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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情不知所起 新

  白晏看著白清二人哂然一笑。


  她說道:“你們父親也像他一樣執迷不悟,才落得後來身敗名裂的下場。


  本來以你父親的閱曆,他絕不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正是這破魔之刃掩蓋住了修煉從淵歸星殘卷所帶來的隱患,讓他忽略了這個問題。


  你們說,是不是她害了他?”


  白晏的話讓白秀如墜冰窟,他靈脈之中的刺痛也隨之叫囂起來。


  他悄悄咽下喉間的鮮血,緩聲道:“姑姑,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白晏譏諷道:“誰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麽,我隻知道,在她的鼓動下,你們的好父親漸漸被靈怨煞侵染,雖然有破魔之刃壓製,但還是於事無補。


  最後他性情大變,在楓葉林一役置整個鳳凰宗於不顧,致使三百族人白白死去!”


  她的話擲地有聲,倒叫其他人沉默了下來。


  白澈偷偷看了看白秀,見他黯然神傷,忍不住反駁道:“姑姑,如果父親真像你說的那樣,那他為什麽還要把明貪狼玉闕還給白幽姑姑,這說不通吧?”


  白晏不為所動,冷笑道:“你問問你弟弟就明白你們父親為什麽會這麽做了。”


  聽她這麽說,白澈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禁道:“這跟白秀又有什麽關係?”


  白晏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朝白秀問道:“在聽魂之地,你曾兩次被神魔引之息控製,對嗎?”


  白秀起初還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喃喃道:“難道……”


  果然白晏接著說道:“如果第二次不是方心用破魔之刃幫你壓製住了神魔引之息,而是你在無意識下殺死了方心,等你清醒過來,局麵會是如何?”


  白秀不由低下了頭。


  白澈驚道:“姑姑,你是說,父親當時已經走火入魔了,全靠破魔之刃壓製才暫時無虞。而在楓葉林,那刀出了問題,他就……”


  “沒錯,白幽不知其中緣由,隻道他是被那女人迷惑了,殊不知他‘秉性’便是如此,那時候的他早就不是當初的鳳凰宗執首白殊了。


  這一切都是那女人一手導致的,不說她誘使他繼續修煉從淵歸星殘卷,就是你們父親突然失去神智,做下這等事,怕也同樣是她暗中搞的鬼。


  當然,他也罪有應得,既貪戀從淵歸星殘卷帶來的力量,又偏信那個女人,這才讓自己落得如此下場。


  至於這刀為什麽會認白秀為主,不過是其與生俱來吞噬靈怨煞的本能罷了。


  這便是我反對白秀用鬼氣修複靈脈再用破魔之刃壓製鬼氣的原因。


  他如果真這麽做了,遲早要步你們父親的後塵。”


  白晏嘲弄道。


  被她這麽一說,白澈自是啞口無言。


  白秀卻搖搖頭,臉上神色也越發堅定,他說道:“等我找到他們,等真相水落石出,我們再下定論也不遲。無論如何,我相信父親,也相信母親絕不會害他。”


  聽他說完這番話,白晏眼中漸漸生出幾分陰鷙。


  白澈平日裏雖然不靠譜,但眼見兩人爭執又起,倒是機靈了一次,連連朝白清遞去眼色。

  後者會意,假裝咳嗽了一聲,然後對白晏道:“姑姑,今天晚上白虎宗設了晚宴,我們和方家都請了,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有什麽事還是回來再說吧。”


  他有意勸解,白晏卻不領情。


  不知道為什麽,自打白秀從聽魂之地回來,他的一言一行都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種種往事。


  一種說不明、道不白的情緒緊緊纏繞著她,讓她心裏生出一個極為可怕的念頭——寧願毀了他,也不要讓他走上他父親的老路。


  “姑姑?”見她神情有異,白清有意加大了聲量,出聲喚道。


  白晏回過神來,仍是看著白秀。


  他低垂著頭,仿佛入了定。


  她不合時宜地想起了當初那個默默佇立在她身旁的身影,隨之而來地,那被她銘記二十年都舍不得忘記的某個場景也在她腦海中越發明晰了起來。


  她突然有些釋然,輕歎一聲,朝白清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白秀聽到動靜,正想阻止,卻被他二哥按住了身形。


  感受到他身體的寒意,白澈難得正色道:“別逞強了,剛剛你情緒波動太大,甚至影響到了靈脈的傷。


  有什麽事,咱們也得養好了傷才能解決,對不對?”


