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愛人比偶像更好
沒人知道第一個項目是什麼。
人人都想知道！
周四中午，赫敏吃完午餐后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等黛拉吃完。
黛拉發覺了，問：「你是想借我的那支口紅嗎？」她的零花錢大部分都用在購買口紅上了，只是這半年，她就買了二十六支。
赫敏搖頭，深吸一口氣，用很小的聲音問她：「你想知道第一個項目是什麼嗎？」
黛拉瞪大眼睛。
「誰告訴你的？」黛拉複雜地問。
赫敏不想隱瞞自己的朋友，或許在一二年級時她們的關係還沒有這麼親密，但今年起，她和黛拉已經是形影不離的好友了——她是唯一一個知道她和哈利在談戀愛卻沒有說什麼閑話的好朋友。
其他人都覺得她能和哈利談戀愛是愛上了他的名聲或別的什麼，叫她惱怒。
而黛拉從沒這麼想過。
這讓赫敏不由自主的更喜歡黛拉。
哈利也贊成告訴黛拉，「這沒什麼好保密的。我是說，早晚他們都會知道的，到了比賽當天，這就不是個秘密了。最多一周后，人人都知道了。」
赫敏用一個長句解釋了整件不：「海格，他是禁林看守，他在上周告訴了我、哈利和羅恩，他帶我們去看了。是龍！」
黛拉努力做出驚訝的表情：「哇哦！」
然後她就去上課了。
下課後，弗雷德意外的在占卜教室門口等她，一看到她就把她拉走了，凱蒂只來得及對她喊一聲：「晚餐時見！」
她擺擺手，跟弗雷德一起跑了。
弗雷德拉著她跑到了城堡外面。冷風夾裹著雪兜頭撲來，她眯著眼睛，縮著脖子，哆哆嗦嗦的跟著他。
「我忘了讓你回去穿上斗篷。」弗雷德取下他的圍巾把黛拉裹上，然後拉開他的斗篷，把黛拉也裹進去，兩人依偎著向前走。
「我們去哪兒？」她問。
遠處，陰沉的烏雲低低的壓著天空，它浮在禁林上空，像一頂羊毛帽。雲層中冒出閃電的火花。
他們在向禁林走去。
弗雷德的一隻手臂摟住她的肩，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在她的耳朵熱烘烘地說：「查理來了。你之前不是想知道第一次比賽的項目嗎？」他沖她眨眼。
她早知道了！
可她捨不得離開弗雷德的懷抱，願意裝成還不知道的樣子。
她想表現的聰明一點，叫他為她驚訝：「我記得查理在羅馬尼亞研究龍……難道第一個項目是龍嗎？」她裝得很震驚。
「哦，是的。」弗雷德真的很驚訝，但他馬上就覺得黛拉真是聰明機靈，「是的，哈尼，就是龍！好幾條呢！查理說它們全是抱窩的母龍。我們不能靠近，只能站遠一點看！」
黛拉真的沒有見過龍。
她真的開始興奮起來了！
她和弗雷德手拉著手，跑到禁林邊上，小心翼翼的避開海格教授的小屋，走了進去。
禁林的地上有著非常厚的落葉，它們有的已經腐化，沾滿了露水和雪水。一腳踩下去，像踩在厚厚的地毯里。
奇特的是，禁林里反倒比外面要暖和一點點。
也可能是他們跑熱了。
弗雷德拉著她邊走邊說：「查理昨天才告訴我們。幸好珀西不在，不然他肯定有話說。我和喬治都來看過了，查理不讓我們靠近，說母龍在抱窩時都很兇……就站在這裡吧，能看到一點。」
他們已經走到了禁林深處，前面是一個山谷，樹林變得稀疏了些，能看到天空。
弗雷德扶著她站在一個橫倒的樹上，他也站上來：「這個就是龍推倒的，它們的尾巴一掃，這邊的樹就倒了好幾棵……快看！」
前方山谷里傳來悠長的、充滿殺氣的龍吟，響徹天空。一道白金色的火柱裹著閃電射向天空。幾個像蒼蠅那麼小的巫師騎著掃帚圍著龍轉，發射咒語，一條長長的、布滿倒刺的尾巴懶洋洋的在空中甩了一下，險些打到一個巫師，幸好他掃帚騎得不錯，避開了。
他們站在那裡，直到身上都凍僵了，弗雷德才扶著她下來，說：「我們該回去了，天快黑了。再等一周就要比賽了，到時我們就能看到這些龍了。」他複雜地說，「雖然我不喜歡塞德里克和威克多爾，但……我開始同情他們了。」
黛拉又鑽進了他的斗篷里，「或許不用。他們倆的掃帚騎的都不錯。」就像那些馴龍的巫師一樣，掃帚騎得好，就比別人更有把握。
弗雷德又不高興了，失望地說：「有道理。他們真走運！」
轉眼就到了比賽的那一天。
