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離當場去世就差一點
第二天一早,從秀德的卧房裡傳出了一聲能夠撕裂空氣般的高分貝尖叫。
尖叫的來源是宮地清志, 畢竟對於房間里突然多出來了一個和橫溝一樹一模一樣的人, 任誰看到都會嚇一大跳。作為第一個睡醒的人, 睡眼朦朧之間看到兩個橫溝一樹睡在一起, 宮地受到了驚嚇。
這一聲尖叫正好把秀德所有人都給吼清醒了。
因為是一大群人都睡在一個房間里鋪地鋪,一惠的位置在靠牆, 鄰邊就是綠間。綠間被吵醒后看到躺在身邊的是兩個人時自然也嚇了一跳,儘管他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並不會出現多大的反應。
「橫溝?」綠間皺著眉毛, 不太確定地開口道。
喊了這個姓氏, 一惠和一樹都作出了回應。姐弟兩人互看了一眼之後, 一惠作為代表, 張口要解釋情況, 然而說出來的卻是:「……早上好。」
不是……早上好是什麼鬼!
面對所有人都投來的驚奇目光, 一惠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讓自己清醒一些,她朝眾人極其正式地行了一禮,「我是橫溝一樹的姐姐, 我叫橫溝一惠。」
「女、女生嗎!!?」這是除了綠間意外眾人的驚嘆。
一惠點了點頭,「嗯……其實這學期從開學起和大家在一起的就是我。」
所有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和一個女生相處了這麼久, 居然一點都察覺不出來!
之後,一惠向大家解釋清楚昨晚的狀況,還有她為什麼要扮成一樹的樣子到秀德來的理由。秀德籃球部的大家算是很快就接受了過來, 對一惠的態度也從最初的驚愕不已, 轉變成了對於女生的禮貌。
畢竟屋子裡全都是男孩子, 一惠也不好再久留,現下本尊橫溝一樹也回來了,她朝眾人別過後,退出了房間。
在關上門后的下一秒,作為籃球部一群身長几乎都是一百九十公分以上的少年裡,唯一最纖弱的那位,橫溝一樹當即被宮地前輩用手臂勒住了脖子,「哇靠你小子,是不是要跟我們好好解釋一下了?」
一樹掙扎著,「解釋個毛啊!剛我姐不是說過了?」
這是今天的第一波驚訝。至於第二波,是在早餐時間,秀德的各位和立海大的各位在餐廳里相遇的事了。
立海大的人不熟悉秀德,除了橫溝一樹之外,其餘一概不認識。而在餐廳里見到出現了兩個「橫溝一樹」,立海大眾人的反應和秀德的大家是一模一樣的,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就連軍師柳蓮二也表情頓住了半秒,睜開了眼睛。儘管在一惠的「葬禮」上時,他就把當時以橫溝一樹身份出現的一惠給認了出來,可他也沒想過一樹會在前一晚突然回來。
柳是用身高來辨認一樹和一惠的區別,姐弟倆的身高差了一厘米。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柳也認錯了對象,不過馬上他又轉了回來。
嗯,數據要更新了,橫溝一樹長高了,身長一百七十一公分。
立海大一行人中,反應最大的是切原,他幾乎快要被嚇得喊出聲。顫抖的手指指著一惠和一樹,遲遲沒能說出一句話。
張著嘴驚愕了許久,切原才吐出這樣一句話:「那個……橫溝家是三胞胎嗎?」
一惠朝切原抱著歉意地擺了擺手,「赤也,我是一惠啦,把頭髮剪了而已。」
在切原的概念里,一惠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死去,他還親自在對方的葬禮上參拜過。
聽聞少女那熟悉的清甜嗓音,切原只覺得大腦發懵。再加上前一晚,他親眼目睹了自家部長幸村在線出櫃。連續的衝擊讓這位單細胞選手根本接收不過來這樣的信息量,終於腦迴路超載,當場暈厥。
對,嚇暈的。
一樹的回歸自然皆大歡喜,兩個運動系社團來到這裡是來集訓,前一日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完全懈怠,這天兩大部長都嚴厲了起來。雖然社團的類別不同,但是想同的屬性讓訓練有了重合的部分。比如清早開始的晨跑,這是運動系社團的必要訓練項目。溫泉旅店的位置在山中,跑山路可以說是一種效果很好的訓練方式了。
既然籃球部的本尊回來了,一惠就不用參加訓練,她坐在旅店裡面,進入了真·度假·休閑模式。
