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尊者衣冠塚
白鈞心急如焚,不禁大聲喊道:“銳兒!阿彧!你們在哪兒?”
一旁的白燁不由安慰道:“白鈞大哥,就算對方真有一點能耐,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好幾個人一起加害了。
我看,這事情著實蹊蹺得很,說不定另有因由,我們先不要自己亂了陣腳。”
白鈞哪不知這個道理,隻得點了點頭。
白棟稍加沉吟,便對眾人道:“事已至此,我們還是趕緊找人要緊。
時間緊迫,我們就以各宗為一隊,分六個方向去找,若有線索,立刻信號通知。”
一旁的白垚眼珠一轉,便道:“族長,之前白秀說得沒錯,對方用的就是分而破之的計謀,我們分開行動,不就中計了嗎?”
人群中頓時傳來附和之聲。
白垚不由得意地一笑,又說道:“不如我們就在穀口守株待兔,白塚沒有其他入口,我們不動,對方肯定著急。
他一著急,自然會露出馬腳,到時候我們以逸待勞,還愁對付不了他?”
白鈞聽了頓時瞪了他一眼,說道:“銳兒他們已經身處險境,我們再這麽拖下去,豈不正如了他的意?!”
白垚眯眼一笑,正要開口,白棟卻意味深長地道:“就算我們能在這裏等,幾位宗老和其他弟子能等嗎?這裏的祭祀完了,我們可還有正事要做啊……”
白梁聽出了他哥哥的言外之意。
白垚這小子恐怕是故意拖著眾人的時間,想以此推遲白棟繼任族長典禮的舉行。
他頓時一聲冷笑,看著白垚說道:“各位執首和司祭都在這兒,什麽時候輪到你這乳臭未幹的毛孩子說話了?
也對,五宗老醉心秘術,對你向來缺乏管教,倒是我們對你要求過高了。”
白垚到底還是年輕,被他的話一激,臉上的笑頓時有些掛不住。
其他人自然嗅出了雙方劍拔弩張的火藥味,反正樂得看戲,誰也沒有開口。
一時之間,氣氛不由有些僵滯。
白燁抹了抹胖臉上的汗珠,正要出來打圓場,白梁卻再次開口道:“我同意大哥的方法。
不說其他,這裏可是白塚,是我們列位先祖英靈長眠的地方,豈容他人冒犯!
而諸位是我白家最精英的力量,主動出擊才是上上之策。
想我們六宗多少大風大浪都挺過來,這小小灘頭,還怕了它不成?”
“對!對方也太囂張了,給他點顏色看看!”聽了他這一席話,大多弟子俱是意氣難平,忍不住出言喝道。
白棟滿意一笑,沉聲道:“那我們這就開始吧,不要放過任何線索。”
眾人應聲而去。
沒一會兒,那打頭陣的弟子便在遠處驚聲呼喊道:“族長!祭、祭台那邊……好像有人!”
幾位執首不禁對視一陣,都有些驚疑不定。
待凝神一看,白燁喜道:“是晏姑娘他們!走走走,我們過去看看!”
一行人飛快地朝穀口的祭台奔去,不多久便看清了那裏的情況,果然是白晏和白清。
“你們怎麽在這兒?”待走到他們身邊,白梁忍不住問道。
白晏臉上也是難掩驚詫之色,皺眉道:“奇怪,我們剛剛明明已經走到墓區深處,怎麽又回到了這裏……”
白鈞掃視一圈,急聲道:“銳兒和阿彧呢?”
白清看了一眼白晏,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沒有找到椽叔三人,至於白銳他們……
這事非常古怪,雖然他跟白澈隻是先我們走了幾步,但是我們追上去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見了。
我們再往深處找時,不知怎麽地就繞回到了這裏,再然後就看到你們過來了。”
其他人聽了頓時議論紛紛:“這到底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白溟突然道:“你就沒有發現嗎,白秀也不見了。”
眾人聞言都不禁環視一圈,果然沒有看到白秀的身影。
白晏驀地一皺眉,瞥向白清,問道:“他不是一直都在你身邊嗎?什麽時候不見的?”
