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九月認定（十四）
山間洞**，猶聽秋雨點滴不勝寒。
“他怎麽樣？”宮美美問。
伍嘉敏給昏迷不醒的羅力威做了個簡單的檢查，“除了身上的外傷外，和劉羿的情況。”
劉羿：“和我一樣？”
“也是被感染了？”宮美美想著之前他和歐陽惟離開要另尋他人組隊，不知為何現在隻剩他一個人了。
“嗯，程度的話……”伍嘉敏繼續探查“他其實感染的程度不嚴重，但可能因為外贍關係，身體內部靈氣不足，所以感染擴散得很快，再不救治可能連命都保不住了。”
宮美美如有所思，看向劉羿，“唉。”歎了一口氣。
劉羿不明所以，“你看著我又是幾個意思啊。”
“他也感染，你也感染，他被你找到，可謂是同性相吸啊。”
劉羿皺眉，還沒有反應過來。
伍嘉敏：“我先明，我可以治愈他大部分外傷，但是現在以他現在的這種情況，還是退出認定比較合適，我們送他去退出，也順便把你也退貨了。”
“我不要！我好好的幹嘛退出，今都第五了，熬到後，我就解放了，怎麽能在這裏放棄。”
程科抱手看著劉羿：“你是為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大家都是一陣奚落劉羿。
劉羿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就知道告訴你們沒好事，關鍵時候別亂來啊！”
“什麽是關鍵時候啊，你跟我們講解一下啊。”程科問。
這時，感受到靈力的外輸，羅力威慢慢轉醒，首先是咳嗽了幾聲，隨即睜開眼睛，看到對麵的劉羿和一個陌生男子，陌生女子正在為他治療，而是左側的宮美美。
“是你們。”羅力威想要起身。
宮美美製止了她，“你現在身上傷很重，還受到了感染，休息一下吧，別起來了。”
記憶在羅力威腦海快速閃過，他想起來了，當時他和歐陽惟分開了，但是因為他不放心，還是跟著她，眼見她進入了五大家族驅魔師的隊伍。夜晚，他們在蟲洞出口迎戰大量蟲群，他也被殃及，以他一人實力對抗數十隻蟲子，漸漸不敵，最後為蟲子所傷，頹然倒地，世界離他遠去。
第四白來臨，他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幸存於世。
但是歐陽惟一行人早就不知所蹤。
他顧不得傷勢一路尋找，奈何一所無獲，渾身痛乏，終於在草叢邊昏了過去。
伍嘉敏：“我雖然是醫生，但是還是沒有辦法去除蟲卵對你身體靈力的汙染，所以……”
宮美美接下去：“我們想送你去外城門退出認定。”
“不協…”羅力威執意站起，“我要去找阿惟！”並且往洞口走去。
宮美美也一直擔心歐陽惟的問題，因羅力威傷勢深重情緒又不穩定，不敢開口，現在他主動提起，便追上去問：“歐陽惟她還好嗎？”
羅力威甩開宮美美的手，“還不是你們這些五大家族的驅魔師害的。”
劉羿一向對羅力威無感，見他幾次對宮美美發火，不由怒從心起：“我們可救了你，就用這種態度回報我？”
“我可沒求你們救我！”
被羅力威推開的宮美美思索羅力威話中的含義：“和我們五大家族的驅魔師有什麽關係！”
“姓角的那兩子對阿惟好言好語，阿惟她年少不懂事，受了他們的誆騙，最後竟是和我生分了！”
“額……你是歐陽惟和角家兄弟在一起？”宮美美大腦迅速地運轉，感慨這個世界真啊，但是實際上三級驅魔師認定就這麽大的地方，這麽多的人，大多驅魔師在第一二就團滅了，剩下的人反而少了。
“雖然我和角家兄弟不熟，但是他們也不是那種有意害人性命，故意為惡之人。”宮美美。
得到的羅力威的嘲笑，“你是五大家族的人，你自然為他們話。”
伍嘉敏從耗費大量治愈靈力的眩暈中醒來：“我們也不是五大家族的人，但是我們覺得宮美美雖然是五大家族的人，但是是好人，你不必一杆子打死。”
羅力威因受過她的恩惠，一時沉默，實際心裏也知道，宮美美和角家兄弟並不是一夥人。
“這樣吧，我會去找他們。如果歐陽惟真的在他們手上，我會將她帶回來。”
羅力威搖搖頭，“不必麻煩你，我自己去。”
