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惱然之下,墨容伸手在她腰間輕輕一撓。


  他知道她怕癢。


  果不其然,白鳳歌身子一縮,視線從畫上轉移到墨容身上。


  「怎麼了?」暗啞的嗓音出口時,將她自己都給嚇了一跳。


  「你不專心。」說著,在她那誘人的櫻唇上輕輕啃了一口,算是懲罰。


  聞言,白鳳歌看著他的臉:「那幅畫……」


  「傾闋畫的。」墨容將頭埋進她脖頸間:「你去秋毫城那次,他給我的,說是想你想得緊了便可以看看畫像。」


  所以,他將畫像貼在床帳頂上,每夜睡前的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她,每日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她……


  這樣,便能感覺她就在身邊並沒有離開一般。


  「原來我那麼美啊。」白鳳歌輕聲呢喃道。


  前世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畫作之類的藝術作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作者內心的想法。


  原來……在他心目中,她真的有那麼美?


  那畫,畫得比她美太多了。


  畫中之人,就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呵呵,在蘭傾闋心目中她是仙女么?


  「比畫上的還要美。」墨容輕吻這她的耳垂:「美得讓人無法自拔泥足深陷……」


  「呵呵,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容,這是不是說明你很愛很愛我?」


  「……我以前已經說過了。」雖然那麼愛,可是還是很難說出口……


  「小氣誒。」白鳳歌小聲抱怨:「再說一次有什麼關係?我想唔……」


  白鳳歌話還沒說完,小嘴便被軟綿綿的薄唇堵住。


  火熱的吻繼續進行。


  實際行動應該比說的更好吧?


  兩人身上的布料不知何時已經全部褪去,裸露的肌膚沒有一絲空隙地緊貼。


  白鳳歌揪緊身下的床單,媚眼如絲地看著在她身上起伏的墨容,星眸中水霧氤氳……


  墨容胸膛上的汗滴如同晶瑩的雨滴,折射著燭火的光芒,閃爍著動人的光芒。


  許久許久,當那種如同漩渦一般的快感將兩人卷席的時候,墨容死死地抱緊白鳳歌,粗喘著在她耳畔低語:「我愛你……」


  強大不能自已的快意將白鳳歌緊緊環住,一陣暈眩傳來,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她聽見了他沙啞的嗓音。


  用全身的最後一絲力氣勾起嘴角,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


  高潮的餘韻過去之後,墨容緩緩鬆開她的身子。


  見到她紅撲撲的俏臉上掛著的滿足笑意,勾起薄唇。


  輕柔地拉過薄被搭在她的身上,墨容從床上下來。


  尋了熱水和柔軟的錦帕,將她黏在她身上的歡愛后的汗跡和水漬一絲不苟地清理了一遍。


  墨容這才躺在她身邊,將她的嬌軀摟緊懷中,沉沉睡去。


  不著寸褸地相擁而眠,兩人烏黑的髮絲緊緊纏繞,發色竟是那般的一致,以至根本分不清誰的是誰的。


  清晨的第一縷亮光溫柔地將大地從睡夢中喚醒。


  墨容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側躺著,看著枕在他臂彎中如同小貓兒一般窩在他身旁的佳人,黑眸中柔情似水。


  她修長的腿兒還搭在他的腰上,一雙小手貼在他的胸前,時不時會輕輕撫弄磨蹭然後引得他一陣窒息。


  「睡著了都這般磨人。」墨容輕聲喃語著,伸手將貼在她唇瓣上的一縷烏絲綰到她耳後,動作如同羽毛那般輕柔。


  然後,一個又一個的輕吻落在她的臉頰之上,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卻被他吻得如此充滿柔情,足見他此刻的心有多麼的柔軟。


  緋色踩著慵懶的步子,緩緩走到床畔:「還沒醒?」一面說著,一面坐到床沿上,鳳眸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嗯。」墨容輕聲道:「昨夜睡得晚。」


  「該吃早膳了。」緋色皺眉。


  她現在本就很累,早膳是必須吃的,不然哪有力氣去忙那些繁瑣的事務?

  「……」墨容垂眸:「我下不去手喚醒她。」瞧著她那恬靜的睡顏,他又怎能忍心喚醒?


  聞言,緋色修眉一挑,邪魅一笑:「那,就交給我。」說完,也不等墨容反應過來,便低頭含住白鳳歌的櫻唇。


  靈蛇輕輕撬開她的唇瓣與貝齒,尋到那小小的濕滑丁香,攪動啃噬。


  墨容傻眼。


  片刻之後,熟睡的人兒眉間微微皺起,一聲帶著惺忪睡意的嬌媚嚶嚀融化在緋色口中。


  如同兩把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宛若蝶翼一般輕顫,那雙燦若星辰的水眸緩緩張開。


  白鳳歌剛睜眼,映入眼中的便是一雙含笑的鳳眸,近在咫尺。


  還沒反應過來,緋色意猶未盡地在她唇瓣上一舔,旋即完全離開她的唇瓣,沖咋舌不已的墨容挑挑眉,似乎在說:瞧見沒?這不就醒了么?


