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今天的薩爺依舊帥氣！ 「不是我要！是這場垃圾比賽要啊！」金髮少年看上去想打人。
薩菲羅斯不忍看搭檔繼續在孩子面前繼續犯蠢, 捂住額頭，提醒森植男：「借『物』競走。」
雖然借物借到了指定觀眾的武器上這一點挺奇怪的, 但是考慮到雄英高中向來走的都是放飛自我的路線, 這樣一想也就釋然了。
「正宗可以給你。」薩菲羅斯望了一眼靠在手邊的武器，「但是就這麼拿走也就沒意思了。」
「哦？」爆豪勝己眼睛一亮，露出一個躍躍欲試的猙獰笑容，舉起右手, 掌心爆出一朵火花「是要搶過來嗎？」
此時, 這邊的騷動已經引得周圍的觀眾都看了過來。
發現騷動主角是薩菲羅斯和爆豪勝己, 一大片竊竊私語聲如漣漪般擴散開，還有一些嗅覺靈敏的記者已經扛著攝像機和話筒飛奔而來。
沖那些記者瞥了一眼，薩菲羅斯微微皺起眉, 看向爆豪勝己：「不。」他沉吟了一下, 沖森植男伸出手：「種子給我一顆。」
森植男立刻明白他想做什麼, 頓時眼睛就亮了，立刻拿出一顆小拇指蓋大小的紅色種子放在薩菲羅斯手心。
——這是當初他兩第一次見面時玩的一個遊戲。
也不知道是誰先提議的，總之, 剛加入安德瓦事務所的薩菲羅斯和剛剛得知自己要多了一個搭檔的森植男都認為要了解一下對方的實力。
只是安德瓦在旁邊看著，他們又不好直接大打出手，於是, 作為前輩的森植男便掏出一顆種子對薩菲羅斯說：「如果你能在十分鐘之內，從我手中搶過這顆種子, 我就承認你作我搭檔。」
最後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薩菲羅斯用了不到三分鐘, 便從森植男手裡搶走了種子。
現在，換成他對面前的少年說：「如果你能在五分鐘之內碰到我手裡這顆種子，我就把正宗給你。」
聽見他的話，不光是爆豪勝己，周圍所有的人都興奮起來。他們，包括後面的安德瓦在內都認為這位爆豪少年被薩菲羅斯看上了，要不怎麼向來冷淡的銀髮英雄會主動要求測試一名後輩的實力呢。
不管爆豪勝己最後能不能成功，至少得到薩菲羅斯青睞的他，在職業英雄的道路上會輕鬆許多。
爆豪才不管輕不輕鬆，他只知道自己被挑釁了，而且挑釁他的人還補充了一句：「考慮到你待會還有比賽，我不會用個性，也不會移動。」
爆豪覺得這簡直就是羞辱！
「哈？！碰到種子？你在開什麼玩笑！」他沖面前這個白頭髮的傢伙獰笑，猛地伸出手，「不要說碰到了，我會直接把它搶過來！」
森植男在旁邊啪地一下捂住臉：此時他突然對這個反派臉的小子生出巨大的同情。因為看見他，森植男就想到了當初的自己，也是同樣感覺被輕視，也是同樣放出大話，然後……也是同樣被打臉。
薩菲羅斯是剛畢業一年就能成為前十職業英雄的人，就算他不用個性，也不移動，那也不是一個剛入學的一年級生可以抗衡的。
就算爆豪後面不自覺用上了個性，讓一團團火星在薩菲羅斯耳邊炸得啪啪響，後者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個後仰便躲開了爆豪的真動作。
一滴冷汗從額頭上滴落，爆豪勝己在心裡計算了一下時間，心頭壓力陡增。
這是他第一次直面職業英雄，先前無論是班主任相澤消太還是歐魯邁特，他們雖然同樣也是職業英雄，但在面對作為學生的爆豪時並沒有完全認真。
而現在，就算面前個白頭髮的混蛋也沒有怎麼太認真，可是……
無法戰勝！
他就像一座大山橫亘在爆豪面前，無論後者如何爆炸，如何揮拳，高山都一動不動。
而且，在那雙藍綠色的豎瞳淡淡看過來時，爆豪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狼王盯上的兔子……不要說逃走了，連身體都不受自己控制，微微顫抖起來！
這就是職業英雄嗎？
這就是曾經被譽為雄英建校以來最出色天才的男人嗎？！
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金髮少年低垂著頭，臉孔被陰影覆蓋，讓人擔心他會不會已經崩潰了。
就連森植男都覺得薩菲羅斯有點太欺負人了，掃一圈周圍圍觀的人，小聲提醒道：「喂喂薩菲，差不多就得了。人家還是個學」
「閉嘴！」
