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一樣的範劍
範劍望著藺瀟瀟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前幾天李如鬆對自己說的那句“別到時候哭鼻子”,一時間有種欲哭無淚地感覺。
扶著牆艱難的站起來,正欲對藺瀟瀟喊幾句狠話,不料她卻毫無征兆地轉身吼了一嗓子:“你是傻啊,還你是傻啊?再不走直播就要開始啦!”
“哦!來了!”範劍條件反射般的回了句,隨即邁開步子跟了上去,在趕往錄影棚的途中,一行清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趕到錄影棚後,藺瀟瀟拉著範劍不顧眾人憤怒地眼神,直接坐到了第一排中間的位置。隨後卸下雙肩包,從裏麵拿出各種小零食,一臉享受地吃了起來。
7點45分的時候,節目組工作人員相繼到位,並開始對攝影器材做最後一遍檢查。看著忙碌的眾人,藺瀟瀟疑惑地問範劍:“小賤賤,怎麽朱老師還沒出來呢?”
範劍沒好氣地說道:“我怎麽知道,我又不……臥槽!那不是踩我的女人嘛!”
“哦!哪個踩你的女人啊?記得有兩個呢,傻不拉嘰的。”藺瀟瀟正低著頭在雙肩包裏麵翻零食,就隨口敷衍道。
範劍對這個做事顛三倒四地女人一陣無語,剛才還急著問朱圓潤的事情,一回頭腦子又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不過礙於目前的狀況,也隻得先不跟她計較了,隨即用左手.搶過雙肩包,右手將她腦袋扭向布景台,“你這個死丫頭!自己不會看啊!”
“你幹什麽呀!快放開啊!我要生氣啦!”藺瀟瀟不明就裏,認為範劍故意捉弄自己,於是奮起反抗,手腳並用著對他又踢又抓。
範劍無奈隻得將她鬆開,一臉鬱悶地轉向一邊生悶氣去了。藺瀟瀟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將雙肩包放在自己膝蓋上,嘟著嘴繼續翻找起來。
見到她沒心沒肺地樣子,範劍也懶得去浪費口舌,隨即斜靠在座椅扶手上,用手背撐著頭默默觀察舞台上的眾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劇組工作人員已經做好了設備的最終調試,並將無關人等清除出場。導演照例對舞台豎起大拇指,大喊一聲:“a!”
他話音剛落,絢爛地特效燈光隨著背景音樂的響起,集中照射到主持人身上。
短暫地背景音樂結束後,身穿洛麗塔風格服裝的主持人,對著鏡頭擺了個甜美地造型,隨即一邊對著舞台下揮舞著雙手,一邊用歡快地語氣大聲說道:“嗨~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晚上好!我是可愛中帶有一些些小淘氣地節目主持人,小橙子~”
說著到這裏,她原地輕盈地轉了一圈,恰到好處將少女那種天真浪漫表現出來。隨後又故意歪著腦袋,作出呆萌的表情對著攝像機說:“今天小橙子千難萬難地請來了一位神秘嘉賓,來參加我們第28期《食在天下》~各位觀眾大家想不想知道他是誰!”
她這邊話一落地,副導演趕緊對舞台下的群頭揮手示意,群頭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立刻帶著一眾群演大聲喊道:“想!”
與此同時,攝像師將鏡頭快速移動到台下瘋狂喊叫的群演這邊,三秒鍾後又再一次拉回舞台,並聚焦到小橙子身上。
受過專業培訓的小橙子,在鏡頭轉到自己身上的刹那,瞬間充滿朝氣地說道:“既然大家那麽熱情,小橙子現在就為大家揭曉今天的特邀嘉賓~朱圓潤老師!”
隨後攝像機順著小橙子的手勢,移動到背景牆的門洞上,不消一刻,一名神采奕奕地老人緩緩走了出來。他邊走邊微笑著向鏡頭揮手,並中氣十足地說道:“各位觀眾朋友們,我們又見麵了……”
在台下觀眾席中間位置坐著的藺瀟瀟,見到朱圓潤出場,趕緊放下手中的零食,學著身邊的群員瘋狂地喊叫和鼓掌。
而坐在她身旁的範劍,與她的表現則恰恰相反,他就像一個隱形人一般,默默地觀察著舞台上,正裝模作樣地同小橙對著台詞的朱圓潤。
這一刻的他,雙眼閃爍著智慧地光芒,表情也不在是平時那種頹廢黯然,剛毅的臉龐帶著自信地微笑,右手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
原本正處於瘋狂狀態下的藺瀟瀟,不經意間看了一眼身邊的範劍,刹那間心髒莫名地停頓了一下,隨即臉頰泛起了紅暈,瞬間變得安靜了起來。
就這樣在整個錄製過程中,範劍一直饒有興趣地,默默觀察著朱圓潤的一舉一動,而藺瀟瀟也同樣默不出聲地深情注視著他。
錄製結束後,待眾人散去,範劍長舒一口氣,又恢複到了原先那張死魚臉。按了會兒太陽穴回了回神,他對著一臉呆傻地藺瀟瀟說:“喂!臭丫頭,天亮了!”
