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炷香時間,足夠她將牢門打開,將緋色救出來。
「好。」乞顏渤爾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然後從懷中掏出鑰匙:「孤和你換。」
白鳳歌俏臉上的表情未變,在乞顏渤爾扔出鑰匙的同時,將手中藥丸也扔給乞顏渤爾。
如白鳳歌所料那般,乞顏渤爾拿到藥丸服下后並未妄動。
嘴角勾起一個冷笑,白鳳歌轉身,將玄鐵牢籠打開,將緋色從牢籠中救出。
「怎麼樣?」關切地看著緋色,星眸中只有他一人,彷彿眼前的困境全是浮雲。
緋色靠在白鳳歌身上,明明比她高出一個頭,但卻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甚好。」有她在,怎麼樣都好。
皺眉,白鳳歌右手不著痕迹地搭在他的脈門之上。
脈搏怎會這般弱?
氣息紊亂,脈搏微弱……
白鳳歌暗中用內力,借著手指和他脈門相觸的地方探進他體內筋脈。
筋脈雖沒有受損,但內傷卻很重!
「好你妹!」如同一隻發怒的小野豹一般憤憤然地盯著這個小鳥依人的妖孽。
這麼重的內傷,他敢說甚好。
「真的很好。」緋色伸出軟舌在白鳳歌耳垂上輕輕舔弄了一下:「抱著你,好極了。」
乞顏渤爾看著眼前兩人親密的模樣,褐眸中怒氣夾雜著毀天滅地的殺意,似乎想用眼神將兩人凌遲。
白鳳歌扶著緋色,一步一步向乞顏渤爾的方向走去。
一刻鐘時間,得離開這地方才行。
乞顏渤爾身後的人手握彎刀,蠢蠢欲動,只待乞顏渤爾一聲令下,便會衝上去。
「陛下,還有一刻鐘時間您才能確認我給的解藥是真是假,所以……您不會衝動到一刻鐘都等不了吧?」白鳳歌淡淡的道。
「……」乞顏渤爾陰狠地看著白鳳歌那張美得讓他曾經魂牽夢縈的俏臉,抬手示意身後的人讓開。
一刻鐘。
如果解藥是真的,一刻鐘之後,待體內的毒解去,他定要讓眼前這兩人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解藥是假的……那他不會介意看著眼前這兩人生不如死。
不是他不想拿到真解藥,而是她如果這次給了他假解藥,那不保准她不會再次拿假藥糊弄他!所以,要從她手中拿到解藥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
既然拿不到,那他便會用最殘忍的方法給她永生難忘的教訓!
無論如何,他不會讓他們逃脫!
白鳳歌很有禮地沖乞顏渤爾點點頭,似乎在讚揚他這種識時務的氣度。
扶著緋色,從人群中穿過。
匈國的地牢之中,可見這樣一副詭異的景象。
白衣女子清麗脫俗,紅衣男子絕代妖嬈,女子扶著男子緩緩而行面容淡然,男子任由女子扶著,一雙妖冶的鳳眸緊緊的看著女子的側臉,鳳眸中滿載著似水柔情。
兩人身後,一大群黑衣人跟著一個身著暗紅色雄鷹錦服的男子虎視眈眈地跟著……
走出了地牢,還沒踏出院子。
乞顏渤爾一揮手,所有的黑衣人立馬上前,將白鳳歌和緋色團團圍住,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刻鐘時間到了。」乞顏渤爾陰冷的嗓音傳出。
「哦,我知道。」白鳳歌淡淡的道。
「解藥是真的。」他剛才已經運功檢查過了,一切正常。
「哦,這個我也知道。」白鳳歌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葯是她給的,她當然知道是真的。
「呵……」乞顏渤爾冷笑一聲,沒了依仗竟然還這麼淡定,他倒要看看她在死的時候是不是也能這般淡定!
「殺!」乞顏渤爾冷冷地看著白鳳歌的背影,絲毫不猶豫地下令。
得到乞顏渤爾的命令,早就蠢蠢欲動的黑衣人們一涌而上。
一把把銀色的彎刀在冷月的光輝下閃動這嗜血的光芒。
白鳳歌單手摟住緋色的腰肢,從地上一躍而起,腳尖踏在一個黑衣人的頭上,以之為借力點,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向外飄去。
「丫頭,把我放下。」緋色在白鳳歌的耳邊輕聲道。
她的輕功雖然獨步天下,但是帶上他就不一定了。
他現在功力全無,完全是個負擔……
「閉嘴!」白鳳歌咬牙切齒:「老娘費盡心思將你救出來就是為了放下你?」的確很吃力。
身後的追兵武功顯然也不弱,她用盡全力也只能和他們拉開一丈左右的距離。
但是要她放下他獨自一人逃,是不可能的!
