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懷孕
“她咋?”牛氏艱難地開口道。
“沒啥,我一起那邊,她起先並不在意,後來還祝福他們。與她不相幹,讓我不要再了。”
牛氏呆呆地坐了許久,“明我和你大哥親自過去。”
張春華的目光由自主落在牛氏的額角上,“嫂子,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想開些吧。”
讓她想開些?下麵還有三個弟弟都在上學,學費要從哪來?每當想到此處她裏猶如壓著一塊石頭一般,沉甸甸的,總想做些什麽彌補自己的過失。
反倒是蘇嬌蘭自己對村支書家的婆娘要告他這件事不是很放在心上,她在擔心另外一件事。
也是跟張春華聊想到的,起女人,每個月都有一次的例假,她自從來的那開始就沒有過,從那時到現在也有四個月了,難道?她還懷孕了不成?
根據原主的記憶孕四十多特別想睡覺,會有嘔吐的症狀,她也沒有,可蘇嬌蘭還是不放心,因為她長胖了,不是胖的別的地方,而是肚子。
她馬上想到了驗孕棒,問鎮上唯一的一個赤腳醫生,卻沒有,“你去做B超,一照就知道了。”
但他總感覺袁才誌包括他媳婦,看他的眼光都是怪怪的,甚到是不屑的。
“我上過環了!”蘇嬌蘭也挺不高興的。
她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又做過上環手術,哪會想到自己會懷孕?這完全是個意外,好不好?
原主月信時有不準,曾有過大半年沒有例假的記錄,為此牛氏還指桑罵槐,蘇嬌蘭騙她沒,她也就忽略了這件事,來了之後,每都在為生活而奔波。如果真是懷孕了,她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可這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原主和熊大國這個渣男在四個月前是同過房,但她那時候一心想要和熊大國離婚,沒想到離了婚又得替他照顧孩子,這麽大的事,竟被她忽略了!
她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已經夠艱難,這個孩子一定不能要!
蘇嬌蘭轉身向醫院走去。
流產這件事當然是越快越好,不就是一塊肉麽,拿掉就是了,長痛不如短痛。
蘇嬌蘭直接來到了婦產科,“醫生,我在流產。”
“幾個月了?“坐診的是一個嚴肅的中年婦女,姓容。
“四個月。”
“這麽大了!早點怎麽不來?現在流產會有生命危險你知道嗎?”容醫生麵無表情地道。
“我也沒想到,這是個意外,我上環了。”醫生也是第一次遇到,但很盡責地交待了接下來的事宜,看了蘇嬌蘭的體檢報告卻仍皺眉道:“重度貧血外加心髒有問題,不能做流產手術。”
“不行,啊醫生,我現在離婚了,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是單親家庭的孩子,肯定不會幸福的!”熊大國的孩子,別是已經離婚了,就是不離婚,她也不想生啊。
“我們這裏目前還做不了這種手術,麻煩你去縣醫院看看吧。”容醫生好心建議道。
國家從今年開始實行計劃生育了,這孩子生下來,就等於超生了,肯定是要罰款的。這婦人麵容慘白沒有血色,可見長期營養不良,又有心髒病,實在不敢做手術,可讓她就這麽生下來,對她目前的條件來,絕對是一場災難
唉,真是屋漏便逢連陰雨啊。沒想到手術沒做成反倒花掉了十多塊錢的體檢費。
現在怎麽辦?
唯一之計隻有把三個孩子托位給相熟的人,她去縣醫院手術。
可思來想去,竟無一個可托付的人,娘家生母病在床,無法給她照顧孩子,兩個嫂子孩子還尚需要人照顧,唯一跟她關係好的王大娘一家是別有目的,更不要她還把王二狗綁在袁家祖墳麵前,生了病,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沒有不透風的牆,王家總會知道是她做的,人心難測,如果王家借機報複,對著幾個孩子下手,就不好了。
可孩子到底該托付給誰呢?
“媽媽要去縣城看病,你們在家裏媽媽不放心,你們想去奶奶家嗎?”實在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我們去二奶奶家裏。”五歲的莉莉突然出聲道。
“為什麽?”蘇嬌蘭相當好奇。
“二奶奶喜歡我們一些,媽媽離了婚隻有她來了咱們家,跟媽媽話。”
這孩子早熟得太厲害了。
“好,那就去二奶奶家。”
蘇嬌蘭將孩子領到了熊大壯家。
簡明扼要地跟張春華透露了一點,“我要去縣城看病,孩子麻煩你給我照看一。”
張春華爽快地應了,“行,我摘花生,讓她們都給我幫忙。”
兩歲的孩子,會幫忙才怪,不糟蹋就算好了。
熊家的這些嬸娘,也就張春華會做人,與她交往總不會太尷尬,總是令人愉快。
可蘇嬌蘭做夢也想不到,她前腳才走,後腳張春華就消息告知了牛氏。
牛氏去這醫院一打聽就什麽都知道了。
“弟妹啊,你四個月,會不會是大國的?”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不順耳呢?
“那時候她還沒和大國離婚,不是大因的還能是誰的?這事不用擔心,反正人家也快做手術了。”
“萬一是個兒子,可就太可惜了。”牛氏一臉愁容,她不是不相信蘇嬌蘭的清白,她是不相信她又懷了熊家的孩子這個事實。
“我得到城裏去一趟!”牛氏完腳不沾地的一陣風似的去了。
路上遇到劉安順家正端著碗飯,口水橫飛,跟鄰居講蘇嬌蘭是如何不講理,打死了母豬不認帳,還拿了把菜刀要殺她。
“她這是損害公民私有財產,造成的損失要自己負擔!”
牛氏剛好路過,冷哼一聲,“我就不信她能打死一頭豬,在我家五年雞都不敢殺一隻。”別殺死一頭母豬了。牛氏擺明了不信,狠狠地剜了劉安順家的幾眼,又急匆匆地走了。
劉安順家的正鬥誌昂揚地準備扳回一次,眼看牛氏走了,立刻竄起來就追,一邊追還一邊破口大罵。
牛氏也顧不得去縣城了,轉回來就和劉安順家的對罵。
兩人簡直罵了個昏地暗,把幾百年前舊帳都搬出來,譏鋒嘲笑過了猶不解氣,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抱在一起撕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