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姻喬歌與清秋從拱門處走出來, 清秋手裡還捏著把精短的匕首,溫昭吩咐過,若是姻雲碰到姻喬歌,直接殺掉便是。
喬家的人, 姻鴻明與喬氏都從房裡走出來, 姻鴻明看向姻雲的眼中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
「你以前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把你妹妹推進湖裡,你妹妹生病時你悄悄攔下書信,我都知道,我以為只要我苦心教導,你總有一天能夠回頭。」
姻鴻明向姻雲走來,姻雲眼中的恐懼漸盛。
「你居然還要毒害你的母親, 孽障!」姻鴻明一掌往姻雲臉上摑去,姻雲本能的閉上眼睛。
可巴掌遲遲沒落下來,姻雲睜開眼, 姻鴻明的巴掌就停在自己臉旁。
「是我的錯,為了你一個外人,我冷落了我的女兒, 還讓她屈居於你之下,本想將你送回姻家的寺廟,現在看來是不必了。」姻鴻明放下手。
姻雲有些獃滯的看著姻鴻明, 陰測測的笑了起來。
「我不是外人!」姻雲沖姻鴻明尖叫著, 指著喬氏, 「我是姑姑帶回姻家的, 我是姻家的嫡長女!她們才是外人!」
「你真是個瘋子。」喬氏厭惡道。
姻歆從拱門外走進來,處置姻雲的事情是姻家的大事,姻鴻明已經帶他回老宅入了族譜,他作為嫡長子應當在場。
姻歆立在姻喬歌身邊,臉上和煦的笑意沒有了,「妹妹你去母親那裡,別被她傷到了。」
姻喬歌聞言點頭,往喬氏身邊走去。
「想走?」姻雲手中的匕首往姻喬歌的臉上刺來。
還未等清秋出手,姻歆就一腳將姻雲踹在了地上,姻雲悶哼一聲,手中匕首落地。
「快綁起來!」喬氏吩咐道。
侍從上前綁住姻雲,姻雲也只會些花拳繡腿,根本無法掙脫。
「可惜你沒有姑姑的身手,否則這十幾個人哪裡是你的對手?」姻喬歌俯視著地上的姻雲,嘆道。
「帶走吧,就在喬家的祠堂行刑。」喬大爺道,「不能再拖了。」
姻雲陰冷的看著周圍的每一個人,彷彿想要將他們此刻的表情記在心裡。
姻歆立即命人將姻雲從地上拖起來,往院子外走。
此刻院子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喬大夫人蹙著眉,帶著一群舉著火把的人往這邊過來。
「何事?」喬大爺問道。
喬大夫人無聲搖頭,然後讓出身後的人。
「喬家接旨。」張權攏袖站在喬大夫人身後道。
眾人一愣,面面相覷,最終緩緩跪下接旨。
「皇上口諭,姻家包庇乾國餘黨數十年,但看在姻家毫不知情的份上,皇上恕姻家無罪,不過必須立刻將姻雲交給大理寺處置。」
張權看向被綁著的姻雲,似乎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麼,示意自己帶來的人將姻雲抓過來。
眾人愕然,不知道皇帝此時出手是什麼意思。
張權見狀呵呵一笑道:「不必驚慌,皇上並無怪罪的意思,是今日聽說有人見到乾國皇室的玉佩才查到的。」
清秋對姻喬歌做了個安心的眼神。
姻喬歌便明白了,這又是溫昭做的,難不成溫昭是怕姻鴻明還是不夠狠心,所以才將事情稟報給了皇帝。
乾國餘黨,那是必死無疑了。
「走。」張權帶著人又離開了院子,火把往喬家大門而去。
院子里只剩一片寂靜,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皇上會不會降罪?」喬氏擔憂道。
「張公公說了,不會的。」喬大爺道,雖如此說,但他皺著的眉頭依舊沒鬆開。
「明日等著大理寺的結果吧,若是立即處死,那我們就無事了。」一直沒說話的姻鴻明開口了。
姻喬歌轉頭擔憂的看向姻鴻明,與姻鴻明的眼光對上。
姻鴻明眼中的冰冷褪去,溫柔的對姻喬歌道:「不必擔心爹,這樣的人不配做我的女兒。」
姻鴻明明白姻喬歌這是擔心他心中難過,畢竟姻雲是他看著長大的,此刻就要被處死了,心中肯定會有許多惆悵。
「去睡吧。」姻鴻明拍拍姻喬歌的背。
喬大爺帶著喬家的人離去,準備明日將事情稟報給老侯爺,看看老侯爺有何見解。
姻鴻明則帶著喬氏回屋。