  墨容恍若明悟地點點頭。


  「你們在幹嘛?」白鳳歌皺眉看著眉來眼去的兩位美男。


  「在等你用膳。」緋色在她小臉上一捏:「快些起來,傾闋已經備好早膳了。」他本是到她屋中去尋她的,屋內卻空無一人,所以他想也不想都知道她在墨容這處。


  嘖,越來越偏心了喲。


  「還想睡。」弱弱地看著緋色,那軟綿綿的嗓音任誰也不忍心違逆她的意思。


  可如果面對的是緋色……那情況自然會不一樣了。


  只見緋色鳳眸中似笑非笑的光芒一閃而逝,旋即低啞這嗓音道:「那便睡吧……我陪你一起睡。」說著就要拉開腰帶脫衣裳。


  「呃,不用了!」白鳳歌星眸猛然完全睜開,眸中精神十足:「呵呵,突然覺得不困了,嘿嘿……這就起床。」說著,撩開身上的薄被,光溜溜從床上坐起。


  白皙晶瑩的雪肌豐滿的胸部盈盈一握的柳腰瞬間毫無遮掩的暴露。


  「嘶——」緋色墨容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幹嘛這種表情?」白鳳歌白了一眼緋色與墨容:「你們又不是沒見過?都已經看過摸過嘗過了,應該淡定下來才對。」白鳳歌一臉誨人不倦的模樣道。


  墨容聽她如此說來,白皙的俊臉倏然一紅,垂下頭想要掩飾。


  而緋色則是挑挑眉,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瞬,旋即還是忍住想狠狠把她壓在身下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她的想法錯得多麼離譜的衝動:「別鬧了,快些穿衣裳。」說著,拾起床尾的肚兜,輕車熟路地幫她穿上。


  白鳳歌倒也知道識時務,乖乖地配合起來。


  墨容則是一言不發地低著頭自己穿衣。


  心中對緋色的佩服愈加深厚。


  他自認做不到在她一絲不掛的情況下還如此穩得住,並且還能有毅力幫她穿如此貼身的衣物而保證不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大廳之中,蘭傾闋已經將早膳備好,站在門口苦苦等候。


  緋色說一刻鐘,現在……應該快到一刻鐘了吧。


  心中剛如此想著,下一刻,便見佳人左手挽著邪魅美男右手挽著謫仙美男緩緩而來。


  「呵呵。」蘭傾闋笑容泛上俊臉,對著三人淺淺一笑:「都備好了,快些來。」


  白鳳歌看著蘭傾闋臉上如同美玉一般的溫潤笑顏,心中感嘆。


  她難道真是色女?不然的話愛上為何的都是長得這般禍水的人?


  一張圓木桌上,三位美男各種小手段紛紛使出,之為能讓自己的餐具上沾一沾佳人的口水或是讓沾了佳人口水的餐具進到自己口中。


  看起來火藥味有些大,但如若用心去看,則會發現那些小小的手段根本就無傷大雅,藏在火藥味之下的一女三男竟然如此和諧溫馨。


  愛,或許真的能夠將所有的矛盾都化為甜蜜也說不定,他們的這樣看似不和諧不合理的組合或許能夠譜下一個名為永遠的奇迹也說不定……


  白鳳歌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喂飯就喂飯吧,有必要你一口我一口的來得這麼勤快么?要她不嚼一嚼就直接吞下去么?


  而且,明明剛才還是他們喂她,現在為什麼要讓她喂?

  而且餵了這個那兩個又哀怨了,餵了那兩個這個又哀怨了……


  搞清楚!

  她是懶人啊!

  懶人是什麼懂么?懶人就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而她只喜歡坐著什麼也不動!


  板起臉,白鳳歌放下手中的勺子:「誰再給我搗亂,我便唔……」話還沒說完,櫻唇便被緋色的薄唇堵住。


  鮮美的肉粥從他口中渡到她口中,速度極緩,饒是她根本沒有絲毫準備也不會被這偷襲給嗆到。


  「丫頭,是不是很好吃?」緋色喂完,輕聲道,與此同時,鳳眸不屑地瞥了瞥墨容和蘭傾闋。


  呵呵,和他斗?他們,還嫩了些……


  墨容和蘭傾闋心中憤恨,他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招?

  不過,這一招真絕了!


  蘭傾闋和墨容將這一招默默地記在心裡。


  一頓早飯而已,將白鳳歌吃得叫苦不迭……


  她有一種錯覺,她的早飯是飯,而他們的早飯便是她的嘴巴!


  早飯吃完之後,白鳳歌灰溜溜地滾到校場去找炫白和公儀瑾瑜。


  校場上,兄弟們早就開始了訓練。


  一見白鳳歌來了,眾人便高聲地打招呼。


  大小姐才是真正的主子,他們好吃好喝好用都是這個美得如同仙人一般的女子給的。


  她顛覆了他們心中一直以來對女人的認知。


  從前,他們只知道女人是傳宗接代的工具是名利地位的附屬品是幫男人管理家務洗衣做飯的……


  可是,自從見了大小姐之後,一直以來對女人的認知在不知不覺中竟開始動搖了。


  女人,原來可以比男人強上很多,原來可以讓男人自愧不如……


  白鳳歌沖著他們點點頭,旋即到營帳之中。


  瑾瑜和炫白為了更好地操練軍隊,在校場上搭了營帳便直接住在營帳之中。


  當時她還反對來著,可他們卻心意已決,第一次不肯聽她的話。


  營帳中,炫白和公儀瑾瑜正眉頭緊鎖地在討論什麼,就連白鳳歌進來也沒有發現。


  白鳳歌索性自己找了一張角落處的椅子,安安靜靜地坐下來。


  「能拖多久?」炫白皺眉問道。


  「……拖個三五日是不成問題的。」公儀瑾瑜思索了片刻道。


  「那這麼說來,我們還有十來日的時間。」炫白垂下頭輕喃:「十來日,還是有些倉促啊。」


  「的確。」公儀瑾瑜點點頭,但眸中卻閃動著懾人的晶亮光芒:「不過,越是難度大越刺激不是么?」說著,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緋紅。


  他,又興奮了!


  這是炫白腦中的第一反應!


  「我可不喜歡刺激。」公儀瑾瑜的興奮讓炫白心中泛起一陣寒意。


  這傢伙,興奮起來完全就是變態!誰靠近誰倒霉!


