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商不奸
一夜無夢,或者說經歷了一場大夢。
褚明醒過來時,已近中午。
「好餓。」他伸著懶腰走出房間,「今天沒人排隊來買煎餅果子?」
「凡天下事,盛極必衰,懂不懂?」正在組裝零件的護具男拋給他一個藐視的眼神,「門口貼著呢,鄉思果逢雙數日供應,每天限量五十個。」
「飢餓營銷?」
褚明驚訝道。
「嗯,飢餓營銷,這個詞有意思,很貼近我想表達的意思!」護具男點頭稱讚,又指了指廚房,「鍋里還有點稀粥,盛著吃吧。」
「哦,謝謝。」
突然褚明神情大駭,如遭雷擊!
昨天晚上痛得幾乎要死掉,怎麼現在全身沒一點感覺,甚至連傷口都沒留下?
他連忙擼起袖子,左手和右手上的劍和鐮刀也消失不見。
難道真是一個夢,但褚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護具男打斷了他的疑惑:「對了,作為合伙人,我有義務給你報個賬,昨天賣了七十一個鄉思果,共得三百八十五個銅幣。除去買菜的二十五個銅幣,歌曲創作費三百個銅幣,剩下去咱們三個每人分二十個銅幣。」
「歌曲創作費是什麼鬼,要那麼多?」褚明一拍桌子,粥碗都快被震得跳起來。
護具男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中屋,食指蓋在嘴唇上:「噓!那位給我們開的可是友情價、跳樓價,現在就這個市場,誰有才華誰說了算……不過你放心,這屬於一次性收費項目,底下再賺錢就都是盈利啦!」
褚明想想也對,挖掘商機的是他們,造勢的是他們,收錢的還是他們!
能有錢入袋就好,拈量著錢幣的重量,褚明立刻訂下一個小目標,在搞清楚這個世界錢能幹什麼之前,小賺一個億。
表面上他一臉無奈,說道:「好吧,不過昨天有一百零一個村民過來排隊,夠火爆的啊,咱整個村子也就二百人不到吧?」
「沒錯……」輪到護具男大拍桌子:「什麼?你還邊做煎餅邊記人數!早說,昨天我還為此算到半夜!」
褚明心中有數,故作不解:「你怎麼算那麼久?」
護具男嘆到:「湊數字唄,劃定區間,一個個代進去計算,最後求得恰好的人數,還不是為了給飢餓營銷策略定個量,既不能供大於求,也不過度稀罕。」
褚明大笑,瞬間明白這個世界數學知識的匱乏,故作神秘:「哈哈,我可沒有記,這人數是我剛剛口算出來的。」
護具男一驚!
「口算?用口怎麼算?」
褚明繼續賣關子,說道:「列個簡單的二元一次方程組唄,小學數學應用題而已。」
護具男懵了,問道:「方程組又是什麼?」
褚明見他來了興趣,扯過一塊木板,邊寫邊耐心解釋:「簡單來說,就是假設買整個煎餅的人數和買半個的人數都是未知數,加上兩個已知條件,即總的得款數和煎餅數……」
護具男停下手上的活兒,聽得聚精會神,若有所思,在木板上划來划去,口中喃喃道:「數之道,位半之法,假設之說,果然妙處無窮。」
褚明思索道,這位護具男看來可能真是傳說中的墨子大人,痴迷機械學和數學,普通人應該很難一遍弄明白這些數字間乘來除去的玄奧。
難怪從小就聽老師說: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自己堂堂理科博士,掉下的書袋子不把你們砸扁也能壓得夠嗆。
他心中決定,過幾天再給他講講函數、幾何、微積分,看他還能不能聽懂。
見對方沉浸其中,褚明在他眼前擺了擺手:「大叔你在家裡好好想,我先出去走走。對了,西屋郎中大叔去哪兒了?」
護具男隨口應聲:「唔,在田裡,忙種他的藥草。」
褚明又問:「咱們家大歌星呢?」
「河堤上,不過勸你別去找她。」護具男好心作出提醒。
「我肯定就不往河堤那去。」
褚明撂下話音,吹著口哨走遠,調調依稀是那首神曲《思鄉》。
……
漫步在鄉間的田梗上,吹著潮濕的風,觀賞天邊俏麗嬗變的彩雲。
那雲一定是塊濃到散不開的化學氣體。諸明尋思著,話說這三個房客下手可真黑,三百銅幣創作費,好像每個月給我繳房租才三十個銅幣。
看來無論哪個世界,娛樂行業都很貴——不過說明寫歌作曲是個好營生。
如果把地球上那些流行歌曲搬運過來,豈不是隨隨便便當歌神,賺得盆滿缽溢?
