,邵公子的右肩膀並沒有傷疤,可見,邵公子並不是官府緝拿的要犯,我們可要在這一點上大做文章,為邵公子開脫。”
“全憑賢弟安排。”邵符連連作揖。
兩個人湊在一起,燈光下,在地上映的燈影,像一條惡狼和一隻狐狸交頭接耳、在竊竊私語。
郎寧得意地拍著胸脯,“邵兄放心,一切事情全包在我身上,我這就提筆書寫狀書,狀告呢炅成春拐騙民女,私通土匪,濫殺無辜,嗬嗬!對不起了,炅成春,我要你做我的筆下鬼!”
郎寧燈下伏案,書寫狀書,邵符在一旁研磨伺候。在編寫狀書上,郎寧是老手,手到拈來,不多時,狀書寫好,郎寧擱筆,“邵兄,今夜你就不必回家,現剛到亥時,事不宜遲,你我同去縣衙,先麵見尤知縣,見到尤大人後,你看我的眼色行事,莫要多說話。”
邵符連連應諾,“記住了,全憑賢弟安排。“
郎寧眼珠一轉,“哎,還有一件事差點兒忘了,邵兄,你趕緊派一名家丁回去,立刻拆除家中一切機關埋伏,切不可留下半點痕跡。”
縣衙後堂,尤華坐在椅子上癡迷亂想。他想起下午,在這屋內,見到舒家千金舒麗秋的情景,哎呀呀!那舒麗秋長得太漂亮了,看一眼,半年忘不掉,真是沉魚落雁之美;羞花閉月之色,傾國傾城啊!尤華被舒麗秋的美貌迷醉了,心搖目蕩,他挖空心思想主意,恨不得馬上把美人摟到手。
差人進後堂稟報,“郎師爺求見。“一聲稟報聲才把尤華從癡夢中喚醒。
郎寧先進入後堂,附在尤華的耳邊低聲說道:“尤大人,邵玄的父親邵符來衙求見,現在後堂外等候。”
“我不見,我不見,讓他打道回去,等待傳令。”尤華一口拒絕接見。
“大人,邵符送來一千兩紋銀,懇請關照。”
尤華聽說送來這麽多銀子,立刻改了口,“那就讓他進來一見。”
邵符進入後堂,撲通跪下,聲淚俱下,“草民冤枉啊,冤枉!”
正是:顛倒黑白,包藏惡毒心;混淆是非,那有正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