  「呵呵……」公儀瑾瑜沖著炫白羞澀一笑:「白虎營的精銳現在應該閑下來了吧?」之前,白虎營的精銳在對那些新進的士兵進行魔鬼式訓練,現在魔鬼式訓練結束,是閑下來了吧。


  「呃……是。」炫白十分沒骨氣地如實回答。


  公儀小娘笑得越羞澀,就說明他越興奮,那也就說明有人要倒大霉!

  「把他們借給我吧。」公儀瑾瑜十分不好意思地道。


  「什麼?!」炫白大呼。


  「讓想讓他們學絞殺陣。」公儀瑾瑜弱弱道:「罌粟蕊派出去了,罌粟花瓣武功底子太弱學不了,只有白虎營的精銳……而且他們的裝備和罌粟蕊一樣都是最精良的。」


  聞言,炫白沉思。


  絞殺陣是小娘自己創出來的陣法,此陣單聞名字便知道威力有多麼的大!

  他曾經見過罌粟蕊訓練,還記得那時小娘眼眸中的精光簡直能把人的眼閃瞎……


  雖然還沒見過罌粟蕊用絞殺陣殺敵,但是僅看了他們訓練他便覺得一陣心驚膽顫。


  那樣的陣法,如若放到野戰戰場至上……心中一陣哆嗦,炫白不再想下去。


  總而言之,公儀小娘就是一個變態,他創造出來的陣法絕對是變態的陣法!


  「可是,現在只有十來日的時間……」炫白皺眉道:「十來日,怕是不行吧。」


  他自小熟讀兵法,對各種戰陣了如指掌。


  絞殺陣,他一看便知道那要多麼好的默契和配合度,白虎營從來沒有練過類似於絞殺陣之類的陣法,所以如若要臨時分配成絞殺陣那樣的小隊,那估計會顯得生澀,十來日怕是不成的吧。


  「呵呵……」公儀瑾瑜羞澀地笑了笑:「交給我來。」


  再次見到公儀小娘的羞澀笑靨,炫白只覺毛骨悚然,背脊上有陣陣涼風吹過,有些艱難地滑動喉頭:「呃,好。」


  此話一說出口,炫白便在心中對白虎營那些兄弟無聲致歉。


  兄弟們,老大對不起你們啊!你們自求多福吧……


  自從見識了公儀小娘是如何訓練罌粟營之後,他便覺得那些以往被他們稱作是魔鬼式訓練或者地獄式訓練的東西完全都是聖母式訓練天堂式訓練……


  公儀小娘的訓練,完全不把人當成是人來練……


  聽說小娘以前是殺豬的,難道他是將人當成豬來訓練么?


  炫白心中忍不住猜疑。


  「謝了。」公儀瑾瑜似乎沒有看出炫白的心思,顧自道謝。


  「呃,沒啥。」炫白僵硬地回答。


  「你們還要無視我到什麼時候?」白鳳歌坐在椅子上,雙手環在胸前,面無表情地突然吱聲兒道。


  公儀瑾瑜同炫白同時轉頭:「莊主?!」


  莊主何時來的?


  白鳳歌看出他們眸中的疑問,撇撇嘴,淡淡道:「我來很久了,可惜你們根本就沒有瞧過我一眼。」


  「莊主恕罪!」兩人齊齊起身,低頭,用一副『我是罪人』的模樣和口吻道。


  白鳳歌站起身,走到他們身前:「真不幽默。」淡定地吐了吐槽,白鳳歌將袖中的一支銀白色小口哨遞給公儀瑾瑜:「這是用寒鐵製成的,比較耐用。」


  公儀瑾瑜愣愣地伸手接過口哨,抬起頭,清澈見底的黑眸中全是感動與喜悅:「莊主……」


  「小屁孩兒,少噁心了。」白鳳歌不耐煩地打斷公儀瑾瑜的話:「一個哨子而已,至於擺出一副感動得快哭了的表情么?」


  那次秋毫之戰之後,她見公儀瑾瑜用竹哨來指揮,所以便飛鴿傳書會天下第一庄讓天下第一兵器鑄造師劉師傅製造出來的。


  前些日子便送來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給他,今日她突然想到這件事,這才來給他。


  「瑾瑜、瑾瑜沒有要哭。」公儀瑾瑜低下頭,頗有些手足無措。


  這是,她送的……


  公儀瑾瑜將手中那枚哨子緊緊的握住,眼眶還真有些酸澀。


  「莊主偏心。」炫白低著頭低聲喃語。


  給小娘送東西卻不給他……這不是偏心是什麼?

  白鳳歌挑眉,看向炫白:「感情我送你的東西還少啊?嘖嘖,那些個美人兒可都是身懷絕技的尤物!」


  現在算算,她送給小白的美人兒應該不下百個了哈!

  「……」炫白臉一黑,喉中噎氣,然後哀怨地看著白鳳歌:「莊主你還敢說……」


  天下第一庄手下那些名門正派,為了討莊主歡心,所以經常珍寶美人一把一把地送。


  而莊主也接得毫不手軟,只不過金銀財寶接過來了是進了莊主自己的兜兒,而那些美人全都被莊主打包送到他院子里!


  雖然身在美人堆里是快活,但是隨著美人越來越多,那個還算大的院子里根本就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了,再加上那些美人一個比一個如狼似虎……很快,他便從快活變成了不想活……


  女人,很可怕啊!


  這是他總結出來的心得。


  聒噪的女人可怕,比如他院子里的那一堆美人。


  不聒噪的女人更可怕,比如某莊主!

