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是我要不起的美好
“你真的不願意再回到我的身邊了？”陸鶴鳴難以相信。
是啊，以前的我多麽聽話啊，他稍微勾勾小指，我就屁顛屁顛往他身上貼。
可今時不同往日。
我點點頭，“若愛請深愛，若不愛請離開。現在這樣，於你於我都挺好的，看得出來江小姐很喜歡你，以後請好好珍惜她吧。”
男人沒說話，表情複雜地看著我，似乎在探究我話裏的含義。
半晌，我開口打破了沉默，“時間不早了，我該去接小曦了，要不，您先回？”
男人若有所思，過幾秒後應了聲：“好。”
“您先走。”我做了個請的姿勢，無論表情還是語氣都帶著疏離冷淡的味兒，像要把他隔離在十萬八千裏之外似的。
男人最後看了我一眼，這一眼看得很長很長，像要把我印在腦海裏似的，最後，他轉身向門外走去，大步如風，頭也不回。
我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眼淚不睜氣地流了出來，漸漸模糊了雙眼，好想好想衝上去抱住他，求他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可是，不離開又能如何？
還是重複以往的軌跡嗎？
周而複始，沒完沒了。
他是我要不起的美好。
作家積雪草曾說過，人生是一場美麗的緣分，不貪戀你要不起的美好。愛的反麵不是恨，而是看著你幸福安好。
還說每一次分開，我們都要好好告別。
可我和陸鶴鳴每一次分開，都是這般草草，又匆匆。
我和他好像從來沒有靜下心來，推心置腹地好好談過，每次見麵都是身體的溝通多於靈魂的交流。
或許，他從來就沒愛過我。
我偷偷擦幹淨眼淚，來到地下停車場取了車，去小曦的幼兒園接小曦。
到了幼兒園後，小曦的老師說小曦被她爸爸接走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這個陳飛凰真是的，接走小曦為什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呢？害我虛驚一場。
我又給陳飛凰打電話，他說：“我媽想小曦了，正好路過就接著小曦一起吃頓飯，等吃完後給你送回去。剛要給你打電話說一聲的，結果你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劉翠花最近真是奇怪，以前那麽不待見小曦的，現在是怎麽了？好得反常，如果她早就如此，我和陳飛凰也不至於鬧到離婚這一步。
我說：“好，那我先回家，你們吃完後直接把小曦送到望月城去。”
直到晚上九點多，陳飛凰才把小曦送回家。
要離開時，小曦纏著他，不讓他走，還把自己的零食什麽的統統拿出來給他吃。
陳飛凰索性坐下來把小曦抱在懷裏，兩人又膩歪了好久。
都快十點半了，小曦還不讓他走。
陳飛凰趁小曦去衛生間的功夫，問我：“聽於歡歡說你不在陸氏集團幹了？”
我點點頭，“我換公司了。”
陳飛凰試探地問：“你和陸鶴鳴也分手了？”
“算是吧。”
陳飛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像下決心似的說：“我想和於歡歡離婚。”
我沒說話。
那是他們的事。
陳飛凰也不管我聽沒聽到，兀自說：“我發現我和於歡歡的結合就是一場錯誤，我不想再錯下去了。蘇菀，我和你還能回到從前嗎？”
回到從前？
不知怎的，聽他這樣說，我突然覺得胸悶，喘不上氣來，起身去把窗戶打開，對著窗外深吸了口氣，胸中那口濁氣才被壓下去。
回來我告訴他，“破鏡是不能重圓的，即使勉強複合，也有碎痕，而我有著很嚴重的偏執症，這些碎痕時間久了會成為再次離婚的導火索。以前我就不想將就，以後更不想將就，我們回不去了，陳飛凰，你懂嗎？”
陳飛凰囁嚅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看了看表，快十一點了，對陳飛凰說：“你快回去吧，回去晚了，於歡歡又該難為你了。”
陳飛凰這才反應過來，說：“我想要回小曦的撫養權，我媽越來越喜歡小曦了，小曦畢竟是老陳家的人。”
聽他想要回小曦，我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不可能的，小曦是我的女兒，誰也別想奪走！”
陳飛凰為難地說：“你知道的，我媽上次生病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雖然動了手術，但醫生說頂多再活兩年，你就可憐可憐她吧。”
我的聲音提高了幾倍，尖著嗓子道：“那是你們的事，之前你媽對我做得那麽絕，對小曦也是不管不問的。現在小曦大了，你們才想起她是你們老陳家的人，早做什麽去了？你媽想要孩子，為什麽不讓於歡歡生呢？她又不是不能生。”
陳飛凰的聲音更低了，他低著頭說，“於歡歡上次引產後，養好身體後又懷了一次孕，但沒多久就自動流產了，醫生說可能是因為那次引產月份太大，傷了子宮壁造成了習慣性流產。那次之後到現在，於歡歡也沒懷上，我媽懷疑她也不能生了。”
我聽完隻覺得身體發冷，從頭到腳都冷，“看看，這就是嫁給你們老陳家的後果，我被你媽折騰得不育，於歡歡被你媽折騰得習慣性流產。我就不明白了，你媽作的孽，為什麽要報應到我們身上？”
“你別那麽激動。”陳飛凰勸我道：“我媽說，你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不好再嫁，把小曦給我們，你還能找個好人家嫁了。”
“你媽說，你媽說，你媽說的話就是聖旨嗎？我跟你說陳飛凰，你們想要回小曦，門都沒有，你走吧！”我起身把門打開，趕他出去。
陳飛凰自知理虧，灰溜溜地走了。
這家人真是奇葩。
我怕陳飛凰偷偷把小曦接走，第二天就去小曦的幼兒園給她辦了轉學手續，換到望月城小區裏麵的幼兒園，並且反複交待小曦的老師，除了我和我媽，別人來接，一概不讓接。
果然沒過兩天，陳飛凰再次去接小曦時沒接到，怒氣衝衝地打電話質問我：“你怎麽說都不說一聲，就給小曦轉學了？再怎麽說我也是小曦的爸爸，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這男人還有理了。
我嗤笑道：“離婚的時候，你要錢不要小曦，提都不敢提一下。離婚後，你一分撫養費也沒給過。現在你老婆不能生了，這才想起小曦了？這種爸爸，小曦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