要放下他,她又何必來?
來了,自然是放不下的!
「……」緋色不在說話,只是看著她那隱隱有汗滴溢出的俏臉,柔情似水。
她也愛他吧?
若是不愛,又怎會為了他以身犯險?
乞顏渤爾看著遠方的身影,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口牙!
這群廢物!
一個女人都追不上!而且還是一個帶著累贅的女人!
無論如何,今天不能讓他們逃出去!
從懷中拿出一個信號筒,對著天空發射,「碰」的一聲,一隻紅色的雄鷹圖案在夜空中顯得格外星目。
聽到信號筒的聲音,緋色皺眉:「丫頭,身上有煙火露么?」那信號,是給王宮之中的禁衛軍的。
他之前就是栽在禁衛軍手上。
乞顏渤爾的禁衛軍……全是裝備勁弩的精銳!
人數雖然不多,但卻是專門為克制武功高強之人而訓練的!
遠程絞殺!
當初乞顏渤爾不惜血本地創建這支禁衛軍,就是為了對付緋色!
「緋色,你若有事,我絕不苟活。」白鳳歌聽得煙火露,星眸中全是寒光。
這個該死的妖孽!他竟然敢!
煙火露,也是墨容研製出來的一種毒。
這個名字,還是白鳳歌給取的。
因為,這種毒就和煙火一樣,用生命來燃燒,散發出最璀璨的光芒。
煙火露,即便是將死之人服下此毒都可以將功力提到平身最頂峰的三倍,可只有一盞茶時間,一盞茶時間過後,服用此毒者便會因筋脈盡斷而亡!
「丫頭……」
「廢話太多!」白鳳歌在逃命之餘,伸手點住緋色的穴道。
一支散發這寒光的利箭帶著划空之勢自白鳳歌身後射來。
白鳳歌身子如同靈蛇一般一閃。
「哧——」利刃劃破衣襟的響聲。
白鳳歌左臂的衣袖被劃破。
星眸一黯,好厲害的箭!
若是閃避不及時,那她已經中箭了!
宮牆就在三百米遠的地方,但因為剛才的閃避,她前進的速度慢了一拍,身後窮追不捨的黑衣蒙面人已經來到了距離她只有半丈的地方。
有禁衛軍的騷擾,不能再全速前進,會被追上的!
白鳳歌果斷地落地,將緋色放在地上,然後沖著黑衣人迎身而上。
逃不行,那便殺出血路!
黑衣人用后布蒙住了口鼻,十里醉之類的毒不能用。
袖間白綾如同有生命一般,將沖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擊倒再地。
而同一時間,幾支利箭又如同閃電一般帶著凌厲的殺意向她射來。
一旋身,一彎腰,勉強躲過利箭,白鳳歌又將衝上來的黑衣人擊倒再地。
黑衣人們與她的距離越拉越近,又有那煩人的利箭不時侍機而發,白鳳歌應付起來已有些吃力。
就在白鳳歌一面與黑衣人糾纏,一面躲開利箭之時,又有三十餘名黑衣蒙面人從三百里遠的宮牆外翻入。
你三十餘名黑衣人火速沖往白鳳歌這邊,與和白鳳歌糾纏的黑衣人混戰在一起。
白鳳歌皺眉。
是誰?
魑魅他們么?
不是。
魑魅他們的武功套路側重在暗殺,而這一伙人的武功套路卻偏向明攻。
「快走。」一個黑衣蒙面人來到白鳳歌身旁,手中利劍刺中了與白鳳歌的對手,嗓音明顯是刻意壓低的。
不想讓她認出來?