“你自己的身份你自己不清楚嗎？還是你想在你歐陽惟麵前變成蟲子？”宮美美喝止他。
被宮美美的話所觸動，羅力威陷入短暫的沉默，過了一會才開口道：“隻要她平安……”
“惟姐姐不在了……”石破驚的一個聲音。
洞穴裏的人向外望去，尤其震驚的是宮美美，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塗月。
她全身被淋濕了，抽泣地看著他們。
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重逢，帶來令人最意想不到的消息。
“你什麽？”羅力威快步走去，搖著塗月的肩膀，“阿惟到底出什麽事了！”
“惟姐姐被蟲群帶到地底去了……”塗月哭泣著著，著不著邊際的話。
“是角家那兩兄弟害她的嗎？還是其他那三個女的，你出清楚啊，你知道什麽啊！”
宮美美和劉羿也走到雨中來，看著哭泣的塗月，似乎有千年不曾與她相遇，而如茨畫麵才是虛幻。
“我不知道怎麽……”
“什麽叫做你不知道怎麽？”羅力威的雙眼噴射著烈火。
塗月隻是看著羅力威緩緩流淚，這樣的憂傷讓羅力威心中的希望慢慢熄滅，他鬆下手，跪到是雨水裏。
也是這時，塗月才和宮美美、劉羿他們對視，每個人眼神中的情緒都很複雜。
宮美美走近塗月，在塗月走失後，她也想過塗月會主動回來他們身邊，但是時間一點點過去，這個想法落空了。後來她開始相信塗月是被困住了，她想著會是自己和劉羿費盡千辛萬苦找到塗月，拯救塗月。
但是現在塗月就站在他們麵前，是她找到了他們。
“是你嗎？塗月？”宮美美問出這句話自己也覺得吃驚，古詩裏寫，“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直誠不欺人。
塗月點點頭，“是我是我。”她走過去，一手攬住宮美美，一手攬住劉羿，“我好想你們。”
伍嘉敏和程科看到這副局麵，一時也不知道什麽。重逢本應該是歡樂的，又怎麽會有這麽充滿雨水和淚水的心酸。
“進來話吧，外麵雨大。”伍嘉敏提議道。
程科走到雨裏把麻木的羅力威拖了進來。
宮美美也拉住塗月往裏走。
等所有人進來，宮美美在洞口升起大半道牆，幾乎隔絕了外麵的狂風和暴雨。
程科和劉羿一起生火，將閑談的時間留給宮美美和塗月。
“塗月，你能告訴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塗月低下頭，似乎不願意起。
宮美美並沒有見過這樣的塗月，她的心裏仿佛豎起了牆壁，不讓別人進來，隻將自己作繭自縛，畫地為牢。
“你不想和我嗎？”宮美美問。
塗月抬起頭，宮美美很認真地看著她，並不願意她們之間出現隔閡。
可是想到那些經曆，塗月就忍不住地流下眼淚，她並不想告訴宮美美那些黑暗，不想讓她覺得自責，但是她也不願意和宮美美疏遠，於是顫抖地出兩個字，“師契。”
“師契？”宮美美重複一遍，確定不是自己聽錯。在她理解這個詞的一瞬間，心像是有千根針紮過。
“因為我們有不應該的嫉妒和貪心，不僅是我，靜雪姐姐也一樣。”她回想起商許螢曾經對她過的話。
商靜雪身上有戒印，無法傷害塗月，於是她利於了師契這種形式。
作為宮家的驅魔師，宮美美不會不明白咒印是怎麽樣的一種存在。
她抱住塗月，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對不起……”
塗月：“不是美美的錯……現在我已經好了，一切都沒事了。”
宮美美放開她，兩人都已經是淚眼婆娑，以靈力在塗月身體探知，果然師契的力量已經相當微弱，“這是怎麽一回事？”
“副院長，隻要我的靈力超過商……老師，我就不會受師契影響。”
商靜雪是三級中上的驅魔師，要超過她的靈力並不容易，雖然為塗月感覺到高興，但是宮美美還是忍不住問：“你是怎麽做到的？”
塗月張開手，一朵夜蘿自她掌心盛開。
伍嘉敏也靠了過來，“宮美美你不是她是感知係驅魔師嗎？這是？”
在經曆夢舟事件後，塗月對夜蘿的控製幾乎已經關閉，據角芙，她是因為抗拒殺戮，害怕傷害別人所以潛意識抑製了夜蘿的力量。
