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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各派所長

  沐子央膽子再肥,也禁不住被聖尊一直盯著看。


  生平頭一遭,她覺得自己被打敗了。


  僅僅因為一個人的目光,她便沒用地舉白旗投降。


  沐子央頭垂得極低,就差沒有朝聖尊跪下去,只求他別再看著她。


  冷意不斷從腳底竄上頭頂來,她努力穩定情緒,不讓自己害怕得發抖。


  直到離須彌蹲在她身前,輕輕一笑,問道:「怎麼了,你覺得很冷是不是?」


  沐子央點點頭,不敢作聲。


  離須彌握住她的手,忽然有股熱力,徐徐傳進她的身體里,接著又問道:「好些了嗎?」


  沐子央感激地望著她,「謝謝師姐。」


  離須彌替她理了理額邊的碎發,「傻孩子,還跟我客氣些什麼,快跟我過來,授珠儀式要開始了。」


  師兄姐們將他們一群小娃兒帶到浮雲台之下,沐子央早已不敢去那個人的眼神了,可越是接近,她越是感到害怕。


  那人高高地站立在浮台上,俯瞰著他們,她無論躲到哪裡,都躲不開他的注視。


  此時,聖尊座下弟子-南宮晨,以沉穩且中氣十足的音調,向所有人昭示道:「為新進弟子授天靈珠,待十天後的望日,照歸心鏡,以測其應入之法門。」


  不愧是聖尊親傳的徒弟,碰到這樣的大場面,依然鎮定自若,態度從容。


  她雖是女兒身,容貌清麗絕倫,但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叫沐子央也為之心折的果敢堅毅。


  相反地,那個捧著金盤飄然而下的人,與南宮晨的眉眼相似,可舉手投足間完全是另一種瀟洒不羈的味道。


  他帶著一臉戲謔頑皮的笑容,一下浮台,便直接蹭到沐子央的身邊來。


  南宮暮低聲道:「就是你吧,我的直屬小師妹。」


  沐子央那敢理他,這時候聖尊還站在台上呢,她就怕從此以後,落入需被嚴加看管的名單里。


  南宮暮不理會她的冷淡,自顧自地說道:「不是我有意冷待你,誰叫我的師父一直有事吩咐我去做,等會兒有空,師兄帶你四處去轉轉,我可是知道瀛洲里所有好玩有趣的地方!」


  沐子央刷一下臉就變得慘白,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儀式還在進行中,那南宮暮竟然敢這麼沒有規矩,在他師父的眼皮子底下,邀她待會兒一塊出去玩。


  真是不要命了。


  他自個兒不想活,也別來拖她下水啊。


  沐子央恨不得南宮暮沒發現她,也沒來跟她說話。


  心裡才這麼想著,她一抬頭,又瞧見聖尊炎玦那張瘮人的冰山臉轉過來,還略有深意地看了他們一眼。


  沐子央暗想,這回肯定要完,她都還沒開始修仙,就已被上頭給盯上了,這往後的日子,鐵定很難悠哉地過下去。


  其實過去她會被歸類在調皮搗蛋孩子的範疇,完全是逼不得已的。


  她雖然愛出頭,好替人打抱不平,可那是因為,有些沒人肯乾的破事,總得有人帶頭去做。


  她就是表面上看起來難管教了些,實際上她是個無比乖巧的好孩子啊。


  思及此處,她看向南宮暮的眼神,也益發地冷淡。


  至此,沐子央總算深刻體會到,飛揚師兄口中的「簽王」,是什麼意思了。


  同時間,南宮暮開始將天靈珠逐一發到孩子們手上。


  給沐子央時,還不忘俏皮地摳了摳她的手掌心。


  她倒抽一口涼氣,心裡不免懷疑,依他任意妄為的性子,究竟是怎麼在聖尊眼皮子底下,存活至今的?


  師兄姐幫忙將天靈珠掛在他們的脖子上,沒想到,那冰涼的珠子一碰到沐子央的皮膚,竟緩緩地發出白光來。


  點點的星塵從裡到外飄散著,讓周圍的人都看傻了眼。


  炎玦一見,自是瞭然於心,他一直在靜觀會有何發展,果然今日便出現了異相。


  他朝沐子央飛來,神情是一貫地嚴肅冰冷。


  只見他從容不迫地朝天靈珠一揮,珠子肆意流轉的光彩,瞬間黯淡了下來。


  那麼近距離地看著聖尊,沐子央是真得忍不住開始顫抖了。


  天可憐見,這顆珠子是自個兒發出星光的,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炎玦倒是難得開了金口:「這情況是有些特別,可六界之大,暗藏各種仙靈精怪,她有這種體質,也不足為奇。」


