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呃……」炫白撓了撓後腦勺,從懷中掏出一張名黃色的的帖子遞給白鳳歌:「這個……方才有人送到屬下府上,說是讓屬下轉交給莊主。」


  太不正常了!這樣的莊主……太不正常了!


  看著炫白手中的帖子,白鳳歌挑眉,旋即伸手接過來,將帖子打開,看清上面的內容之後,黛眉輕蹙,星眸深邃難測,面露沉思。


  「庄、莊主……怎麼了?」看出白鳳歌的異樣,炫白關切地問道。


  「哦。」白鳳歌回過神,將拜帖收入懷中,有些漫不經心地道:「這拜帖是龍塬派人送來的,要我去和見面商量天下大事。」


  「龍塬?」炫白面露疑色:「他不是回翱龍國了么?」


  明明在莊主登基之日,龍塬便同龍鈺帶領這翱龍國的五十萬大軍班師回朝了。


  「回翱龍國的只不過是五十萬大軍而已,龍塬和龍鈺並未回去。」一面把玩著手指,白鳳歌一面懶懶地道。


  呵呵,匈國這隻到嘴的數鴨子就如此被給吞掉了,很不甘心吧?


  不過……龍塬這廂不甘心,她倒是覺得心中挺舒爽的……


  哈哈,很爽!這種感覺,真的很爽呢。


  「沒回去,那……」


  「瞎擔心些什麼?」白鳳歌瞥了一眼炫白:「現在大局已定,龍塬向翻浪是沒多大的可能了。」


  「可是……」


  「讓我去商討大事,估計也就是想要探探我的口風罷了,別瞎操心了你就。」白鳳歌將手搭在炫白肩上:「你啊,應該還有許多事務要忙,這些事兒就不用勞心了,你家姐姐我能搞定的!」


  她還擔心著……如若是登上了這高位,便會失去身邊這些最真最真的情誼……擔心這她最終也會高處不勝寒成為一個孤家寡人……可如今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了……至少小白還是這樣。


  「什麼姐姐啊?」炫白面露惱色:「莊主你明明就沒有比我大好不好?」


  「我是莊主,我說什麼便是什麼。」白鳳歌鳳眸微眯,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道。


  「專制獨裁!」炫白咬牙輕聲嘀咕。


  哼!居然拿身份壓他!卑鄙無恥幼稚!


  「你在嘀咕什麼?」白鳳歌斜睨這炫白:「大聲點說,姐姐我聽不見呢。」專制獨裁?她今兒個還就對他專制獨裁了,怎麼著吧?!

  「呃……沒有。」炫白連忙搖頭:「屬下只是在說莊主說的是。」大聲點兒?他不想好好活了?

  「嗯。」白鳳歌欣慰地點點頭:「既然如此,便下去忙吧。」果然是她一手教導出來的,瞧這識時務的勁兒,嘖嘖,真不錯。


  ……


  匈國帝都最大的客棧。


  「皇……大公子,方才掌柜將這帖子交由屬下,說是有人讓他將此帖交由大公子。」暗說著,將一張名黃色的帖子遞給龍塬。


  「嗯。」龍塬點點頭,伸手接過帖子:「退下吧。」


  待暗退下之後,雅間內只余龍塬龍鈺二人。


  龍塬將帖子打開,看清上面的內容,黑眸一深,神色略顯凝重。


  「哥,怎麼了?」龍鈺放下手中茶杯。


  「鈺,看來我們的行程得推后一些了。」龍塬說著,將手中的帖子遞給龍鈺。


  原本是向今日晚上便連夜啟程回翱龍國的。


  「……」龍鈺疑惑著接過帖子,看去,看到上面的內容,雙眸微微睜大:「這、這……歌兒她……」原本哥是要隨同大軍一起回朝的,但他因擔心歌兒會出什麼意外不願回去,所以哥也就留下來陪著他。


  現在看著歌兒將大局一步一步穩了下來,他們也決定回去了。


  可現在歌兒讓人送來這帖子……


  「呵呵……是在擔心我對天下第一庄不利吧。」龍塬笑道:「雖然她現在將匈國收入囊中了,但天下第一庄卻搬不走。」


  「哥……」是啊,她是天下第一庄莊主他竟然是最後才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了,他卻只在她登基那日才知曉她便是凰歌。


  「不用擔心。」龍塬拍了拍龍鈺的肩膀:「哥知道你對她情根深種,不會做出讓你左右為難的事的。」如若不是這樣的話,他又豈會甘心撤兵?

  如若不是擔心鈺會左右為難,他定然會在匈國政局不穩之際給予一個致命的打擊!


  即便不能從她手中將匈國搶了,那也能讓匈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給她一個爛攤子去收拾。


  「哥,謝謝。」龍鈺垂下眼眸輕聲道。


  他又怎會不知道哥為他做的犧牲?


  「呵呵,兄弟之間說什麼謝謝不謝謝的?」龍塬搖頭輕笑道。


  江山重要,兄弟也重要!


  為了江山,他已經壞了兄弟一生的幸福了,又怎能再對不起這個親弟?