  白鳳歌見炫白如此模樣,憋笑不已。


  他被一院子的美人逼得不敢回窩的事情她是有所耳聞的。


  「咳咳,以後你想要我也送不出來了。」輕咳了兩聲掩飾笑意,白鳳歌緩緩道:「再說,小白你挺喜歡送美人的,我給你院子里存了貨,夠你送的。」


  現在,天下第一庄莊主是女兒身的消息怕是早都傳遍了,所以以後估計沒有人會再送她美人了。


  說實話,當她看到那些美人的時候,她到寧願是男兒身。


  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每日醉卧美人懷抱之中枕著美人軟綿綿的身子入睡更快活逍遙的事情?

  奈何她偏偏不是個男人,所以呢,也就忍痛將那些美人送給炫白了。


  正好炫白又是呃年輕氣盛的時候,所以火應該挺重的……


  「我不想要!」炫白咬牙低吼。


  「……」白鳳歌無辜地聳聳肩,轉移話題:「咱們還是說正事如何?」星眸看向瑾瑜:「唔,瑾瑜你剛才說什麼絞殺陣?」


  完全沒聽過這玩意兒啊。


  「回莊主,那是一種陣法。」


  「哦。」白鳳歌點點頭:「需要什麼就儘管去倉庫取便是。」陣法神馬的玩意兒,她很抱歉啊,真的不懂。


  早知道會穿越的話,她應該學那些穿越的女主角一般將孫子兵法神馬神馬的統統隨時帶在身上的!


  呃,為什麼不是背下來?


  唔,因為背太麻煩了,她是懶人嘛!所以還是不背的好。


  「是。」公儀瑾瑜點點頭。


  「那我便去忙了,不打擾你們了。」說完,踩著悠閑悠閑地步子離開。


  嘖!踩到小白的地雷了……


  「炫白,別這樣了,莊主也是為了你好。」白鳳歌走後,公儀瑾瑜在炫白肩上輕輕拍了拍道。


  收回哀怨的目光,炫白有氣無力地吸吸鼻子道:「那是懲罰……」


  他以為莊主不知道……


  原來知道!


  可是……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懲罰來得這麼晚……


  那時候,有一個師妹心儀墨容公子,找到他痛哭流涕地求他幫忙讓她見一見墨容公子,於是他便念在同門之情的份兒上將那個師妹帶到墨容公子院中……


  後來,沒過多久那位師妹便梨花帶雨地回來了,然後此事就沒了下文。


  再後來,他院中的美人開始以一種令人咋舌的速度增長了起來……


  以前還莫名其妙,現在才知道原來都是懲罰!

  一想到這個,炫白突然感覺背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莊主記仇的本事……和她斂財的本事有得一拼啊!


  「炫白?」公儀瑾瑜皺眉。


  發什麼呆?


  伸手在他肩上一推:「炫白!」


  「啊?」炫白回過神。


  「你發什麼呆?」


  「我在想我還有什麼地方得罪過莊主的……你別煩我!」不耐煩地對著公儀瑾瑜說完,炫白再次凝神回想,到底還有那些地方得罪過白鳳歌。


  公儀瑾瑜無奈地搖搖頭,也不再打擾他,抬步走出營帳。


  ……


  白虎營三千名精銳被炫白召集在一起。


  「咳!」炫白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道:「大家現在隨我到罌粟營的訓練場地去。」老大我對不起你們了!


  之後,三千名精銳一頭霧水地趕往罌粟營的訓練場地。


  雖然罌粟營和白虎營都是替莊主效力的,但是兩營之間向來都是區分開來的。


  再加上罌粟營的出現,將白虎營一直以來的核心地位給動搖了。


  所以,兩營之間的競爭是極其熱絡的。


  老大現在讓他們去罌粟營的訓練場地作甚?


  三千名懵懵懂懂的白虎營精銳們絲毫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前所未有的殘酷……


  精銳們到罌粟營訓練場地的時候,公儀瑾瑜早已經站在訓練場中央的高台之上了。


  看著炫白帶著精銳們浩浩蕩蕩地走來,公儀瑾瑜向炫白點點頭。


  炫白也回應他點點頭,旋即閃身飛向高台,與公儀瑾瑜並肩而立。


  三千名精銳們整整齊齊地列隊,然後恭恭敬敬地喚道:「小娘大人好!」雖然罌粟營和白虎營是競爭關係,但是小娘大人與老大一樣,是莊主的信任之人,那他們便要尊重!

  聲如雷霆的喚聲之後,炫白額頭上青筋浮起,然後低下頭,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瞥向公儀瑾瑜。


  這群白痴!


  老子都不敢在公儀小娘面前叫他小娘,你們倒是敢?!


  等著死吧!


  炫白在心中暗罵。


  果然,公儀瑾瑜面色微不可查的一僵之後,沖著三千名精銳羞澀一笑,輕聲道:「大家好。」


  很好!


  他們真的很好!

  他知道大家平日里都在背地裡叫他小娘,可卻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叫……


  所以,他們很好哦!


  至少,勇氣可嘉……不是么?


  見到公儀瑾瑜的招牌式微笑,炫白默默地為三千名兄弟們祈禱。


  老大真的幫不了你們了,願觀音娘娘與你們同在願佛主保佑你們……阿門。


  這是從莊主哪兒學來的祈禱方式,應該會比較有用哈!

  接下來,公儀瑾瑜讓白虎營三千名精銳自己組隊,選擇與自己默契最佳的人組成十人一隊的小隊。


  由於罌粟營的指揮方式和白虎營的指揮方式不同,所以還是由炫白來指揮,但是訓練卻由公儀瑾瑜制定。


  三日過後,三千名白虎營的精銳們已經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

  這算是什麼訓練?

  每日都靠在一起轉圈圈,轉得頭暈腦脹心裡難受得想吐,轉得腿腳發軟手足冰涼。


  轉圈圈,其實很簡單,但是若是成天成天轉,那誰受得了?

