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再見（上）
“學長沒有收到我的短信嗎？”宮美美問。
“收到了。”江辭蹲下來為她係鞋帶。
宮美美嚇得退後一步，“我自己可以了。”她將傘靠牆放，然後自己把鞋帶係好，“我有發短信跟你，我今來不了了。”
“但是你來了。”江辭拿起她的傘，引著她往商場裏走。
“學長，學長！”宮美美在後麵喊他。“我今有事。”她鄭重地強調。
“什麽事？”
宮美美搶回自己的傘，“反正就是有事。”她挽了一下耳邊的碎發。
江辭沒有再追問，也沒有因為宮美美的冷淡而生氣，隻是溫聲道：“來都來了，雨下這麽大，至少進去暖和一點的地方喝杯東西吧。”
宮美美像一個泄氣的皮球一樣，“就喝一杯東西，我就走。”
“行了，好不容易出來玩，開心吧。”江辭拍拍她的肩膀。
兩人來到一家飲品店，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您好，歡迎光臨，請問要喝點什麽？”女服務員過來詢問。
“蜂蜜柚子茶。”江辭的聲音好像還挺開心點，“你呢？”
“額……黑咖啡。”
女服務生在本子上記下：“好的，請問還要點些什麽嗎？”
江辭：“要不吃點東西吧！”
宮美美隻覺得在這裏一分一秒，就是一分一秒的不自在，“不用了，喝點東西就行了。”
“那先這樣吧。麻煩你了。”
“好的。”女服務微微點頭後離開。
宮美美轉過頭去看雨，唯獨她不太想麵對江辭。
“今你的心情好像很差。”江辭。
“隻是下雨有些煩躁而已。”宮美美看著玻璃上的雨又想起來，“你等很久了吧。”等她認真看江辭的時候，才發現，大概是有風吹雨的關係，他身上有不少地方有雨點的痕跡，她覺得愧疚，“其實你可以不必等我的。”
江辭不在意笑道：“我又不像你，下午沒事，可以等你。”
“你又知道我一定會來？”
“我這不是等到了嗎？”他那表情就好像在，隻要等到了，一切就不那麽重要了。
這時，女服務員端著托盤過來，將兩杯飲品放好，“請慢用。”便離開了。
氣氛又陷入沉寂中，宮美美隨意喝了幾口黑咖啡，真見到江辭，她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學長你昨的話是什麽意思？認真的還是隻是開玩笑？”
“你希望是什麽意思？”江辭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玻璃。
“……開玩笑的吧。”
江辭抬頭看她，點點頭。
問清答案之後，宮美美一下子又感覺五穀雜呈，“學長，我們快點喝完快點走吧。”
“哈，你就是這麽對待你要走的學長？”
差不多衝出一個身位的宮美美又重新坐回來，“那學長你想要什麽畢業禮物，我現在就去買給你？”
“去看電影吧！”江辭。
“啊哈？陪學長玩一個下午不行嗎？之前的聚會你可是沒去。”
混亂的宮美美感覺自己就這麽一步步掉進溫吞的學長的坑裏，完全爬不出來。
“我……”她努力讓自己清醒起來，“我還有事，剛才已經好了，我要走了，學長你找其他人陪你吧。”
“宮美美。”江辭拉住了她，“我不在國內讀大學，這次走了，不知道什麽什麽時候能回來。”
宮美美愣住了，她並不知道這件事。
原本以為離別還很遠，以後還有很多次見麵的機會，但是那樣的未來好像在一步步抹去，她以後以後還能常常看到他，即使不能在一起，默默地看著他也是好的。
但是離別卻已經悄然來到她的身邊。
“為什麽之前沒有聽你過？”
“很久之前就在商量這件事了，最近才定下來，聚會的時候和跆拳道社的人了，隻是很可惜，你沒來。我跟你們班老師同學打聽你，不過他們也不確定你什麽時候回來。沒想到，臨走前還能見你一麵。”江辭的神色並無太多憂傷，隻是敘述這件事。
想起之前看見學校學生為高三呐喊時，他那淡漠的神情，是不是那時已經決定了呢？
宮美美卻覺得難過，她昨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喜歡他，今卻要承受和他的分別。
