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著痕迹將索扎的僵硬表情收入眼底,冷唯表面不動聲色,一臉敬佩地看著索扎。
「呵呵,是么?難得白兄還記得我,呵呵。」索扎的笑有些力不從心。
「誒,可惜家父被白興天殺害。」冷唯面露傷感,剛下酒杯,一臉陰鬱地道。
「逝者已矣,賢侄還要節哀才是。再說,白興天已死,冷兄的大仇也算報了,賢侄莫要再耿耿於懷。」
「唉,實話告訴伯父吧……」冷唯將一杯酒飲下,面露醉迷之色:「我得到一些消息,家父的死其實、其實另有隱情,呃,家父其實……」話還沒說完,冷唯便用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之上,緩緩閉上眼。
「賢侄?」索扎正凝神要細聽冷唯說,但卻發現冷唯已醉,眸光一閃,走到冷唯身前:「賢侄,那隱情是?」
難道,冷衷詡的事讓這小兒知道了?
大司馬交代過,冷衷詡的事情必須瞞住冷唯,至少要在戰事結束之前瞞住!
「唔……隱情?」冷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對啊,父親的死有隱情,其實白興天不是……不是……」呢喃聲越來越小,冷唯身子一歪,從椅子上滑落。
「……」索扎眸色複雜地看了冷唯半晌,旋即一咬牙,向外走去。
此事,得回報大司馬才行!
索扎的身影剛從堂內消失,原本醉酒不醒人事的冷唯黑眸睜開,眸中冷然一片。
身子一閃,亦消失在堂內。
……
「該死的!一群飯桶!」瓦素沉著臉怒罵。
十萬大軍竟然被幾千人拖得止步不前,而且連對方一個人都沒有幹掉!
這不是飯桶是什麼?!
「將軍息怒。」卓赫神態有些凜然地道:「那些人都是高手,而且配合極佳再加上行事詭異難測,的確難纏。我們十萬大軍都是臨時召集,沒有經過訓練,要……」
「放屁!」瓦素怒目而視,打斷卓赫的話:「阿瑪叫你跟來,便是來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那些人再厲害也不過區區千人而已!」
被困在原地已經三日有餘,行程被阻是行軍路上最忌諱的事情之一!
而那些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人,似乎是故意拖住他們的行程一般。
只要他們一行進,他們便會不知從何處突襲,只要行程停下,他們便一窩蜂而散。
神出鬼沒,讓人根本就找不到蹤影!
現在的瓦素,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了,而那條毒蛇偏偏就藏著不現身,不知何時便會被它跳出來咬一口。
再加上他本就嬌生慣養,行軍路上艱苦非常,從來沒有嘗過這種苦處,所以心煩意亂也是難免的。
「將軍恕罪,卑職只是……」
「閉嘴!」瓦素狠瞪了一眼卓赫:「今日之內一定要把那些人給滅了!」
「是,將軍。」卓赫低頭道。
唉,都說虎父無犬子,可大司馬這唯一的公子卻實在太傲,沒上過戰場的公子哥兒……
卓赫心中擔憂此番剿賊是否能夠成功。
羅樂口中叼著一根草根,隱在暗處。
再攻一次,他們便可以暫時收工了!
小娘大人交代的任務囑託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
麗水城書房內,坐在書案前,炫白同公儀瑾瑜站在她身前。
「這麼說來,這幾日便要開戰了?」白鳳歌淡淡地問道。
即便是這種實力相差懸殊的危急時刻,她已然如此雲淡風輕,似乎她的失色和慌亂只因她心上之人,如若心中無人,或許她便是沒血沒肉的變態。
「是。」公儀瑾瑜點點頭:「昨日戰場已經布好,我已經將消息傳給羅樂,讓罌粟蕊放那十萬大軍過來了。」
之所以一布好戰場便讓罌粟蕊撤退,那是因為他知道,如若拖久了,罌粟蕊定然會陷入危險之境。
雖然平日里對他們狠心操練,但罌粟蕊畢竟是他的第一批手下,而且他們的實力拔尖裝備又精良,若是這次因為去擾亂敵人的行程而讓他們覆滅的話,那必定是會心疼的。
「嗯。」白鳳歌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忙吧。」
公儀瑾瑜與炫白一齊告退之後,白鳳歌從椅子上站起身。
看了看桌上還未處理好的事務,絕然轉身。
這是他們面臨的第一場生死攸關的大戰!