  他邊說邊看著沐子央,害她緊張得都快鑽進地板里去了。


  見她神情惶恐,炎玦忽然道:「你不用怕,在瀛洲,沒有妖魔邪物能混進這裡。」


  話才說完,站在他身堂的南宮暮,卻忍不住噗哧一笑。


  炎玦再後知後覺,也已經明白,這孩子怕的人是自己,而非什麼妖魔邪物。


  他冷冷地看了徒弟一眼,南宮暮隨即識相地低下頭,裝出一副謙卑有禮的模樣。


  正當炎玦欲轉身離開之際,沐子央原本透明無瑕的天靈珠,竟從中心旋起紅色的波紋,還十分詭異地在珠子裡頭流動。


  「色澤怎會如此之深?」眾仙齊聲驚嘆道。


  若說他們剛才不過是有些詫異,現在則是感到十分驚奇。


  以往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孩子。


  許是宿命因果,亦或是體內的特質與該派別牽連至深,在未照過歸心鏡前,孩子身上的天靈珠,便會顯現出淡淡的門派所屬顏色。


  可像眼前的孩子這樣,呈現出如此張狂而肆意的紅色,卻是過去從未發生,也從未有人看見過的。


  迦陵尊者在浮台上看到這情景,只是笑咪咪地說道:「炎玦聖尊,看樣子你得再破例收一名座下弟子了。」


  炎玦心思百轉,他自知命中只有兩個徒兒,不可能無端端再多出一個徒兒來。


  他掐指一算,卻怎麼都無法算出這孩子的命數。


  果真是命格奇異,連他也算不出嗎?

  然而這並非沒有方法可以化解。


  法華門下有修為的尊者不在少數,即便顯示出本門印記,也不一定非要拜在他座下不可。


  在他身後的兩名弟子,則是各有各的心思。


  南宮晨眉頭緊蹙,大有不以為然之感。


  南宮暮卻是一臉興味盎然地笑,這娃兒本來就讓他覺得有趣,眼下要進他們門派的方式又跟其他人不同,更是讓他覺得全身都來勁了。


  反觀沐子央,她想到小月要她儘力拜入法華門的事,但看到聖尊那張非常嚴肅的臉后,她忽然不想再修什麼仙了。


  若要當那個人的徒弟,她連猜都不用猜,自己將來的命運會變得有多悲慘。


  至於這天靈珠出現的異相,她可是一點兒也不在乎。


  此事並不急著在一時做出決斷,所以炎玦便下令,今日的大會到此結束。


  許多尊者沒有離開的意思,反倒跟著聖尊去往無量宮,商討其他更為重要的事。


  散會之後,所有孩子們跟著師兄姐來到休息的地方。


  頂了一早上的太陽,大伙兒都快被曬暈了。


  昊淵靠在沐子央身旁,拿起她脖子上的天靈珠,讚歎道:「阿央,你的珠子好漂亮啊!」


  離須彌笑道:「再過十日,你的珠子也會變成這樣。」她邊說邊將自己的珠子,從衣領內掏出,裡面流轉的卻是深沉的墨綠色。


  「怎麼師姐的顏色跟阿央的不同?」向來溫婉不多話的芷兒,也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離須彌道:「一般而言,依據五行劃分,各個門派各有自己的所屬顏色,例如我所屬的玄機門便是墨綠色,而你們的李飛揚師兄拜入東海龍王門下,則是天青色。」


  沐子央提問:「師姐,你可以跟我們說說,各門派有什麼不同嗎?」


  離須彌點頭笑道:「各門派修習的基礎道法,相差不了多少,可更進一步的修行內容,則是門派之間最大的分別,譬如法華門,他們著重劍法與術法,而我們玄機門,則是將大部分的心力,放在觀天象與占卜術算之學。」


  芷兒輕聲問道:「那東海門呢?他們學得是什麼?」


  這裡頭肯定有古怪,沐子央看了芷兒姐姐一眼,後者害羞地低下頭來。


  離須彌回道:「東海門師承龍王,自成一種流派,門中弟子專修武道與召喚之術。」


  芷兒抬起頭,看了眼站在門外與人說話的飛揚師兄,他人那麼好,自己若是能加入東海門就好了。


  這兩天,要不是有師兄事無遺漏地提點她,她肯定沒法這麼快適應突如其來的轉變。


  沐子央仗義,代替芷兒問出心中最想問的問題,「我能不能加入東海門?」


  離須彌搖頭,「入何門派,是天意所為,你的天靈珠已出現紅色,不可能加入其他門派,更何況東海門派自創派以來,便從未有過女弟子。」


  沐子央驚訝地問:「為什麼?」


  離須彌嘆道:「要修練召喚之術,對精神與身體負擔極大,所以他們門下弟子,絕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增進體能上頭,這種紮實的苦練法,並不適合女弟子來修練。」


  說到這裡,她便忍不住想起東海門的弟子,每日繞著瀛洲奔跑的模樣,還有他們腳上綁著鐵塊,在山壁巨石間跳躍的英姿。


  離須彌苦笑,修仙修得如此接地氣,在世上也確實絕無僅有。


  沐子央「哼」了一聲,「太小看我們女人了。」


  離須彌無奈道:「不是小看,只是進何門派,從來不是按照個人的意願,興許今年一反常態,會出現第一個女弟子也說不定。」


  芷兒在旁邊聽了,難過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些。


  昊淵仰起頭問道:「師姐,那阿央要去的法華門呢?」


  離須彌道:「法華門因為創派的時間最久,門下弟子也最多,所以兼容各門派的特長,但他們最引以為傲的還是劍法與劍陣。」


  話音剛落,忽然「碰」地好大一聲,屋內騰起一陣陣白色的煙霧。


  南宮暮倏地出現在白煙中,拉起沐子央,二話不說便奔至門外,隨即帶著她,御劍飛去。


  「我的師妹我就先帶走啦!」他大聲喊道。


  底下的李飛揚與其餘的師兄姐們,素來知道南宮暮的德性,也不急著去追趕,只是生氣又好笑地望著他們倆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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