話還沒說完，還是個學生的少年一下抬起頭。出人意料的，他臉上沒有絲毫懼怕的神情，反而比先前更加興奮，當然，表情也就更加猙獰，「就算是個學生，你也別小看人啊混蛋！」
被吼住的森植男一呆，差點以為現在在欺負這小鬼的不是薩菲羅斯而是他自己——喂喂不是吧？！明明壓著你的是薩菲羅斯，你不害怕他也就算了，幹嘛沖我這個吃瓜路人發脾氣啊……
現在的小孩真是……了不得。
作為有過相似經歷的森植男明白直面薩菲羅斯會有多大的壓力，當初自己都失神了一瞬，沒想到面前這小子……
好吧，現在不僅是薩菲羅斯，他也有點喜歡這小子，想讓他跟自己一起工作了。
跟這種暴脾氣的後輩在一起，就算是無聊的日常巡視工作也一定會獲得更多的快樂吧。
瘋狂出手的爆豪勝己後背一涼，但他已經無暇去考慮箇中原因，乾脆將其簡單歸為薩菲羅斯帶給自己的壓力。就像他的身體，到現在還在下意識抽搐。
生理上的緊張讓爆豪更加火大——
開什麼玩笑，這還只是一個娛樂項目，還不是正式的決鬥呢！
他怎麼可能——
「在這種地方失敗啊！」
轟的一聲，巨大的火花一下籠罩了銀髮青年所在的位置，驚得周圍人都下意識尖叫起來。
看過爆豪勝己之前表演的觀眾都知道，這孩子的個性和爆炸有關。
不管薩菲羅斯有多強，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正面面對這麼強的爆炸，就算是薩菲羅斯也……
火光忽然散開，除了早就有心理準備的職業英雄們，其他人個個睜大眼睛，包括被自己的爆炸逼得退後的爆豪勝己。
望著這些人臉上的震驚，一直雙手環胸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安德瓦冷笑一聲：這些人根本不明白，所謂的排名第七的職業英雄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況且要不是薩菲羅斯根基太淺，出道時間太短，他的實力還不僅限於第七名。
在散開的火光后，銀髮青年表情不變，目光平靜，不要說被炸傷，連一點燎傷的痕迹都沒有。
而在這時，伴著一聲清脆的滴答提示音，旁邊一名記者宣布：「五分鐘時間到！」
爆豪睜大眼睛站在原地有些失神，身體姿勢還維持著躬身後退，雙手握拳的姿態。
怎麼可能……
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算自己考慮到待會的比賽，一個大招也沒用出來，但這麼近的距離之下……
「拿去吧。」
一把奇長無比的太刀橫送到爆豪勝己面前，木頭刀鞘上塗了黑色清漆，倒映出爆豪自己的臉孔。
低頭看向刀鞘上自己的紅色眼睛，爆豪下意識回絕：「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混蛋！」
「不是同情。」薩菲羅斯舉起一顆小拇指蓋大小的紅色種子，那上面有清楚的黑色灼傷痕迹，「你已經碰到了它。」
爆豪勝己一個恍惚，這才隱約記起剛才自己甩出爆炸時，指尖好像是擦過了一個什麼東西——
他瞪著面前的正宗刀，依然一動不動，表情跟吃了一隻蒼蠅一樣難看。
一看這孩子抽動的眉毛，薩菲羅斯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從某個角度來說，爆豪勝己還真是挺好懂的：「你現在的主要目標應該是待會的決賽。如果你還想再試試的話，可以在賽后聯繫我。現在，其他人都在等你。」
爆豪下意識回頭，發現薩菲羅斯說的沒錯——下方場地中，基本上所有人都拿到了自己借物競走需要的物品，正一個個抓緊時間返回賽道往終點奔去。
「再不去的話，就會輸了。」
輸？！
這個字像一顆炮彈一樣擊中爆豪勝己。他一下奪過青年遞來的長刀，轉身朝下方跳去：「混蛋！你給我記住！這事沒完！」
他丟下的威脅讓所有人都臉皮一抽，情不自禁思考一個問題：這小孩看上去挺正常的，怎麼表情語氣和動作都這麼……狂暴呢？
森植男卻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哎喲，這傢伙太好玩了！老大老大，要不招他過來試試？」
「……閉嘴。」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
