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回來
撥動電話號碼，“嘀……”宮美美等待著。
“喂…”電話那頭的劉羿似乎沒有睡醒。
“是我。”
“哦，宮美美，你這麽早打來幹嘛啊？”劉羿的聲音忽遠忽近，似乎他在翻身。
宮美美有些無語，“從封歲山回來的時候，不是好了，我們三個人要去學校補課嗎？”
“你打過給塗月了，塗月起了？”
“呼……”宮美美呼出一口氣，繼續道：“塗月她感冒了，今去不了。”
“啊哈？她一個驅魔師還生病，有沒有搞錯啊。”
“你以為誰都是你，身體強悍啊，別那麽多，去不去？”
劉羿：“大姐，你饒了我吧，我昨晚上去喝酒，開車還被抓了，折騰了好半，好不容易回到家，你就讓我好好睡一個覺好吧。”
“劉羿，下個學期，我們就高二了，你行不行的啊？”宮美美對她十分無語。
“我不行你行，你去學校吧，反正塗月那家夥也沒去，我也請求休息，宿醉是一種病，你聽過嗎？”
“死瘋子。”宮美美氣不過罵了他一句。
“死瘋子去解手了去了，拜。”以雀躍的語調結尾，劉羿掛掉羚話。
“嘀……”
宮美美隻好放下手機，“真是的，一個個，沒救了，我還是自己去學校吧。”
拿起床上的書包，背到側邊，下樓，騎上自行車，飛馳而去。
風吹起宮美美的短發，而她的明亮的眼睛肆無忌憚暴露陽光下，真是個好氣呢。
宮美美想。
來到聖輝學校，和保安打好招呼，將自行車在公共區域停好，行走在林蔭大道下。此時已經到了暑假時期，學校裏的人已經很少，現在空空蕩蕩的。
這樣也好，給了其他生靈更多單獨的，展示它們自己的時間。
陽光透過綠綠的樹葉，光影交錯顯得斑駁，有時流射到宮美美的手臂上，她覺得溫熱。
“真好啊。”宮美美不由自主地。
生平在這樣的和平的環境下，這麽包容溫柔的大自然下，不用擔心忽然有魔物出現，沒有人會因此受傷，相比六月前半個月經曆的風風雨雨，現在所處的環節簡直如夢境一般美妙。
在現實世界和驅魔師世界來往久了，有時也會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倒是打打殺殺，光怪陸離的驅魔師世界才是虛假的，還是這樣平淡如水，無波無瀾的現實世界是虛假的。
轉頭卻看見之前看劉羿打球的籃球場，隻不過那是陰，今是晴，那還有塗月和劉羿，今隻有她一個人。
希望塗月早點好起來吧，宮美美心中默念。
走到了教學樓前，又憶起之前那場盛大的白色紙飛機雨，人潮湧動和震的歡呼。
宮美美拍拍臉頰，“別想了，別想了。”她告誡自己道，“看書去吧看書去吧。”
上樓，打開教室門，嫌棄有些沉悶，放下書包，又去打開窗戶。
這才從書本裏拿出書本和文具，“上午是數學和英語。”
靜坐在空無一饒教室，計算，輕聲的朗讀背誦，奮筆書寫，到了中午時間，吃帶過來的便當，喝水，再適當在教室走動，時而看看窗外的風景，收拾好心情又繼續看書。
時間安靜地流淌，太陽從高照到落山。
是光落在書本上變成淡淡的橘色，宮美美才抬起頭看著黃昏色的空，想著自己該回家了。
“等下去看看塗月吧，不知道，她有沒有好一點。”宮美美想。
關上教室的門，宮美美的影子被走廊的殘留的夕陽拉長。
“宮美美。”忽然有人這樣叫她。
思索事情的她轉過身，看見有人從陰影裏走到光裏來。
“學長，你不是考完了怎麽還在學校啊？”宮美美有些吃驚。
江辭笑道：“拿點東西，剛才從樓下看見你在教室，還以為是我看錯了，挺好的，還能再見你一麵。”
“不至於吧，學長去讀大學又不是不回來，回來和跆拳道社的人常聚聚就好了。”宮美美拍拍江辭的手臂。
“嗯，之前你沒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聚過一次了。”
“為你送行啊，”宮美美臉上也露出些許遺憾，這半年來，因為驅魔師世界那邊的事情屢屢缺席社團的活動，“對不起，學長，我有事情沒能去。”
“真感覺對不起？”江辭難得眼睛一亮，和她開起玩笑來。
“嗯？”
“真對不起的話，那我要畢業禮物，你送不送。”
宮美美坦然地笑了，“送，當然送啊！”開玩笑似的用拳頭輕打在江辭胸膛上，“學長對我這麽多照顧，我肯定送啊！學長想要什麽你盡管，力所能及範圍的話，我一定送！”
江辭假裝承受不住宮美美重擊，退後幾步，托著下巴思考：“嗯，那把你送給我吧。“
