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雪國骨科了解下
秦雨呆愣地望著這個彷彿從天而降的女人。
她不僅救了自己, 還替鎮上負傷的人治療。
當這女人忙完全部后, 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有吃的嗎?」
小滿一行人匆匆忙忙趕到南明鎮時, 見到的便是鳳央和樂美美地吃著秦雨做的飯菜。
「小滿見過盟主大人。」小滿三日前還在路上就得到花昔若的傳信,「請讓我們表達一些謝意, 親自送你前往港口。」
港口雖位於北國境內, 但與同樣地處邊境的南明鎮相隔甚近,不用一日便可抵達。
「不急,小姑娘,你的手藝很不錯啊!」鳳央不由地誇讚道, 「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去凰國?我的青龍盟正好缺個掌勺大廚。」
秦雨還沒開口拒絕,站在她身邊包紮著繃帶的秦天,就搶先一步替她回道:「承蒙盟主大人看得起, 舍妹十分樂意跟隨大人前往凰國。」
「哥哥!」秦雨瞪了眼,臉上掛著諂媚笑容的秦天,他怎麼能不問她的意思就答應了呢!
秦天一邊賠笑,一邊拽著不情願的秦雨走出南明堂的大廳。
「哥, 我不去什麼凰國。」一踏出門,秦雨立即抗議,「我這就回去和那個什麼盟主說。」
「我的好妹妹, 你知不知道坐那兒吃你飯的是誰?那是青龍盟的盟主啊!你得積多少德才能碰見她啊!」儘管不曉得為何青龍盟盟主會出現在小小的南明鎮, 原來沙國人來襲,秦天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中途殺出一個大人物, 輕輕鬆鬆就替整個鎮子解了圍難。
如今這盟主還看上秦雨的手藝, 若能和青龍盟盟主攀上關係, 他往後在南明堂的地位定得直線升高,距離飛黃騰達更是不遠。
所以無論秦雨如何認為,秦天一點也不願錯過這個攀附高枝的好機會。
「哥,凰國離南國相隔汪洋,我這一去,同你便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你忍心送我去那麼遠的地方?」秦雨難過地看著秦天,什麼時候起,她的哥哥竟變得這般陌生。
「秦雨,你已經是大人了,你不可能和我生活一輩子。」秦天故作語重心長地循循勸誘,「凰國以女為尊,你去那兒定能有所發展。等日後,你與我皆有所成,再見面興許不難呢。」
秦雨握緊縴手,她的哥哥居然真的想將她打發到凰國。
她和他十幾年的兄妹情,到頭來卻敵不過他夢寐的榮華富貴。
「我明白了,我答應便是。」秦雨揚起一抹傷感的微笑,「哥哥,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多多保重。」
「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秦天最後一次擁住渾身漸冷的秦雨,「我的好妹妹,哥哥永遠會記得你。」
秦雨闔上眸,可她再也不想記得他了。
從花昔若那裡得知,南明鎮已轉危為安的莉莉絲,終於安心。
不過她還是收拾起行李,準備啟程離開花都。
「你要去哪兒?」見她整理包袱,一看便要出遠門的樣子。
「當然是辦正事啦。」回憶起昨晚她從花昔若私宅回來之前的談話,花昔若向她透露了右弼石的具體下落。
「盜走右弼石的人,是赫赫有名的神偷三伏。他從藏星樓取走右弼石后,就轉手將其賣給北光的溫家堡。現今右弼石應該就在當家的溫大小姐手裡。」花昔若神情嚴肅地提醒莉莉絲,「北光表面上看是隸屬北國的一個小鎮,但實際上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而溫家堡則是當地一霸。你此行前去,務必多加小心。」
「了解啦,花公子。」莉莉絲商量似的眨眨紅眸,「那個你能不能麻煩你的密探,將我傳送到離那兒比較近的地方啊?」趕路什麼的,她實在嫌累。
「厲姑娘,恕我愛莫能助。」花昔若輕咳了幾聲,微微歉然道,「現在沙國新帝已知曉行動失敗,我不能再讓夏至冒險發動傳送術。但我可以提供最好的馬匹,讓你能儘快趕往北光。」
「好吧。」聊勝於無,拉回思緒的莉莉絲,繼續搬著行李到花昔若準備的馬車上。