“什麽時候走？”宮美美問，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以防自己哭出來，在江辭麵前失態。
“明。”江辭輕鬆地吐出這兩個字。
宮美美又一次坐下來，失笑道，“那我真的應該好好給你送校”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什麽好：“你昨應該跟我的。”
”不想讓你感覺到負擔，你看看你，“江辭摸摸她的頭，“現在看上去這麽難過的樣子，要是能開開心玩就好了。”
宮美美沒有回答，現在她知道了這些，她怎麽能開開心心玩呢。
“學長，我去一下洗手間。”宮美美離開位置。
聽見江辭在後麵，“可別逃跑了。”這是他對偷懶的跆拳道社員常的話，之前從來沒有對她過，想不到今日會是在這樣的場合聽到這句話。
宮美美來到廁所洗臉，雙手捧起水，然後再潑在自己臉上，眼淚也順著水滴流下來，“清醒一點，清醒一點，不要在學長麵前失態了。”
用手捶著大腿，直至自己完全鎮定下來，宮美美深呼一口氣。
“就給我們一個好一點的結局吧。”她下定決定。
隻是沒想到等她走回來的時候，桌上竟然又多擺著兩個草莓口味的冰淇淋。
“哪裏來的？”宮美美問，她看上去好多了。
江辭伸手示意她品嚐，“當然是我點的，夏不吃冰淇淋太浪費了。”
“嗬，”昨塗月也有類似的法來著，宮美美坐下來，不客氣地開動，“那就讓我們好好玩吧！”
江辭也笑了，“這樣才像你嘛！”宮美美總覺得他這樣的笑，才是真的笑，是真的開心，而不是禮貌性的微笑，江辭太多那種東西了。
“你是不是太著急了，慢點吃。”手上拿著冰淇淋的江辭勸告道。
“學長！”宮美美提醒，“你冰淇淋要融掉了，已經流到手上了，快吃吧。”
她遞給他紙巾，他接過，一來一往，正如一年來他們對戰那樣。
應該要這樣結尾才對。
“剛剛不是去看電影嗎？看什麽？”宮美美邊吃冰淇淋邊。
“你喜歡看什麽類型的？武打槍戰？”
“哦，你在那部片子，聽不怎麽樣啊。”
江辭失笑，“愛情片你考慮嗎？”
“男女主角挺漂亮的，劇情好像不怎麽樣。”
“喜劇？”
“這電影很惡俗，算了吧。”
江辭靠這沙發長椅，“宮美美，我是第一次知道你這麽挑啊。”
宮美美也拍了拍自己頭，“好讓你決定的，我錯了，你來選吧。”
“你都把電影排除了讓我怎麽選？”
“那喜劇吧……”宮美美吞下最後一口冰淇淋，甜甜的，冰冰的，感覺還不錯。
“行吧，我們買票去看吧。”
“我來，了我為你送行！”宮美美壓下江辭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跳躍，“樓上二十分鍾後有一趟。”宮美美起身，喊飲品店的女服務買單。
“宮美美，是為我送行，但是我是你學長，怎麽能讓你一個女孩子買單。”
“吃你的冰淇淋吧。”宮美美幫江辭退回桌位，手疾眼快迅速支付完畢。
“嘖嘖嘖嘖嘖。”江辭在旁邊連連感歎。
宮美美拿起兩饒雨傘，“別感歎了，電影要開始了，我們上去吧。”
扔下沒喝幾口的黑咖啡和蜂蜜柚子茶，宮美美拉著江辭上了扶手電梯。
江辭：“宮美美，你好像從我第一次見你就是這樣，一旦決定了要做的事情，就雷厲風行，完全不給別人喘氣的機會。”
“我可以當做你在誇我。”宮美美，“但是是不是要走了，就一定要聊這麽久遠的事情？”
江辭將紙杯丟進垃圾桶，兩人轉身繼續上三樓。
“沒有，我就是覺得你不像一般的女孩子。”
“嗬，那一般的女孩這應該是什麽樣？”
“嗯……”江辭思索，到了三樓，朝著電影院的招聘走過去，“或許，喜歡吃奶油味的爆米花？”
“哈？”宮美美有些無語，“太甜了吧那個。”她走到機器那裏取票。
就聽到江辭對電影院的工作人員：“兩杯奶茶，一桶大爆米花，一半奶油，一半原味。”
“學長！”宮美美欲阻止。
江辭亮了亮自己的手機，工作人員已經掃到二維碼：“支付成功。”
“好吧。”接過江辭遞給她的奶茶。
“宮美美你什麽都好，就是很怕欠別人人情似的，怎麽還怕學長請你吃點東西就會破產啊？你怎麽不想想如果我現在不請，以後你都未必有機會讓我請客了。”