全校師生都跑到了山谷里，大家在看台上，而谷里卧著幾頭龍，它們分別卧在不同的窩裡，隔得很遠，馴龍的巫師守在旁邊。
「龍！是龍！」
「天啊！」
比賽內容是勇士們要從這些抱窩的母龍身邊偷走一顆金色的龍蛋，它就混在真正的龍蛋中間。
這簡直就是叫勇士們去送死。
所有人都發出驚呼，人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有些赫奇帕奇的女生哭了起來，巫師站在龍的身邊就像蒼蠅一樣不起眼，龍可以輕而易舉的踩死巫師。
赫敏輕蔑的看了一眼那些哭泣的赫奇帕奇，他們之前對哈利不太客氣。
她轉頭小聲告訴黛拉：「我把這件事告訴塞德里克了。」
黛拉：「……」她也說了。怪不得她趁著沒人時告訴塞德里克時，他的表情那麼奇怪，當然他還是對她真誠的道了謝。
赫敏一向非常遵守規章制度，她不自在地聳聳肩：「我想……為了同學友情。」
不過現在在白天看到這些龍，她的臉色也不免變得蒼白：「這真是……太殘忍了……」看到龍和巫師的對比，沒人再覺得這是一場輕鬆的比賽。
黛拉猶豫地說：「或許……會一切順利。」因為她把可以用掃帚這個秘訣也告訴了他。
她說，馴龍巫師們都用掃帚。
希望塞德里克能平安無事。
比賽抽籤進行。塞德里克排在了第一個。
弗雷德嘖舌：「他的運氣真糟！第一個的分通常不會太高。」
塞德里克做得很不錯，他把一顆石頭變成了一隻紐芬蘭小獵犬，它對著火龍大叫，在火龍腳底下轉圈，然後跑遠了。那條銀藍色的瑞典短鼻龍就追著小狗跑了，塞德里克趁機騎著掃帚把龍蛋偷到手了，做得非常漂亮！
法國女巫芙蓉·德拉庫爾用了昏迷咒，還算成功，除了她被那條威爾士綠龍睡覺時噴出的鼻煙給燒著了裙子。
威克多爾·克魯姆要面對的龍是一條中國火球龍。
黛拉覺得這隻中國火球龍有點像山海經里的某種怪物。
她不由自主的站到了最前面，緊緊握住雙手，屏住呼吸。
她當然……想辦法告訴了威克多爾。就是不知道他到底信不信，也有可能他沒聽懂。
……因為威克多爾竟然真的不怎麼會說英語！
赫敏真是天才，她又說對了。
她是在圖書館找到他的。為了告訴他這個秘密，她在禁林的湖邊轉了幾百圈都沒碰到他，還是赫敏說她和哈利在圖書館的時候碰到過威克多爾。
赫敏不太高興，「他身邊總是圍著許多女生，她們吵吵嚷嚷的，打擾了許多人！」
黛拉只好一改作風，跑到圖書館去消磨時間。
她還順便解決了一些拖拉的作業，一舉兩得。
她終於找機會堵到威克多爾，卻結巴地說不出話。幸好他很溫柔。雖然他沒怎麼微笑，一直很嚴肅冷漠，卻站在那裡等她把話說完，替她簽了名。
她小聲告訴了他關於龍的事，還提醒他用掃帚。可他一直皺眉看著她，不知道是覺得她這樣做不好，還是沒聽懂。
最後她急的都出汗了，他說了一個含糊的「謝謝」，聽起來像thunk.
總之……好吧……
克魯姆上場后，黛拉一直都很緊張，不停的發出驚呼，站在欄杆前探出身，像是會掉下去。
弗雷德不得不站在旁邊拉住她，免得她真的被擠掉下去。
幸好一切順利。
克魯姆用一道咒語擊傷了母龍的眼睛，趁它看不清時騎著掃帚偷走了金蛋。但母龍的眼睛受傷，非常痛苦，掙扎時踩到了窩裡真正的龍蛋。
黛拉突然覺得不太舒服。前面的塞德里克和芙蓉·德拉庫爾都沒有傷害龍。雖然龍很強大，但它被送到這裡來本來就不是自願的，是巫師們要比賽才把它們千里迢迢的運來，還利用了母龍的本能來替比賽增加難度。
她有點後悔，不知是不是她告訴了克魯姆比賽的內容，他才能想到用咒語擊傷母龍。
三個勇士都上過場了，接下來是打分。弗雷德拉著黛拉回到座位上，看她神色消沉，安慰她說：「怎麼了？威克多爾幹得不壞，我看他的分不會太低。」
黛拉搖搖頭，想了又想，心裡還是不舒服，她看看左右，小聲對弗雷德說了她的心事。
「我覺得不太好……會是我的錯嗎？」她猶豫極了，甚至有些想哭。
想想看，弗雷德特意帶她去看龍，可她卻轉頭把這件事告訴了別人。而且，弗雷德還一直在嫉妒他。
雖然他嫉妒所有出現在她身邊的男孩子。
「不，當然不是你的錯，哈尼。」弗雷德立刻握住她的心，心疼極了：「塞德里克也知道，他就沒有做過火。是性格問題。德姆斯特朗對黑魔法一直很擅長，他們那裡的人都那樣。」他小聲對她說，「他們的校長，那個卡卡洛夫，我爸爸說他也曾被控告為食死徒。你知道，就是黑魔王的信徒。」