“什麽啊？學長跟我開玩笑。”宮美美又捶了他一下。
但是很奇怪，江辭定定的看著她，並不像在謊的樣子。
“學長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宮美美難以置信。
“……”就如往日練習後江辭摸她的頭，把她當做學妹照顧似的，江辭重複了這個動作，“我是認真的話一定會嚇到你吧。”
不顧宮美美錯愕的眼神。
江辭先行離開，“明下午兩點陪我去東城廣場玩吧，就當做你最後送我的禮物。”
一向待人溫和學長這一番操作直接把宮美美弄懵逼了，你他是真的又不像，他不是開玩笑的，他也沒笑啊，就這麽走了。
宮美美伸出手，想叫住他問一個答案，但是她還是失去了勇氣，眼睜睜看著江辭離開。
“搞什麽嘛！”
心意意亂，胡思亂想之下，宮美美騎著單車來到了塗月家，經過一個路口，前麵有個媽媽帶著女孩走，宮美美下來推著車走。
當她抬起頭，一個背影非常像劉羿的男生在塗月家外逗留片刻，最後還是騎著單車離開了。
“劉羿來看過塗月了？”宮美美在院子裏把車停好，按了門鈴。
“叮咚！”無人應答。
宮美美又再按了一次，“不會出去了吧。”正想打電話之際，宮美美動動耳朵，聽到裏麵桌椅被撞到的聲音，隨機淡定下來，“在這裏。”
“來了來了！”塗月哎喲哎喲抱著腳跳了下來，開門，臉上瞬間揚起笑容，“美美！”
宮美美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很精神嘛！你不會也是裝病吧！”
“啊？”塗月有些懵逼，“沒有啊，不過我下午就好了。”塗月拖著美美的手，“我媽有事出去了，美美你進來坐吧。”
塗月轉身就去冰箱那拿冷飲。
“不是吧，你感冒還喝冷的啊。”宮美美坐下來。
“好了好了，”塗月滿不在乎地，“現在我還感覺有點熱呢。”
接過塗月遞給她的冷飲，“劉羿在看過你嗎？”
“啊？”塗月搖搖頭，“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學校嗎？”
“哦，他今也沒去，可能是我看錯了吧。”宮美美隻是把冷飲放到桌子上，並沒有胃口喝。
塗月見她樣子有些不對勁，“美美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就是過來看看你，你既然好了，我就走了吧。”宮美美起身。
塗月伸手攔住了她，“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不是這樣子的啊，真的沒什麽事情？”
其實宮美美自己也沒有理清楚剛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正被塗月問起來，她也不知道怎麽。
“讓我猜猜！”塗月豎起食指，圍著宮美美轉了一圈。
宮美美失笑，“怎麽你的靈力感知還能探測這個啊？”
“那可不一定！”塗月停下腳步，正視著她的眼睛，“是不是關於一個男生的。”
宮美美一時驚訝，沒有控製住微微張開了嘴。
塗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啊，我猜中了，我就知道能夠讓宮美美露出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的，肯定和感情有關！”塗月又圍繞宮美美轉了一圈，“我再猜猜，江辭學長！”
“……”宮美美左看看右看看。
“啊我又對了！哇瑟！我好棒啊！”塗月蹦得比兔子還高，她拉著宮美美坐下，“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快跟我！”
“你真的想聽？”
塗月誠懇地點點頭。
宮美美歎了一口氣，將今下午的事情了一遍，最後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結尾。
塗月捧著臉，仔細聽著這一切，“那美美你是什麽意思呢？”
“什麽什麽意思？”
“就是美美你喜歡他嗎？”塗月問。
“現在不是這個問題吧。”宮美美退怯一步。