  那種沒日沒夜地轉圈圈,滋味比直接那一把刀砍死他們還難受。


  原本以為靠在一起轉圈圈已經是最難的了,而現在他們才知道單是轉圈圈是很仁慈的……


  因為,今天他們要練的,是在箭雨之中轉圈圈……


  雖然他們身上穿著天蠶軟甲不怕普通弓箭,但是腦袋脖子卻沒被天蠶軟甲保護著啊!

  奈何這是命令,誰能違抗?

  炫白一個手勢下令之後,轉圈圈又開始。


  看著一個個臉色稍顯蒼白的兄弟,炫白還是有些心疼的。


  這些傢伙,就算是在猛獸窩中訓練都不至於白了臉的……


  看向身旁面無表情的公儀瑾瑜:「我真同情罌粟營的傢伙。」


  公儀瑾瑜轉眸:「這只是練習絞殺陣而已,罌粟營的訓練絕不止這點。」


  「噗哧——」炫白忍不住笑出聲,揶揄地看向公儀瑾瑜:「對啊對啊,還有去城郊搬石頭。」


  罌粟營那幫傢伙,昨日被公儀小娘叫去把城郊的石頭搬了,原因是小娘要在五日之內看到一塊百畝大的平地……


  匈國的地形不同於翱龍國,翱龍國是山林密布的丘陵居多,而匈國則是草原戈壁之類的平原。


  特別是匈國西部這些地方,幾乎都是戈壁。


  麗水城雖然叫麗水城,但也是建在戈壁之上,只不過此處綠洲較為豐富。


  城郊的戈壁要成為平地,那便要將那些巨大的石頭都搬走。


  淡淡的瞥了一眼炫白,公儀瑾瑜輕聲道:「絞殺陣在平地上更容易發揮。」


  聞言,炫白臉上的揶揄一滯,轉而深深地看向公儀瑾瑜:「老爺子的眼光,果然了得。」


  原來,看似這樣毫無道理的無理要求,都是在為戰事做準備。


  他自認做不到這點。


  ……


  白鳳歌將紙條綁在信鴿的腿上,然後將信鴿放飛。


  伸了伸攔腰,然後抬步回書房,還有許多瑣事未處理。


  剛要推開書房虛掩的房門,白鳳歌手頓住,皺眉。


  難怪她總覺得今天有哪裡不對勁,是那妖孽沒有來粘著她了。


  呵,莫說這人心還真是奇怪!

  他黏著黏著的時候覺得煩,他一旦沒來卻又覺得不自在了。


  搖搖頭,轉身向緋色的屋子走去。


  她承認是有些想他得緊了。


  輕輕叩了叩門。


  沒反應。


  「難道沒在?」白鳳歌黛眉輕蹙,伸手推開房門。


  剛進屋,目光便被某一處吸引住。


  軟塌上,美男左手撐著腦袋側躺而眠。


  衣襟半開,白皙卻結實的胸膛一覽無餘,右肩也露出圓潤白皙的肩頭。


  呵,這傢伙,睡覺也能睡得這麼香艷,還真是半點都不愧對她給他的妖孽名頭。


  搖搖頭,白鳳歌轉身將房門輕輕掩好,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掩好之後,抬步走到軟塌前,小心翼翼地坐到軟塌邊上。


  星眸仔細地看著他那張能讓許多被稱為美人的女人都羞愧的容顏。


  修長濃黑的彎眉,濃密微卷的睫毛,高挺精緻的鼻樑,紅得誘人的薄唇……這些精緻的五官以一種近乎完美的布局組合在他那泛著淡淡粉色的鵝蛋形臉頰之上,美得足以讓人心亂神迷!


  即便是那種吹毛求疵硬要在雞蛋裡挑骨頭之人也難以在他臉上找到任何一絲瑕疵吧。


  修羅王魅罌之貌,能讓三千粉黛失顏色。這句評價倒是沒有一點誇張的真實評價不是么?

  可偏偏這麼美的一張臉,卻絲毫不會讓人感覺他是女子,除非他故意女裝刻意將屬於男兒特有的陽剛之氣隱匿。


  如此美人在眼前,豈有不動手輕薄之理?

  白鳳歌伸手撫上他那精緻的臉頰。


  掌心剛貼到他泛著粉色的臉頰上,白鳳歌黛眉一蹙。


  怎的會這般燙?

  他的體溫,她很熟悉,雖然比常人要暖上些許,但是卻不至於燙成這樣!