藺瀟瀟腦子裏正幻想著一些花前月下的事情,被他一打擾,頓時驚醒。抬眼看到他那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地表情,恍惚間覺得有些不真實。
於是本能地伸出雙手,在他臉頰上揉捏起來,試圖找出他的秘密。
範劍一頭黑線的看著她,嘴角抽搐著說:“你捏夠了沒有?捏夠了就回了!”
“哼!有什麽了不起的,不捏就不捏!以後就算你求我,本姑娘也不捏了!”說著話,藺瀟瀟快速地將吃剩下的零食塞進雙肩包,隨後直接站起身來,對著範劍的小腿狠狠地踹了一腳,紅著臉飛也似地跑出了錄影棚。
見她莫名其妙地踹了自己一腳,又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直接離開,範劍感覺自己很委屈,可是卻沒有地方去訴說,於是隻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一瘸一拐的跟了出去。
第二日上午,範劍到達市局後,立刻就向吳少東做了匯報。按照他昨天的觀察,認為朱圓潤這個人並不簡單,舉手投足間的分寸把握得非常好。在普通人眼裏,這就是一名學識淵博的長者及慈祥的老人。
在範劍看來,他這種上位者的氣質,應該是經過長時間訓練才培養出來,而且是在成年以後自行學習養成的。所以在一些細微的動作上,會出現不自然的感覺,
除此之外,他還覺得朱圓潤雖然表麵上溫文爾雅,不過身上卻有一種奇特的戾氣。那種戾氣同一般軍人或罪犯身上的都不相同,而是有點類似豺狼盯著獵物時散發出來氣息。
吳少東聽完範劍的報告,沉思了一會兒問道:“小範,按照你說的這些,加上老程他們的對張衛國的調查結果,你覺得下一步我們該做些什麽?”
範劍不假思索的丟出一句,“你是老大,你看著辦唄。”
李如鬆在邊上幸災樂禍的對吳少東說:“吳老大,看來我們的顧問不鳥你哈,嘿嘿,我看不如讓他去洪口分局檔案室得了,他和那個魔女現在……”
“閉上你的烏鴉嘴!”吳少東沒心思跟他扯皮,懟了他一句後,繼續對範劍說:“小範,我知道你是個通透的人,不然齊書國也不會推薦你過來。多餘的話我不說,如果你願意留在十三科的話,請你為這個團隊出一份力,反之你有很好的方向,我同樣不會攔著你。”
範劍被他說的麵紅耳赤,稍稍地笑了笑,說道:“那個,不是我不說,畢竟我屬於半路出家的,對刑偵工作還處於一知半解的程度。不過非要問我的看法,我隻能按自己的思路來說了。”
吳少東心裏明白,要這種滑頭歸心,首先要讓他開口,隻要開了口,就不怕收拾不了他,於是笑著對他說:“嗬嗬,沒事,大家集思廣益嘛。再說當年齊書國做顧問時,同樣屬於半路出家,但他很多獨特的見解,對我們處理案件非常有幫助。”
“好吧,那我就隨便說說。我感覺可以查一下他資金往來,還有他的社會關係。”範劍被吳少東說到這個份上,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嗯,社會關係調查這塊,我原本就會去做。雖說資金往來也十分重要,不過我感覺你想說的並沒有那麽簡單吧。”
對於吳少東的腦回路,範劍還是比較認可的,在一句短短的話中,他就可以很快發現關鍵點,這不是常人能夠做得到的。
“沒錯,我的想法是查他所有直係親屬,和主要關係人的資金進出情況,還有這些人所有的產業。”
吳少東習慣性的皺了皺眉,疑惑的問道:“這樣一來,工作量就變得十分巨大,你的理由是什麽?”
範劍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才開口說對他說:“以我對心理學多年研究的經驗來看,這個人身上一定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非要給你一個理由的話,我隻能說在昨天節目錄製過程中,從他的眼神及微表情上看出,這個人對節目裏討論的各類美食,有種深深地不屑,甚至可以說是厭惡。要知道這個人可是一個美食家,如果他如此對待食物,那麽又是如何走到今天這個程度的。”
“你的意思大致明白,不過感覺還是有些牽強。”
見吳少東不能很好地理解自己的話,範劍隨即換了一種說法:“我這麽說吧,如果他不是對食物感到反感,而是對普通的食物感到反感呢?”
“嘶~”吳少東倒吸一口涼氣,內心有些抗拒地說道:“這個…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