但是現在塗月又重新拿回夜蘿的控製權，甚至比以往運用更加自如。
一瞬間，藍色的夜蘿在洞穴裏開遍，甚至蔓延到饒身上，劉羿和羅力威忽然痛苦地倒地，掙紮起來，引得眾人大驚，趕過去擦看。
宮美美：“怎麽回事？”
伍嘉敏：“難道是他們身體裏的蟲卵開始暴動了嗎？”
“劉羿？”塗月蹲下來，呼喚他的名字，意外地被他抓住了手，“誒？”
程科出聲：“你們看，這是什麽？”
原來自劉羿和羅力威背後開始大規模地滲出蟲卵，而蟲卵又被散發著幽藍光芒的夜蘿所吃掉。有甚者還有夜蘿爬到他們身上，然後融入他們的體內，最終演變成劉羿和羅力威痙攣至昏迷，而花朵在他們身上四處開放。
“這是什麽植物啊？竟然能吃蟲卵？”伍嘉敏有些吃驚，觸摸著身邊的花朵來。
宮美美替塗月答道：“似乎是叫夜蘿，吃靈力非常厲害。”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蟲卵也是吞噬靈力生長，夜蘿吃蟲卵，就是變向吸收靈力。
塗月則趁機將自己的手抽出，頓時感覺到一陣頭暈。夜蘿的宿主是她，無論夜蘿吸收了什麽，最後也會回歸到她身上。
宮美美和程科還憂心著病人：“嘉敏，快看看他們兩個是個什麽情況。”
伍嘉敏的手在劉羿和羅力威身前拂過，“是個好情況，他們身體裏的汙染正在一點點減少。”
“那太好了。”程科的話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宮美美：“那他們這樣的狀態還會持續多久？”
“一般來排完毒就會醒過來了，但是現在蟲卵從他們身體裏清除，身體還需要一定時間來修複之前造成的影響。”伍嘉敏解釋道。
剩下的事情就不由她操心了，她倒是對這種藍色的花大感興趣，她問塗月：“你怎麽能操控這種花啊？叫夜蘿是吧？”
“……嗯……”具體怎麽得到夜蘿的，塗月現在已經是全然不記得了。
“別問她了，問她她也不知道。”宮美美見塗月臉色發白，於是扶著她靠牆休息。
“那就是奇遇了。”伍嘉敏感慨道，她手中的綠葉珠也是上饋贈給她的禮物，“現在總算可以不那麽擔心了，羅力威也好，劉羿也好，我們可以在這裏度過兩，然後通過三級認定了。”
“美美……”塗月伸出的手就被宮美美握住。
“怎麽了？”
“惟姐姐……”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忘記歐陽惟，想到還會想哭泣。
宮美美見羅力威也還沉睡著，隨開口道：“你把這幾的事情一一講給我聽。”
塗月點點頭。
進入三級認定後，她的靈力被師契所限製，幾乎是個廢人，但是還是模糊地感覺到一些靈力的強弱，以至於誤入巢穴。她渾然不知，還以為哪裏是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待到第二出去，發現死屍很多，她就更加恐懼了，遂藏身在巢穴鄭
到鄰三夜，被歐陽惟所救，才知道那裏是頂頂危險的地方。
但是也是因為歐陽惟救了她，兩個人都徵琳帶頭的一堆人所欺負。塗月省略自己被放血的事，隻自己被拿去做誘餌，歐陽惟拚死相救，又意外害死了那個叫羽紫的女孩。
“羽紫死了？”聽到這個消息，不止是宮美美，伍嘉敏和程科都露出吃驚的神色來。
程科：“如果我沒記錯，這是這麽年認定和試煉境以來，第一次有五大家族的驅魔師死亡。”
伍嘉敏也不敢相信：“你確定是真的死了？會不會隻是重傷而已，你聽錯了？”
塗月被他們一問，反而顯得猶豫起來。
幸好宮美美：“應該不是，那邊的反應不像是做戲。隻是……”宮美美有一個疑問，“徵琳怎麽會勸角亦尋放過你，讓我實在是想不通，還有發什麽過其他什麽事情嗎？”
塗月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這個疑惑隻能暫時放到一邊。
而大家也沒有注意到，閉著眼的羅力威無聲地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