  心神一怔之後,白鳳歌回過神,輕聲在他耳畔試探地喚道:「緋色?」


  「……」美男似乎睡得很熟,她這般小聲無法喚醒。


  可白鳳歌星眸中的擔憂卻急遽上升。


  他的警惕性很高,剛才那樣若是平常絕對能將他喚醒的。


  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手心中傳來的灼燙讓白鳳歌心中一陣鈍痛,果然發燒了。


  「緋色。」加大音量,一面將他的身子抱在懷中。


  「嗯?」緋色修眉一蹙,緩緩睜開眼:「丫頭?」嗓音與平日那磁性的沙啞不同,是一種略帶無力的喑啞。


  「生病了都不知道么?」白鳳歌俏臉冷冷的,星眸中除了擔憂卻多了些心疼。


  「呵,我就說怎麼這麼困,原來是病了。」緋色輕笑道。


  「你還笑?!」白鳳歌星眸瞪了他一眼:「我去叫容過來。」說著,便要將緋色的身子放下。


  「不要。」緋色抓住她的手:「不要去。」鳳眸可憐兮兮地看著白鳳歌。


  他掌心不正常的熱度灼燙著她的肌膚,讓她心中的鈍痛更加清晰:「你生病了,讓容來瞧瞧才行。」


  「你陪著我就很快會好起來的。」緋色耍賴地抓緊她的衣袖,鳳眸中水光瀲灧:「真的。」


  「……」白鳳歌星眸看著他,片刻之後:「不許騙我。」


  「嗯。」緋色點點頭,順便露出一個真誠的笑來加深自己的可信度。


  「唉。」嘆了一口氣,白鳳歌欲將緋色的身子放下。


  「你說陪我的!」緋色皺眉,一副不依不饒模樣道,似乎如果她敢真的將他下走了的話,便會立馬跳起來再將她捉回來一般。


  「這樣抱著你會不舒服,我換一個姿勢。」白鳳歌輕聲道。


  聞言,緋色咧嘴一笑,俊臉如同花朵綻放一般:「嗯。」


  將他的身子放下,白鳳歌走到他身後,又扶起他的身子,然後自己坐到軟塌上,讓他枕在她腿上:「這樣舒服么?」


  「只要你在身邊,就舒服。」緋色看著她的俏臉,淺笑著道。


  聞言,白鳳歌突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伸手覆上他的俊臉:「你乖乖的睡一會兒,可好?」


  聞言,緋色皺眉:「不要走。」睡著了她便走了是么?那不要睡了。


  「我是想去叫容過來給你瞧瞧。」白鳳歌手掌在他俊臉上輕輕摩挲著:「不然我的心放不下。」


  聞言,緋色咬住唇瓣,露出一臉糾結的模樣。


  或許是病了,所以貪心地想要她陪在身邊一會兒,不看那些繁瑣的事務只看他。


  雖然平日他都會黏著她去,但是卻只是自己安安靜靜地呆著,不去打擾她。


  她的心神都被那些瑣事給勾去了,根本沒有放在他身上……


  所以,想借著這次生病讓她的心回來一會兒。


  「我答應你,等你醒了之後我還是在你身邊,好不好?」白鳳歌輕聲誘哄。


  「那你去叫墨容,我就等著你。」反正墨容住的屋子就在隔壁的隔壁。


  「好。」白鳳歌點點頭,然後將他放下,快步起身離開。


  看著白鳳歌離去的身影,緋色出神道:「原來真的著涼了,呵呵。」比想想看中的好用多了。


  原本,他昨夜回來的時候是要換下濕透了的衣裳的,但一想到或許不換掉便會生病然後她便會乖乖的來照顧他,所以也便沒換,直接穿著濕透的衣裳跑到屋頂上去吹涼風……


  這算是天助我也么?


  片刻之後,白鳳歌如同她說的那般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墨容與蘭傾闋。


  白鳳歌走到軟塌上,就著剛才那個姿勢將他放在腿上。


  墨容也來到了軟塌前,伸手執起緋色的手腕,探脈:「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風寒。」


  「呵呵,那便好。」蘭傾闋鬆了一口氣道。


  剛才墨容正在給他把脈,小乖一臉著急地闖進來說緋色病了,倒是真嚇了他一跳。


  白鳳歌也鬆了一口氣。


  她的確是急壞了,在緋色面前沒有表現出焦急,但是又怎會真的不急?

  畢竟,那是她心尖兒上的人……


  一個蘭傾闋就已經讓她心急如焚了,如果再加上一個緋色,那她那顆心豈不是要疼得四分五裂?

  「風寒雖不是什麼大病,但還是很棘手的,我去開些葯,歌兒你照料著莫要再讓他加重了。」墨容對著白鳳歌輕聲說完,然後轉身便走。


  嘖,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這樣的天兒也能風寒……而且風寒的對象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修羅王……如果不是有心為之,那豈能風了寒了?

  不過,念在緋色之前那般幫他的份上,他也幫他一把又如何?


  「呃,我去煎藥。」蘭傾闋何許人?雖然因心疾纏身身子骨是比較弱,但是心智可不弱,墨容都這般表現了他還能不清楚?

  同樣,看在緋色幫他的份上,他讓緋色如願以償又如何?


  兩人迴避之後,屋內便只剩下白鳳歌與緋色。


  都說關心則亂關心則亂,現在的白鳳歌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明明就聰明狡猾得如同狐狸,但是卻由於擔心偏偏沒有想過這個病號為何會患了風寒。


  不過,即便是猜到他是有心為之,但他病了卻是事實,她還是會沒轍……


  所以,猜不猜到現在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緋色的小手段得逞了!


  「會不會很難受?」白鳳歌輕柔地問道。


  「嗯。」緋色點點頭:「頭暈,沒有力氣,好難受。」


  聞言,白鳳歌星眸中頓時盈滿了心疼,可是深感無力。


  明明就是她下定決心要保護的人,可是這人現在正難受著……她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難受。


  「呃,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受。」發現白鳳歌眼眸中的自責與疼痛,緋色心中一驚連忙改口。


  慘了,好像玩兒大了。


  他只是想要耍賴享受享受一下她的關心而已……可卻讓她心疼了……


  「風寒了別說太多話,不然嗓子會疼的。」白鳳歌勉強扯出一個淺笑道。


  「我……」緋色剛要開口,薄唇卻被她的櫻唇堵住。


  不是吻,只是單純的堵。


  櫻唇覆在他的薄唇上邊,只是單純的貼著而已。


  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緋色臉頰之上,緋色身子一僵,鳳眸猛然睜大,片刻回神,捧起她的臉,坐起身。


  「丫頭……」伸手拭去她臉頰上殘留的淚跡:「別哭,我是真的沒事。」好,他承認他現在後悔了!


  去他的想得到她的關心!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要了!