對了,我得再找人問問這邊父母雙親的事,看靈堂的畫像,不是短命之相,竟前不久雙雙離世,其中隱隱覺察到有陰謀的味道,會不會與穿越事件存在著某種關聯?
雖然都是陌生人,並無血緣,但這既得這個身份,無論如何也得盡一份孝道,或許可以勘破穿越的秘密。
……
卧龍村中心,種著一棵老槐,亭亭如蓋。
樹下散坐著幾個混混,有的在對弈,有的玩紙牌。
「明小子,許久未見,聽說你不厚道,傍上你家那個小蘿莉房客,做起生意了?」
看來這些傢伙才和原來的褚明志同道合,竟然主動同他打招呼。
「我對小短腿、波波頭的小蘿莉可提不起任何興趣,主要是花了大價錢請她寫了首歌?」褚明擺出一副漫不經心,客氣道:「來,兄弟抽煙!」
他遞煙的動作嫻熟圓潤,過去無數次給校長、院士、機關領導,還有保安、門衛、修理工大遞過,不卑不傲,極有親合力,令受煙者心情舒暢。
而且這個世界的火源和地球也不一樣,大概是因為空氣構成不同,不燒汽油酒精,是塊水晶似的固體燃料,當地人叫它「燁石」,無色無味,燒完化成水,是一種上等的清潔能源。
他給三五個圍上來的小混混都點完了煙,自己也點了一根夾在手指間,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也知道,前段時間,我撞了邪,腦子有點不清楚,也只有你們幾個算是知己,所以來打聽點事。」
為首一個混混,酒紅色頭髮,他脖子一探,露出脖子上紋著的鷹,說道:「儘管問,俺孫鐵膽知無不言!」
「我這老父、老母怎麼過世的?」褚明問道。
「咳咳,這你可問對人了,當時兩位老人家都在村外頭自縊而亡,正是我報的官,當時那狀況,唉,可慘了。」
一個頭髮理得像刺刀的混混搶答,名叫天牛兒,是村裡頭一個長老的孫子,他頓了頓,繼續說:「說是之前官道來了客人,住在你家,沒過幾天你就撞了邪,而你父母也失了蹤。最後那客人也沒了音訊。再後來,你們家就先後來了三個租客,你又昏迷不醒,村長便做主把你們家大房子給租掉了。」
「據我所知,那人是北方來的,你老父先前在囚牛城政府做官,好像是得罪了某些大人物,才被辭退回鄉的。」
另一個穿皮革背心的光頭補充。
褚明已知大概,又追問:「還記得是什麼樣的客人來訪?」
光頭似乎知道不少,他答道:「很好認,那人肌肉發達,高大威猛,一頭白髮,還留個板寸頭,而且是一個獨眼。」
歷史上獨眼的角色本就不多,《王者榮耀》里也就一位,夏侯惇,那是一個怎樣的角色,褚明深深地記下了這個角色。
「明小子,你做的生意可是轟動全村,能不能也帶咱弟兄發發財,我們保准不給你丟臉!」天牛兒拍著胸脯說道。
褚明略一思索:,哈哈一笑:「沒問題,但具體怎麼執行,我已然心中有數,回頭我和家裡那幾個合夥的老闆商量一下,再來通知爾等。」
說完朝著河堤走去,他要單獨會一會那蘿莉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