大戰當前,她本應該更加專註於「正事」的,可是她心中最想做的卻不是這些。
她一向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所以此番也定要遵從自己的心。
她,要去和他們一起。
就如同緋色病了那會兒,她什麼事都不必想,只要好好地呆在他們身邊一心一意地陪著他們便好。
剛一開門,三張風華各異的俊臉便出現在她面前。
白鳳歌一愣,旋即展演而笑:「呵呵,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不點便通呢?」呵呵,她剛要去找他們,他們便自己來了。
三位美男被她這一句無厘頭的話給弄得一頭霧水,看清她星眸中的意思,若有所悟。
「呵呵,丫頭是說想我們了?」緋色邪魅妖冶的笑容浮上臉頰。
「嗯。」白鳳歌笑得極美:「想極了。」
「……」三位美男被她今日這般嘴甜而弄得有些雲里霧裡。
一般來說,她是絕對不會這麼嘴甜的。
「噗哧——」白鳳歌忍俊不禁:「瞧你們這呆樣兒!」踏出房門:「今日,我們約會吧!」
聞言,墨容與緋色仍舊是一頭霧水。
只有蘭傾闋面露難以激動之色,一張俊臉也因激動泛上了淡淡的緋紅,琥珀色的瞳眸更是被激動之色完全淹沒:「小、小乖,這是、是真的么?」
約會……
有多少年沒有聽過這個詞了?
現在再聽到這個詞,他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曾經,她用清脆稚嫩的嗓音霸道地道:「蘭傾闋,和我約會去!」
然後,她便會拉著他到溪邊讓他抓魚烤魚到山谷中摘了野花送給他……她會一整天和他膩在一起,累極了便在他懷中安睡。
「自然是真的。」白鳳歌笑彎了眼:「今日,只有我們,沒有其他的事和其他的人。」
不大的院子之中,飄渺動聽的琴聲如同天籟自雲端傳來,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緋色白皙修長的十指在琴弦如同蓮花綻放一般上跳躍。
白鳳歌曾經說過,他的琴聲是殺人的無上利器而單單純純的彈奏時便能讓聞者得到這世上最美好的享受。
白鳳歌水袖飄揚,曼妙的身姿隨著琴聲的韻律旋轉扭動,絕美的俏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靨。
蘭傾闋手中畫筆行雲流水地在宣紙上揮動,而墨容則一面看著佳人的銷魂舞姿一面替蘭傾闋研墨。
一曲終,一舞結,一畫成,四人相顧而笑。
緋色起身,走到白鳳歌身畔,抬手拭去她額頭上的汗漬:「丫頭,你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
說這話的同時,蘭傾闋與墨容也相繼走到了緋色身旁,溫柔如水地看著她。
「呃……」白鳳歌一愣,但見三位美男眸中的笑意有著些許相似之處,思忖片刻,有些迷茫地道:「不知道。」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今日沒什麼特別的……
「呵呵。」緋色無奈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在她頭上輕輕一敲:「瞧你一副精明的模樣,怎會這般迷糊?」
蘭傾闋和墨容若有同感地點點頭。
見狀,白鳳歌哀怨地看著三位沆瀣一氣的美男:「你們現在合起伙來欺負我是不是?」什麼日子直說便好了嘛!
「欺負你?」緋色無奈至極:「若是我們真捨得欺負你,哪兒能像現在這般被你吃得死死的?」沒心沒肺的丫頭,盡說些沒心沒肺的話!
「呃……」白鳳歌語結,旋即得瑟一笑:「那倒是!」
三位美男紛紛無奈搖頭,相視一眼之後,緋色輕聲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居然連自己的生辰都記不住,世上怎會有這般迷糊的人?
「呃……」白鳳歌一愣,皺眉:「是么?」生辰啊……她不知道……
「是!」三位美男齊聲點頭道。
「呵呵。」白鳳歌笑得有些犯傻:「原來今日是我的生辰……唔,二十歲了呢,嘖,好久都沒有慶生了。」說道這裡,白鳳歌幽怨地看著蘭傾闋:「我記不住生辰都是你害的!自從你走後,便沒有人幫我慶生了……」
「胡說!」墨容冷冷地打斷白鳳歌的話:「我都在幫你慶生!」
「哪兒有?!」白鳳歌理直氣壯地瞪著墨容:「以前你可是見著我就如同見了蛇蠍猛獸一般,還幫我慶生勒?」哼!也就是後來才對她好,之前那會兒可是傲嬌得很!
「我……」墨容面色一僵,然後低著頭小聲道:「以往,你每年今日只要來竹苑尋我,我都不曾把你丟出去。」每年她生辰的時候,只要她來竹苑,他便不會趕她走……
「呃……」白鳳歌一愣,旋即細細回想。
唔,倒還真有幾次,她去竹苑,他直接將她無視,不趕她出去……就算是不小心把他的那些寶貝草藥給踩了或者當花兒給摘了他也只是淡淡的瞥她一眼,然後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顧自忙著他自己的事,仍由她呆著完全將她當成空氣。
「感情這就是你幫我慶生?!」白鳳歌星眸一橫!
「……」墨容低著頭,自知有愧。
蘭傾闋和緋色憋笑。
好冷啊……不過,這麼冷的慶生方式倒是挺適合墨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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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才回家,緊趕慢趕終於趕出來了三千字,明天會將功補過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