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不一樣的白鳳歌
視線落到墨容捧得托盤之上,白鳳歌眼眸中閃過惑色:「這是什麼?」
「為你準備的。」墨容輕聲說著,在白鳳歌疑惑的目光下將托盤輕輕放在堂下的一張檀木桌上:「快些過來趁熱吃了。」
「……」白鳳歌眨巴眨巴大眼。
為她準備的……
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貼心了?
「不會是新研製的毒藥吧?」白鳳歌狐疑地輕聲問道,但身子卻從太師椅上起來,走下高坐。
唔,新研製的毒藥,因為找不到試藥的白鼠,所以讓她……
「如若我想對你下毒,何須如此麻煩?」墨容幽幽地打斷白鳳歌心中的猜測。
哼!
如若要毒她,也就是舉手之間的事情,還用得著到廚房去忙活大半日么?
「呃……」白鳳歌神色一凝,旋即訕笑到:「呵呵,開玩笑的。」一點也不幽默……
冷冷地瞥了白鳳歌一眼,墨容將白玉勺遞到白鳳歌手中:「拿著。」說完,揭開玉盅的蓋兒,騰騰的熱氣混合著葯粥的清香迎面而來。
「哇!」白鳳歌面露驚容:「好香哦。」
聞得佳人誇讚,墨容黑眸中閃過一絲喜悅,但表面上還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趁熱吃吧。」
「嗯。」白鳳歌點點頭,眉開眼笑地舉起勺子,一口晶瑩的米粥剛要送入口中,白鳳歌的動作卻突然一頓,旋即放下勺子。
見狀,墨容眼眸中閃過一絲緊張,表面的冷清險些綳不住:「怎麼了?」
白鳳歌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墨容。
他眼裡的那抹緊張之色,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墨容……你……你該不會是……」白鳳歌欲言又止,眸中的笑意更甚。
「什麼?」墨容不解,眸中的緊張之色更濃。
這葯粥是他精心配製的,口感和營養都極佳的,照理說應該不會出現紕漏……
墨容心中反覆思慮自己是否是那一步弄錯了。
「噗嗤——」見墨容如此,白鳳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你該不會是在討我歡心吧?」這傢伙,這般討好她,可以看作是他正在追她吧!
「呃……」被她說中事實,墨容俊臉上浮現出不自在的表情,旋即冷下臉:「你到底吃是不吃?」
「唔……」白鳳歌笑容凝住,訕訕然地摸了摸鼻頭,弱弱道:「吃。」
有他這樣追女人的么?
追女人還能這麼臭屁,還能擺一張冷臉……
白鳳歌心中委屈。
化委屈為食慾,白鳳歌舀起一大勺藥粥便往口中噻。
見狀,墨容立即神色緊張地開口:「小心t……」話還沒說完,白鳳歌俏臉皺成苦瓜:「唔!」
燙啊……
「我看看!」墨容焦急地拎起白鳳歌精緻的下巴:「我又不與你搶,吃這般急作甚?」雖是冷著臉斥責,但眸中的心疼卻騙不了人。
「嗚……」白鳳歌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憐兮兮地看著墨容。
捫心自問,這點燙這點痛算不了什麼。
可是,看到他那般心疼和焦急的模樣,她便下意識地將自己所有的強悍和堅強都收起來,當一個可憐兮兮的小白兔,好好地嘗一嘗被他捧在手中心疼著的滋味。
「你啊!」見她如此眼巴巴的可憐模樣,墨容又好氣又好笑:「這幅摸樣若給外人瞧了去,誰能相信你是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庄莊主?」
「誰讓你煮那麼燙的粥?」白鳳歌蠻不講理地埋怨。
「好好好。」墨容妥協:「都是我的錯。」心疼地看著她:「把舌頭伸出來,我看燙得嚴不嚴重。」
白鳳歌乖巧地吐出小粉舌。
小巧可愛的舌尖被燙得通紅。
「疼么?」墨容俊臉上的冷清再也綳不住,黑眸中的心疼與憐惜濃得快要滴出水來。
白鳳歌保持著粉色微吐的姿勢,可憐兮兮地點點頭。
「乖。」墨容大掌撫上白鳳歌的頭頂,低下頭:「吹一下就不疼了。」口吻溫柔得如同在哄小孩子。
緩緩靠近,墨容薄唇輕啟,沖著白鳳歌的舌尖呼出暖暖的熱氣。
「……」白鳳歌瞪大了眼,眼珠子似乎都快掉了出來,就連裝可憐也忘了。
「怎麼……」墨容發覺她的異樣,剛要開口,話還沒說完便悄然無聲。
兩人的臉,相隔那般近。
近到連對方溫熱的呼吸都能打在自己臉頰之上,在各自的心湖上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天地間彷彿就只剩下彼此。
墨容清冷的黑眸漸漸迷離,薄唇不自禁地向著白鳳歌的粉舌靠近。
就差一粒米的距離之時,白鳳歌卻突然回神,大力推開墨容站起身。
為了避免尷尬,她不去看墨容,只是裝作整理衣裳。
呼!
事情怎會變成這般?
她暫時還沒有那個打算與墨容有別的感情羈絆。
倒不是因為緋色,只是……在過去十來年的碰壁之中,她早就已經把心中對墨容的執念放下了不是么?
今日這般失態,著實出乎了她的意料。
白鳳歌心中懊惱。
「不能接受我么?」墨容俊容上浮現出輕愁的表情:「緋色說,你其實對我有意的……呵呵……我怎麼可以相信他的話呢?」
「墨容……」白鳳歌抬眸看向墨容。這樣的他,讓她有些不習慣。
那個冷清出塵如同謫仙的男子,如今已經染上了塵世的煙火氣息了呢。
在她心目中,他似乎天生便是那麼冷清。
不是冷漠,而是冷清。
那種與神俱來的氣質曾經令她深深地著迷。
曾幾何時,她頑劣地想要讓他那冷清的眼眸中出現情慾的漣漪。
可是試了很多次,還是無法如願,她也便慢慢地放下了那份執著。
可如今,他眸中已經有了感情的波動,她卻有些不習慣起來了。
唉!
白鳳歌心中輕嘆了一聲,看向墨容:
「墨容,我曾經的確對你有意……只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不知曉那份心意是否還在。」白鳳歌坦白道。
沒錯。
她現在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了。
緋色也好,墨容也好,她不知道自己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
似乎都割捨不下,又似乎都……
對緋色的無法割捨她還能明白。
她與緋色幾經生死之下建立的那份情,她自是無法割捨。
而對墨容,她則會疑惑。
到底是愛還是曾經寂寞之下的感情寄託?
墨容於她,無疑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十來年的相處,雖然他總是冷冰冰的,但卻讓她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
他身上淡淡的葯香,能讓她莫名的安心。
即便是孤身一人要挑起天下第一庄這個重擔,有了他的味道她就不會迷茫……
正因為如此,她現在根本分不清對墨容到底是男女之愛還是一種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