“行，學長得都對！”宮美美應付似的點點頭。
江辭看到始終顯示，還有十五分鍾才到下一場電影的時間，“那個有個拍照機器。”
“……”宮美美讀懂了他的暗示，“不要了吧。”
“聚會有大合照，裏麵可沒有你哦？”江辭笑著道。
宮美美無法拒絕，隻是不情願地：“這種機器照出來，效果也不會很好吧。”
“總歸是一種紀念。”兩人掀開簾布進去。
江辭移動著鼠標，“倒是有點以前照大頭貼的味道。”
“學長你照過？”
“我沒有，你呢？”
“我也沒櫻”
“那我們都是第一次了。”江辭選好背景圖。
攝像頭顯現出兩個饒形象來，宮美美第一次這樣看著自己和江辭站在一起，不由有些發愣。
江辭原本拿著控製，這時也低下頭來看她，“宮美美你表情好呆啊。”
“什麽啊？”宮美美笑著拍他的手，阻止他的摸頭。
然而心機的江辭竟然在那一刻按下了按鈕，一切都在此定格。
江辭洗了兩份照片，一份遞給江辭和宮美美。
“臥槽，這也太醜了吧。”宮美美都有些嫌棄自己的傻樣，甚至想從江辭手中搶回照片。
江辭舉高著手，沒有讓她得逞，“反正這張照片我要留著，你要是覺得不好看，我們可以再照。”
“啊！”搶不到照片的宮美美，無奈放下手，“不照了有什麽好照的。”
電影院的工作人員此時也宣布，他們那場的電影可以進場了。
“走吧走吧！”宮美美這麽著，走了兩步，又回去搶江辭手中的照片。
但是江辭並沒有防備，“宮美美是我啊，是一年來多次和你訓練的我啊，怎麽可能對你放鬆警惕呢？”
宮美美仰長歎，“好吧，我正式放棄。”
“那進去看電影吧。”
可惜所謂的喜劇電影百無聊賴，宮美美和江辭幾乎沒笑幾次，最後盡在吃爆米花了。
出羚影院，已經是晚上8點，一路吃過來的兩人一點都不餓，“再逛逛？”江辭提議道。
宮美美本想答應，但是本來不來的她，已經和江辭玩了好幾個活動了，“不校再繼續就真的舍不得了。”宮美美在心底對自己。
“算了吧，這電影委實無聊，看得我都有些困了。”宮美美故作打哈欠的樣子。
江辭卻蹲下來，為她係好鞋帶，“宮美美你這麽大個人了，鞋帶也係不好嗎？老是掉。”
人來人往之中，他靜靜地為她係鞋帶，理智告訴她不應該這樣，但是心底又有一個聲音，“這是最後一次了。”
宮美美隻好將這一刻永遠地銘記於心，然後迎接江辭的笑臉。
“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江辭。
“嗯嗯。”
兩人下樓，同樣的景物，來時的熱鬧退去，離別就在前方等著他們。
到了二樓，江辭忽然，“我們再圍著二樓走一圈吧。”
宮美美猶豫。
“不會花費太長時間的。”
“好。”
二樓基本都是買衣服的商鋪和精品店，宮美美問：“學長，你想買點什麽嗎？我可以幫你一起找。”
江辭隻是笑笑不話，和她靜靜地走著。
宮美美隻好陪他繼續逛，漫不經心走路，直到聽到江辭忽然問：“你覺得那件衣服怎麽樣？”
掛在燈光明亮的展櫃裏的是一條綠色的裙子，上麵繡滿白色的百合花。宮美美很少買衣服，不過是校服和常用的衣服來回換，在這方麵她很難給出什麽意見。“還行吧，挺適合夏穿的。”
“我可以買給你嗎？”江辭問，他的語氣就好像在今氣不錯吧這樣。
但是宮美美卻十分震驚，“什麽？買給我？”她連忙擺手，“不不不！幹嘛要買給我。”
“就當做是生日禮物？”
“那也應該是我送給你，怎麽能由你買裙子給我。我不要。”
“那你也可以挑禮物給我，這樣我就能買裙子送給你了吧。”
“這不是挑禮物的問題，而是……”宮美美一時解釋不清楚。
“而是什麽問題？”
宮美美絞盡腦汁才給出一個答案，“我很少穿裙子。”
江辭聽後不以為然，走進店裏。“那以後可以多穿。”
宮美美想阻止，女店員卻一副我懂我懂的樣子，硬生生讓她退回了腳步。
江辭提著袋子出來了，“給你。”
“我不要。”宮美美還是那句話。
江辭柔和的臉色帶著疑惑：“你究竟是在生什麽氣啊？宮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