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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姘你大姨夫!」難得他滿懷春心等了, 結果是這麼個答案。他憤怒的罵了兩句, 推搡了陳立一把,站起來脫掉罩在外面的短袖。
「我說,姘頭這說發多親密, 總不能說你是我姦夫吧?」陳立跟著站起來, 脫下身上的短袖和大褲衩, 露出穿在裡面的泳褲。
「你他媽就不能搞得文藝點,說對象嗎?」馬力把衣服塞進包里, 看他脫光了衣服, 跑過去在陳立小腹上擰了一把,風騷的吹了個口哨,「呦,身材不錯啊!」
他以為陳立會像平常那樣, 爆炸著要過來揍他,很有先見之明的躲開。結果陳立讓他摸了把, 沒什麼反應,把衣服收好后又把馬力扔在地上的包撿起來背上。
「走吧,再不過去我們就要遲到了。」
「咦…」沒被懟也沒被揍, 馬力居然有點不太適應,「陳麗麗,你抽風了?」
陳立沒對他的攻擊表示出什麼反應,快步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腕, 順勢下滑勾住馬力的手。
卧槽, 這突如其來的十指相扣, 太他媽犯規了!馬力陷入晚來的初戀中,糙漢的心非常浮躁,分分鐘都能騷動起來。
偏偏跟他搞基的不是別人,還是以前的死對頭馬力。這懟來懟去,跟對方打打鬧鬧這麼長時間,恨不得日懟夜罵呢,忽然來這麼一個刺激的。
真是要命啊…
「陳、陳麗麗。」馬力沒撒開手,扭過去尷尬的說,「你別以為握住我的手,我就不敢打你了啊。」
「嗯,沒那麼以為。」陳立知道這貨的性格,沒指望他談個戀愛就能變得跟小北似的又軟又萌。他把馬力的手握緊了點,縱容的說,「你要打我的時候先吱一聲,我鬆開。等打完了咱們繼續拉著。」
「卧槽,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
「那要不我改拉左手,你用右手打我?」
「那你還是滾吧。」
他倆斗著嘴走進B館,人差不多都到齊了。
陳立當著大夥的面,並沒有要撒手的意思。
馬力也裝作無視了這件事,跟他保持十指相扣的姿勢走到後面的準備區。
林小北終於看到他倆,本來想打個招呼。見兩朵大麗花親親熱熱手拉著手,渾身散發著旁人勿近的氣息,硬生生止住步子。
「他們倆怎麼了啊?」林小北疑惑地問。
「都明顯到這個地步了,你還看不出來嗎?」教練甩給他一個沒見識的目光,漫不經心的說,「看對了眼了,決定狼狽為奸了唄。」
林小北從他們拉手的姿勢就看出來了些許端倪,可是沒敢往那個方面想。現在聽教練挑明了,他忍不住朝著兩個人拉著手的身影看過去,總覺得有點驚悚。
他們倆平常跟打火機跟二踢腳似的,一見面就吵架,有事沒事日常互懟一波,明明是隊友卻鬧得跟仇人差不多。
現在倆人不鬧騰了,結果居然成了情侶,真是想禿頭也想不到。
「別費心思想了,你這種小屁孩不明白的。」教練摸著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二郎腿一翹,過來人似的給林小北說,「這都是因為夏天到了,天氣一熱,他們的心也就跟著浮躁了。互相摩擦摩擦就能走火,就跟路上發情的野貓遇上叫|春的野狗似的,很平常。」
「那兩個是不同物種啊…教練,你怎麼說的像是自己經歷過似的。」林小北誠懇的問,「你不是單身嗎?」
「單身怎麼了?瞧不起單身啊?」教練被他戳中脊梁骨上最痛的地方,瞪了眼這個已婚小少年,不服氣的嚷嚷道,「就算是單身,我經歷過的事也比你遇到的太多了,眼界不同。就比如現在過來個條件合適的,我當場就能按住他給辦了!」
「呃…」正好走過來的經紀人被教練戳了一指頭,聽見他的話,總覺得有點尷尬。
教練沒想到又能遇上他,也覺得無比尷尬。而且這會話雖然比上次那個按住艹到死文藝了點,聽上去還是一個意思,總歸不太好聽。
媽的,他上輩子跟這貨有仇嗎?怎麼每次都能遇到他?