安德瓦臉皮又抽了一下，不過看看周圍林立的攝像頭，這位脾氣不好的烈火英雄還是選擇忍耐。興高采烈的森植男並不知道自己多虧周圍的記者們才逃過一劫。
倒是薩菲羅斯，被記者們問得煩了，將種子放進口袋，站起身：「我去買飲料，你需要嗎？」
森植男：「要！我常喝的那種。」
就是這樣，記者們還追著問個不停，薩菲羅斯不得不加快腳步，繞了一圈，才把身後跟著的人全都甩掉。
他鬆了口氣，恢復了正常的速度，朝一個角落裡的自動販賣機走去。
當飲料罐掉進出貨口時，薩菲羅斯突然繃緊身體，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下一秒，他往旁邊一竄，與此同時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插滿了寒光閃閃的刀片。
個性罪犯對職業英雄！
這個後來的怪物才是真正罪犯！
人群十分興奮，薩菲羅斯卻滿臉不愉。
就在他切碎地下酒吧的天花板后，黑霧反應極快地將死柄木和他自己傳送走，同時也將面前這隻怪物從傳送門裡扔出來。
薩菲羅斯自己切開碎石跳出來，本以為這隻怪物和那群小嘍啰都會被壓在下面，卻沒想到怪物一拳轟了出來。
這種力量——
藍綠色的豎瞳沉了沉——可以媲美歐魯邁特了。
這還不是對方的全力。
是對方的殺手鐧嗎？如果是這樣，可以稍微理解那個死柄木有恃無恐的態度了。
怪物不給薩菲羅斯繼續思考的時間，大吼一聲沖了過來，速度也很快，幾乎在空中留下殘影。
轟的一下，大地顫抖。
圍觀人群發出驚呼：「喂喂，這真的是正常人能達到的力量嗎？」
居然一拳讓這塊地面都在震動。
那個罪犯到底是什麼來頭！薩菲羅斯到底能不能幹得過對方？！
一時間這兩個問題佔據在場所有人的腦袋，讓他們激動得呼喊出來：
「加油！」
「殺了他！」
「干爆一切……」
薩菲羅斯懸在空中時瞥了眼下方群情激昂的人群，心裡清楚鬧這麼大警察很快就會過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尚未落地，黑色怪物再次攜著尖銳的拳風沖了過來。
這一次薩菲羅斯沒有再躲，他靜止一瞬，眼也不眨地盯著不斷靠近的拳頭，忽然一抬手，猛地一切！
噗嗤一下，一條粗壯的黑色胳膊掉在地上。
周圍安靜一剎那，隨後迸發出巨大的掌聲。
鮮血，暴力，戰鬥，這些刺激人心的元素將現場氣氛推到最高潮。
但很快，觀眾們就發現這不是一場實力對等的比賽，其中一名選手他開掛！他作弊！
黑色怪物的斷臂還躺在地上，那條沿根部切開的肩膀卻已經止住血，甚至開始重生？！
明明之前已經體現出體能強化類型的【個性】，現在又有超再生類，難道這頭怪物擁有複數個性嗎？
明明按照現有研究，除了ＡＦＯ一般人只能擁有一種個性，再多的個性會對身體造成負擔……
薩菲羅斯一個跳躍，躲開黑色怪物新生胳膊的攻擊。
他看了眼碎裂的地面，評估了一下這拳包含的力量，發現和剛剛被砍下來的那條相差無幾。
新生的手臂也能達到同樣的強度嗎……
薩菲羅斯嘴角翹起一個冷淡的弧度，手中長刀忽然加速，一時間唰唰刀風如暴雨般傾斜而下，旁觀者根本捕捉不到刀身運動軌跡，他們只覺面前一片白光閃耀。
待數百次刀光結束，剛才還龐大兇悍的黑色怪物，已經只剩一個骨架站在原地。
滿地的碎肉塊還在蠕動，白色的神經切面尚殘留著活性，連帶著肌肉一搏一搏跳動，濃厚的血腥氣就算在開放地帶依舊強烈而震撼。
「嘔——」
十幾道乾嘔聲同時響起。距離戰場最近，最靠近血泊的人捂著肚子，彎著腰，吐了出來。甚至有幾個膽子小的渾身都開始顫抖，手機脫手而出，掉在一灘需要打馬賽克的嘔吐物里。
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崎封區鴉雀無聲，只有陸陸續續的嘔吐聲響起，像是某種烈性傳染病，迅速在人群里擴散開，由里及外。
在無數滿懷恐懼的目光下，薩菲羅斯冷淡微笑，一挽手腕，在絢爛的刀光中甩去刀身上殘存的血漬：「如果所有肌肉都被切掉，你還能再生嗎？」
伴隨他低沉的疑問，血淋淋的骨架晃了晃，轟然倒地，只有一顆頭還完好無損。裸露在外的大腦滾了滾，裹著鮮血和灰塵滾到薩菲羅斯面前，停在他的腳前。
