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宅斗歡 小廳之爭

  總說三姨娘出出進進的，妨礙了她，一會說踩髒了地板，一會說弄出了動靜，一會又說帶進了灰塵，每次路過她的廳屋都要吵一架。搞得三姨娘不勝其煩。


  萬凝秋太了解這些深宅里的女人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心胸狹隘，沒有格局。坐在家裡又不用她們幹什麼活，一個個閑得都長毛了，自然沒事就吵架，這對她們來說是一種消遣。


  對三姨娘道：「別煩，吵就吵，她們不過是閑得無聊，拿吵架當解悶兒，咱們也當解悶兒，犯不上生氣。我今天非讓她把小廳拱手送給我不可！」


  於是告訴三姨娘，儘管出出進進，滴湯掉水，地板嗎，大可不必在意，只管激怒她就對了。


  李琴紈見萬凝秋一天之內不但弄了一隻肥雞吃，還換了住處，得了兩身衣裳，以後用度還和萬家小姐一樣。就也相信她的話，只照她說的做。


  一會端水給萬凝秋擦身，一會端茶，端飯，一會又倒痰盂。


  只煩得二小姐，唧唧歪歪吵鬧了一下午。


  李琴紈有時候和她爭辯幾句，有時候也不理她，越是不理她，她就越生氣。


  站在萬凝秋的門口罵道：「哪裡的下賤坯子，跑到我面前充什麼小姐？搶了我的房，還糟蹋我的屋子。出出進進，眼睛都讓你晃蕩花了，既不能休息也不能練琴。不就是嫁過去當個小妾嗎？一家子上下做什麼對你這麼殷勤？」


  李琴紈正端著一盞茶，聽她叫嚷，假裝驚得茶碗掉在地上打碎了。茶水和磁渣濺得到處都是。


  李琴紈道：「秋兒病著，需要休息，你如何這般大呼小叫？萬家的規矩是這樣教你的嗎？」


  二小姐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氣得狂罵：「哈！我就不懂了，你還教訓起我來了？你有那個資格嗎？充長輩嗎？你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大太太生了我哥哥自不必說，我娘還給萬家生了我呢，你呢？你就給萬家撿來這麼個耗銀子的，有什麼臉充長輩？」


  李琴紈極力掩藏著對她的厭惡，問道：「二小姐，我是沒資格教育你，你也不用叫嚷，就你這樣的人，求我做長輩，我都懶得做！吵吵了一下午，你究竟要怎樣？」


  二小姐見她示軟，得意地道：「我要你給我擦地板！不但今天擦，以後每天都要擦！」


  支使一個長輩給她一個小輩擦地板，這對三姨娘這麼逆來順受的女人來講也算是一種極大的侮辱了。


  萬凝秋怕她娘生氣抹眼淚，道：「娘，你進來，把門關上。」


  李琴紈咽下要說的話，便進了屋子，反手就關了房門，不再搭理二小姐。


  二小姐氣得頓足，看了看地上的碎茶碗，覺得證據確鑿，就跑到老太太跟前哭道：「祖母替我做主呀！那下賤坯子禍害我的廳屋，進進出出不勝其煩！」


  老太太一臉的煩躁，道：「又怎麼了？一天到晚的哭哭啼啼，還嫌不夠喪氣嗎？有完沒完？」


  二小姐生氣地大聲嚷嚷著：「祖母說好的只分她一間屋子，可他們進出都要從我的廳屋過，不但影響我休息，還給我踩得稀臟，您過去看看去，連茶碗也故意打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