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戒印
宮美美拿起門邊的雨傘，回頭望了一眼有些空寂的寢室，要是之前的話，塗月一定會站在鏡子麵前，左看看自己右看看自己。
今是塗月離開的第三。
這個陳述句在宮美美心中響起，她關上門，離開宿舍。
星期五，下雨，很多驅魔師使用了隔離結界，連雨傘也不撐，輕鬆地在雨中走著，撐著雨傘的宮美美反而顯得有些另類了。
但另類的不止她，還有一個人也撐著傘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她。
劉羿見了宮美美，並不話，一起撐傘在雨中並校
“她沒有給我發短信或者打電話。”宮美美。
“這件事，怎麽想還是很奇怪。”
宮美美沒再什麽，即使她心裏和劉羿一樣想，他和她也沒有任何辦法。塗月像是被一股黑暗而強大的力量帶走了，他們沒有任何辦法找到他，沒有任何助力，這使得他們對外界產生了直接的懷疑。
這個學校，這個世界都在變形。
“今下午2點，在中心館16樓有課，一起去聽吧。”
“沒興趣，我寧願在宿舍睡覺。”劉羿看著陰沉沉的氣，“這種下雨最適合睡覺了。”
“隨便你。”如果不是事先和唐一白好了，宮美美也不會去。
而且現在她又發現了一個契機，她從唐一白那裏獲取的名單上得知，商許螢也會去，也許能夠從中獲取一些令她安心，又或者是更讓她害怕的東西。
……
下午，中心館。
宮美美頗有些吃驚地看著明明要去睡覺的劉羿，已經拉上邱東成坐在一樓的沙發上等她了。
“你去？”她沒忍住還是問了一句。
邱東成幫他回答了，“這子好像還挺擔心你的。”
劉羿用手肘打了他一下，“別瞎。”
邱東成擺手。
“……”宮美美一時思緒萬千，原來這兩早上劉羿在門口等她不止是為了塗月，還是為了自己啊，他們三個也算建立起革命情誼了吧。
“嗨，宮美美！”冥思之際，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男聲。
宮美美尋聲望去，竟然是離坤和張晴，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們兩個。
“怎麽這麽吃驚，你能來驅魔師學院，我不是？”離坤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討打表情。
張晴：“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上去吧。”
一行人這才出發前往專用教室。
“你們是不是少一個人啊，”離坤回頭看了幾眼，“那個江什麽月的女孩子？”
“……她今不來。”
離坤看宮美美臉色不好，“怎麽了有什麽事，不妨來聽聽，也許我能夠幫上忙呢？”
宮美美搖搖頭，她自認和離坤還沒有熟到那種程度，而且如果真的是商靜雪那邊弄出的事情，她也不想將離坤牽扯進來。
“好吧，你不算就算了，反正你有我的手機號碼，隨意聯係吧。”離坤大步離開。
張晴倒是不急著追，繼續按照平時的步伐走著：“其實少爺挺心眼的。”
“……這件事有些複雜，我再想想辦法。”
“嗯。”張晴和張青臉上的神情平靜如出一轍，“我們從哥哥那知道你們來驅魔師學院了，不過並沒有想到今會遇見你們。”
宮美美思考她話中的意思，“下周就是九月驅魔師認定了，大概很多人會想辦法開展訓練，畢竟靈法也不是什麽有用的臨時佛腳。”
張晴點點頭，對她伸出手，“祝你們順利。”
“謝謝。”宮美美回握。
這時16樓走廊已經聚集了相當多人了，宮美美甚至還看到角家兄弟在和羽藍羽紫兩姐妹搭話，商許螢呢？她在人群中迅速掃過一眼，並未開發，隨即拿出唐一白交給她的鑰匙開門。
“看來唐一白老師還是比較疼你。”門邊的宮露靠近她了一句。
宮美美不置可否。
宮露顯然並不滿意她的態度，強硬加上一句：“要是我這次通過認定，你沒有的話，我們可就是平級了。”