  他不安慰還好,可這一安慰,白鳳歌的淚腺似乎突然吃了酵母粉一般急遽膨脹,咬唇櫻唇想忍住快要溢出來的淚,可卻還是忍不住。


  忍不住,便索性爬到他懷中:「不要生病……嗚……緋色不要生病,嗚…緋色……嗚嗚緋色……哇嗚嗚——」原本是極其隱忍的哽咽聲,再她卻發現再怎麼忍也忍不住,索性放開嗓子嚎啕大哭。


  「好。」緋色被她這大哭給嚇壞了,連忙摟住她哭得發顫的身子:「好,不生病了。是我不好,丫頭乖,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所以別哭了。」一面輕輕拍這她的背脊,一面心疼地柔聲安慰。


  他現在真的想把自己給拖出去狠狠揍一頓!

  沒事幹什麼要去找病!

  「不素啊嗚嗚——」想要說不是他的不好,可這放聲地哭出來之後哪兒還受得了她自己的控制?要說的話說不出來,又心疼著自責著自己無力將他的難受轉到自己身上,白鳳歌又急又怒又心疼。


  死死揪住緋色的衣襟,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丫頭不哭了。」緋色輕輕吻在她的頭頂上:「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故意著涼的,別哭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好不好?」


  緋色魅罌!瞧瞧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真的該死!

  緋色心中暗罵自己。


  都說平常不哭的人哭起來是最恐怖的。


  白鳳歌便是這種人。


  哭了接近一刻鐘之後,這才緩了過來。


  發現緋色胸前的衣襟被她弄得濕透了,白鳳歌連忙從他懷中起開,用衣袖草草的在臉上一擦,拭去淚跡:「衣裳濕了,趕緊換一件。」說著,從軟塌上起身,到他衣櫃中取出一件衣裳。


  緋色垂著眼眸沉默。


  拿著衣裳快步走到他身前,白鳳歌伸手便要脫下被她弄濕的衣裳,手卻被他握住。


  緋色抬眸,眸中寫滿了悔意:「丫頭,我是故意讓自己著涼的。」


  白鳳歌輕輕掙開他的手,脫下他身上的衣裳:「之前你已經說過了。」一面說著,手中的動作卻不見停頓,他身上的衣衫已經完全被她解去。


  「為何不怪我?」緋色愣愣地道。


  她聽見了,照她的性子定然是要生氣,然後好一會兒不理他對他冷眼以待才是的。


  「生什麼氣?」白鳳歌拿起剛才取出的衣裳往他身上套:「氣你想讓我多關心你一點么?氣你生病么?還是氣你對我全心全意?」說話並不影響她熟練地為他穿衣的動作。


  「……」緋色緊緊的看著她,沉默。


  還紅腫著的眼眶和紅紅的鼻頭,讓她此刻看上去有些可憐兮兮的,但是卻用那麼認真的神態來替他穿衣,用那麼淡然的口氣來說話……


  彆扭又讓人心疼的丫頭。


  他這次真的是該死!竟然把她弄哭了,而且還是那般的放聲大哭……


  就在緋色還糾結這自己罪不可赦的時候,白鳳歌已經將他的腰帶系好,然後伸手將他壓在軟塌上躺好:「是我不好,忙著那些事情都沒有好好關心你。我不氣。」說道這裡,白鳳歌坐在他身畔,伸手將他的手握住,認真地看著他:

  「但是你給姑奶奶好好地記住!無論以後想要我怎麼做,都與我直說便是,不許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若是下次再拿自己的身子來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面對生老病死生出無限的感慨與無力,因為,那真的是不可逆的……


  當面對心愛的人病痛難受之時那種心如刀割想要代替其受罪但是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是最恐怖最殘忍的!

  「好。」緋色慎重地點點頭。


  他還敢么?


  當然不敢!


  這次,她真的嚇壞他了。


  以後若是有人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生病,他都不敢病了……


  「那便好。」白鳳歌垂下眸:「風寒會覺得乏力,你睡會兒吧,我就在這兒呆著哪兒也不去。」


  「真的不……哦。」原本想說不想睡,可被她用那紅紅的眼眸一瞪,頓時便乖乖地閉上眼。


  其實,真的有些乏。


  雖然是故意想生病,但病了卻是貨真價實的。


  由於緋色生病了,白鳳歌在他身邊寸步不離地呆著,這一呆便是兩日。


  兩日里她什麼也沒做,就呆在他身邊,看著他吃藥守著他睡覺。


  緋色似乎也悔悟得很徹底,很順從地配合她的安排。


  喝葯睡覺,是他這兩日裡面做得最多的事情,即便是明明不困她都讓他躺在床上,捂在被子里。


  這讓緋色隱隱感覺到某人雖然嘴上說不氣,但是心裡還是氣極的,所以才會這般打擊他。


  比如現在,緋色乖乖地捂在被子裡面一動不動,而床邊上卻坐著三個正在鬥地主的人。


  鬥地主,這玩意兒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昨日的時候,某人突然讓送葯來傾闋找了做扇面用的厚紙張,然後在上面畫了些圖案,說是撲克牌。


  然後……然後傾闋再送葯來的時候,某人便讓蘭傾闋去將墨容也叫來,之後就教墨容與傾闋玩鬥地主。


  某人很盡職盡責,真的對他寸步不離,而且雖然在同墨容與傾闋鬥地主,只要他稍微動一動,要起來看看她便會回過頭來溫柔地道:「你身子還沒好,在被窩裡呆著。」


  「大鬼,報單。」蘭傾闋人下一張畫著鬼面的牌,輕輕道。


  白鳳歌臉色有些不好,哀怨地瞥了一眼蘭傾闋,然後轉眸,可憐兮兮地看著一旁的墨容,似是在叫他頂一下,然後放她出牌。


  墨容對白鳳歌的視線視而不見,薄唇輕啟:「過。」


  地主是她,他才不會傻傻的上當了,記得第一局的時候就被她騙得上當了。


  白鳳歌俏臉一黑,從牙縫中狠狠地擠出一個字:「過!」


  原本都那麼寵她的,可一玩起撲克來,都不寵她了!