白清抹了抹額上冷汗,尷尬道:“之前忙著找白澈他們,我也沒有注意……”
見白晏神色漸漸陰沉下來,白何安慰道:“晏姑娘,別著急,也許他隻是因為行動不便落在了後麵,我們回去找找。”
白燁胖胖的臉頰上不由染了幾分擔憂。
他說道:“可我們剛剛就是沿著這幾位離開的路線一路找過來的,卻並沒有看到他……看來,他也出事了。”
聽他們說著,眾人的議論聲不由又大了幾分。
有人提議道:“要不我們先離開這裏,讓幾位宗老來主持大局?五宗老見多識廣,說不定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諸位執首深感此事蹊蹺,一時沉吟不定,不禁將目光看向白棟,顯然想讓他定奪。
後者也是疑慮重重,剛要點頭,一道靈光卻是毫無征兆地閃了過去。
他的神色頓時凝重了起來,驚聲道:“不好,恐怕是天修尊者的衣冠塚被人打開了!阿梁,你速速回去報告幾位宗老,不得有誤!”
見他神情如此凝重,白梁也顧不得多問,匆匆離開了白塚。
“天修尊者白星移?”
其他人臉上則不由露出驚詫神情。
有人問道:“就是那個創下六宗的天修尊者嗎?關於他的傳說竟然是真的?”
“沒錯。”白棟點頭道,“那時的修行者還是以內修為主,隻是因為天地間的靈氣日漸稀薄,有所建樹的人並不多。
那位天修尊者卻是天賦異稟,憑著自創的‘從淵歸星’秘法,成為上古後期踏破虛空飛升天界的第一人。”
白燦插嘴道:“這個我聽五爺爺說起過。
後來那位天修尊者在天界也創下一片天地,為了庇蔭人間的族人,他與異界六位妖靈結下靈約,將六靈各自一縷靈力分別封印在六塊不同屬性的靈玉之中。
這便是現在的六靈玉闕。”
白棟點頭道:“沒錯,同時他還傳下了刻靈法和禦靈訣,他的後人、我們的先輩便以此為基礎,開設了六宗。
為了感謝和紀念他,六宗便在白塚留下了他的衣冠塚。”
白燦眼珠滴溜一轉,問道:“可是族長伯伯,這裏好像並沒有看到其他陵墓啊?”
白棟歎了口氣,說道:“那是因為尊者衣冠塚並不在墓區內,而是在墓區之下。”
眾人訝然,有人不禁問道:“族長,您是說白塚還有另外一層?”
“正是如此。”他點頭說道,“不過,如何進入衣冠塚隻有宗老會才有資格知曉,那闖入之人端的好本事!”
“那銳兒他們的失蹤與衣冠塚有何關係?難不成他們都著了那人的道,被帶到了那裏,所以我們才找不到他們?”白鈞心事重重地問道。
白棟道:“那倒未必,他們突然消失並不是因為暗中那人動了手腳,而是因為衣冠塚被人打開,激發了一個法陣,他們不小心撞上了。
這個法陣非常奇特,名叫‘天玄五行陣’,內含無數變化。
它可以說是尊者衣冠塚的墓門,隻有破解了它,闖入的人才能真正進入衣冠塚。
不過,入陣的點雖然很多,我們要想找到它們卻是一項繁雜的工作,除非你知道布陣的情況,或者和阿椽他們一樣誤打誤撞入了陣。”
白垚暗暗嗤笑一聲,說道:“照這樣看來,誤入法陣的概率也不小啊……
這法陣按理說是用來保護衣冠塚的,如此一來豈不是幫了那些想入墓塚而不得的人?”
白棟有些不悅地掃了他一眼,眯了眯眼睛,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這法陣的凶險。
它可不是什麽防禦法陣,而是真正的殺陣,擅入者唯有死路一條。
我們應該感到慶幸,剛剛隻是與天玄五行陣擦肩而過。
要知道,即便是各位司祭卷入法陣,也撐不過一個時辰,更別說其他普通弟子。”
白垚還沒反應,白鈞頓時變了神色,急道:“那銳兒他們豈不是有生命危險?不行,我們得快些找到他們!”
白棟搖了搖頭,又道:“且不說我們找不找得到入陣點,就算進去了,誰又有把握將他們平安帶出來?
修行界都道方家‘幻心境’最為凶險,殊不知這天玄五行陣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事急不得,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等五位宗老到了,他們自有定奪。”
“唉!”白鈞頹然歎了口氣,抹了把臉,喃喃道,“怎麽會遇上這種事,要是銳兒……”
白晏和白清對視一眼,神情之中也是難掩憂慮之色。
隻有白垚不動聲色地站在一邊,有意無意地掃了墓區深處幾眼,也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就在這時,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眾人循聲看去,原來是五位宗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