“那你加油。”宮美美。
“哼！”宮露有些氣憤地離開，經常和她在一起的角容哲陪了笑容就和她一起進去的。
邱東成幾乎是用仰慕的眼神看著宮美美了，“你認識的人真多啊。”
“先進去找位置做吧。”宮美美，她必須還要盯一會，要是商許螢真的來的話。
羽藍羽紫在角家兄弟的擁簇下出場，一如既往的冷漠，倒是角亦群對宮美美一笑，“回學校來挺好的，認定見吧。”
宮美美並不理睬，她看看時間，大概還有5分鍾就上課了。
也許老師會先來。
“宮美美？”劉羿望她這個方向看了幾次。
顧不上回他，宮美美踮起腳尖，視線穿過人群，發現了商許螢。
“商許螢！”
人群長發及腰的女生抬頭看了她一樣，眼神中有些許疑惑。
“宮美美？上課你去哪？”來到教室的門口的唐一白，一把扯住要飛奔的宮美美。
“老師，我找她有事，三分鍾，一定在上課前回來。”宮美美急忙解釋。
唐一白看了一眼商許螢，若有所思，這才放開她。
宮美美找到商許螢，“我有事情想問你。”
“……”商許螢有明顯的疏離，但是也沒有拒絕。
“商靜雪……”宮美美念著這個名字。
商許螢瞬間了然，“是塗月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塗月不見了，是被商靜雪帶走的。”宮美美感到震驚，“但是你，你為什麽會……”為什麽毫不吃驚的樣子。
宮美美直覺地認為：商許螢剛才的茫然不是騙饒，她現在的清明也不是。
“塗月的靈力賦太招人眼，封歲山的時候我跟她過了。”商許螢默默給出結論。
“……”從她的預期中，會感覺她和塗月很熟一樣，甚至會主動給塗月警告，但是宮美美對這件事全然不知，在她印象中，她們兩個明明來往不多。
商許螢攤開雙手，她手中有紅色的符咒痕跡。
“！”這是驅魔師公會的紅色戒印，宮美美以為這隻會在墮落的驅魔師身上看到這種東西恥辱性的東西，為何：“你是商家的人……”是五大家族的人。
商許螢麵無表情地：“因為我們有不應該的嫉妒和貪心，不僅是我，靜雪姐姐也一樣。”
不知是出於對驅魔師公會的，還是對商靜雪和商許螢的，恐懼和反感兩種情緒在宮美美身體裏放大，“……她會傷害塗月嗎？”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老實，我不知道。靜雪姐姐的能力和我不同。”商許螢能夠置換部分靈力，甚至以極大的代價，實現感知互換，但是商靜雪沒有這個能力。
“她的能力是什麽？”宮美美問。
商許螢凝視著遠方，“靈力隱藏，隻要她不想讓人找到她，你們就找不到她。”
一切的一切又陷入死局。
或許是宮美美樣子太過慘淡，商許螢看著她道：“過於美好的東西，難以在這個世界存活，即使不是在你身邊，隻要被發現也是一樣的。”
宮美美不知道，她一直都在猶豫，從開始是對還是錯。
她唯一能拿出勇氣問的是，“她會殺了塗月嗎？”最壞的後果，也是必須麵對的後果。
“不會。”商許螢可以肯定地，“她身上已經有一道戒印了。”
已經有一道戒印了嗎？明明知道是她是這樣的人，依然把她放到驅魔師學院來嗎？宮美美再一次對世界產生了恐懼之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商許螢沉著道：“現在驅魔師世界的形式並非像你想的那麽簡單，驅魔大戰後就已經開始失衡了，五大家族沒有足夠的棋子了，你知道嗎？”
宮美美下意識地想起，之前她在飯堂和代茂的對話。
“很簡單的關係，她收養了我了，驅魔大戰中死了很多普通驅魔師，他們留下的具有驅魔師血統的幼孩童，孤獨無靠，很大部分就被帶眉大人收養了，我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這群孩子長大後就成為了代眉大饒新生力量？”
也許這並非她的亂猜，有些東西已經在生成實際。
“去找商權吧，如果他還管事的話，也許他會有辦法。”
隨著上課鍾聲的響起，商許螢徑直與宮美美擦肩而過。
……
