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姻喬歌站起來，給蕭徹行了個禮，「參見太子。」
「徹兒，做什麼又給別人甩臉？喬歌是我接進宮的，會在金啻宮裡住上些時日。」皇后道。
皇后不知道蕭徹為什麼甩臉，姻喬歌可是知道的。
上一次蕭氏與霍盈來南書房大鬧一場的事情后，姻喬歌在蕭徹心裡的印象就極為不好了，認為她是個膽小如鼠的人，此刻見到姻喬歌坐在皇後身邊，蕭徹便立即垮了臉。
蕭徹貴為太子，又才十四歲，心智還沒完全成熟，姻喬歌倒是覺得他這樣很正常。
蕭徹被皇后訓斥，將面上的表情收斂了些，不冷不熱道：「為何要在金啻宮住幾日？」
「母后。」蕭凝從珠簾外走進來，對皇后盈盈一拜，見到姻喬歌，蕭凝對她和善一笑。
「喬歌是我接進宮的，我想讓她在宮裡陪我些日子，你們剛好也可以每日去上學。」皇后並沒說姻家的事情，姻喬歌心中感激。
「無妨，留下來住也好，皇兄每日騎馬射箭，我一個人悶死了。」蕭凝走過來挽住姻喬歌的手臂，姻喬歌有些受寵若驚。
公主一向對她都冷淡，怎麼今日突然這麼熱絡了？
皇后很滿意，點頭道：「你皇兄那是做功課，不每日勤加練習，你父皇會責罵的。去吧，帶喬歌在金啻宮走走，熟悉一下，我也累了，去歇一會。」
「是，母后。」
蕭徹與蕭凝乖巧應和，蕭徹看了一眼姻喬歌，眼中帶著冷冷的笑意，意味不明。
姻喬歌跟著蕭徹與蕭凝走出金殿，夏雲夏雨還等在外面，見三人出來，一排人紛紛行禮，蕭徹帶著一群人徑直往金啻宮外走，大紅的錦服翻飛，氣度不凡。
另有一行人跟在蕭凝與姻喬歌的身後，蕭凝帶著姻喬歌走出二道門，來到一道門后的花園裡。
「你們留在這兒，我們進去坐會兒。」站在湖邊的涼亭外，蕭凝對身後的宮人道。
宮女內侍退了幾步，唯有一位神情嚴肅的嬤嬤跟著進了涼亭，背對著嬤嬤的蕭凝露出了一個厭煩的表情，被姻喬歌看了個正著。
雖有些疑惑這嬤嬤的身份，但姻喬歌到底沒問。
兩人在涼亭坐下，有宮女端上兩盞茶並一疊點心，然後又低著頭退下。
「其實姻家的事，母親已經給我說過一些了……」蕭凝看著姻喬歌的眼中帶著憐憫，「真是苦了你了，世家就是這樣，想必姻家的族人讓你們很頭痛吧？」
原來是蕭凝知道了姻喬歌的事，所以對她才變得格外的和善，姻喬歌有些失笑。
「平日里還好，就是出了一些嚴重的事情，父母親是做不了主的，要老宅的人商議后才行。」姻喬歌為蕭凝解釋道。
蕭凝對世家的事很好奇，繼續道：「那如果是你與雲兒成親的話，也要經過他們的同意么？」
「當然了，不過若是由皇上或皇後娘娘親自下旨，老宅的族長也是不能違背的。」
兩輩子姻喬歌嫁給溫昭都是皇帝下的旨，所以姻喬歌才會在蕭徹與姻雲成婚前就嫁去了溫家。
姻喬歌端起茶放在唇邊，掩去了自己眼中的幽深。
不知道這一世皇帝是否還會下旨賜婚，今日聽溫昭對老夫人說的話，明顯是不願娶她，只希望溫家的人不願意，皇帝也不會下旨了。
雖然對溫昭已經改觀，她被毒死的事情也許另有內情，可是與溫昭成婚就是一個契機，姻喬歌再也不想冒這個險了。
蕭凝嘆口氣，無奈道：「看來無論是皇家還是世家都是一樣的，都是身不由己。」
蕭凝撐著下巴望向湖面，眸中映著湖面的波光，若有所思。
姻喬歌恍然想起蕭凝喜歡溫昭一事，溫家好歹也是與姻家齊名的世家，不知為何皇上沒有將她下嫁給溫昭。