  白秀點了點頭,旋即他苦澀開口道:“二哥,你覺得姑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父親在母親的鼓動下修煉從淵歸星殘卷走火入魔,最後性情大變,在楓葉林丟下為他們殊死搏鬥的族人一走了之?”


  白澈歎了口氣,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索性讓他躺下,然後將自己的靈力緩緩注入他靈脈之中。


  “都叫你不要亂想了,你想知道真相,找到他們親口問問不就行了?”


  柔和的靈力在他體內遊走著,尖銳的刺痛終於得以緩解。


  白秀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最後他隻聽到這麽一個答案,便墜入了那無邊的黑暗。


  等他再次醒來,白澈已經離開了,不過他敏銳地察覺到房間裏應該還有一個人。


  熟悉的馨香若有若無地飄散在空氣中,他試探著問道:“阿心?”


  “你醒了?”方心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連忙應道。


  她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攥了攥他的手,欣喜道:“鴻蒙山穀靈氣充沛,鬼氣果然稀薄了許多,再加上鎮魂束的幫忙,你暫時不用擔心鬼化的問題了。”


  她抿了抿唇,之前明樞所說的方法終究沒好意思提出來。


  白秀沒有向她打聽明誨初的事,也沒有問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隻是笑道:“這麽晚還來看我,辛苦你了。”


  方心搖搖頭,旋即意識到白秀看不見,這才道:“我們晚上去了白虎宗,我找機會先走了,然後一直藏在裏鎮,等到現在才尋到一個機會過來。


  不過一點也不辛苦,隻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白秀心中一暖。


  這一刻,似乎所有的疑問都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見她言語間難掩疲意,白秀便將破魔之刃換到另一邊,挪出一個位置給她。

  他有些歉意地道:“阿心,你也過來休息一下吧,要回外鎮,恐怕得等到明天早上。”


  “嗯?”方心愣了愣,等反應過來,她臉上有些發燙,囁嚅道:“好、好啊。”


  她和衣躺在那空缺的位置,整個人都有些發僵,而她身後是那熟悉的氣息。


  她也不敢回頭看,隻好自欺欺人地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淡淡的溫暖覆蓋住了她,原來是白秀為她蓋上了被子。


  方心臉上緋色更深,一顆心緊張得幾乎要跳出來了,緊接著她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是白秀已經穿上外套下了床。


  “你睡一覺吧,我在這裏守著……放心,不會有人過來的。”白秀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嗯。”方心小聲應道,一時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鬆一口氣,原來她又誤會了。


  不過她心裏倒是越發安穩,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極為酣暢,直到天亮她才悠然醒來。


  清脆的鳥鳴從屋外的院子裏傳來,她緩緩抬頭,便見那淡淡的晨光從敞開的窗戶闖了進來。


  白秀沐浴在這微光之中,神情寧靜,仿佛整個人都要融入那初秋清晨沁涼的光輝中。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白秀從入定中醒覺,朝她笑道:“你醒了?”


  “嗯。”方心點點頭,隻覺得他的笑容比那晨光還要耀眼,便有些不敢看他,悄悄將臉埋進了柔軟的被子中。


  難以言明的情愫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方心才坐起身,一邊低頭整理被子,一邊小聲道:“我該走了,不然等會有人發現就糟了。”


  白秀想挽留她,卻不知怎麽開口,隻好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方心喜不自禁,但還是道:“不用了,你的傷還沒好透呢,我、我有空再來看你。”


  “好。”聽她已然離開,白秀有些悵然若失。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微微抬起頭——盡管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但他還是可以感覺得到那晨光的輕撫——不由陷入了沉思。


  方心對他的感情,他對方心的感情,他都一清二楚,隻是將來的路到底要怎麽走,他始終沒有頭緒。


  對於感情,他永遠做不到像他二哥那樣灑脫;對於將來,他要考慮的東西也比其他人多得多。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他正胡思亂想,一聲吟誦突然在窗外響了起來。


  白澈和他隔窗而立,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打趣道:“想什麽呢,叫你好幾聲都沒反應?難不成在思念哪個妹子?

  那還真是稀奇,快跟我說說,到底是哪個美女讓你這榆木腦袋都開了竅?”。


  白秀回過神來,鎮定自若地轉移了話題:“二哥,你這麽早來找我,有什麽事?”


  “當然是來看看你好些了沒有。”白澈順著他的話說著,旋即察覺到不對,驚訝道,“不是吧,這麽心虛,難不成你真喜歡上哪家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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