在薩菲羅斯仔細打量這顆與眾不同的腦袋時，「嗚嗚」的警笛才匆匆響起，警察終於趕到。
姍姍來遲的他們轟開圍觀群眾，還在奇怪這些人怎麼全吐了，結果一看到鮮紅灰黑的戰場，險些自己也吐了出來。
這時候血腥氣已經散了不少，可滿地的肉塊和一地的鮮血還是讓現場宛如一處屠宰場。
為首的警員好不容易壓下恐懼和驚愕，抬起頭，看見滿地鮮紅中那抹銀色：「職業英雄薩菲羅斯。」
青年抬起頭，露出一張寡淡卻俊美的臉孔。
「這裡發生了什麼？」
銀髮青年思考了一下，平靜開口：「麻煩幫我聯繫一下塚內直正警官，十分感謝。」
塚內開車匆匆趕到時，現場無關人員已經被驅趕得差不多了，那些拍攝錄像的手機也被清理乾淨，防止這些人把這種血腥場面亂放到網上造成社會恐慌。
塚內感謝同僚的幫助，捂著額頭走到站在一旁的英雄面前深深嘆了口氣：「薩菲羅斯，你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垂頭沉思的青年抬起頭，態度倒是挺好的：「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算了算了，你之前也跟我說過是在追查ＡＦＯ的事，我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塚內擺擺手，掃視一圈滿地狼藉，罪犯的骨架和頭顱都已經被專業法醫收拾好，只有滿地散落的屍塊需要一個個撿起來。彎腰低頭的法醫助手們時不時發出驚呼：「這塊肉還有活性！」
「這塊也是！還能對外界刺激做出反射！」
「前所未有……」
從這些隻言片語和剛才的通話里，塚內明白這次的罪犯不同於以往。
難怪薩菲羅斯會鬧得這麼大了……
又環顧了一圈，塚內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有點超出我的想象。」
薩菲羅斯無聲地笑了一下。
塚內揮揮手，示意他跟自己走。原本他還沒這麼大權力，只是因為這件事和ＡＦＯ扯上關係，薩菲羅斯預先也和他報備過，但是塚內直正心裡清楚，儘管有這些鋪墊，薩菲羅斯這次的行為一定還會引起上面一些大佬的不滿，畢竟那些人對職業英雄的權力已經不滿很久了。
薩菲羅斯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坐在車上的時候，他望著外面倒退的行道樹，再次向塚內致歉。
塚內雙手握著方向盤，直視前方：「算了，如果真的能抓住ＡＦＯ這些都不算什麼。你這次有什麼收穫嗎？」
提到這裡，薩菲羅斯表情也明朗起來：「抓住了他的尾巴。他有個弟子名為死柄木弔，同時還有一個同伴命為黑霧，擁有罕見的空間傳送個性……」
薩菲羅斯將手頭情報理了理，告訴塚內，眼見著這位警員表情越來越嚴肅。等他聽到死柄木這次原本的目標是攻擊雄英學生和歐魯邁特時，車子正好停在了警察局門口，塚內也掏出手機，看向薩菲羅斯：「不介意吧？」
銀髮青年做出一個請便的手勢。
塚內鬆了口氣，發自內心地覺得薩菲羅斯在這一點上做的比歐魯邁特好。
他撥通的正是那位正在雄英執教的第一英雄電話。
歐魯邁特正躺在教師宿舍的單人床上休息，仔細回想著白天一年Ａ班的學生在災難救助課上的表現，他把二十名學生的行為一個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當想到綠谷出久時，臉上不自覺帶上了他自己都沒發現的笑容。
那個電話正是在這個時候打過來的。
來電人名字是「塚內直正」，歐魯邁特的好友，也是一名警察。
不知道塚內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自己做什麼。歐魯邁特心道，接通了電話。
然後，他原本放鬆的表情就越來越僵硬，凹陷的眼窩裡瞳孔也越睜越大。最後一股股白氣從他身上冒出，單薄的襯衫被隆起的肌肉填滿，直到白煙散開，英雄歐魯邁特站在宿舍里，沉聲回應：「好，我這就過去。」
電話那頭又說了什麼。
歐魯邁特吐出一口氣，原本嚴肅的臉孔微微柔和了一點：「他沒受傷就好。」
綠谷握緊拳頭，第一次感覺自己原來也有這麼卑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