「公主，雖然身不由己，但只要努力過，就總會有收穫的。」姻喬歌旁敲側擊的勸道。
蕭凝的眼睛一亮，轉回頭來，「是么，只要我努力了，父皇母后說不定就心軟了。」
想起溫昭溫和的笑臉，蕭凝連心都蕩漾起來。
姻喬歌看著蕭凝激動的神情，不由得微微驚訝，她原來以為蕭凝只是有些愛慕溫昭而已，沒想到已經如此喜歡了。
想起溫昭每次看過來的冰冷的眼，姻喬歌心中無奈搖頭。
看來溫昭對外人都是溫文爾雅的，蕭凝這是還沒見過溫昭冷眼的樣子吧。
眼角掃過站在旁邊肅然的嬤嬤，姻喬歌笑道：「就比如說這一次，姻家老宅派來了幾個嬤嬤，連我們老夫人都來了，可是父親母親態度極為堅定，而且我自己也寧死不屈，所以才熬到娘娘派人來接我進宮，否則就算等到娘娘來了，也許已經來不及了。」
「事情竟然這麼嚴重，我還以為只是小打小鬧呢，你怎麼誓死不屈了？」蕭凝擔憂道。
姻喬歌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袖子里剛好有一把匕首，哎……其實我心裡也是怕的，想嚇唬一下她們罷了。」
「你竟然……」蕭凝驚訝的瞪眼，「雲兒一直說你膽子小，我看你膽子不小嘛，敢做這樣的事。要是我被父皇母后這樣逼，打死我也不敢的。」
說起姻雲，蕭凝問道：「雲兒怎麼沒進宮？」
姻喬歌心中冷笑，姻雲怎麼進宮，恐怕現在已經在跪祠堂了吧。
「姐姐還在家裡，若我們都進宮住著，外面恐怕要有流言了。」姻喬歌淡淡解釋道。
姻雲做的那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蕭凝了，畢竟她們多年好友，若是蕭凝知道了，事情也許就鬧大了。
「來，我帶你去聽風樓看看。」蕭凝起身拉住姻喬歌的手，帶著她往一道門去。
繞過一道門走過去就是聽風樓，姻喬歌本不太想去，但看蕭凝興緻勃勃的樣子，終究忍不下心拒絕。
眾人經過一道門，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高傲的聲音，「我說是誰呢，這不是姻家的二小姐么，聽說姻家今日鬧騰得厲害，怎麼你不留在姻家，還跑進宮來了？」
聽見這聲音，姻喬歌不耐的皺眉，怎麼到哪兒都能見到她？
霍盈挽著一位年歲相當的女子悠悠走上台階，霍盈一身水紅色裙裝，精緻的小臉堆著傲慢的神情。身邊挽著的女子看起來也高貴無比，穿著宮裝，兩指提著裙擺，看向姻喬歌的眼中帶著鄙夷。
蕭凝停下腳步望過去，遙遙對著霍盈身邊的女子道：「三姐姐。」
語氣聽著不冷不熱，倒有些生疏。
原來這是皇帝第三個女兒，蕭貴妃的女兒三公主，怪不得與霍盈如此親密，親上加親嘛。
姻喬歌不理會霍盈，對三公主蕭凂微微福身道：「參見三公主。」
皇帝共有三子四女，蕭徹是二子，也是太子，蕭凝是最小的一位公主，上面的大公主二公主都已出嫁他國，大皇子是湘貴妃所生，三皇子與三公主都是蕭貴妃所生。
蕭凂並未叫起，低眸打量了一番姻喬歌，緩緩道：「如今皇宮裡什麼人都能來了，來母后的宮中也能見到嫡次女。」
聽見這話，姻喬歌直接站起來，神情平淡。
既然別人都不給她臉，那她做什麼還卑躬屈膝。
蕭凂見了也不惱，只幽幽道：「大膽，我讓你起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