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公證
“聊天流？這倒是前所未有聞。”周青森，想了想似乎是有著這麽一點意思。
“咳咳….周大哥，聊天流的話題就到這吧，天上也差不多了。”陳一裝作是咳嗽了幾下，指了指那西下的斜陽。
“嗯……..有道理，諸位還請先吃上一頓便飯吧。”周青森向在場的鏢師們拱了拱手，眾鏢師亦回以一個拱手禮。
“徐小子功夫還未到家啊~”吳賢把長槍插回背上，戲弄著徐裕。
“我呸，老吳頭，今日我手感不好爾爾。”徐裕走出去把那擊飛而出的紅纓槍從練功場上拔出來，亦是放回了背上。二人邊走邊罵著，倒是忘年之交。
楊文舉領著眾人回那鏢局中的飯廳。楊靜和那洛煙正把那飯菜一盤一盤的端上來，把一大圓桌的位置幾乎擺的滿滿當當的，令人食指大動，當然還有心裏在滴血的大當家就不這樣覺得了。
“周鏢頭敬你一杯！”鄭田李華剛剛坐下便把那酒杯滿上往周青森的位置敬了一杯。
“喝不得喝不得。”周青森擺擺手“今夜還有鏢要走，喝不得。”
鄭田李華嘿嘿笑著，自然是知道周青森喝不得，卻是故意的敬酒“那周鏢頭可又欠上我哥倆一壺酒了。”
“得得。”周青森擺擺手，這兩個酒鬼他算是看得透了。
“剛剛那徐裕小子也說要請我老吳頭去那鳳棲樓喝上一遭。”說話的是那剛剛與徐裕切磋一番的吳賢，拿起酒壺就往嘴裏倒了嘩啦嘩啦的。
“我呸，我才沒有說過。”徐裕憤憤的捶了下桌子，看著吳賢。
“我說周大哥這鳳棲樓是什麽地方呀？”陳一看著麵紅耳赤的徐裕和一邊獨酌著的吳賢，低聲問著周青森。
“呃……”周青森看了一眼楊靜又看了一眼洛煙，看二人似乎沒有在看此處，低聲回以陳一“那鳳棲樓便是這雲城中的頭號青樓。”
“那酒是指？”
“自然是喝花酒”周青森使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給了陳一。
在聽到鳳棲樓這個名字的時候已經有所感覺了，隱隱約約感覺是這樣的煙花之地，親耳聽到周青森說了以後還是頗有衝擊力的。
“陳一小兄弟有興趣？”周青森的臉上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
沒等陳一回周青森的話，忽然膝蓋上一疼，兩聲輕微的聲音響起，是那石子落地的聲音，細小的隻有當事人才能聽見，被那石子擊中膝蓋的自然是周青森與陳一了，抬起頭，看見楊靜露出了一個微笑，五個纖細的手指比作一個剪刀的模樣，喀嚓。頓時周青森與陳一不由得覺得某處似乎嗖嗖的發涼著。
“今天請各位同行來，乃是為我們十裏鏢局做一趟公證，確認委托人確實是從我這十裏鏢局出發的。我楊文舉在這裏謝過各位了！”楊文舉站了起來，向著圓桌上的眾人敬了一壺酒，仰頭一飲而盡。
“文舉兄客氣了！”鄭田亦是恭恭敬敬的敬上了一壺。
“江湖中人，不過舉手之勞！”
“我與二位說得一般。我老吳頭乃是粗人！”說完二人亦是亦是仰頭把那壺中酒喝的一滴不剩。
“好！我楊文舉便謝過各位了！日後諸位若是有文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楊文舉定當湧泉相報！”
其餘的人亦是以茶代酒，站起來敬了楊文舉一杯。桌上的菜肴一點點的消失著，眾人的肚皮也慢慢的開始鼓了起來，天邊燃起了半邊天的火燒雲，正當眾人酒足飯飽之時，鏢局中的一個鏢師來通報，前門有一人指名要找那周青森。
“諸位，稍等我一下，陳一你隨我來。”周青森把那茶杯輕輕一放，便站起身來。
“好勒，周大哥！”陳一亦是把那飯碗重重一砸，驚得把那桌上的魚都得翻上一翻。
陳一隨著周青森出到門外，卻是不見那雲樺，也不見那雲毅，隻有那個轎夫一臉的鬼鬼祟祟，陳一看著他的樣子，原原本本的多自然，現在走在街上都怕被人問是不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不是更加可疑了。
“那……..公子呢？”周青森想了想，改了改口，即是沒有提及姓氏亦沒有提及名號。
“在此處，隨我來。”說罷那轎夫便快步的走到一個小巷中。
這條小巷，陳一自然是認得，昨天便是在這小巷中開始了那翻江倒海的旅途，想想似乎有些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今天卻是不見那轎子，但是其餘轎夫卻是還是在這小巷之中。
“人呢？”周青森看著似乎是空無一物的小巷。
“在這裏。”這時陳一才發現原來三名轎夫坐著一個像裝著雜物的粗木箱子。
“不會這就是…..”周青森指著那粗木箱子，定睛一看似乎還有徐徐晃動。