白鳳歌剛要轉頭看那可以將自己聲音掩飾了的人,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乞顏渤爾正手握一把勁弩,對著緋色的方向……
「緋色!」白鳳歌驚呼一聲,身子如同閃電一般,直撲緋色。
他被點穴了動彈不得……
就在白鳳歌身子撲出去的那一瞬,那個掩飾了嗓音的黑衣人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有痛色一閃而逝,旋即身子隨著白鳳歌衝去。
白鳳歌剛抱住緋色的身子,下一瞬,寬闊的後背就貼在她的背上。
「嗯……」一聲悶哼,白鳳歌明顯地感覺到身後貼著她後背的身體一僵。
她剛才聽到了利箭劃破血肉的聲音……
轉過身,寬闊的後背便映入她的眼眸,剛要扶住眼前之人,便有十餘名黑衣人來到他們身前。
「主子,快走!」十餘名黑衣人一面將射來的利箭用手中的兵器擋開,一面對背對著白鳳歌的男子道。
「走!」背對著白鳳歌的黑衣人仍然壓低了嗓音,對白鳳歌道。
白鳳歌也不遲疑,一手抱起緋色,一手拉著那人的手臂:「一起走!」不管是誰,人家救她,她怎能丟下人家?
她白鳳歌雖不是什麼好人,但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卻做不來!
「……」被白鳳歌拉住手臂,黑衣人身子明顯地僵了一下,但旋即對著身前的屬下下令:「撤!」
……
帝都郊外的一個山洞中。
白鳳歌解開緋色的穴道:「緋色,沒事吧?」目光關切地看著緋色。
「我沒事。」緋色給白鳳歌一個安慰的笑。
她也沒事。
他的雖然被點穴了但目光卻一直放在她身上,所以她有沒有傷著他很清楚。
白鳳歌鬆了一口氣,這才看向被二十餘名黑衣人圍住的那名黑衣人。
那人,一直背對著她,似乎是怕她認出來呢。
走到那人身後,在二十餘名黑衣人憤恨但又隱忍的目光之中,白鳳歌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牌,從身後遞到那人身前。
「閣下大恩,小女銘記於心,他日若是閣下有難處,請持著這枚玉牌到天下第一庄,在下定當竭盡所能為閣下排憂解難。」
「……」那人聽了白鳳歌的話,黑眸中閃過黯色,半晌才道:「姑娘無需如此,在下只是碰巧經過而已。」
白鳳歌僵硬地抽搐了兩下。
碰巧經過?王宮是菜市場啊?有人會帶著一幫子蒙面人碰巧經過王宮?
「就算閣下是碰巧經過也好,救了小女是事實,還請閣下收下小女的心意。」
「咳唔……」那人剛想說話,但喉間一陣腥甜,咳嗽聲剛出口又被他強忍住。
「主子!」二十餘名黑衣人霎時間有些慌亂地圍在那人身前,露在外面的一雙雙眼睛中寫滿了擔憂。
那人抬抬手,示意他們他沒事,然後伸手接過白鳳歌手中的玉牌:「既然……姑娘過意不去,那在下也就卻之不恭。」刻意壓低的嗓音嘶啞得讓人心顫。
白鳳歌皺眉,星眸複雜地看著眼前的背影。
似乎……有些熟悉……
「閣下傷重,小女略懂岐黃之術,可否讓小女為閣下……」
「不必。」白鳳歌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那人打斷:「在下還有要事,不便久留,就此別過。」
白鳳歌皺眉。他說「就此別過」之時,聲音中微微的顫抖她察覺到了……
「那小女便不作留,但閣下的傷勢還是早些處理的好。」垂下眼眸,白鳳歌淡淡的道。
「……多謝姑娘關心,告辭。」沉默了一瞬,那人仍然背對著白鳳歌。
「告辭。」白鳳歌說完,轉身走向緋色。
人家不想讓她看,她又怎好強求。
待白鳳歌轉身之後,那人在二十餘名屬下的簇擁之下走出山洞。
看著白鳳歌的背影,那人黑眸中有不舍和痛色一閃而過。
緋色鳳眸放在那人身上,修眉微微蹙起。
是他!
山洞內,只剩下緋色和白鳳歌兩人。
「丫頭。」緋色牽起白鳳歌的手,放在胸前:「我今兒才發現,我有多幸運。」
「腦子壞了?」白鳳歌挑眉。
這說的什麼和什麼?
「呵呵……」緋色笑而不語,將白鳳歌的身子摟進懷中。
比起剛才那人,他太幸運了!
