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為何不敢問?」緋色一臉莫名其妙。


  這人還真不知感恩戴德!好心幫他一把,他就這麼一副上門尋仇的模樣?

  「你……!」墨容想起剛才白鳳歌的反應,俊臉微黑:「我聽你的,展現獸性給她看,可她卻把我當成鬼一般躲了……」


  「呃……」緋色一愣,旋即皺眉看著墨容:「你怎麼做的?」


  ……


  「哈哈——」緋色扶住身旁的圍欄,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墨容大神醫,你……哈哈……」


  交配……交配……


  這就是墨容大神醫這幾日冥思苦想的結果?


  獸性……等於交配?……


  哈哈,虧他想得出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墨容神醫可真幽默……


  緋色心中腹誹。


  墨容臉色又黑又冷,不著痕迹地將手伸進衣袖,眸中冷光乍泄。


  如若再笑,就別怪他不客氣!

  察覺到墨容的危險氣息,緋色緩緩止住笑意:「咳咳,墨容啊,看來你的世界有些特別,唔,就是說我的經驗看來適應不了你。」


  用丫頭的話來說,那就是——親,地球不適合你,趕緊回火星去吧!

  「……」墨容皺眉,神色有些落寞。


  他很努力在靠近她……可是為何總是失敗?

  製藥那麼容易,可靠近她卻太難……


  緋色瞥了一眼看上去有些灰心喪氣的墨容,搖搖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心中有你,那便證明你對她有吸引力,別露出一副凄慘的模樣讓人焦心。」


  聞言,墨容沒好氣地笑道:「呵,你這算哪門子的安慰?」


  「誰說我要安慰你?」白了墨容一眼,緋色仍舊妖冶邪魅:「我只是不想你這副愁眉不展的模樣讓她分心來擔憂你罷了。」


  聞言,墨容定定地看了看緋色,苦笑道:「我終於知道,為何她當初會那麼容易愛上你了。」


  眼前這個人,做什麼事的出發點都是她……


  「容易?」緋色白了墨容一眼:「你是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頭,那丫頭的心啊可是比石頭還硬!」口中雖然說著抱怨的話,但鳳眸中的笑意卻掩飾不住。


  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能讓你再苦再累再痛都覺得甘之如飴……


  「哦?」墨容一副大有興趣地模樣看著緋色。


  「呿!你認為我會說出來讓你笑話?」緋色看穿墨容的意思,涼悠悠道:「你如若真那麼閑,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該怎麼辦吧!」


  「我已經知道該怎麼辦了。」墨容淺笑:「墨容不是緋色,所以,墨容要用墨容的方式來靠近她。」


  是緋色那句「你對她有吸引力」讓他恍然大悟了。


  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是緋色的點撥,之前去她面前展示「獸性」亦是受了緋色的影響……


  他從來沒有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靠近她,或許,這才是他用了那麼多時間都還與她止步不前的癥結所在。


  如若按照緋色的路子去靠近她,那他便無疑是湊上去當緋色二號——墨色?

  他是墨容!不是墨色!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緋色,亦只有一個墨容!

  她心中的緋色是的獨一無二的,那墨容也是獨一無二的!

  如若墨容變成了緋色……


  那絕對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他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方式去靠近她!做她心中獨一無二的墨容!

  「唔,如此便好。」緋色似笑非笑地點點頭,旋即話鋒一轉:「不過,墨容的方式是?」


  「你無須知道。」墨容輕輕撣了撣衣衫,閃身消失在緋色眼前。


  看著墨容消失的方向,緋色皺眉。


  唔,這麼說呢?他小心眼的毛病似乎又犯了……


  嘖嘖,看來得找某人驅除驅除才是了。


  紅色身影眨眼間消失,原地只留殘影一瞬即逝……


  ……


  白鳳歌剛從白興天的院落中走出,便見余馳神色有些焦急地朝她行來。


  余馳,天下第一庄情報網的首領,長相忠厚老實但為人細心,是和炫白他們同批次的經過白鳳歌思想教化洗禮的左右手。


  「莊主。」余馳恭敬地想白鳳歌行禮。


  「怎麼了?」白鳳歌看著余馳,輕聲問道。


  余馳是出了名的穩重成熟,焦急的神態絕對不是經常在他臉上見到的。


  「莊主,請看。」余馳從懷中拿出一張淡紫色的帖子遞到白鳳歌身前。


  白鳳歌接過帖子,打開,看完帖內的內容星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抬眸看向余馳:「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還回來幹什麼?

  「……是。」擔憂地看了看白鳳歌,余馳這才轉身離開。


  那人,又回來了。


  雖然時隔十幾年,他卻對那人記憶猶新啊!


  當初,他還有炫白他們可是因為那人突然消失不見而吃了不少苦頭。


  那時的莊主,何其恐怖啊!