轎夫點了點頭，陳一看著這一幕，真的不是綁票嗎？要是這個時候有官兵在小巷口堵住，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轎夫紛紛從那箱子上起身來，那領著周青森與陳一的轎夫把那箱子打開，正是那十六皇子一一一一雲毅。隻不過看起來似乎狀態不太好，眼睛裏瞳孔放大邊緣布滿的血絲看起來驚恐無比，嘴裏綁著一條布條被緊緊的鑲嵌進口中，連嗚嗚嗚的聲音也發不出來，那張標致的臉上淚痕清晰可見。雙手雙腳都被緊緊的束縛著，像是一隻大閘蟹一樣被綁起來動彈不得，整個人被塞到箱子中。
“主人說唯有如此方可避開耳目。還請二位莫見怪。”轎夫似乎看出了二人的疑惑，率先開口道。
周青森想了想似乎有著那麽一絲道理，那日那雲樺說要帶出宮來，沒想到卻是用這種做法。
“那到這裏便交由我們十裏鏢局接手了，辛苦你了兄弟！”周青森示意陳一一同把那粗木箱子扛起來。
“主人還說那報酬等等已經盡數在這箱子當中了。”轎夫看著欲將箱子抬起的二人。“日後為避人招致懷疑，還是就此不要聯絡為好，望府上鏢師不要聲張，主人雲樺謝過諸位。”轎夫拱了拱手就轉身走出了這小巷，頭亦不回。
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徘徊在陳一的心中，“快些陳一。”周青森催促著陳一，“來了來了。”陳一嚷嚷著就同周青森一起把那裝著十六皇子的箱子抬起，一路小跑著回了鏢局，那股古怪之感亦是拋於腦後。
十裏鏢局
“這就是你們要我公證的人？”吳賢看著麵前這個顫抖不已的二十來歲的男子，甚至還帶著點哭腔，又把那目光略帶著一絲疑惑投向了楊文舉。
隻有陳一和楊文舉知道這雲毅有多難纏，剛剛在門前將這十六皇子從那粗木箱子中挪出來的時候，那十六皇子是驚懼不已，大呼大叫，也虧的周青森有所準備的從兜裏掏出一大把糖，像是安撫小孩子一樣連哄帶騙著，這才使得那十六皇子情緒穩定下來。
“嗯……是這樣的，正是這個被委托人人的精神有異，才要得諸位過來做公證的。”楊文舉自是有一套準備好的說辭。
“這樣倒是，不無道理。”鄭田看著雲毅，偶爾也會有這樣的難纏的委托人，自然是有所體會，帶著一絲同情看了看楊文舉。
“那就勞煩諸位來替我十裏鏢局做個見證了，靜兒，把我那房中的筆墨拿來。”楊文舉拱了拱手，又呼喚起楊靜來。
“周大哥，楊當家這是…….還會書畫？”陳一實在是無法想象楊文舉畫畫的樣子。
“文舉，文舉，文中舉人，當年頭兒的父母就是想他去當個書生考個功名，沒想到還是繼承了鏢局的衣缽。”周青森歎了口氣，或許是感歎著世事弄人。
取得文舉一名卻是成了江湖中人，取了靜一字，卻是怎麽看著也靜不下來倒不如說是動如脫兔要更為合適，這對兄妹還真是奇妙。陳一想著，也隨著周青森歎了一口氣。
不一會，楊靜便端著那筆墨紙硯從裏出來，楊文舉把那畫板架好，聚精會神的盯著那雲毅，眾人亦被這種氣氛吸引，不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似乎那十六皇子也被感染了一樣居然驚奇的沒有亂動，而後的楊文舉像是下筆如有神一樣，毛筆在那紙上作畫了起來。
一筆再一筆，陳一看到點點的墨水飛濺，似乎整個世界都慢上了半拍，“好了，畫成了！”楊文舉把那筆重新懸回了那筆架上，把那畫好的畫從畫板上拿起來轉向了眾人。
筆數不多，卻是把那十六皇子的特征表現的清清楚楚，作為一張肖像畫而言是非常的好，其餘三家鏢局的鏢師顯然和陳一一同沒有見過楊文舉的這番本事，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
“文舉兄，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
“就是，平日也不見你提起，那書生們老說我們這些大老粗不懂這些，真該給他們看看。”
“徐小子，還不讓當家的教你兩手去鳳棲樓顯擺顯擺。”
三家鏢局的鏢師附和著，把楊文舉倒是弄的不好意思起來。“那諸位還請在這裏簽上鏢局和名字吧！”
“好勒”一眾鏢師倒是不墨跡，刷刷的就把名字寫上去了，潦草的名字和那肖像畫形成了一個怪異的對比，楊文舉自然是不在意的，把那宣紙幾幾折起，便收了起來。
“時候也不早了，鏢頭，該走鏢了。其餘鏢局的諸位，這好菜好酒還沒好生交代完呢？”楊文舉做起事來也是幹淨利落的很，一碼歸一碼。
“得勒，文舉兄，今日就痛飲一場。”
“徐小子別忘了！回來鳳棲樓見！”、。
三家鏢局的人隨著楊文舉回到那飯廳去，剩下十裏鏢局的一眾人等。
不知不覺中，那抹天邊的火燒雲亦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漸漸暗淡的天空以及徐徐升起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