「呦,」跟在後面的季凌飄了個口罩,意味深長的目光在他們倆中間徘徊了兩圈,「這次得祝你們早生貴子了。」
「你…」經紀人還在尷尬呢,本來就尷尬,又讓他這麼刺激,面上更加掛不住。他又不敢懟季凌,只得忍下來,憋屈的繞到後面說,「祖宗,我求求你別添亂了成不?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季凌,咱能不能貫徹人設?」
「呵,貫徹什麼人設?」季凌大搖大擺往椅子上一靠,瞬間像沒骨頭似的,進入佛系養老模式,「他們喜歡我的臉,又不是我的人設。」
經紀人:……
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季凌哥,」林小北看他來了,搬著小板凳坐在他手邊,手貓成爪子搭在他腿上,小聲跟他分享剛才看到的八卦,「陳哥和小馬哥在一起了。」
「哦。」季凌隨口應了聲,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瀾,彷彿早就預料到了。
「你不覺得驚訝嗎?」林小北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給他說,「是小馬哥和陳哥啊,他們以前見面都打架的,現在居然在一起了。」
「那有什麼?」季凌遞給他一個少見多怪的目光,「他們倆gay里gay氣的,在一起挺正常的。」
「我沒想到他們會那樣。」林小北靠在他腿上,小聲說,「太意外了。」
「我們倆在一起,不也很意外。」季凌勾住他的下巴,讓林小北抬頭看著自己。
林小北望著他看了會,眨了眨眼,覺得這麼說也有道理。他是個小跳水運動員,季凌是大明星,他們兩個都結婚了,好像發春的野狗跟叫|春的野貓搞起來而已,挺正常的。
陳立扶著馬力的肩膀,低頭看著他的腰和腿。馬力的身材很勻稱,不胖不瘦。因為曬得時間長,膚色偏黑,等再過兩年估計要跟霖逸差不多。
不過跳水運動員基本都是黑蛋,這是他們的功勛和榮耀。
他的個子不高。練跳水的,身高太高反而不利。像是林小北剛進跳水隊才一米六多點,這兩年都快躥到一米八了,練跳水翻騰就要費力點。還好他是從小練的,柔韌性好,影響倒不是很大。
「喂,你盯著我想些啥亂七八糟的呢?」馬力推搡了他一把。
陳立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他直起身體,拿腳尖輕輕踹了馬力的腿一下,「你沒問題嗎?」
「放心,比賽肯定沒問題。」馬力晃了晃腳踝,感覺到肌肉和筋一陣抽疼。
這兩天訓練超過他身體的承受能力,腿部肌肉幾處拉傷,即使休息了大半天上了葯都沒痊癒。
「別逞強啊,」陳立知道他性格要強,生怕他堅持上台,出了什麼意外。
「我說你今天怎麼婆婆媽媽的?」馬力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還想不想去世界賽了?」
「想!」陳立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就快走!」馬力活動了下腳腕,大步往跳台的方向走,「我們以後要向前看,目標是星辰大海!知道了嗎?」
「知道了,」陳立應了聲,轉過去盯著他看了會,笑著說,「搭檔。」
他伸出手,握成拳,舉到半空中。
「嗯,」馬力笑得眯成了兩條縫,握住拳跟他碰了下,「搭檔!」
雙人考核賽的形式類似於隊內賽,沒有裁判打分,周圍觀看的都是國家隊的隊友們。兩個人按照世界賽規定的六個動作,第六個動作必須從前面五個動作中選擇一個,重複再跳一次。
全部組合表演結束后,根據裁判和隊長的評價,從中選出兩組參加世界賽。
看起來規則很敷衍,實際上要從國家隊這麼多成員中脫穎而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周圍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盯著,還都是內行人,想巴結教練和隊長,混個比賽名額都不容易。
加上雙人板平常很少會有人專門訓練,臨比賽前才抱佛腳訓練了一會,上台時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情況。
「呦,你們倆也來參加雙人板啊。」排在前面的隊伍跟他們打招呼,「你倆挺可惜的,本來能參加個人賽的。」
「哪能呢,」陳立笑了笑說,「我們倆水平有限,個人賽肯定上不去了。就算上去了,也是死在小組賽的水平。」
「別這麼說,你倆基本功紮實,看動作就知道平常訓練挺狠。」前輩拍了拍他倆的肩膀,「要是你們想好來雙人板,那也是好事。」
「怎麼說?」馬力問。
另一個人回答,「雙人板從設立到現在,一直是我們這種快退役成績下滑的人,才會來參加的項目。那些成績排在前面的,都不願意練雙人,嫌耽誤他時間。」
「久而久之,因為單人競爭太激烈,那些還在上升期的運動員就更不願意過來,連動作簡單沒辦法提太多難度的雙人板,所以這個項目咱們國家一直是半放棄狀態。」說話的老隊員嘆了口氣,「就去年,隊長和左木木爭了口氣,拿到了金牌,這個項目才被國家重視起來。」
「這樣啊…」陳立聽著,不知為何有點難受。
老隊員繼續說,「希望今年能有人保持下去,把這份榮耀傳承下來。別剛有了氣色,就垮台了啊…」