面對勇者的疑問,放下行囊的她,伸了伸腰,慢條斯理地答道:「去北國,拿回東西。八白,上車啦!」莉莉絲呼喚橘貓,卻唯獨不喊勇者。
橘貓看了一眼勇者,繞過他跳上車:「你不叫他和你一塊去?」
莉莉絲悄咪咪地問橘貓:「他有沒有露出被丟下,可憐兮兮的表情?」
橘貓扭頭又瞅了瞅站在原地的勇者,它完全不覺得他有擺出像被丟棄的那種傷感。但為了今後的好戲,橘貓決定撒謊:「嘖嘖,你還真別說,他看上去一副委屈巴巴,被主人拋棄,不知能上哪兒的憔悴模樣。」橘貓心想,它丫的把自己都說感動了。
聞言,莉莉絲欣喜過望,她噙起明艷的淺笑,朝仍站著沒走的勇者招手:「你愣著幹嘛?上車啊。你一個車夫多大的架子,還要人家請你。」
他遲疑片刻,才大步走上前。一開始他以為她不想他與她同行,還籌劃著弄匹馬回南明鎮,看望秦雨姑娘他們。
擱駕駛位坐下的勇者,剛拉住韁繩,身旁的橘貓,深藏功與名地舔舔爪子,小小聲地沖滿臉懵圈的他怪笑道。
「別謝我,我的名字叫八白。」
被鳳央毆成重傷的白露,狼狽地逃回沙國的皇宮。
「你是說青龍盟的盟主,湊巧地路過南明鎮?」綠眸含笑地聽完白露的彙報,上次附身立夏的軀殼,他才再花都見過鳳央。
轉眼間,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就跑到南明鎮?明明花都附近就有港口,鳳央捨近求遠選擇從北國港口出港。
不論這次計劃有沒有泄露,照此判斷,青龍盟與朱雀樓結盟了呢。
「花昔若啊花昔若,我本想給你一個下馬威,反倒被你給示威了。」喃喃自語的他,俯視趴在地上不敢動彈的白露,「起來吧,跪著有什麼用。」
「陛下,白露辦事不利,還請陛下責罰。」白露顫著身子謝罪。
他冷笑著走向白露,長指執起他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俊顏:「可惜這張臉,鳳央真不懂憐香惜玉。搞不好他嫉妒你比他好看,才下手這麼狠。」
「陛下……」白露顫顫巍巍地仰望他的主子。
「白露,沒有下次了。」他用力捏住白露的下巴,「既然青龍已選擇與朱雀相交,那我們白虎與玄武也得儘快趕上。呵呵,我的新娘子來得太慢。」慢得他都想親自去迎接她。
白露哀求:「陛下,饒我一命。」
「我沒說要殺你呀。」他彎腰貼近白露的耳畔,輕噬額角淌落的血珠,慢慢咽下,「生得如此美的皮囊,沒了多可惜。」
「多謝陛下不殺……」白露來不及謝恩,他的笑意便凝固在俊臉上。劇烈的痛楚,伴隨耳鳴響徹他的腦袋,「陛下,你要奪走我的……」
「把你的身體徹底為我所用,那才叫物盡其所。」語畢,他向後倒下,而「白露」緩緩睜開動人心魄的綠眸。
「疼。」摸了摸傷口,「白露」踉蹌地從地上站起,「鳳央啊鳳央,這份疼痛,他日我一定雙倍奉還。」
「陛下?白露大人?」進入宮殿的奴僕,目睹倒地的皇帝,和滿身是血的白露,他愣了愣,才回過神行禮,「陛下,迎親的隊伍,馬上就要出城了。」
「陛下已命我前去恭迎北國公主。」「白露」拭去臉頰的血跡,吩咐奴僕,「將陛下抬到榻上,他需要『休息』好些日子。」
「好的,白露大人。」見奴僕費力地把他另一個身體抬上軟榻,他暗忖道,或許他該考慮戴戴面具,這樣即便這副軀體不能用,也無需費盡周折讓別人接受一個新皇帝。
迄今為止,他換了不下數十具身軀,修羅將軍是他比較滿意的。
否則,當初他駕崩前,不會放過他當老皇帝時留下的皇子們,而單單選中修羅將軍。
自己謀權篡自己的位,還要親手幹掉另一個自己的兒子,並非有趣的事。
然而與心底想著的不同,「白露」受傷的唇角,卻勾勒出邪肆鬼魅的笑紋。
占星者荒謬的預言,說他的靈魂會被那個紅眸女人束縛?
很遺憾吶,他不會死,死的只能是她!
皚皚白雪覆著的宮殿,層層宮牆鎖不住躁動的心。
腳印踩在冰上,龜裂的痕迹,描繪著亂中有序的線條。
昏暗的天空,近得緊挨冰封的大地,誓要拆開它被濃霧遮掩的面紗。
凌冽的寒風,以決絕之姿,遊走摘下枯樹的每一片泛黃的葉子。
熊熊燃燒的壁火前,芙蓉花開的暖帳后,曼妙的歌吟,交織著迷醉的嘆息。
當翻湧的波濤平復,如月光般柔美的銀髮與漆黑近子夜的青絲互相纏繞依偎。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