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示好
轉眼又是深夜。
蘇嬌蘭正自己洗漱過,在給萍萍洗澡的時候,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蘇嬌蘭被王二狗攔了一次,心裏防備大增,隻在門內問,就是不肯開門。
“我,你二嬸,快點開門,我有要緊的事。”門外張春華高聲道。
張氏確切來是熊大國的二嬸,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不知道張春華來找她,這大半夜的,應該確實有急事吧。
蘇嬌蘭很快開了門。
張春華在床沿上坐下,張口就問,“蘭啊,你是不是真把劉書記家的母豬打死了?”
蘇嬌蘭對自己張春華印象不錯,自己溺水那,也是她幫自己喊來了顧鉦,要是她不喊人,自己早死了。所以她很痛快地點了頭,“嗯哪。”
本來想將顧鉦拿洋鎬打死的母豬的事出來,可蘇嬌蘭話到嘴邊又改成了避重就輕地描繪當時的情影,張春華聽到母豬咬了孩子,便頗為不忍地朝蘇嬌蘭抱怨道:“他家那個老母豬,早晚也是死,不關習慣了,拱村子周圍的紅薯,連劉安雲家母雞生的蛋也給吃了,還咬死了兩隻孵雞的母雞,她弟媳那次氣狠了,站在堰梗上罵了一的街呢。”
到這裏她突然話鋒一轉,正色道:“到底,他們是一家人,劉安順再討厭他弟媳婦,也不會做出對她不利的事出來,可咱們不一樣。莉莉的曾祖家是富農,我聽劉家早年就是咱們熊家的夥計。這仇深著呢。我聽土改那陣子,劉安順還做了一碗豆麵條端到你奶奶麵前去,柳樹芬,看看吧?眼氣死你!”
這事和今的事有關係嗎?蘇嬌蘭有點不解,便轉移了話題,“張阿姨,我溺水那,是你叫的人?”
張氏一聽,便知道她不想劉安順的事了,但還是將事情了出來,“莉莉奶奶家廚房和劉家的廚房窗戶對著窗戶,我聽到劉書記家的女人跟老郭要去告你呢。”
告她!
蘇嬌蘭佛仿聽到什麽好笑的事,忍不住笑了起來。
如同迎著秋風怒放的菊花。
這些日子,她倒是沒怎麽吃苦,笑起來皮膚在光下泛著光澤,宛如剛剝出殼的雞蛋一般,看得張春華有些微微晃神。
“你跟大國也離了,大國是個沒福氣的,你在找一個吧。鉦哥那孩子其實心裏是有你的,你溺水那一……”
張春華頓住了,顯然在回憶過去的事,蘇嬌蘭體貼地給她倒了一杯水。
“那,我們這些人都不會水,可是也不能看著你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淹死。也不知道是誰了一句“啞巴”在東崗上,我們才想起來,他那時東崗上那塊田裏種了西瓜,瓜快熟了,怕孩們去遭蹋了,搭了個瓜棚在裏麵看西瓜,也該你命大,他聽你溺水了,沒二話就跑來下去救你上來了。是個好娃,就是不愛話。”
這顧鉦對自己還挺好的。
不對,是對原主吧,那他知道這個軀殼換人了嗎?難怪那讓他背王二狗去墳地裏,他會那般奇特的眼光看著自己。
“一個人,終究是不行的,侄女啊,二嬸句不該的話,要是顧鉦願意,你們就結婚算了。這孩子我是起看到大的,忠厚、可靠,值得托付一輩子。”張春華拍拍蘇嬌蘭的手,語重心長地道。
這算是自己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了。
“我會認真的考慮你的話,張阿……”姨字還沒喊出來,張氏便止製了她,“別,喊什麽阿姨了,多生份啊,我心裏還當你和孩子們是一家人看待。那煥算個什麽東西,沒臉沒皮的貨!”
這是張氏第一次在蘇嬌蘭麵前罵人。
蘇嬌蘭倒是覺得挺快意的,手腳麻利的給張春華又續了一杯水。
張春華喝了口水,又道:“那兩人如今就住在車站旁邊,賃了間房子,生了個女兒,什麽都好,多了一個手手指。”
蘇嬌蘭過了許久之後才明白過來,張春華的是熊大國和她的姘頭,心裏湧起無限的同情對煥的長女,“六個手指頭對孩子來無防,隻要身體健康比什麽都強。”就是不知牛氏會怎麽對待這個孩子了。
張春華苦笑著搖了搖頭,指著幾個孩子道:“她奶奶跑去跟煥打了一架,回來鼻青臉腫,那頭還告狀,弄的她奶奶跟那家吵了仗。”
蘇嬌蘭這一段時間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沒關注過前夫的一家子,聞言不禁搖頭道:“有什麽事不能好好的,牛阿姨脾氣也太差了些。”
何止是差,想蘇嬌蘭做牛氏媳婦的那些日子,動不動指桑罵槐,罵原主,罵原主的家人,泥人也有三分的土性,何況這麽大一個活人。沒有兒子便將她看得比別人低了一等一般。
張春華有片刻的默然,她稱前婆婆為“牛阿姨”,稱她為“張阿姨”,這是下定決心要與熊家劃清界線了。
“這個是精挑細選的,我倒希望他們能夫妻恩愛,夫唱婦隨,百年好和,我跟熊大國離了婚,就不相幹了,他怎麽樣,我真的沒興趣知道。”蘇嬌蘭打著嗬欠伸了個懶腰。
張春華訕訕地住了嘴,苦笑道:“你這孩子,真是個心大的,馬上要種地了,萬一劉書記讓派出所的人把你抓了可如何是好?”
蘇嬌蘭搖頭,“肯定不會的。”
張春華搖頭道:“你這孩子,我是萬一把你抓進去了,幾個孩子咋辦呢?”
蘇嬌蘭好笑地搖搖頭,“放心吧,張阿姨,劉書記肯定不能這麽做的,熊家在太平也是大戶,本家眾多,我走個幾,他那些叔叔伯伯們難道會不管幾個孩子的死活?一口飯總是有的,決計不會讓他們被餓死。”
著又做勢要續水。
張春華卻聽懂了蘇嬌蘭的言外之意,熊家這麽多人,若是真讓這麽一個孤兒寡母被抓了,真的就太丟臉麵了。
這孩子,是誰她性子軟綿的?其實心裏都有本帳記著哪。
張春結起身,攔住了蘇嬌蘭,“夜深了,我也困了。”
蘇嬌蘭將她送出屋子,走了幾步,迎麵一把被人抓住了,“怎麽樣?得怎麽樣?答應了嗎?”
張春華不耐地扒開牛氏的手,搖頭道:“別了,我灌了一肚子水,先去茅房吧。”
牛氏一個人在堂層裏等得心焦,怔怔地望著煤油燈出神。
“你啊,就別想著讓他們複婚了,依我看,肯定是不行了。”張春華一邊隨意地坐下,一邊向牛氏。
巴巴地聽了兩耳朵話,就讓我去示好,結果我還不看了一晚別人的臉色!
現在後悔恐怕是晚了,早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