  一直以來,他都發誓要將這唯一的弟弟保護好,可到頭來害了這個弟弟的卻也是他這個哥哥……


  對鈺……他有愧啊!

  ……


  陡峭的山崖之上。


  龍塬一襲淺藍色錦衣背手而立,衣襟與黑色的髮絲在山風的拂動下一齊飛揚,遠遠瞧去就如同一個飄飄欲飛的仙人一般。


  白鳳歌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有些想笑。


  呵,仙人?


  她怎會有這種錯覺。


  謫仙這種詞,若是用在墨容身上倒還能與外表貼切,但龍塬……還是算了吧!狡詐如狐的君王則能有仙氣?即便是有,那也是假仙罷了。


  背著手,慵懶地踱步緩緩走進龍塬。


  在距離他還有五十步之遙的地方,龍塬緩緩轉身。


  簡潔的白裙卻不失優雅,她還是那般雲淡風輕呢。


  「來了?」龍塬緩緩開口。


  有時候,他真的很想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到底什麼時候能失去從容鎮靜。


  「皇上相邀,我又怎能不給面子?」白鳳歌淡淡的道,話中的勉為其難之意卻溢於言表。


  「相邀?」龍塬皺眉:「你是說,我邀你?」不是她遞了拜帖么?

  「……」見狀,白鳳歌也蹙起黛眉。


  不是他?難道……


  「不好!」龍塬也察覺出事情的異樣。


  「哈哈哈——」就在此時,一陣陰惻惻的笑聲憑空傳出:「現在才發覺,晚了!」


  伴隨著陰厲的嗓音和呼嘯的山風,一群黑衣蒙面人憑空出現在白鳳歌與龍塬眼前。


  「閣下是誰?」龍塬面色凝重。


  將他與白鳳歌設計到此處,不可能是安好心的。


  「誰?」為首的黑衣人咬牙切齒道:「是今日取你們性命之人!」


  「哦?」龍塬目光一沉:「不知在下何時得罪過閣下?」


  「乞顏渤爾,你認為,就憑彎刀門這些人便能將我留在這裡?」相對於龍塬的懵懂,白鳳歌卻在黑衣人出現的第一時間便猜到了一切。


  這群黑衣人的打扮,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彎刀門!


  彎刀門聽命於乞顏渤爾,所以那為首之人定然是乞顏渤爾無疑……更何況,乞顏渤爾的聲音的確這麼難聽。


  「呵!你這賤人倒是好眼力。」為首的黑衣人看向白鳳歌,伸手拉下蒙面的黑巾,陰狠地看著她:「天下第一庄莊主雖然武功蓋世,但憑你一人之力想打敗數百人那還是痴人說夢吧!」


  「當真以為我會只身前來?」白鳳歌似笑非笑地看著乞顏渤爾:「我與翱龍皇的關係可沒到那種可以交心信任的地步呢。」言下之意:我信不過龍塬,所以用龍塬的名義發帖讓我只身前來我又怎會只身前來?


  「呵呵,真巧。」龍塬輕笑道:「我似乎也信不過匈國女皇,所以似乎也不是只身前來的。」


  鈺和暗他們就在山下,只要一發出信號,他們便會上來。


  聞言,白鳳歌瞥了龍塬一眼,不予理會,轉眸看向乞顏渤爾:「乞顏渤爾,原本對你的江山我絲毫沒有興趣,但你卻動了不該動的人。」伸手捲起胸前的一束秀髮輕輕把玩:「成王敗寇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如今你這番垂死掙扎只會叫自己死得更加壯烈罷了。」


  瑾瑜帶著五千禁衛軍就在山下,只要她發出信號彈,他們立馬會上來。


  「哈哈哈——」聞言,乞顏渤爾仰天大笑,如同瘋了一般:「哈哈哈——我今日既然來了,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即便是死,也要拉上你們!」說著,從手中拿出一個火摺子:


  「知道這是什麼么?」陰狠的目光在白鳳歌和龍塬身上環視一圈之後,乞顏渤爾自問自答道:「這是火!」一面說著,一面向白鳳歌走進兩步:「知道火是用來幹什麼的么?」


  「……」白鳳歌不語,星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乞顏渤爾。


  不知為何,她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之前因為山風的關係,沒有察覺到乞顏渤爾等人的氣息已是她的失誤,如今……


  「哈哈哈——火,自然是用來點然火藥的!」乞顏渤爾瘋狂大笑:「今日,我要與你們同歸於盡!帶了多少人都叫上來吧!都讓他們來陪葬!哈哈——」


  山崖上的石穴中,還有他們現在所站的這篇土地下面,全都是火藥!


  他花了五日時間,在這周圍埋了數千斤的火藥……只要一引燃,那即便是天王老子也逃不出去!


  凰歌……龍塬……一起去死吧!


  聞言,白鳳歌與龍塬相視一眼。


  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出了與自己一樣的凝重。


  火藥……


  這裡是山崖,一旦火藥引爆,那即便他們不被炸得粉身碎骨,也逃不出掉下深淵被摔得粉身碎骨。帶來的人,更不能叫來了,否則……豈不是要死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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