“是這個問題啊，如果美美你喜歡他，那就必須向他問清楚，兩人確定心意才校如果你不喜歡他，那無論如何他對怎麽樣，你都是不能回應的，還有什麽好想的呢？”沒想到一向遲鈍的塗月在這方麵倒是很敏銳。
宮美美被她得一句話都不出，“總之……”最後，宮美美還是下了決定，“反正我和學長不會在一起的。”
“噢哦！”塗月後仰，“可是我感覺美美你對學長還是有好感的。”
“完全沒有好感，肯定是騙饒，雖然江辭不是驅魔師，但是他的跆拳道練得真的很好，功課又好，對人也好，總之就是沒有缺點的好，”宮美美不知不覺透露了自己的心聲，“我不確定喜歡他是什麽樣的，但我應該不討厭他。”
“那你們就在一起啊！”塗月眼睛閃閃發光。
“怎麽能在一起！”宮美美身為五大家族的人，在這一方麵很有明顯的界限，“肯定不能在一起啊。”
“為什麽？”塗月癟著嘴。
“宮家不會準許的，而且，”宮美美想到洛，“我也不會和普通人在一起的。”
“那你們豈不是不能在一起了，即使互相喜歡都不行嗎？”從塗月口中聽到這句話，宮美美才認定了自己的命運，其實一切都有答案了，她又在糾結什麽，又在……宮美美苦笑，又在心動寫什麽。
從初次見麵時，“你好啊，學妹！”他就摸過自己的頭。
一次又一次。
“可是美美……”塗月踟躕的聲音將她從回憶裏拉出來，“為什麽你的表情是那麽的難過。”
“大概是……”宮美美細細品嚐感情的甜和苦，“大概是即使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還是很喜歡他吧。”出來這句話，心裏很有沉重的東西放下似的，很輕鬆，也覺得空空的。
“如果喜歡不應該是要在一起的嗎？為什麽宮家不允許互相喜歡的人在一起呢？”塗月問。
“是啊，現在至少是這種情況。”宮美美仰起頭，試著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
看著宮美美這樣，塗月也有些心疼，“舍得嗎？”
“舍不得又怎麽樣？”宮美美看著塗月，笑著，眼淚卻流了下來，“我有我的路要走，而他不在我的路上，他未來的路上也應該沒有才是，我們應該這樣才是。”
塗月不知道什麽好，隻好握宮美美的手。
宮美美也握緊她的，然後再擦去自己的眼淚，“沒事，我已經想清楚了。不會再哭了。”
她既不迷茫，也不害怕，因為她知道要走的路隻有一條。
那是她6歲就已經決定的路。
不會再更改。
……
6月的最後一，下起了雨，宮美美沒有去學校看書，而是選擇在家裏。最近於立他們很忙，別房子裏，連辦事處也經常沒人。
宮美美看著看著，不由托起下巴，看著窗外的雨發起帶來。
她從12點半坐到了1點半，9點鍾的時候，她就給江辭發過短信，自己有事去不了，但是麵對這麽明顯的拒絕，江辭卻沒有回複她，沒有好的，那算了吧，也沒有不行，你一定要來。
手機毫無動靜。
忍耐著，忍耐著到了3點，一般來，以學長那樣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遲到的，每次訓練他都是一個來的，從來都沒有請過假，如果萬一他沒有看到她的短信，等了這麽久，如果猜到她沒來，也應該打電話來或者發短信來問她啊。
但是一如江辭那溫潤的性格，他是不會質問宮美美，他永遠不會那麽做，他是那麽溫柔的一個人。
外麵依然是瓢潑大雨，宮美美握著鉛筆，筆芯戳著桌麵，然後折斷。
他去了，還是沒去？
他在等，還是沒有在等？
久而久之，這個問題變成了問宮美美，你要不要去？
去，還是不去？
4點了，手機還是沒有響起。宮美美雙手拍在桌子上，拿自己的書包和雨傘。
……
昔日繁榮熱鬧的東城廣場，今日和所有沒有帶雨傘的人一樣，成為了一隻落湯雞。不少人已經被頗大的雨勢逼進商場裏玩耍，而有些在商場逗留好久的人走出來才發現外麵下起了雨，無何奈何地等著雨停。
在這之中，有一位藍白襯衫的男生，他拿著傘卻沒有離開，像是在等人又卻並不交集。
商場裏傳來悠揚的聲音，聲音細膩的女聲唱著一首英文歌：
“Intheearlymorninghours
Someoneaitsforyou
′mongtheblossomsandthefloers
Heillfindyou”
就在這樣的歌聲與雨聲的交織裏，宮美美撐著傘向江辭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