還好,她心中有他,不然的話他估計和那人沒什麼兩樣。
心中有她但她心中卻沒有的人,真可憐呢。
他看出來剛才那人愛她,隱忍的愛……
「我等下給魑魅他們發訊號,讓他們帶著伯母來和我們匯合,我們得快些離開這裡。」白鳳歌仍由他摟著。
久別了的懷抱,她此刻才知道她是那麼的依戀……
「魑魅他們?」緋色皺眉:「他們還沒有離開?」他明明讓他們帶著娘親離開的。
「魑魅他們很忠心,伯母也很愛她的兒子。」白鳳歌點到即止。
「呵呵……」緋色聞言,綻開一個明媚的笑靨,她的意思他懂,他們不會丟下他:「那你呢?」
白鳳歌抬起臉,星眸與他的鳳眸相觸:「愛。」
「……」緋色怔愣一瞬,旋即鳳眸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丫頭……」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丫頭……」
她說出來了……她終於說出來了!
他還以為,此生他都等不到她說愛……
「瞧你這樣兒!」白鳳歌輕輕捏了捏他腰間的軟肉:「就這麼高興么?」唇畔揚起一個絕美的弧度。
「高興,好高興!」緋色鐵臂收緊:「高興到我覺得我在做夢。」將頭埋在她脖頸間,輕聲呢喃。
「不是夢呢。」白鳳歌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緋色,我愛你……很愛。」緊緊地保住他。
她不要他再離開她,永遠不要!
思念到夜不能寐擔心到心神不寧的體驗,嘗一次就夠了!
以後,這個妖孽,她要將他圈養起來,系在腰帶上也好放在荷包里也罷,絕對不要讓他再次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丫頭……丫頭……」緋色將她帶出懷裡,低頭吻在她瑩潤的櫻唇上。
丁香暗渡,相濡以沫,既纏綿又火熱。
一波一波的熱情如同綿綿不絕的浪潮,將兩人淹沒。
不知何時,緋色身前的衣襟已門戶大開,露出比女人還要白皙細膩但卻結實健碩的胸膛。
而白鳳歌身上的衣衫已經褪得只剩下蜜色的肚兜。
雪肌如凝脂,細腰豐胸一覽無餘。
圓潤的香肩,精緻的鎖骨,還有那一眼難以望盡的春色……
緋色鳳眸中是滿滿的慾望和愛戀,舌尖在她鎖骨上輕輕舔舐,大手緊緊握住她盈盈一握的柳腰:「丫頭我要你。」
「唔……」白鳳歌被鎖骨那處傳來的酥癢感覺弄得軟綿無力,聽聞緋色的話,正緩緩消失的理智回到腦海中:「不行。」躲開緋色的唇舌:「你內傷很重。」該死的,差點兒就被這妖孽給誘惑了去!
白鳳歌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平靜下來。
「我好得很。」緋色俯下頭,又要擒住白鳳歌的櫻唇。
他豈能讓她在這時候打退堂鼓?
幾月不見,他想她想得緊!
「不行!」白鳳歌伸手遮住他的薄唇:「我可不想等會兒幫你收屍。」
「愛你不需要用內力。」緋色不肯放棄,拉開捂在他嘴上的柔荑,又要繼續「動口」。
「你敢!」白鳳歌挑挑眉,冷冷的看著他不動。
「該死的……」緋色低聲咒罵一句,然後收回握住她腰肢的手,閉眼想要平復體內的熾熱。
他還真不敢!
她不要,他該死的就還真不敢強要!
見狀,白鳳歌嘴角勾起一個幸災樂禍的弧度。
唔,女人激動起來容易,冷卻起來也容易。
可這男人嘛……
不著痕迹地瞥向某人身下,風景不錯喲!
不過……嘖嘖,這麼高的帳篷,要收起來估計得費不少時間喲!
緋色睜開眼,不期然便見到眼前這個幸災樂禍的笑靨,瞬間氣得牙痒痒:「哼!」冷哼一聲,然後又閉上眼努力壓制體內的衝動。
喲呵!
白鳳歌黛眉一挑,哼她?居然哼她?感情幾月不見這妖孽是長脾氣了?
本想以後再和他算賬的,可現在……她決定現在就算賬!
星眸中有不懷好意的光芒一閃而逝。
放軟身子,靠到緋色懷中,雙手環住他的腰肢,將頭靠在他的胸前:「緋色,我困了。」無力的嗓音似是疲憊至極,但疲憊中卻又帶著若有若無的嫵媚。
「……」緋色身子一僵,剛壓下去的一些灼熱瞬間暴漲!
