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情願相思苦
“你現在變得真是一點都不通情達理了,我媽都快不行了,就這點願望你還不滿足她。”陳飛凰生氣地埋怨道。
“嗬,你還真別跟我說通情達理,你媽願望多著呢,你媽不是還想抱孫子嗎?你既然想跟於歡歡離婚,就離吧,離了再娶,娶個能生孫子的,完成你媽最大的夙願,來顯示你的孝心。至於小曦,她是我的命根子,你想都別想!”
男人被我霹靂啪啦一頓搶白,半天說不出話來,氣得把電話掛了。
我還生氣呢,明明是他提的要求無理,搞得好像我做錯了事似的。
既然他好意思提這種無理要求,我就好意思拒絕,偶爾看看可以,想要回去,門都沒有!
這邊,我被陳飛凰惹一肚子閑氣,那邊,我媽也被我爸氣得不輕,母女倆的命運何其相似。
我爸也不知道把那個姓聞的女人藏哪了,怎麽也聯係不上。而他本人,隔一段時間就神神秘秘地消失個一兩天,十有八九去探望那個姓聞的女人了。
好後悔上次姓聞的那個女人問我要錢時,沒直接刷給她,如果給錢陪她打了胎該多好,這樣一了百了。稍一遲疑,就鑄成了大錯,想想幾個月後不明不白地多個弟弟,害我媽難受一輩子就頭疼。
而我媽自從經曆了自殺風波之後,精神頭大不如從前,記性也變差了很多,做事經常丟三落四的,要麽把飯煮糊了,要麽把水燒幹了。
有時候我和小曦去看她,經常看到她呆呆地坐在窗前向外看,說不出的淒清可憐。
原本是一個多麽優雅知性的老太太,會穿旗袍,愛讀詩看書,會泡功夫茶,甚至出門還會化淡妝,自我爸爸弄出那檔子惡心事後,她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枯萎了。
以前看到我,還會勸我趁年輕找個男人再婚,現在看到我都沒心情提了。
突然間好不適應,我寧願她像以前那樣叨叨我,雖然煩是煩了點,但也比她現在總是沉默強。
於是我總催著她和她的老姐妹一起出去玩玩,喝喝茶聚個會什麽的,可是催了好幾次她嫌人家在一起時總提她們的老伴,秀恩愛,戳得她心窩子難受,去了兩次就不去了。
攆著她去跳舞,跳了幾次她嫌鬧也不跳了。
後來,我說你不如去廣場的相親角幫我看看,看有沒有適合我的男人,如果有合適的我好去相親,再婚。
這一招總算管用了。
我媽每天早上吃過飯後,就和樓上的李阿姨去廣場相親角,踅摸適合我的男人去了。
李阿姨早年喪夫,女兒也離婚了,所以我媽和她在一起,條件相當,也不怕被戳心窩子。
我這才鬆了口氣,總算讓她有點事做了。
我從陸氏集團離職一個多月了,金子才知道,打電話過來約我一起吃飯,到時叫上艾笑,三人聚聚。
以前親密無間的閨蜜,現在為著個男人卻變得如此疏離。
女人的友情有時候真是脆弱不堪。
周末我和金子、艾笑晚上一起去了小天鵝吃火鍋。
許久不見,金子越發成熟嫵媚了,而艾笑變化最大。
一頭短發留長至肩頭,原來的小圓臉瘦成瓜子臉,微胖的身材至少得減掉了二十斤,不到一百斤的她,竟然也有骨感美了。
以前的她衣著穿著隨意,現在卻穿起了長裙,和七公分的高跟鞋,還化起了淡妝,這樣一收拾頗有女人味。
我和金子都笑她:“老實交待,你是不是談戀愛了?變化這麽大,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
艾笑大大方方地承認道,“哪裏是戀愛了,分明就是單相思,我是剃頭擔子一頭熱,人家不care我。”
我白了她一眼笑道,“是梁總嗎?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你努力,鐵樹都能開花。”
艾笑歎道:“他心裏隻有他前妻,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執著的男人,真有些撐不下去了。不過我變瘦變美了後,身邊竟然也有主動追求我的人了,這也算意外之舉吧。總之,不管拿不拿得下梁溫文,三十歲之前我都要把自己嫁出去。”艾笑說到最後情緒變得高漲起來,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
金子夾了一筷子羊肉片放進嘴裏,滿足地吃下,說道:“今年我們都二十八歲了,三十歲之前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
我端起酒杯,“來,預祝你們二人三十歲前脫單!”
艾笑舉杯笑道:“不,是我們三人,你也要在三十歲前再婚。”
就這樣,我們三人又恢複了從前那種親密無間的關係。
去他的什麽男人,愛情沒了,男人就走了,但女人的友情卻會一直在。
酒足飯飽後,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床。
我回到望月城,望著空空的房間,隻覺得寂寞,許久不見陸鶴鳴了,真的好想他。不知道他最近過得怎麽樣了,忙不忙,有沒有變化,正在做什麽?
人的感情真不是理智可以控製的,越是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偏偏越想。
幾次午夜夢回時,都會夢見他,夢裏的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英氣勃發,對我那樣溫柔那樣霸道,道不盡的纏綿悱惻……
醒來臉上卻落滿了淚。
我躺在床上,輕輕撫摸著他曾經睡過的枕頭,這上麵仿佛還有他的味道,男士香水混著煙草味,熟悉而魅惑。我把枕頭緊緊抱在懷裏,仿佛擁著他。
眼淚情不自禁地模糊了雙眼。
長這麽大,從來不曾這樣想念過一個人。
剛和陳飛凰離婚那會兒,也沒這樣想念過他,那時對他隻有無邊的恨意,但現在,我卻不恨陸鶴鳴,對他隻是怨。
哀哀怨怨,相思不盡。
胡適先生有詩雲:“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幾次細思量,情願相思苦。”
大概說的就是我現在的心境吧。
相思苦,苦相思,我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相思相思,不就是個男人嘛,遍地都是,幹嘛把自己弄得淒淒惶惶的,跟丟了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