  余馳走後,白鳳歌看著手中那淡紫色的帖子發愣,許久之後才回過神,將帖子放入懷中,抬步向出庄的方向而去。


  鳳凰山腳下。


  身著淡紫色錦服的男子獨自一人背手而立,似是在等什麼人。


  微風之中,他飄逸的衣襟隨著落葉輕輕翻舞,畫面唯美得讓人不忍心打破。


  白鳳歌踩著悠閑的步伐,神色雲淡風輕。


  紫衣男子轉過身。


  劍眉星目玉靨薄唇,烏黑柔順的髮絲用一支簡單的玉簪束起,琥珀色的瞳眸如同世間最美的寶石那般璀璨,纖長的睫毛翹卷而濃密宛若兩把扇子,這是一個如同溫玉一般的男子。


  「小乖。」看到白鳳歌,男子薄唇輕啟,琥珀色的瞳眸中帶著能將冰雪都融化的溫暖。


  如同羽毛一般輕柔的嗓音似一陣溫暖的清風一般撩過白鳳歌耳際。


  ……


  翱龍國。


  御書房內。


  龍塬臉上那一貫保持著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見。


  「你先退下。」沉聲對著跪在他身前的暗吩咐道。


  「是。」暗起身,神態恭敬地退下。


  龍塬黑眸深不見底。


  剛才,暗向他彙報了影傳回來的消息。


  白鳳歌……


  她為何又要出現在鈺身邊?

  揉了揉眉頭,龍塬閉上眼。


  她的出現,對鈺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


  鈺對她的情,深到了一種讓他心驚膽顫的地步。


  而她的出現,卻讓鈺的心重新活了過來……


  他,從來都將所有的是事掌握在股掌之間,可唯獨她……


  只要與她有關的事情,似乎沒有一件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


  龍塬睜開眼,攤開右掌,左手食指輕輕地在上面划動,陷入沉思之中。


  他沒有發現,這個動作已經成為了習慣……一個自然得他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過的習慣……


  這種已經完全與自己融為一體的習慣,待注意到的那一日,等待他的註定是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當然,這都是后話。


  ……


  白鳳歌看著眼前之人,俏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似乎眼前之人就是一個毫不相識的陌生人。


  男子琥珀色的瞳眸中閃過黯色,但旋即被隱匿起來,似乎沒有受到她如此冷淡態度的影響一般:「小乖長大了呢。」當年那如同花骨朵兒的小女孩已經綻放成了如此耀眼的一朵花朵。


  他……原來錯過了這麼多這麼多……


  「……不要那樣叫我。」白鳳歌沉默少頃,淡淡開口。


  那個稱呼……太久了,久到她都忘記了。


  現在再聽到,彆扭得緊啊!

  「呵呵……」男子輕笑出聲,只是這笑有些苦澀:「原來小乖真的在怨我。」他也知道她會怨他,可是當真的面對怨他的她時,心中為何卻還是苦澀得緊?


  「沒有怨。」白鳳歌淡淡的道:「對一個已經消失在記憶中的人,又怎來怨這一說?」多少年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本就懶,所以對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或事,都懶的去記!


  聞言,男子的面色瞬間蒼白了不少,眸中閃過一絲痛色。


  消失在記憶中么?

  她,忘了他?

  相對於此,他倒寧願她是在怨他……恨他都行,可就是別遺忘……


  她的遺忘……他,是真的承受不住……


  看見男子蒼白的俊臉,白鳳歌垂下眼眸,聲音平靜無波:「師叔既然回來了,那便進庄吧。」


  「不了。」男子輕聲道:「我下次再來。」語畢,男子便轉身,快步離開。


  白鳳歌看著那淡紫色的背影,黛眉微蹙。


  逃?

  既然來了,又為何突然要逃?

  糾結半晌,白鳳歌心中輕嘆一聲,隱身跟在他身後。


  一輛簡潔的馬車停在空曠的山道上。


  此地,距離鳳凰山腳下有千米之遙。


  紫衣男子的腳步已經由最初的快速變為凌亂。


  白鳳歌躲在山石後面,皺眉看著男子的背影。


  「公子!」黑衣男子見到紫衣男子,大驚失色地從馬車上躍下,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紫衣男子扶住。


  「無礙。」紫衣男子輕柔的嗓音帶著些許無力,整個人似是虛脫了一般靠在黑衣男子身上。


  「……」黑衣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喂進紫衣男子口中。


  白鳳歌緩緩閉上眼,然後再睜開,從大石后緩緩走出,星眸緊緊地看著紫衣男子。


  「何人?!」黑衣男子將紫衣男子護在身後,戒備地看著白鳳歌。


  紫衣男子微微喘著氣,抬眸望去,見到那抹絕美的容顏,蒼白的俊容立即愣住,下一瞬,回過神,琥珀色的瞳眸中閃過慌亂:「小乖,你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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