一早警方撤去了警戒線,古川光貴的事件也已經做了收尾工作,只是犯人中本幸太郎還沒有被逮捕而已。雖說要儘可能不影響旅店的正常工作,然而在前一晚古川光貴的死亡事件之後,古川夫婦哪裡還有心思繼續做生意。因此,店內剩下的三波人便是他們近期最後一單生意。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一行人比秀德和立海大要來得早一日,因此在事件過後的次日,也就是今天退房離開了這裡。他們起床的時候,兩大運動社團的少年們已經出去晨跑多時,剩在店內的只有橫溝一惠一個人。
偵探小鬼和未來刑警之間作了摯友般的道別後,店裡就真的徹底安靜了下來。
溫泉那邊因為昨晚的事件,暫時不開放了。可想著一群運動少年回來一定需要用,在一惠的勸說之下,古川夫婦行了方便,答應會把浴場清理出來。
事逢白事,店內有些死氣沉沉,這種狀況出於尊重,也不可能做出什麼開心的行為。在少年們回來之前,一惠跟著老闆娘古川太太去泡茶。
第一波回來的是幸村和柳,在看到店內還沒有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兩人都有些驚訝。且不說立海大的人沒回來,就連一早一起出發的秀德,也沒有人回來。
柳托著下巴思考了幾秒,像是計算機計算出了結果,他報出數據:「照理來說,跑在第一個赤也應該會是用時最短的人。不過現在看來,赤也迷路了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五,其他人被他帶跑偏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五。」
迷路了啊……
這操作可以說是很切原赤也了。
柳也算是後段大部隊中的一員,數據派選手一定不會被帶跑偏,甚至還選擇了最輕鬆的一條路。和柳跑在一起的幸村自然也就順利回來了。
「回來之後赤也恐怕要被弦一郎懲罰了。」
「說的是呢。」
三巨頭的其中兩位針對赤也走迷路的事作出了評定,一惠聽得一陣無語,為什麼聊懲罰的事可以聊得這麼雲淡風輕!
「好啦你們兩個,浴場那邊我和老闆娘說好了,可以使用,你們快去吧。」
兩人點頭。
「早上我和老闆娘學了會泡茶,剛好你們出來可以來品品。」
柳停頓了一下,作為一個百萬級助攻,他選擇給幸村和一惠兩個人留出空間:「我就不過來了,一會我直接回休息室。」
運動過後單純的淋浴很快,不消多久幸村就回來了。他拿著一條雪白的毛巾擦拭著頭髮,深藍色的髮絲潤濕的狀態下看起來更柔和了。
一惠還穿著男式的浴衣,偏小的骨架讓那件深色的浴衣看起來有些松垮。女孩當真有模有樣地做著泡茶的每一個步驟,男性的形象讓她看起來不是柔美,而是儒雅。
「一惠。」幸村喊了一惠的名字,他隨手把毛巾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在泡茶的矮桌前坐了下來,是非常正式的正坐。
一惠瞥見幸村突然正襟危坐的模樣,笑道:「你幹嘛擺出那麼正式的樣子,又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
「茶道橫溝老師給我泡茶,我當然要正式對待啦。」幸村彎著眉眼揶揄道。
聽著調侃,一惠就不客氣地接下了這個梗,「那茶道的橫溝老師現在就給你倒茶。」說著,一惠像模像樣地給幸村倒好了一杯茶。
暗紅色的磨砂瓷杯,冒著騰騰蒸汽的茶水,這樣的組合看起來有一種古舊的年代感,正好襯著旅店的和風裝潢,倒是十分契合。
「請用。」一惠扶著袖子,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幸村端起杯子,輕吹熱氣,然後小抿了一口。面對一惠期待的表情,他故意停頓了幾秒,「看來橫溝老師的手藝有點差勁哦。」
「切。」終於綳不住形象的一惠放鬆了下來,收起了太過正式的姿態,她給自己也倒好一杯,呷了一口,「我覺得還好啊,幸村你就不會誇誇我?」
似乎是不服幸村的評價,一惠又喝了一口,「哪有差勁啦,明明還……唔。」
話還沒說完,不知何時已經傾身過來的幸村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尚未說完的話全都封了回去,用嘴唇。
惡作劇般地舔過一惠沾了茶水的唇瓣,幸村如此評價:「嗯,現在感覺還不錯。」
這傢伙的直球……真的是直得過分!
彼時晨跑歸來的一樹一回來就看到這種畫面,差點當場去世。他站在門口大吼了一聲:「幸村精市!」
可面對幸村那明明就是現行犯還要一臉無辜的樣子,他簡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幸村分寸一貫把握得很好,他重新坐正了身體,對一樹發出了邀請:「一樹,過來喝茶?」
「……喝個鬼!」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