睜開泛著淡淡的紅的鳳眸:「睡吧。」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雖然知道她此刻是故意的,但也知道她必是累極了。
帶著他一個大男人「飛」了那麼久,她這麼嬌小的身子,能不累么?
「嗯。」白鳳歌輕輕嘟囔一聲,然後用臉頰在他裸露的胸膛上磨蹭。
「唔……」一聲低吼自緋色喉間溢出,緋色大掌抓住白鳳歌的腰肢,大力地捏了一下:「丫頭,別折磨我。」
言下之意:知道你是故意的!
「難受么?」白鳳歌伸手在他胸膛上輕輕地划弄著。
「你說呢?」抓住那使壞的小手,緋色咬牙切齒,但語氣中卻透露出滿滿的無奈與寵溺。
「活該!」抽回被他握住的爪子,白鳳歌重新環住他的腰肢,靠在他的胸前閉上眼:「睡覺。」
本想將他挑逗瘋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將她推離那所謂的危險的,但終究還是捨不得……不!才不是捨不得!她只是……只是看在他現在身受重傷,所以暫時放過他而已!對!是這樣的!
某人心底死不承認自己捨不得。
「呼……」明白了某人終於肯放過他了,緋色鬆了一口氣,將她抱在懷中,終於可以安心地和體內的熾熱作戰了!
但事實永遠還是那麼殘酷的!
即便沒有某人搗亂,他還是用了很長時間才勉強平復下體內的慾火。
睜開眼,緋色借著從山洞口灑進的月色哀怨地看著懷中已經睡熟了的某人:「磨人的小妖精!」鳳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呵呵,他可是會報仇的!
閉上眼,將她摟得更緊。
真期待她睜大那雙水眸,在他身下嬌媚地哭喊著求饒的情形。
緋色閉著眼,唇畔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丫頭,男人可是會記仇的呢……特別是被餓久了的男人……
……
次日天還未亮,白鳳歌便回到她在匈國置辦的那座院子,將緋色如歌等人帶到山洞。
「魅兒……」緋色如歌鳳眸看著緋色,鳳眸中集聚這水霧,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
「嗯。」緋色淡淡地點點頭。
「還好你沒事……」緋色如歌眼中的淚終於掉了下來,走近緋色,要伸手摸他的臉龐。
還好沒事,還好沒事……
緋色眉頭輕皺,躲開緋色如歌的手:「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白鳳歌手繞到身後,掐了掐他腰間的肉肉,然後才走到緋色如歌身前,遞給緋色如歌一張米白色手絹,然後湊在緋色如歌耳畔輕聲低語:「伯母,他是在害羞。」雖是低語,但卻足以讓山洞內的人都聽見。
彆扭的傢伙!
明明是很重要的人,卻這種態度……
「……」緋色瞬間面色一黑。
「呵呵……」緋色如歌聞言,破涕為笑。
她的兒子她又怎會不知道,可這歌兒這麼堂堂正正地說出來……
而魑魅等人也是憋笑不已。
他們跟隨尊主這麼多年,尊主的性子也大致了解不少。
尊主寧願毀了一手建立的修羅殿也要救出夫人,足以見得夫人在尊主的心中還是很重要的,至少比修羅殿重要。
可是……尊主害羞?
呃,他們不好評斷……不好評斷……
「趕緊動身吧,不是說要趁早離開么?」緋色哀怨地看著白鳳歌。
他哪兒是害羞?
只是……只是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面對這個聚少離多的娘親而已。
「嗯。」白鳳歌點點頭:「我們準備準備,立即動身吧。」
一行人,俊男美女如此惹眼,豈能光明正大地走?
當然不行!
但一行人之中又沒人精通易容之術,所以只能做些簡單的喬裝打扮便火速離開帝都。
……
赤兒城。
「王爺,您不能去啊!」影一襲黑衣,皺著眉道。
「一直都是我在領戰,這場仗極為重要,若是打得好今日便能拿下乎烈城。」龍鈺一面穿著鎧甲,一面沉聲道。
十日前,他打下赤兒城之後便定下了今日攻打乎烈城的計劃,已經部署好了,所以一定得迎戰!