  前面幾局她趁著他們還摸不太清規矩,所以完美勝出。


  可後來,越玩越吃力,特別是當她地主的時候,都會被抓住!

  「呵呵,一個三。」蘭傾闋將手中的最後一張牌扔出,俊臉上綻放著勝利的笑容。


  「歌兒,你輸了。」墨容放下手中剩餘的牌,柔聲道。


  「我知道!」白鳳歌咬牙道,然後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戀戀不捨地取出兩張丟到桌上。


  那可是一千兩啊!

  本來是覺得大家都是有錢人,玩得大也贏得多嘛!

  但是……


  為毛要輸?


  銀子……銀子……


  白鳳歌心中倍感肉疼。


  蘭傾闋墨容眉開眼笑地收起自己應得的銀票。


  「繼續!」白鳳歌恨恨的看了兩人一眼道。


  她一定要贏回來!

  「呵呵,先暫停一會兒吧,我去煎藥。」蘭傾闋起身,緩緩道。


  由於白鳳歌要對緋色寸步不離,所以緋色的葯都是由他負責煎的。


  久病成醫這句話雖然不完全正確,但是卻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畢竟他煎藥的本事是很好的。


  「不用了。」墨容淡淡的道。


  「呃?」蘭傾闋不解。


  「剛才中午喝的那葯是最後一貼,緋色的病已經好了。」墨容任然神色清冷,但眼眸中卻浮現出些許笑意。


  這可不是他仗著自己是大夫要給病患小鞋穿!

  天知道,他可是如實的告訴了某人的,可是某人卻陰惻惻地對他笑道:「呵呵,我知道了。」


  還記得當時他對某人那陰惻惻的笑容有些不解。


  但後來見著緋色還躺在床上捂得嚴嚴實實的,他便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於是乎,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十分不小心的將這件事兒給忘掉了。


  「什麼?!」緋色聞言,猛然從床上坐起身,等著墨容:「你說什麼?!」病好了?!那他從中午喝了葯之後躺到現在,這兩個多時辰不是白躺了?!


  「嗯?」墨容皺眉,不解地看向緋色:「你不知道么?」


  「我應該知道么?你是大夫!」緋色臉色十分不好,似乎有要衝上去一口咬死墨容的衝動。


  可這會兒,墨容的眉皺得更深,疑惑地看向白鳳歌:「歌兒,我記得我告訴了你的吧,你沒同他說么?」


  「哦。」白鳳歌淡淡地瞥了一眼緋色:「好像是哈,呵呵,不好意思,我忘記告訴你了。」說著,還一臉感慨的道:「看來,賭博真的是害人不淺啊。」


  哼!

  誰讓他拿自己的身子來玩的?!

  不讓他深刻地體驗一下生病時的痛苦,他便不會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

  見白鳳歌發話了,緋色的氣焰立馬如同被戳了一個小孔的皮球一般,迅速地癟了下去:「其實,在被窩裡捂一捂也挺舒服的……」


  誰讓他先做錯事呢?


  呃,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他沒做錯事兒,她還不是一樣將他吃得死死的?


  ……


  白鳳歌時隔兩天,終於從緋色屋中走了出來。


  回到書房,那堆積如山的等著她處理的事務快要將整個書案都淹沒了。


  「呼——!」嘆了一口氣,白鳳歌打起精神,勇敢地向著書案而去。


  都說快活是需要代價的,而她這兩天的清閑快活的代價,她接受!

  於是乎,白鳳歌便開始了與一桌子的事務做鬥爭的生活……


  而此時,由瓦素帶領的從匈國國都前往麗水城的十萬剿匪大軍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壓來。


  瓦素騎在彪悍的駿馬之上,轉頭問向身旁的卓赫:「還有多久能抵達麗水城?」


  「回將軍,還需一日便可抵達。」卓赫恭敬道。


  這卓赫便是瓦塔爾從邊關調來助瓦素的心腹!

  「嗯。」瓦素點點頭。


  行軍路上比他的艱苦比他想象之中的更甚,還好只有一日的路程,若是再多幾日,那他可受不了。、


  而就在距他們只有十來里之遙的地方,羅樂帶著罌粟蕊埋伏在巨石溝壑之中。


  「副營長,照他們的速度,估計還有半個時辰左右便可抵達我們這裡。」一個探子跑到羅樂身旁道。


  「嗯。」羅樂點點頭:「讓大傢伙兒進入警備狀態。」


  文雅,探子從懷中取出一面紅色旗幟,搖了六七下之後收入懷中,然後跳到溝壑之中,覆在土上一動不動。


  戈壁灘上沒有山洞樹林讓他們隱藏,所以只能藏在巨石溝壑之中。


  這樣的隱藏難度很大,只要是輕輕的一動都很容易被人發現從而害了大伙兒。


  進入警備狀態之後,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只留兩隻眼睛和兩隻耳朵仔細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他們,受了小娘大人的命令,儘可能地拖住十萬大軍。


  ……


  赤兒城。


  冷唯與一位中年男子坐在城主府的大堂內大聲談笑。


  「哈哈,索扎伯父果然是英勇非凡啊,小侄敬佩!」冷唯對著名為索扎的中年男子舉杯道:「小侄敬伯父一杯。」


  「呵呵,賢侄何須客氣?」索扎端起手邊上的酒杯,一口飲下。


  「呵呵,伯父何須自謙,雖然當時小侄年幼,但是也隱約記得家父與母親提起過索扎伯父的名字,由此看來,家父必定也是敬佩索扎前輩的英勇的。」冷唯笑道。


  目光將索扎臉上一閃而逝的僵硬表情收入眼底。


  這索扎也是那會兒瓦塔爾的學生之一,所以他今日才將這人請來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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