夢寐以求的靈法課，宮美美幾乎一個字都沒有聽見去，隻是在心中不斷地想著商許螢的話，不知為何地，她甚至聯想到爺爺宮守對她刻骨的恨意，如果真的是站在宮家的立場，真的會對她很失望吧。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想，是真的這麽想，還是是因為她暗地裏其實是敬佩著爺爺的。
兩個時一分一秒地走過，下課鈴聲一響起，宮美美幾乎是以最快速度衝向唐一白老師的。
“老師，有一件事想問一下你。”宮美美迫切地。
唐一白收拾講台上的東西，“我講的這節課，你什麽都沒聽，還想問什麽。”
“對不起老師。”
“為了你的朋友吧。”
“是。”
實際上，唐一白也覺得商靜雪的作法有些怪異，“什麽事，你吧。”
“老師知道怎麽才能找到商權副院長嗎？”
“咦？”這個問題倒是令唐一白有些吃驚，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的確是知道的。
“宮美美？”劉羿和邱少成走到前台來，顯然他們也將宮美美的異常放在眼裏。
“我帶你們去吧，真好路上也聊幾句。”
幾人一同往外走，唐一白的溫和很快贏得學生的好感，包括像劉羿這麽變扭的人，對這樣老師也不出什麽壞話。
“怎麽，上我的課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挺好的。”劉羿有些勉強地，旁邊的邱東成都笑了。
而宮美美則還記掛著塗月的事情。
……
所謂的商權副院長，除了老師和少部分學生外，走在大街上根本沒有人猜測他的身份，他也不是常待在辦公室的人，要找他確實有些不容易，但是唐一白正好認識這個有趣的副院長，並且知道他經常的棲息處，位於西北角，靈力感知係學院的花園。
待宮美美等人來到時。
黃葉落綠湖，湖心亭中空無一人。
邱東成四周看看，“沒有人啊。”
宮美美也這麽想，這裏並沒有她能感知的結界信息。
唐一白淺笑，對著湖心亭抱手輕輕鞠了一躬，“副院長，有幾個孩子想見見你，怎麽樣？”
如果他們不是驅魔師，唐一白這一行為直接會被誤解為在和鬼話。
但是風入湖心亭就像停止了一樣，空氣化為水波，商權從水波中走出，“稀客稀客，還有人想找我這老頭子。”
宮美美正欲開口，唐一白卻拉住了她，對她耳語，“他是商靜雪的二伯。”
“嗯。”宮美美知道分寸。
“是你啊宮家姑娘，找我什麽事情啊？”
劉羿看向宮美美，宮美美示意他不必擔心，上前講發生在塗月身上的事情了一遍，“因為我們真的很想見塗月，副院長能聯係上靜雪老師，讓她叫塗月給我們回個電話嗎？”
不修邊幅，給人幾分糟老頭子印象的商權，此時臉上帶上了幾分凝重，“你們先回去吧，你們的朋友會回來的。”
劉羿還想什麽，被宮美美拉住的。
“這件事副院長會處理的。”
“……”
“你們先回去吧，我和副院長再些話。”唐一白寬厚地笑道。
宮美美點點頭，拉住劉羿、邱東成離開，直到走出靈力感知學院範圍才鬆手。
“你真的相信他會幫我們？”劉羿問。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絕不是密訓那麽簡單的事情。”
邱東成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們臉上的表情好可怕。”
三人一時沉默，過了好一會，宮美美才開口：“塗月她會回來的。”她是在對劉羿、邱東成，也是在對自己。
……
邱東成和劉羿回到宿舍，代茂是個長期不著家的人，這裏已經變成了他們兩個聚集基地。
“唉。”邱東成揉了揉自己不成樣子的頭發，“我總感覺再和你們混下去，就要摻和進不得聊事情裏了。”
劉羿把書塞進抽屜裏，正看到那個粉紅色的禮物盒，那是新生禮過後的第二，他拉著邱東成去給塗月挑的生日禮物。
下周星期三，塗月能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