姻喬歌與清秋進屋后,清秋將門關上,為姻喬歌將別在發上的簪子取下,一頭青絲散下,這本就是半夜起來時匆匆挽上的。
屋裡的燭火滅了,姻喬歌躺在床上卻無法安眠,想起姻雲最後那陰冷又絕望的表情,姻喬歌就覺得心中有些惆悵,同時也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一世她比姻雲要活得長了。
第二日一早,大理寺的人又來帶走了秋杏,姻喬歌起得有些晚,那時姻鴻明已經回了姻家了。
正在屋子裡吃早膳的時候,金啻宮的夏雲來了,卻是來找姻喬歌的。
「公主請姻小姐進宮。」夏雲道。
「現在么?」姻喬歌站起來,頭髮還披在肩上。
「是的。」夏雲帶著恭謹的笑意道。
姻喬歌便讓清秋為她梳洗了一番,跟著夏雲進了宮。
自從蕭凝與裕華皇子定親后,姻喬歌就再也沒見過蕭凝,蕭凝也一直在金啻宮內閉門不出,不知今日為何突然召姻喬歌進宮了。
進了金啻宮,夏雲直接帶著姻喬歌往蕭凝的宮殿走去。
蕭凝坐在正殿上首,見到姻喬歌來了,臉上並沒有欣喜的神色,眼神淡淡的。
姻喬歌走進去,清秋想跟著進去,被攔在了門外。
見到蕭凝此刻反常的神情,姻喬歌有些疑惑,對著蕭凝屈膝道:「參見公主。」
「起吧,坐。」蕭凝道。
姻喬歌坐下,宮女奉上一杯茶,蕭凝揮手示意她們退下,殿中便只剩下姻喬歌與蕭凝二人。
「姻喬歌,你騙了我。」蕭凝冷冷道。
姻喬歌一愣,「我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蕭凝從座上站起來,走到姻喬歌面前,「你和溫昭到底是什麼關係?聽說他近日又為你解決了你姐姐姻雲的事情,昨日還為此深夜進宮面見父皇,上一次在圍場,你還在夜深時跑進了他的帳篷,是不是這樣!」
蕭凝怒目看著姻喬歌。
姻喬歌無言以對,原本她應該立刻解釋她和溫昭並非蕭凝想的那樣,可是不知為何,她內心深處卻不想否認。
「呵呵。」蕭凝冷笑,笑得眼眶都紅了,「在圍場你和皇兄差點被馬踩死,溫昭為你拉了震天弓,那可是連朝中武將都無法拉滿的弓!後來還親自背著你回去,你敢說你們之間沒有一點苟且?」
「公主慎言。」姻喬歌微皺眉。
她和溫昭關係是越來越親密,可也沒到苟且一說。
「你若一開始就是他的,我倒也安心了,我早就知道我將來是要和親的。」蕭凝緩緩坐在姻喬歌旁邊的椅子上,「可是你為什麼要騙我,你說他只是你的叔叔,你還勸我要去爭取,姻喬歌,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子,任你娛弄?」
「我並沒有娛弄公主,我是說過這番話,但那時也是我的真心話。」姻喬歌正色道。
蕭凝端起姻喬歌桌上的茶盞,緩緩道:「我出身皇室,註定婚姻之事由不得自己,可是你也好不了哪去,父皇本就想將你許配給皇兄,就算我在千里之外,到時我也會給你送回賀禮的。」
說罷,蕭凝手中一松,茶盞落在了地上,水與瓷器碎成一片。
「凝兒,你在做什麼!」蕭徹匆匆從殿外走來,身後還跟著溫昭。
「你看,我不過是將消息傳給了溫昭,他就帶著太子來了。」蕭凝低聲道。
姻喬歌望向殿外,見蕭徹一臉緊張,溫昭眼中也深沉無比,緊緊的盯著她。
二人走入殿中,看向地上碎成一地的茶盞。
「茶里有什麼?」溫昭道。
蕭凝攏袖站起來,「沒什麼,毒|葯而已。」
姻喬歌挑眉,這杯茶她一口都沒喝,蕭凝這是做什麼?
「你瘋了!」蕭徹怒吼一聲,走到姻喬歌身邊,「喬歌,你哪裡難受?我們去找太醫。」
姻喬歌失笑搖頭,正想解釋那杯茶她並沒動過,結果身子一輕就被抱了起來。
姻喬歌低呼一聲,抬頭看向面前溫昭陰沉的臉,不由得愣了。
溫昭抱著姻喬歌往殿外走去,滿臉煞氣,連殿外的侍從都不由得讓開一條道。
「阿昭!」蕭徹在身後喚道。
「皇兄,不用喚了,到現在你還看不清楚溫昭的情意么?」蕭凝看著溫昭的背影,幽幽道。
蕭徹無言,頓時明白了蕭凝的話。
「溫昭喜歡姻喬歌啊,我們都被蒙蔽了。」蕭凝笑道,「你不是也喜歡姻喬歌么,就讓父皇賜婚吧,她本就該是你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