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禍不單行

  我掛掉電話，對陳飛凰說：“於歡歡打來的，你給她回個電話吧。有些事情該說的就說，晚說不如早說，一味拖下去，並不能解決問題。”


  陳飛凰點點頭，抖抖嗦嗦地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給於歡歡撥過去。


  於歡歡在電話裏埋怨他道：“去醫院拿個結果怎麽這麽費事？都幾點了還不回來，確診了嗎？”


  陳飛凰又扯起了哭腔，“確診了，歡歡，你聽我說，挑個時間我們去把手術做了，等養好身體咱們再要好嗎？”


  電話裏頓時傳來於歡歡撕心裂肺的哭聲。


  哭得我也心煩意亂的。


  我催促他道：“你快回家吧，回去看看，別出了什麽意外。”


  陳飛凰這才爬起來，把眼淚抹幹淨，走到門口，又折回來，走到小曦屋裏抱著她，抱了好一會兒才鬆開手。


  出來後，眼睛紅紅地對我說：“對不起，蘇菀，謝謝你。”


  我最煩他黏黏糊糊拎不清，對不起這邊對不起那邊，兩邊都想顧著卻兩邊都辜負，擺擺手道：“對不起謝謝這種詞以後少說，沒用，快回去吧。”


  陳飛凰推開門，看到門外站著個陌生男人，一愣，問道：“你找誰，走錯門了吧？”


  我走過去，看到來人是梁溫文，向他打招呼道：“溫文，你怎麽來了？快進來吧。”


  梁溫文進屋，手裏提著個保溫桶，遞到手裏，說：“我媽煲了燕窩粥煮多了吃不了，讓我給你送一些，不知道你家裏來客人了，有沒有打擾到你？”


  我忙不迭地說：“沒有沒有，阿姨太客氣了。”


  陳飛凰本來腳都跨出門外了，見梁溫文進屋又倒回來，“蘇菀，你跟陸……分了？這又是誰？”


  難為他這種情況下還有閑心操心我，我趕忙把他推到門外道：“陳飛凰，你就別管我的閑事了，快回家吧，你老婆在家等著你呢。”


  走到電梯那兒幫他按了電梯，看他下樓，我才回家。


  回屋看著梁溫文，我訕訕地解釋道：“剛才那個，是我前夫，不知怎麽找來了。”


  “前夫？”梁溫文麵色一僵，很快笑道，“沒什麽，看你最近氣色不大好，喝點燕窩補補，剛煲好的，快趁熱喝吧。”


  我找了個碗把燕窩盛出來，對梁溫文說：“謝謝你，溫文。”


  男人清俊的臉上蘊滿笑意，一雙單鳳眸滿是柔情，說道：“客氣什麽，大家都是朋友。”


  小曦聽到聲音從她房間跑出來，抱著梁溫文的腿喊他“梁爸爸”。


  梁溫文彎腰抱起小昭，逗她玩了一會兒。


  等他走後，我和小曦一起吃燕窩，問她：“爸爸、梁爸爸和陸叔叔，你最喜歡哪個？”


  小曦仰起小臉認真地想了想，最後說：“梁爸爸和陸叔叔我都喜歡，但最喜歡的還是爸爸。”


  陳飛凰再婚後，受於歡歡約束，來看小曦的次數屈指可數，沒想到小曦還是和他最親，親情這東西真是難以解釋，血終究濃於水。


  吃完燕窩後，我拉著小曦的手去給她洗澡，洗完出來後，看到手機上一連串的未接來電，都是陳飛凰打來的。


  這男人還有什麽事？


  我撥過去，一個陌生的男聲說：“手機的主人出車禍了，已經送到市人民醫院了，你是他的家屬吧，快過來看看吧。”


  “車禍？”我的心慌慌的，直往下墜，“走的時候好好的，怎麽就出車禍了呢？”


  “快來吧，已經出車禍了，說什麽都沒用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對方就把電話掛了，再打過去一直沒人接。


  陳飛凰，車禍？


  真是禍不單行。


  我呆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得跟於歡歡說一下。


  從已接來電中調出於歡歡的號碼，通知她陳飛凰出車禍了，在市人民醫院，讓她快快趕過去。


  於歡歡“嗷”的一嗓子叫出來，沒聲價地哭起來。


  我耐心地聽著她哭。


  於歡歡哭好後，抽噎著問我：“陳飛凰那會兒還好好的，怎麽就出車禍了？你怎麽知道他出車禍的事？你們又見麵了？”


  我冷冷地說；“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就出車禍了，我在自己家，對方打我電話通知我，你要是真關心陳飛凰就別在無謂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了，快去醫院吧。”


  小曦聽到我說陳飛凰出車禍了，鬧著也要去看爸爸。


  我怕生事端不想去，可是拗不過她，也擔心陳飛凰如果車禍嚴重，以後再見不上麵了怎麽辦？再怎麽著也是小曦的親爹。


  我帶著小曦去了市人民醫院，到急診處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陳飛凰所在的病房，裏麵受傷的人不少，醫生和護士忙成一片。


  我怕給他們添亂，就拉著小曦站在門外等，隔老遠看到陳飛凰一臉的血，胳膊手腕處都是傷，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傷得怎麽樣了。


  於歡歡和劉翠花聞訊也趕來了，看到陳飛凰一身是血的模樣，兩人又開始抹眼淚了，尤其劉翠花嗓門又大，哭聲和哭相引人側目。


  小曦隔老遠怯怯地衝劉翠花喊了聲“奶奶”，劉翠花聽到聲音後停住哭看了一眼小曦，接著又哭了起來。


  於歡歡肚子已經不小了，目測應該四、五個月了，臉色發黃，雙頰長了妊娠斑，眼睛腫著，看到我依舊是敵視的目光，對小曦也沒有好臉色。


  陳飛凰的父親陳能悶悶地跟在後麵，頭低著，腰弓成蝦狀。


  小曦跟她爺爺更不親，躲在我後麵問：“媽媽，我們可以進去看爸爸了嗎？”


  我輕聲哄著她，讓她再等等。


  這時，有護士過來喊陳飛凰家屬去交費。


  於歡歡擦了把眼淚說：“不是車禍嗎？讓肇事者交費啊，憑什麽讓我們交？”


  護士白了她一眼，低頭看了看單子，再抬頭說：“你是陳飛凰的家屬嗎？陳飛凰就是肇事者，追尾負全責，快去交費吧。不信的話，那邊有警察，自己去問問吧。”


  “什麽？陳飛凰怎麽會無故撞人？”於歡歡嘟嘟囔囔地抱怨道，“讓他去取個檢查單子，還出車禍了，這麽大人還能做點什麽？”


  她走到警察跟前問了好一會兒，又走到交費處排隊交費。


  交完費後，於歡歡經過我麵前時，沒好氣地說：“你來做什麽？來看笑話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