黛拉腦中閃過什麼，可她沒抓住。
她愣在那裡努力回憶，弗雷德以為她還在傷心，一邊仇恨那個「威克多爾」，一邊安慰她：「別擔心，哈尼，龍都是非常強壯的。他們一定能很快治好它！」
可能是突然之間就覺得克魯姆身上的光環消失了。
黛拉陷入了另一輪的沮喪中。
在慶功會上，她坐在一旁，一點也不開心。
赫敏過來陪她。
「所以，你還告訴了威克多爾？」赫敏搖頭。
「是克魯姆。」黛拉白了她一眼，呻-吟道：「別再笑話我了。我覺得前兩周真是蠢！」她竟然會為一個沒說過幾句話的人那麼狂熱。
赫敏安慰她：「別在意。他是個明星。現在還有很多人沒有醒悟過來呢。」她示意她去看另一邊的拉文德她們。
黛拉長出一口氣：「是啊。」
為了慶祝塞德里克成為得分最高的勇士，格蘭芬多休息室里自發為他舉行了慶功會。
由弗雷德和喬治主辦。
他們從廚房裡拿來了許許多多的食物。
「那些小精靈都熱情極了。」弗雷德說，「我們只想要一點餅乾蛋糕，他們就給了我們這麼多！」
赫敏吃著餅乾愣住了：「小精靈？你是說，像布萊克家的克利切那樣的小精靈嗎？這裡也有？」
弗雷德：「霍格沃茲是全英國最古老的城堡，這裡當然有小精靈。說不定還是全英國最多的。」
赫敏裝作不經意地問：「他們在哪兒呢？」喬治：「在廚房。」
赫敏：「廚房在哪裡？」
弗雷德：「在一樓，一幅畫著一碗水果的畫後面有一扇門——要來一片果醬餅乾嗎？」赫敏出於禮貌拿了一片。
黛拉也伸手過來拿了一片蛋奶餅乾，她有點餓了。
弗雷德火速把盤子收回來，「不！哈尼！」
黛拉和赫敏迅速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眼神。
——怪不得他們要在今天開慶功會。
黛拉來了興趣，「是什麼？」她逼問著，走過去硬是拿了一片蛋奶餅乾。
弗雷德躲不開她，而且他注意到黛拉心情不好，現在至少她在發笑，這讓他就不想拒絕她了。
「是我們的新產品。」他說，「我們必須加緊開發新產品，回籠資金。」
他話音未落，對面的納威突然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金絲雀！
在他周圍的人全都驚呼著避開。
不到一分鐘，納威就變了回來，他跟著大家一起笑起來——這大概是第一次，他不但是人群中的焦點，還有這麼多人對他友善的發笑。
喬治大喊：「金絲雀蛋奶餅乾！」
弗雷德：「為您的宴會和朋友聚會增添樂趣！七個銀西可一塊！」
黛拉看了看手中的蛋奶餅乾，咬了一口。味道就是正常的蛋奶餅乾，奶味還很足，餅乾酥脆還不掉渣。
不到一會兒，餅乾剛吃完，她就感覺到身體裡面熱烘烘的，像是整個人變成了一個熱氣球，被吹得越來越大。
「啊……」她發出驚呼，伸手去拉弗雷德，可下一秒，她的視線就變得更低了，也從沒有把世界看得這麼清楚過，據說鳥的視野有270度？她能看到她側後方的人。她甚至能看到弗雷德臉上的絨毛和他的每一根睫毛。
還有他臉上的每一分表情。
他驚恐萬狀的，把手裡的銀托盤都扔了，喊著NO向她撲來。
可她還是變成鳥了。
不過一分鐘后，她就又變回來了。
突然變回來讓她有點站不穩，視線又變了，重新變窄讓她鬆了口氣，世界變得那麼清楚太嚇人了。
可又有點失望，如果真能變成鳥就好了。
弗雷德扶住她，緊張地上下打量她，「黛拉？你沒事對嗎？還好嗎？」
周圍都是笑聲。也有人在等著黛拉發火。
她大笑起來，從口袋裡掏出所有的錢都給弗雷德：「我要買你的餅乾！真好玩！」
弗雷德先愣了一下，跟著高興起來，嘴咧到耳朵根，「你真的喜歡它？是嗎？」
銀托盤裡剩下的幾塊蛋奶餅乾很快被人搶走了，跟著格蘭芬多的休息室里人一樣高的金絲雀不停出現，都引起了大笑。
很多人都很喜歡這個金絲雀餅乾，就連女生也願意買幾塊玩一玩，馬上就是聖誕節了，用來當聖誕禮物也不錯。
喬治和弗雷德接到了大筆訂單。
看著他們狂喜的樣子，黛拉覺得今天其實還是不錯的。她失去了一個偶像，但她有一個更好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