「可是……」
「不必再多言。」龍鈺冷聲打斷影的話,取下牆壁上掛著的佩劍,大步離開。
龍鈺一身玄青色鎧甲,帶著身後如同巨龍一般的三萬大軍賓士出城。
容顏俊毅,身姿挺拔,目光平靜如水絲毫不見大戰前的緊張。
當初那個冷傲易怒的少年,竟然已經成長至此了……
若說曾經的他是一柄讓人一眼便能看出的光芒凌厲的好劍,那現在便是一柄絕世寶劍光芒內斂但鋒利程度卻能震撼人心!
圍觀送行的百姓之中,白鳳歌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心中暗嘆。
昨日夜裡,他們便來到了赤兒城。
沒想到時隔十餘日,赤兒城便改了國籍。
從人群中退出來,白鳳歌提著手上的藥包向他們落腳的客棧而去。
赤兒城不是匈國的國土了,這就意味著他們的「逃亡」可以告一段落了。
緋色的內傷這幾日沒有好好地調理,又有加重的跡象……
雖然那妖孽死扛著,怎麼也不說,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他那越來越微弱的脈搏和越來越紊亂的氣息。
所以,她決定在這裡先停留幾日,待將他的身子調理調理再趕路。
提著抓來的葯,白鳳歌打發了小二些許銀兩,讓小二帶她到廚房熬藥。
一面熬藥,白鳳歌一面搖頭。
藍顏禍水啊藍顏禍水!
她被這禍水給禍害得連熬藥都非要親自來才能放心……
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其實,這樣也不錯。
筋骨雖苦,但心中卻甜。
這個想法一出現在腦海中,白鳳歌便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把。
她何時變成受虐狂了?
受累還覺得甜?
肯定是昨夜睡得太熟,被緋色那妖孽壓了腦子也沒有察覺到!
白鳳歌心中如是地安慰自己。
熬好了葯,白鳳歌小心翼翼地捧著上樓。
還沒到門外,便聽見魑魅焦急的聲音。
「尊主,我去找大夫!」
「站住。」緋色的聲音冷冷的,但聽起來卻無力得緊。
白鳳歌皺眉,腳步停下,凝神聽去。
「可是……」
「收拾一下,不要讓凰莊主知道。」
「可是尊主你的身子……」
聞魑魅說起緋色的身子,白鳳歌星眸中冷光乍泄。
「看來本尊的話現在不管用了?」緋色的聲音雖無力,但卻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是。」
白鳳歌貝齒咬住櫻唇,星眸中燃起了一團火焰,渾身卻有一股森寒的氣勢在蔓延。
快步走向她和緋色的房間,抬腳「碰」的一聲,木門被大力踹開。
「丫……凰歌……」緋色轉頭便看見一身冷然的白鳳歌,修眉微蹙。
「凰、凰莊主……」魑魅跪在緋色身前,手中正握著一塊白布擦拭地面,白布被染得通紅。
白鳳歌冷冷地看著魑魅手中那塊白布,隱隱能聞見淡淡的血腥味。她要問那是什麼嗎?呵呵…那是什麼……還用問么?
雙手死死握住手中的葯碗,半晌白鳳歌才淡淡地看著魑魅道:「你先下去。」
「這……」魑魅看向緋色。
「下去吧。」緋色嘆了一口氣,揮揮手。
帶魑魅退下之後,白鳳歌走到緋色身前,將葯碗放在他身前的桌面上,然後轉身背對緋色,不看他,俏臉上毫無表情但星眸中冷得如同冰天雪地。
「丫頭。」緋色看著一言不發的白鳳歌,輕笑著喚道。
「……」毫無動靜。
緋色垂下眼眸,端起桌上的葯,一飲而盡,旋即皺著一張俊臉,放下藥碗,環住白鳳歌的腰肢,將腦袋靠在她背上:「真苦。」
「……」白鳳歌仍然一動不動,垂眸看著交握在她小腹上的白皙入獄的大手。
他的手,很美很軟。
很難想像,他一個男人,而且還是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的男人,身子竟柔軟得堪比女子……
明明沒有想其他的,明明就只是想著他的身子很軟……眼眶中為何會有水滴落?
溫熱的淚珠滑下眼眶,很快轉為冰涼。
冰涼的淚滴落到那雙白皙的手上,緋色如同被煮沸的水燙到一般,手一顫,整個身子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